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彭玉麟，有才、有貌；有文、有武；有勇、有谋；有情、有义。 彭玉麟，晚清军中的铁血战将，中兴四大名臣“曾、左、彭、胡 ”之一。 彭玉麟，湖南衡阳人。秀才出身。生于乱世，弃笔从戎，从辟领 一营起家，身经百战，战功卓著，迅速擢升为清军水师统帅，最 后官至兵部尚书。 彭玉麟，是中国社会有史以来，官场上的第一奇人，中国封建社 会官场上最为突出的异类。他为将、为官、为臣，拼死镇压太平 天国，竟然奉行三不要：“不要命、不要钱、不要官。” 逢战，彭玉麟必身先士卒，屡次受伤，却从不退怯，是出了名的 “不要命”。《克复湘潭》这首诗中，就详细描写了当时的战斗 场面：“贼兵陈列气如虹，破入蛇腰得进攻，炮震雷鸣湘水沸， 旗开风利楚江通。万艘已尽乌云黑，一火重烧赤壁红，为语衡阳 诸子弟，从今努力建奇功。” 同治四年，平定太平天国以后，作为对功臣的一种奖赏，清廷任 命彭玉麟为漕运总督。漕运总督是出了名的肥缺，好多官员眼睛 鼓鼓的盯着这个职位，彭玉麟却以不懂漕政为由，两次上疏辞谢 了这个职位。彭玉麟治军十余年，未利用手中的权力，为自己新 盖一间房子，增添一亩田地，是的的确确的“不要钱”。 由于彭玉麟的才干、功劳与忠心，清廷屡屡给予他重要任命，面 对擢升，彭玉麟一辞安徽巡抚，两辞漕运总督，两辞兵部侍郎， 两辞两江总督，一辞兵部尚书。如此做官不要官，史所罕见，以 至于当时人们有“彭玉麟拼命辞官，李鸿章拼命做官”的说法。 彭玉麟的的确确是一个一心一意维护封建社会正统秩序的干干净 净的卫道士。然而，这样一位未受任何污染的封建社会统治阶级 的代表人物，却是一位慷慨缠绵、痴情入骨的“情种”。他对爱 情的专一、对情人的忠贞，也是史所罕见，堪称千古一例。 彭玉麟曾经有一位名字中含“梅”字的恋人。因抒发自己对梅姑 的爱恋及在梅姑死后对梅姑的思念与哀悼，彭玉麟一生只有一个 爱好，那就是画梅花、咏梅花、种梅花。终其一生，彭玉麟画梅 花上万幅，写咏梅诗上千首。 梅姑大约死在彭玉麟38岁左右，梅姑的死可能与彭玉麟的发妻邹 氏有一定的关系。梅姑死后，彭玉麟在家中“出妻”（即今天的 夫妻分居），从此不近任何女色。其后近40年的生涯中，无论是 高兴，还是寂寞，彭玉麟都是以画梅花的方式来与自己的恋人神 交。 彭玉麟的恋爱故事，在当时一般人都不知其底细。其画梅花、种 梅花、做梅花诗，都知道他是为一个女子而发，但都不能说出这 个女子的名姓和他们的恋爱经过。彭玉麟自己从来不说，其刚直 冷峻的性格又使旁人从不敢问。因此，彭、梅之恋不论是在当时 ，还是后世，始终是一个谜，导致民间产生了许多彭、梅恋爱故 事的版本。 一说，梅姑是彭玉麟的外婆收养的孤女，叫王竹宾，年级与彭玉 麟相仿，按辈分却是彭玉麟的小姨。彭玉麟少年时生活在安徽安 庆的外婆家，外婆家小院里有株梅树。彭玉麟自小与王竹宾玩耍 在梅树下，两人十五、六岁时在梅树下私定了终生。彭玉麟十六 岁时，举家迁回湖南衡阳，从此两人天各一方。自彭回湖南后， 王竹宾矢志不嫁，终生服侍外婆。外婆死后，王竹宾被彭玉麟接 回湖南。彭玉麟统兵在长江上与太平天国浴血征战之时，王竹宾 被彭母及邹氏嫁了出去，后因难产去世。彭玉麟因此怨恨邹氏。 一说彭家有个亲戚之女叫梅姑，幼时两情甚洽，私定偕老之约， 后来梅姑父母迫其改嫁，不从而死。 一说彭家一婢女梅香，慧美多情，与彭早有关系，彭统兵长江之 时，家内迫其嫁人，梅香忧愤而死。 梅姑与彭玉麟在安徽曾有过一段两小无猜、青梅竹马的经历，中 间分开了12年，后来又在湖南重聚。此段经历见于彭玉麟《感怀 》诗二首： 其一 少小相亲意气投，芳踪喜共渭阳留。 剧怜窗下厮磨惯，难忘灯前笑语柔。 生许相依原有愿，死期入梦竟无由！ 黄家山里冬青树，一道花墙万古愁。 其二 皖水分襟十二年，潇湘重聚晚春天。 徒留四载刀环约，未遂三生镜匣缘。 惜别惺惺情缱绻，关怀事事意缠绵。 抚今思昔增悲哽，无限心伤听杜鹃！ 从上面两首感怀诗中，可以看出，彭玉麟与梅姑不仅有着青梅竹 马的感情，而且曾经许下“生死相依”的心愿。在湖南重聚后， 两人情意缠绵，感情好得分不开。彭玉麟出征前，曾与梅姑留下 四年之约，来解决他们的问题。 梅姑应该是一个身材很苗条，很漂亮，冰雪聪明的女人，彭玉麟 的梅花诗对梅姑的外形与神情有过充分的描写： 诗一：“前身许我是林逋，输与梅花做丈夫。 莫笑藐姑太消瘦，仙人风骨本清癯。” （上述以及以后的“诗一、诗二”等，是笔者在本文中的临时编 号。） 诗二：“藐姑仙子真清艳，香雪肌肤瘦玉身。 愿嫁春风谁作主？全凭青女是冰人。” 诗三：“纤尘不染玉生光，出浴梅妃静淡妆， 记得吟香亭子上，美人轻若苧萝裳。” （彭玉麟在衡阳和西湖都建有一间取名“吟香馆”的亭子） 诗四：“匀笼晓妆飞粉艳，素心檀口静含情， 窗前细把龙涎吐，袭入诗肠沁骨清。” 诗五：“美人孤傲铁为心，对雪宜横膝上琴， 最是一生奇绝处，高山流水寄情深。” 彭玉麟与梅姑重聚湖南后，曾经在一起度过一段十分美好的时光 。彭玉麟回忆这一段时光的梅花诗十分温馨，在彭的冷寒的诗风 中表现出一种少见的亮色。如： 诗六：“铁砚香生万古春，梅花消息写来真， 阿侬自笑风流甚，频把鲛绡画美人。” 诗七：“十年前事忆江东，梦绕罗浮酒肆中， 赢得美人舒醉厌，春风酝酿笑颜红。” 诗八：“绮帐低垂来少女，微风荡漾倍春生！ 吟魂夜夜依香雪，竹榻同眠梦亦清。” 彭玉麟对梅姑用情很深，即使在长江血战的紧张岁月中，彭玉麟 也频频写诗寄语家中的梅姑，别挂念他，要照顾好自己，以及抒 发自己对梅姑的思念。如： 诗九：“相思远寄客乡难，雁到衡阳岁已残； 慰语梅花休怅望，主人江上幸平安。” 诗十：“一枝消息江南寄，寄语梅花仔细开： 地冻天寒需耐守，好留清艳待春回。” 诗十一：“自从一别衡阳后，无限相思寄香雪， 羌笛年年吹塞上，滞人归梦到潇湘。” 诗十二：“故园消息谁通问？玉瘦香寒总不知！ 驿使未归江路远，教人何处寄相思？” 诗十三：“绮窗别后思依依，盼断江南驿使归， 日落参横清梦短，香魂频逐玉麟飞。” 梅姑被逐外嫁之时，正是彭玉麟率水师与太平军在长江激战最紧 张的时候。梅姑外嫁的消息，彭玉麟可能也知道一些，但由于军 情紧急，作为主帅，彭玉麟肯定无法抽身回乡去处理家事，彭玉 麟当时心情的矛盾与烦闷，在下列几首诗中有比较形象的反映： 诗十四：“落梅风起足魂消，恼乱心情感寂寥， 郁闷满怀无处说，一江冷月透征袍” 诗十五：“力辞斗大黄金印，为爱山中梅树花， 金印总归东去水，梅花岁岁发春华。” 梅姑去世后，彭玉麟十分悲伤，其《感昔》一诗，直接说出了当 初没有及时阻止的后悔心情。 《感昔》： “错过当初悔不回，流风余韵任低徊。 因缘许证三生石，往事徒伤百念灰； 乍合乍离凭梦幻，时嗔时喜费疑猜， 而今若得王官在，愿召灵真细问来。” 梅姑去世后的伤感，在彭玉麟的梅花诗中也有明确的反映。如： 诗十六：“无端风雨自相侵，冷透林逋处士心， 始信美人真命薄，终如桃李叹飘零。” 诗十七：“爱护殷勤未负佗，自开自落奈愁何！ 暗香疏影凋残甚，惆怅孤山处士多。” 诗十八：“玉颜消瘦骨清癯，肠断江南别梦孤。 欲寄春风何处是？阿兄赢得有谁呼？” 梅姑去世时，彭玉麟大概38岁左右。从此，彭玉麟尽管在其功业 与仕途一帆风顺，但在其个人感情上，却一直沉浸在对梅姑的思 念与伤感中，终其老，他都没有从梅姑的身影中走出来。他画的 上万幅梅花都盖上了“古今第一痴人”、“梅花是知心人”、“ 我不如人”、“古之伤心人别有怀抱”等图章。彭玉麟75岁去世 前，写了最后一首怀念梅姑的诗，《梦亡友情话》。 《梦亡友情话》： 一： 伤心阔别隔人天，已杳音容卅七年， 一夜相逢清梦好，依然欢笑若生前。 二： 墓草青青万里遥，片时缱绻足魂消， 谈心促膝依依甚，一唱金鸡复寂寥。 三： 一生一死见真情，梦里相逢分外亲， 都怪华胥无赖甚，不教人聚话来因！ 四： 人隔冥幽念未蠲 ，倏来如梦信因缘， 虎丘旧有三生石，愿觅生公一问禅。 彭玉麟暮年主持抗法战事，指挥部下冯子材等取得了镇南关大捷 ，总算在其一生血战中打了一场有意义的胜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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