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在南疆，膝盖膝盖（二）夺命大乌苏

关陇之 2016-07-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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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哪里人？南方人？哦，那你先去练练酒量再来听故事。要不喝醉了你咋拍？”

“你有摄像助理吗？哦，没事，我就怕机毁人亡。”

“有个纹身大妞和非洲黑人来？他们喝不喝酒？喝？哈哈，喀什又有新故事了”

去到新疆的第一天就发现“风景醉人的新疆”这句话病语特别明显，风景是风景，好看就是好看，而醉人的东西明明是当地农民拿来当栅栏的夺命大乌苏。

扎巴依一见面就撂下了狠话，“酒要喝的透透的，喝个半不拉子对我们来说就像上厕所上到一半被老板叫去开会一样的难受。要么喝够，要么你就别跟我说今天要喝酒。”

说完直接吹了一瓶乌苏，对我们这些总自称酒鬼的人，表示欢迎。

地上的酒瓶子越来越多。

停电让这个在桌子上插满蜡烛的新疆馆子，暧昧不明。手舞足蹈的阿达西拿出一个朋友的照片跟大伙比划，“这哥们喝了一提子乌苏，躺在马桶里过了一夜，第二天还自己拍了洗澡的裸照发在群里跟大家逗乐。”

后来大家把能掫的都掫了，每个人都开启了真心话大冒险模式，最羞耻的事都装在盘子里端上了桌子。酒是面镜子，喝完真诚的，骨子里还是真诚，喝完都不真诚的，也只能是个酒友。

新疆人够哥们义气多半也是酒精沙场的结果，只要是跟自己认可的哥们在同一个房间里办事都不是撒大问题，嘴里最常说的一句话就是：谁让我们是兄弟。

从新疆回来后，曾经一晚上喝15个燕京第二天上班打卡，开会时鼓掌、点头、微笑，不肯迟到一分钟的摄影小哥把酒戒了。问他原因他说“离开新疆，解下佩刀沽酒的朋友不多了。”但真实情况是那晚第5瓶乌苏后，不光他的怪癖，他历任女朋友的怪癖，就连他家猫最近一次发情，在场所有人都知道了。

留着每一次喝完的空瓶对于真正的酒鬼而言就像收集勋章。真酒鬼不在乎只喝一场，而是天天喝以至于空瓶子摞起来直逼天花板。

乌苏啤酒是扎巴依的生命之水，是灌装在KING SIZE里的大号口服液，一般啤酒是500毫升，它是620毫升。度数比燕京、雪花略高，也更咸一点。刚喝一点，没什么特别的感觉，但后劲汹涌，半瓶子下肚就开始上头。普通人三瓶就放倒了，和喝了七八瓶普通啤酒一样。如果你把它当做一般啤酒而轻视它，就会给自己的人生留下一段“佳话”，这段鬼魂似的“佳话”会出现在之后的每一场有你没你的酒桌上，除非你创造另一段来颠覆它，夺命大乌苏绝不是浪得虚名。

就算只是啤酒也一样能找到喝烈酒的感觉，还得以一种把命拍在桌子上的豪情喝。在新疆无论男女老少，拿上几提子乌苏，用牙开盖儿，倒在大茶杯里，然后就把一整杯生咽下去。

但最后躺在地上的姿势是销魂的。

除了拼酒，扎巴依的还有自己特殊的饮酒哲学。“在外地，喝白酒你没得选，只能醉倒，没有套路。喝啤酒就不一样了，可多，可少，可变花样的玩，可以一杯一杯的喝，这样别人会觉得你豪爽，酒量好。说白了就是吓唬人。白酒不能跟别人玩长线套路，就算玩游戏，很快就会结束，总有一个人会告诉你他要歇会儿，缓缓，然后点根烟扭过头再也不敢看你一眼。而啤酒，可以使尽无数的套路，你可以套路姑娘，姑娘也可以套路你。一切就在于你怎么让姑娘们觉得你是个风趣幽默的汉子。但想玩套路，你得先找个信的过的阿达西，让他随时准备扛你回家，因为你永远不会想倒在大街上像个勺子。”

平时像喝水一样喝酒是扎巴依们独特的习惯，战线要拉的很长，喜怒哀乐，都在大乌苏里。

第二天头疼是每个第一次尝试乌苏的人共同感受，这时一旁的阿达西会递来一瓶乌苏说“你现在喝撒都不行，拿乌苏再投一投一会就好了。”

有人说红瓶是夺命大乌苏，绿瓶是销魂大乌苏，但跟什么乱七八糟的失身酒相比，在新疆要失身就喝乌苏。

从馆子出来，天才刚黑，对于初来新疆的人而言新疆的夜生活是需要等待的，就像不是任何一个姑娘手一摸就能跟你回家，有的最起码还得写几首情诗。天黑的那一刻有种第一次目睹极光的兴奋，拖着喝木的身子，随手拦下一辆出租，屁股刚沾上座椅，飞机的推背感瞬间能让肚子里的酒二次发酵，这时候你才会相信新疆扎巴依喝多了真能用脚开重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