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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邑名镇,戴庄非去不可:三大国家级遗址集一身

 中单元东户 2016-07-31

古邑名镇,戴庄非去不可:三大国家级遗址集一身

(作者:张林薇)

戴庄不是一个庄,是一个分布着十七个小山头的有意思的镇,在苏北以北,鲁南以南,中运河畔,考古家们将其划为考古学意义上的海岱地区。

这个貌不惊人的镇域,深藏着不少惊人的秘密。上个世纪五六十年代的两场考古挖掘,历史的密码被专家们准确捻中,层层打开,红陶、黑陶、灰陶、彩陶,一滩史前文明的惊艳哗然于世;龟甲、兽骨、玉器、石器,先民的生产生活气息扑面而来。刘林遗址,遂成为新石器时代大汶口文化遗存的典型,江苏6000年文化之根,就此赫然确立。

岁月流转,沧海桑田。先民们喜爱依山傍水群居的习性,繁衍生息出一座座古城池。梁王城遗址,即是另一个曾经辉煌的存在。作为春秋战国时期苏北地区最大的城池,梁王城和周围同时期的鹅鸭城遗址、九女墩墓地共同筑起了东周时期黄淮地区特别的历史框架,斯时斯地,于大汶口文化堆积后又经历了龙山文化的堆积,梁王城俨然具有了王者之城的气象。

民间传说中的梁王是位温情慈爱的好父亲,运女河便是他寄情于儿女的印证。相传梁王之女嫁兰陵王之子,为了爱女归省方便,梁王令开凿一河,连接起一座城池与另一座城池。与专门挖条运河去看美女琼花的隋炀帝相比,这份帝王之爱无疑是更有人情味的爱。可惜这疼爱转瞬即逝。城池之间的战争纷扰,让王们纷纷炮制秘密武器以固邦国。梁王的武器是一群能听懂人语的蜜蜂。但他任性好奇的女儿们,竟然放跑了他的蜜蜂。梁王盛怒之下杀女惩戒,将女儿们葬在一处,却设置了九个数丈高的大土墩,给世人布下一个迷局,猜,哪一个是爱女的宫殿,或许都不是,世人只需知道,别扰她们清眠就好。尘埃不言,自成历史。若干年后,从此地出土的编钟在月下清泠泠敲响,宫商角徵羽音声若裂帛,穿越千年烟尘,伴着运女河水,缓缓流入中运河。

梁王城东去三四里,是曾经的武原郡,百姓们叫得没有这么斯文,他们用最朴素的口语将其衍变为鹅鸭城。金秋十月,跟几位文史工作者前去寻古。一片萧萧秋草,深埋亘古厚重。田间劳作的农妇,热情地指点古城池的遗痕所在。转过一片杨树林,鹅鸭城旧址绵延隐现,黄土夯制,层层叠加却固若金汤,历史风化了黄色白色褐色泥浆中的谷壳,土城的形态却固执地存在,仿佛凝固的化石,昭示着被土湮没的辉煌。五千年文化堆积,层层压缩于一段厚度只有五米的土层中,一眼看尽千年。遗址上,斜靠着秋收的玉米秸,夕阳相照,说不出的倾颓,说不出的忧伤。

悠远古老的文明深埋于一片天真随意的山丘之下,于河汊交错的浅滩之下,于田畴交错的沃野之下。抬头环顾四周,青岗山,胜阳山,禹王山,倚宿山,形神蔚然深秀,眉眼却自然朴素。每一个不起眼的山头似乎都隐藏着一些历史的秘密。而那些山脚下的村落,每每临山而建,又被一环碧水围绕。青山横北郭,白水绕东城,两千年之前,是不是这样?再久远一些,远到第四纪冰期的晚更新世,这里林木丰茂、温暖湿润,成群的大象在自由自在地散步,一头大象王老去了,沉埋数万年,成了化石。公元二十世纪八十年代末的冬天,一枚硕大的象牙化石在古泇水流经之地被发现,残长3.66米,重300斤,成为邳州博物馆的镇馆之宝。

似乎,温情与悲歌总是在这片土地上交替上演。暮春时节,再次去戴庄,登临禹王山,拜谒抗日战争时期在禹王山阻击战中牺牲的万名滇军将士。细雨落在青色的纪念碑上,运河

映出清朗的天光。平畴沃野上的麦子熟了,漫山遍野的绿树白花。古木苍苍黄鸟鸣,时钟仿佛倒流回一九三八年的五月,此日战火已熄,万名滇军将士泣血殉国,他们年轻的躯体匍满山野。半个多世纪过去,这漫山芬芳的草木和清凉的绿意,或许是对英雄灵魂的慰藉和安顿,村民的守望和后来者的追思,终究缓和了勇者之殇和酷烈的命运。

到戴庄去。地下是王的城池,地上是民的乐园。民风淳朴,其乐融融,这个没有被工业化毁掉的幸运之镇,古风犹存,殊为难得。如同深藏于土的彩陶,它意识不到自己的天然之美。

到戴庄去。故人具鸡黍,邀我至田家,朴实的乡音与乡情在这里呈现。从此走出去的人魂牵梦绕,从此路过的客人宾至如归,走出去复又归来的游子,则深怀生命还乡的欣慰与生命谢恩的热望。

到戴庄去。走在青山绿水间,看杂花生树,听鸡鸣狗吠,去古城遗址捡一块三千年前的陶片,或许土堆里能踢出五千年前的獐牙和骨针。寻一个梦,关于田园,关于乡村,关于失落的古城池,关于深隐于野的史前文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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