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校园的丁香小道

 笨笨君ucorp0eu 2016-07-13

  欧洲杯如火如荼,半决赛我这伪球迷开始跟着熬夜。

  无论睡得怎么晚或醒得怎么早,只要上班,我大多都在7点左右抵达校园,然后惯例绕着校园散步两圈,计步在4000左右。穿过丁香小径,每及岔口,我都下意识地想起博尔赫斯的《小径分岔的花园》,然后听着风儿将时间从身边带走。

  这两天我心里一直嘀咕,千万不可熬夜。去岁的致命打击是在7月13号晚熬夜看毛姆叔叔的自传到凌晨2点,早上起来便急诊一种眩晕病,被家人拖到医院住了半月左右的床位,每天挂水3-4瓶。

  出院后,开始百天的中药之路更是让我忐忑,难表煎熬之心。有一种药居药方之首,它叫合欢花,跟在药方子百天左右。中药的加减掌握在医生手里,我背诵药方所有的草药药理,却没有能力掌控诸如合欢花,益母草等的剂量。150克益母草,同仁堂的抓药师每次总是要跟我核对。

  首次药共十味,其中,合欢花、合欢皮两味,有其无限浪漫而苦涩的启示。我在拿到1989年版的《中药学》前,就已问了度娘它们的作用:取舒郁安神,理气开胃,活络止痛,郁结胸闷,忧郁失眠,健忘,风火眼疾,视物不清等症;以安五脏,和心志,悦颜色;目的于强身、镇静、安神等。我说,这大抵是冲神经衰弱而来?《中药学》上“本经”给这两味药一句非常简洁的注解:主安五藏(脏),和心志,令人欢乐无忧。通常,它用夜交藤来配伍。

  欢乐无忧,只能是理想的愿望。必须坦白,乙未年两次住院的病态焦虑中,我没有精力和心思去认真读任何一本书。在一个极度疲倦的午后,选择交叉读了一下午的卡佛和博尔赫斯。惊讶我耐性于三遍博尔赫斯的《小径分岔的花园》和卡佛的《当我们谈论爱情时,我们谈论什么》。

  我对博尔赫斯这个小说的名字尤其敏感,理论上它是一个很短的侦探小说,却似乎潜隐我的思想“开叉”以及不着边际。我之所以这么仔细,是想搞清楚时间、永恒的问题。

  很多时候,我们必须承认生活的嬗变。去岁出院后不久的立秋日,我惶恐于时间、角色以及身份的不确定性,合伙身边人于我病体下的一个焦躁镜头,在我厌恶的8月,制造又一出伤及无辜的记忆。

  跟同博尔赫斯的答案,我再次肯定了时间的历史局限:

  “在大部分时间里,我们并不存在;在某些时间,有你而没有我;在另一些时间,有我而没有你;再有一些时间,你我都存在。目前这个时刻,偶然的机会使您光临舍间;在另一个时刻,您穿过花园,发现我已死去;再在另一个时刻,我说着目前所说的话,不过我是个错误,是个幽灵。”

  博尔赫斯在这篇小说里想说的不过是时间是个大迷宫,它永远分岔左右,通向无数个未知的未来。这个未来,有太多的不确定性,拥有难以穷尽的路口,在这一个分岔与下一个分岔的要塞,或恰好你我都在,或彼此擦肩而过。相遇,是时间创造了奇迹;擦肩,是时间制造了距离。在永恒和距离中,小径分岔,蕊动花开的声音,以及所谓的风动天籁都将残酷地消散。

  我们在记忆的唆使下,必须要学会放弃和忘记。一切的一切都可能发生在时间的分岔口上,因为不可知晓的必然性而导致人心的荒诞之感——世界的茫然、存在的焦虑以及深不可测的嬗变,使我们感到存在之虚无性;此种虚无的必然性则让我们更加体会到存在不过是一种荒唐。这种荒唐,并非只限于分岔口的擦肩一瞬,完全可能发生在啾啾的伯劳和戏水的鸳鸯之间。

  每个人的每个时刻都会遇到自己的岔路口。有时候我对校园的丁香小道有很设身处地的联想,我甚至想到松尾芭蕉的《奥之细道》,想到凡是小道它可能延伸出来同样的“魔幻”启示。校园的丁香小道有5个岔路口,分别左右通向一片树林和家属区,伸展出各类各色的人间烟火。

  博尔赫斯的小说,奠定了魔幻主义基形,中国博士主人公余准为成就自我,证明自我,不惜背负间谍恶名去违心拯救不该拯救的德国军队。一个无辜的汉学家,只因名字于间谍掌握的地名相同,就死于非命。

  这种荒唐的启示,完全可以跳跃到海德格尔与阿伦特、策兰与巴赫曼、叶芝与毛特岗、萨特与波伏娃的身上。我想说的是:无辜或奉献,可能无处在。

  前几天,伊朗导演阿巴斯因胃癌去世,他《樱桃的滋味》让我闷了很久,6月23日我把这篇影评交给编辑,也是冥冥中的纪念;今晨欧洲杯德法大战,德国队出局。(2016.7.8)

( 红粉女郎网:www.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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