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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节尿毒症频危。

 johnney908 2016-07-22

第五节

尿毒症频危。

『x县县委书记之子,29岁。患尿毒症,住市中心医院接受透析疗法已2个月,病情恶化,专程来灵石邀余诊视。见患者面色灰暗,呕吐涎沫不止,口臭,有烂苹果味,牙龈出血,大便黑糊状,小便如浓茶,腹胀,四肢厥冷,神迷嗜睡。脉弦细而劲,苔黑润。昨日化验,尿:蛋白+++,白血球5~10,红血球满视野。血:尿素氮60毫克%,二氧化氮结合力40容积%。此属肾炎久延,聚水成毒,深入血分,浊邪弥漫三焦,胃气败坏,肾阳垂绝之关格大症。勉拟温阳益肾,荡涤湿浊,醒脾救肾:附子100克,肾四味80克,红参20克(另炖),灵脂10克,酒大黄30克,细辛15克,芒硝20克(冲),油桂10克,焦三仙各15克,云苓30克,生半夏30克,猪苓泽泻吴茱萸各15克,炙草10克,麝香1克(冲),鲜生姜30克,姜汁10毫升(对入),大枣12枚。加冷水1500毫升,文火煮取400毫升,对入参汁、姜汁,冲化芒硝,3次分服,3小时1次,每次另服麝香1/3克,1剂。当晚余留住办事处,以观机变。次晨,其弟面有喜色,同赴医院。见患者已坐于床上,语声清朗,告知昨日服药后,共泻下秽臭便3次,顿觉头脑清醒,全身舒适,呕吐已止。半夜觉饿,喝牛奶1杯,蛋糕1块,挂面汤1碗。药既中病,嘱其再服3剂,余遂返县。事隔半月,患者之弟再次邀诊,说病人已陷入昏睡状态,不知还有救否?询其致变之由,其弟云:药房拒绝配药,找一位老大夫,抄处方,大吃一惊,说如此重病,岂敢再泻。另拟一方,3日后病情急转直下,已发病危通知。余遂婉辞。尿毒症之症结在毒入血分,邪实正虚。以加味大黄附子汤温阳泻浊,邪去则正安,乃唯一救治良法。泻法既已得效,何以不问青红皂白改投补法?药贵对症,邪毒嚣张,大黄即是仙丹,人参反为鸩毒。可叹!上法救治尿毒症,仅此2例,一成一败,不过是一个思路,一种苗头,不足为法,尚望广大青年中医再实践。』

谈谈:

一,关格。

国医大师颜德馨:“小便不通者曰关,呕吐不止者曰格,小便不通与呕吐不止者曰关格。《伤寒六书》云:“关则不得小便,格则吐逆”。关格属于危重病证,多于水肿、癃闭、淋证等疾病的晚期,是由多种疾病发展到脾肾阳虚,阳不化湿,水湿内生,浊邪壅滞三焦阶段所产生的结果。因此说,脾阳亏损,肾阳衰微是其本;浊邪壅滞,三焦不通是其标。

温补脾肾 阴中求阳。

在关格整个发生和发展过程中,脾肾阳虚有着密切的关系。《证治准绳》曾提出的“治主当缓”的原则,这里所谓的“主”指病之本,即脾肾阳虚,在病的早期或缓解期多有表现,故可用附桂八味丸加减温补脾肾,缓之补之,使脾肾之阳虚逐渐恢复。本方组成即六味地黄丸加附子、肉桂(原方为桂枝),但后世多用肉桂,何时用桂枝,又当依其具体病情而定。在临床上治疗本病使用桂枝,取其通阳化气行水之功。方中六味地黄丸壮水之主,加附、桂补水中之火,以鼓舞肾气,俾水火相济,阴阳协调。用少量温肾药于滋肾药中,取少火生气之意。此外,为加强补肾之功,或加仙茅、仙灵脾温柔之恤,或加鹿角、紫河车血肉有情之品。再因气阳同源,气阳互根,脾肾阳虚者多兼脾肾气虚,在组方用药时人参白术也常习用。人参大补元气,对疾病的稳定,阻止疾病进一步发展有作用,对正气不支者尤为适宜,原则是偏阳虚用生晒参,偏阴虚用皮尾参。吐逆症状缓解后方可重用白术

标本同治 补中寓泻。

关格属于本虚标实之症,虚实错杂。此“实”即浊邪,浊是阴邪,最易伤阳。浊不去,阳不复。但何以祛之?泻浊是一法也。此时应标本同治,补中寓泻,在附桂八味基础上加生大黄、六月雪、黑大豆等品。大黄乃降浊要药,其性寒苦泄,有蠲疾祛痰,泄热通腑之功。在此用之,是促使邪浊从大便而去。但用药后大便次数以每日2、3次为度。六月雪性味辛苦凉,有祛风消肿,清热解毒化瘀之功,常用治白喉、乳蛾、咽喉红肿、吐血、血淋、外伤肿痛等症。用此药降低尿素氮及肌酐,首当其冲。黑大豆性味甘辛,归经入脾肾经,有活血利水,祛风解毒之功。

升清降浊 降中有化。

脾阳亏损,不运精微,肾阳亏耗,不分清浊。故使浊邪内阻,盛则壅滞三焦,而致恶心呕吐频作,汤药难进,饮食也不纳。为使机体恢复正常升降功能,解决呕吐,实为关键。可用小半夏加茯苓汤和胃降逆,升清降浊。小半夏加茯苓汤为《金匮》方,方中半夏生姜善降逆和胃,茯苓有利水之功,更能蠲饮。此外半夏尚有化浊之妙用,如浊邪尚轻者常制后用,湿浊重伤元气者则生用。用生半夏,常先煎2小时,用量达30g也未见副作用。如呕吐仍不止者,多配以旋覆代赭石汤,加降逆化浊之功,或加伏龙肝煎汤代水以镇之,疗效也满意。

湿热兼治 清化浊邪。

湿浊之邪,最易化热,而且久病体虚,外邪入侵,也易入里化热,证见神情萎靡,呕恶厌食,口气秽臭,苔黄腻而干。如不及时清化,病情可日趋加重。常用黄连温胆汤加味,化湿清热,和胃泄浊。其中黄连既能化湿清热,又能止呕,实有一举两得之功。温胆汤清胆和胃除痰,兼以止呕。只要掌握时机用之,常能应手而效。

活血化瘀 血水同求。

《金匮》有“水病及血”之明训,前贤也有“血水同源”之论。关格一症,常由水气病久治不愈而成。临床上可见到唇萎舌青,口燥,但欲漱水不能咽,肌肤甲错等种种瘀血表现。通过血液流变学测定及甲皱微循环检查,证实了这一论点。可在处方用药时常加泽兰叶、益母草之属化血利水,或加红花活血化瘀,水蛭粉吞服破血瘀。此外,丹参静脉点滴也为常用之法。临床观察及化验检查,对改善肾功能有较为满意的效果。

上补下泄 邪去正安。

通腑泄浊之法,这本是治疗关格的传统方法。用生大黄、六月雪各30g 煎成100~150ml保留灌肠,每日1次,保留时间以1小时为妥,5天为1疗程,可重复使用。为使药物在体内维持更长时间,起到相当于结肠透析的作用,近年又采用了中药煎剂点滴灌肠法,用法同上。运用中药煎剂灌肠导泻之后,血尿素氮及肌酐下降,可能是肠道内尿素氮等毒性产物排泄增加,促使浊邪从大便而去,而起到上补下泄,邪去正安的作用。”

 

《诸病源候论》:“关格者,大小便不通也。大便不通,谓之内关;小便不通,谓之外格;二便俱不通,为关格也。由阴阳气不和,荣卫不通故也。阴气大盛,阳气不得荣之,曰内关。阳气大盛,阴气不得荣之,曰外格。阴阳俱盛,不得相荣,曰关格。关格则阴阳气痞结,腹内胀满,气不行于大小肠,故关格而大小便不通也。又风邪在三焦,三焦约者,则小肠痛内闭,大小便不通。日不得前后,而手足寒者,为三阴俱逆,三日死也。”

《辨证录》:“人有病关格者,食至胃而吐,欲大小便而不能出,眼睛红赤,目珠暴露,两胁胀满,气逆拂抑,求一通气而不可得,世以为胃气之太盛,而不知乃肝气之过郁耳。夫关格之症,宜分上下,一上格而不得下,一下关而不得出也。今上既不得入,而下又不得出,是真正关格,死生危急之症也。治之原有吐法,上吐则下气可通。今不必用吐药而先已自吐,是用吐药无益矣。若用下导之法,则上既无饮食下胃,而大肠空虚,即用导药,止可出大肠之糟粕硬屎,而不能通小肠膀胱之气,是导之亦无益也。必须仍用煎药和解为宜,但不可遽然多服,须渐渐饮之,初不受而后自受矣。”

“人有无故而忽然上不能食、下不能出者,胸中胀急,烦闷不安,大小便窘迫之极,人以为关格之症也,谁知是少阳之气不通乎。夫少阳胆也,胆属木,木气最喜舒泄,因寒气所袭,则木不能条达,而气乃闭矣。于是上克胃而下克脾,脾胃畏木之刑,不敢去生肺气,而并生大肠之气矣。肺金因脾胃之气不生,失其清肃之令,而膀胱、小肠无所凛遵,故一齐气闭矣。此症原可用吐法,一吐而少阳之气升腾可愈。其次则用和解之法,和其半表半里之间,而胆木之郁结自通。二法相较,和胜于吐,吐必伤五脏之气,而和则无损五脏之气也。”

“人有吐逆不得饮食,又不得大小便,此五志厥阳之火太盛,不能营于阴,遏抑于心胞之内,头上有汗,乃心之液外亡,自焚于中也。存亡之机,间不容发,此关格最危之症,人以为气之不通也,欲用麝香、片脑之类,以劫开其门,必至耗散真气,反致归阴矣。法宜调其营卫,不偏阴偏阳,一味冲和,毋犯胃气,使其脏腑自为敷布,不必问其关从何开,格从何启,一惟求之中焦握枢而运,以渐透于上下之间,自能营气前通,卫气不闭,因其势而利导之,庶无扦格耳。”

“人有上吐下结,气逆不顺,饮食不得入,溲溺不得出,腹中作疼,手按之少可,人以为此寒极而阴阳易位,其脉必涩而伏也。法当吐,不吐则死。然而不必吐也,夫上部无脉下部有脉,吐之宜也,以食填塞于太阴耳。今脉涩而伏,非无脉之比,况所食之物,已经吐出,是非食填太阴也。吐之不重伤脾胃之气,以坚其闭塞乎。夫胃气之所以不开,与大小肠、膀胱之所以闭结者,由于肾气之衰也。胃为肾之关门,肾之气不上,则胃之关必不开。肾主大小便、膀胱之气化,亦肾气化之也。肾气不通于三经,则便溲何从而出然则上下开阖之权衡全在乎肾也。治法必须大补其肾中之水火。肾中之水火足,而关格不治而自愈矣。”

“人有一时关格,大小便闭结不通,渴饮凉水,少顷即吐,又饮之又吐,面赤唇焦,粒米不能下胃,饮一杯吐出杯半,脉亦沉伏,人以为脉绝也,谁知是格阳不宣,肾经寒邪太盛之故乎。夫肾属少阴,喜温而不喜寒也。寒邪入肾则阳无所附,阳欲杜阴而不能,阴且格阳而愈胜,于是阳不敢居于下焦,而尽逆冲于上焦咽喉之间,难于容物而作吐矣。夫阳宜阴折,热宜寒折,似乎阳热在上,宜用阴寒之药以治之。然而阳热在上,而下正阴寒也,用阴寒以折阴寒,正投其所恶也,不特无功,而反有大害。盖上假热而下真寒,非用真热假寒之法从治之,断不能顺其性而开其关也。”

 

《医门法律》:“夫阴阳不交,各造其偏,而谓阴反在上,阳反在下可乎?九死一生之证,而以霸术劫夺其阴阳可乎?仲景之以趺阳为诊者,正欲人调其荣卫,不偏阴偏阳,一味冲和无忤,听胃气之自为敷布,由一九而二八三七四六,乃始得协于平也。岂一蹴所能几耶?故不问其关于何而开,格于何而通,一惟求之于中,握枢而运,以渐透于上下,俟其趺阳脉不伏不涩,荣气前通,乃加意于荣;卫气前通,乃加意于卫;因其势而利导之,庶不与药扦格耳。若荣气才通,即求之卫;卫气才通,即求之荣;且为生事喜功,况躁不能需,亟思一逞乎?夫死里求生之治,须得死里求生之人。嗒然若丧,先熄其五志交煽之火,治吐逆之格,由中而渐透于上;治不泄之关,由中而渐透于下;治格而且关,由中而渐透于上下。所谓三年之艾,不蓄则不免死亡,蓄之则免于死亡矣。人亦何为而不蓄之耶?或者病余不立一方,此终身不灵之人也,宁无见其方而反惑耶?不得已姑立进退黄连汤一方,要未可为中人道也。”

《医理真传》:“病有关有格,何也?答曰:关格者,气之有升无降也。前贤云:上不得入为格,下不得出为关,为中枢不运所致。又云:食不得入,是有火也;下不得出,是有寒也。喻嘉言先生之进退黄连汤,即可用于此病。余谓上不得入,胸有逆也;下不得出,火不降也。人身以气血两字为主,气机运转,百脉流通,关窍开阖有节。今病人气机有升无降,全是一个逆字为主。食不得入,未必尽皆是火;下不得出,未必尽皆是寒。务要审察的确。若唇口红活,舌黄喜冷,脉息有神,精神不倦,则是阳旺火逆,以致气之有升无降也,但去其火之逆,则气机自然下降,气机降而下窍自开也。若病人唇口面舌青白无神,则为阴气上干为逆,阴盛则阳衰,即不能化下焦之阴,故下窍闭而不开也。火逆而致者,法宜泻火,以大承气汤主之。阴寒上逆而致者,法宜温中降逆,以吴萸四逆汤主之。”

 

二,细辛方剂学习与案例互动。

《证治准绳》:

“乐令建中汤(《和剂》),治脏腑虚损,身体消瘦,潮热自汗,将成劳瘵。此药大能退虚热,生血气。前胡 细辛(净)黄芪(蜜涂炙)人参 桂心 橘皮(去白) 当归(洗去土)白芍药 茯苓(去皮)麦门冬(去心)甘草(炙,各一两)半夏(热汤洗七次,切,七钱半)每服四钱,水一盏,姜四片,枣一枚,煎七分,不拘时热服。”

“清神散(《和剂》),消风壅,化痰涎,治头目眩,面热。檀香(锉)人参(去芦)羌活(去苗)防风(去芦,各一两)薄荷(去土)甘草 荆芥穗(各二两)石膏(研,四两)细辛(去苗,焙,五钱)上为末,沸汤点服二钱,或入茶末点服。此方虚热可用。”

“解风汤(《宣明》),治中风寒热,头目昏眩,肢体疼痛,手足麻痹,上膈壅滞。人参 川芎 独活 甘草 麻黄(去节,汤洗,焙。各一两)细辛(半两)上为末,每服三钱,水一盏,生姜五片,薄荷叶少许,同煎至八分,不拘时服。”

“七珍散。治产后不语。人参 石菖蒲 生地黄 川芎(各一两)细辛 防风 辰砂(另研。各半两)上为细末,每服一钱,薄荷汤下。”

“大断下丸(《得效》),治下痢滑数,肌肉消瘦,饮食不入,脉细皮寒,气少不能言,有时发虚热。由脾胃虚耗,耗则气夺,由谷气不入胃,胃无主以养,故形气消索,五脏之液不收,谓之五虚,此为难治,略能食者生。附子(炮) 肉豆蔻牡蛎(秤。各一两)细辛 干姜(炮)良姜 白龙骨 赤石脂 酸石榴皮(醋煮干为度,焙干。各一两半)白矾(枯)诃子(去核,各一两)上为末,米糊丸,如梧子大。每服三十丸,粟米汤下。”

 

《丁甘仁医案》:“严右,腰髀痹痛,连及胯腹,痛甚则泛恶清涎,纳谷减少,难于转侧。腰为少阴之府,髀为太阳之经,胯腹为厥阴之界。产后血虚,风寒湿乘隙入太阳、少阴、厥阴之络,营卫痹塞不通,厥气上逆,挟痰湿阻于中焦,胃失下顺之旨。脉象尺部沉细,寸关弦涩,苔薄腻。书云∶风胜为行痹,寒胜为痛痹,湿胜为着痹。痛为寒痛,寒郁湿着,显然可见。恙延两月之久,前师谓肝气入络者,又谓血不养筋者,理亦近是,究未能审其致病之源。鄙拟独活寄生汤合吴茱萸汤加味,温经达邪,泄肝化饮。紫丹参(二钱)云茯苓(三钱)全当归(二钱)大白芍(一钱五分)川桂枝(六分)青防风(一钱)浓杜仲(二钱)怀牛膝(二钱)熟附片(一钱)北细辛(三分)仙半夏(三钱)淡吴萸(五分)川独活(一钱)桑寄生(二钱)服药五剂,腰髀胯腹痹痛大减,泛恶亦止,惟六日未更衣,饮食无味。去细辛、半夏,加砂仁(七分),半硫丸(一钱五分)吞服。又服两剂,腑气已通,谷食亦香。去半硫丸、吴萸,加生白术(一钱五分)、生黄(三钱),服十剂,诸恙均愈,得以全功。足见对症用药,其效必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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