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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奇葩奇葩处处哀》，王蒙著，四川文艺出版2015年7月出版 ■何燕 去年可谓是打破当代作家王蒙创作纪录的一年。2015年1月在《上海文学》杂志刊发了中篇小说《奇葩奇葩处处哀》，短篇小说《仉仉》和《我愿意乘风登上蓝色的月亮》则于同年4月在《人民文学》和《中国作家》上发表。王蒙自言“三篇新作同时在京沪三个刊物都是第四期上与读者见面，再加上2014年发表的短篇小说《杏语》，四篇小说结集出版单行本，这样的硕果值得他于心戚戚、于意洋洋、于文哒哒、于思邈邈。” 王蒙在中篇小说《奇葩奇葩处处哀》中使用了大量新潮语言，完全不像是出自于一位耄耋老人之手，而这一独特的语言风格或许会为其吸引不少青年读者。 《奇葩奇葩处处哀》主要是描写老年男子沈卓然与六位女子之间的情感故事。六位女性，包括主人公年少时暗恋的优雅自尊且气度不凡的那蔚阗老师、克己善良且甘于平淡的结发妻子淑珍，以及在淑珍去世后出现在他生活里的另外四位女性连亦怜、聂娟娟、吕媛和乐水珊。周到体贴却把财产占有视为生存保障的亦怜，博古通今却又神秘怪异的娟娟，强势自信却有些喧宾夺主的吕媛，先锋前卫却步步经营的水珊，她们虽性格各异，但都代表了不同类型的女性形象。 在复杂的现实社会里，男女老少、各色人物演绎着城乡万象，小说表面上描写的虽然是家长里短、鸡毛蒜皮，但实质勾画出的却是飞速变化的世间百态和命运的坑坑洼洼、苦辣酸甜。王蒙自己也说：“我且写且加深，触动了空间、时间、性别三元素纠结激荡。何况还有正在飞速地变化着、瓦解着、形成着、晒晾着与寻觅着的众生风景。” 至于《奇葩奇葩处处哀》这部小说的名字，乍一看有点“怪”的味道，“奇葩”二字明显是借用网络语言，但细看却暗藏了作者的独运匠心。 首先，有必要对“奇葩”一词增添一些了解。“奇葩”最初出现时，是作为一个褒义词，其词性是名词。单从字面来看：“葩”，意思为“花”，故这个词是来形容花朵奇特美丽。随着汉语自身的发展，加上一些其他因素的影响，尤其是互联网的应用，加速了词汇的发展。近几年“奇葩”有了新词义，“奇葩”这个词在使用中，更多的是作为一个贬义词，并且词性也比较灵活，既可以作为名词，也可以用为形容词。词义用于比喻某人言行举止奇异，不符合常理，或违背大众心理、惯常伦理等，抑或是用来形容言行举止怪异、不符合常理的人。之前奇葩通常是用于那些较为文雅的场合，现在能够将它拉入世俗的氛围里，似乎更能满足大众心理。这也可体现王蒙说的这篇小说使得他一下子开放给了世俗。 其次，小说中“奇葩”一词在文中的使用并非仅仅发挥其新词义，我认为作者对奇葩两种不同词义进行了交替使用。起初，作者称除那蔚阗和淑珍外的其他四位女子为奇葩是使用了其新词义即带有贬义色彩，正如作者所言“所谓的奇葩，多少带有遗憾、痛心或打着问号的命运色彩”。由此便产生悲悯情怀，“哀”便凸显出来，亦怜将婚姻物质化的哀，娟娟因精神孤独而走偏后的落寞之哀等。后来在基于对不同女性所遭受的不幸的理解与同情上，作者将奇葩词义转换成褒义，涵盖了所有女性，甚至于每个普通的个人都是奇葩。从这个意义上看，《奇葩奇葩处处哀》讲述的不仅仅是几位迥异的女性，更是这个时代隐秘。 在读《奇葩奇葩处处哀》时，不免感慨作者充沛的创作激情和深厚的创作实力，以及对古典诗词和外国文学的信手拈来。但文中对同义词、反义词无休止的叠加，排比句无休止的拉长似乎渗透出一种语言过剩的现象，因而于我而言，在欣赏了其华丽的文字过后并未真正体会到其面具背后的核心思想，所以脑中也涌出了“奇葩”两个大字。当然这样一种结合了丰富的现代文化元素渗透着老龄化问题，抑或以作者自身作为创作原型，讲述一位老者在丧偶后的情感经历故事，对于“80后”的王蒙已然不易。并且文中作者对塑造的沈卓然、聂娟娟和乐水珊等人物的心理活动和行为特征的刻画，显示了作者丰厚的社会阅历，亦流露出了作者真性情的一面。 其实生活中我们每个人都是奇葩，都是阆苑仙葩。只是有时候我们的行为无法被他人理解，可能会被调侃为“奇葩”，当然有时我们亦会称他人为“奇葩”。倘若我们对他人多些宽容，意识到我们未看到其行为背后的文化环境的复杂性，如此便会多些理解，便不会轻易作出评价。都说事情想得清楚就写文章了，想不清楚就写小说。我觉得其实不然，好的小说会来源于现实，然后超越现实，随着故事情节的发展引发读者内心深处的共鸣，为读者提供理解角色和反思自身的空间。而奇葩王蒙的这本奇葩之作究竟如何就需要各位读者自己品味了。 来源： 中国科学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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