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享

【书物】2016年7月师友赠书录

 江河行地劲草庐 2016-08-01

《版本目录学研究》单行本。这个刊物在目录版本学界很有影响力,主编乃是目录版本学名家沈乃文先生。沈先生特别体贴各位作者,将收入该刊物中每一辑的文章都分别制作成单行本送给作者,以利于作者赠送他人。虽然这种做法原本是学术期刊界的贯例,然而现在能够遵从这种贯例的并不多,可见沈先生为人做事颇具古风。



两个月前,我到天津师范大学图书馆搞讲座,在那里有位老师赠送了我两册目录版本学研究的单行本。看到这个书的封面,让我颇为欣喜,再看封面上的题款,竟然是石祥先生。我对这个名字很是熟悉,源于两三年前拜读过他的大著――《杭州丁氏八千卷楼书事新考》。这部书写得特别扎实,让我从中读到了未曾了解过的史实,只是在此之前没有想到过,这部大作的著者竟然如此的年轻。而与石祥先生的聊天,因为是彼此熟悉的领域,故感觉谈得很是畅快。可惜来去匆匆,在天津师大的短暂时间内,未能进一步向他请益,这也算天津之行的一个小遗憾。




《花花朵朵,坛坛罐罐》,这样的半通俗学术书,能够在今日畅销,可谓奇迹之一。沈从文先生的经历几乎是世人皆知,用不着我在此置喙,然而他还写过这样一部有趣的书,此前我却未曾得闻。能将这样一部书做得这么畅销,我还是很佩服该书背后的推手。某天我跟袁鸿惠君聊天时说及此事,她马上告诉我,该书乃是楚尘先生所做。



楚尘这个名字我听着耳熟,但对于记人,却是我长期的短项,努力回忆一番,还是没能将形象和名字叠合在一起。某天袁鸿惠约我到楚尘的公司一坐,我在那间雅致的办公室内,第一次见到本尊。楚尘先生很是爽快,他告诉我说,两年多前我在医院疗伤时,他曾陪伴朱旗先生去看我。他说自己对传统典籍的出版也很是留意,所以早就听闻过我的贱名,只是我跟他虽然都从事着跟传统文献有关的事情,但两人却像平行线一样,未曾交接。



跟楚尘的聊天颇为愉快,也可能是因为关注同一个行业的原因,用外交辞令来说,可以称之为“宾主进行了亲切友好地交谈”,我也借机从他那里听到了许多出版业的传闻,当然最为感兴趣者,还是这部《花花朵朵》的成书过程。任何的成功背后,都不那么简单。楚尘为了完成此书,竟然花费了五年多的时间,在顶着压力的情况下,才突破常规,把这部书做了出来,并且,将一部常销书做成了畅销书。



《中国文章学史》《李商隐选集》《洛阳伽蓝记》,这三本书也是楚尘先生所赐,因为这也是他主持的产品。可能是为了让我更多的了解他的出书风格吧。虽然那两部传统的书对我更为实用,而我对《中国文章学史》则更感兴趣,很想知道这是怎样的一个学科。


《沈从文说文物――民俗篇》和《古典时尚考》,我把这两部书放在一起论述,当然有我的刻意。虽然这是沈从文的另一部著作,但在制作方法上却跟《花花朵朵》差异较大,由此可见,楚尘作书确实是不拘一格,哪怕同一个作者,他也会量身打造不同的装帧,以此来符合书中所谈的内容。《古典时尚考》是楚尘文化公司另一类重要的着眼点。在他的公司内,这类的书还有不少,我在这里还看到了《列侬的绘画作品》等等,由此可见,楚尘文化公司之事业并不拘宥于某个专门的行业。




《评功过》《辨是非》《述见闻》,这三部书的作者都是前两年故去的著名学者来新夏先生。我跟来先生算是忘年交,我在他晚年方与之相识,虽然交往并不密切,却有着难以名状的默契。来先生可谓衰年变法,他在八十岁之后出书速度之快,远远超过那个年龄所能承受的强度,这应当就是平时所言的厚积薄发吧。然而他离世之后,出书速度丝毫未曾减弱,同样是每年有多部著作问世,背后的主持者,则是他的夫人焦静宜老师。焦老师为了弘扬来先生的思想,不知道下了多大的气力,这些成果摆在眼前,不由得人不对焦老师多出一份敬意。焦老师在赠书题款上一律写为“邃谷赠书”,邃谷是来新夏先生的堂号。我想,焦老师这样的题款,也依然是对来先生的思念与弘扬吧。




《国史慈溪人物传》,这是童银舫先生的又一部新作。童先生用功之勤令我特别佩服,我曾在其府上看到他编的那么多书,他至今还同时负责编辑四份杂志。对于编杂志的麻烦,我深有体会,因为写书是主动的事,而编书则是求人的事,每个作者的脾气禀性差异较大,而刊物需要定期出版,到了排版印刷之时,却始终收不到约好的稿件,那样的焦急非从事过这项工作者难以体会。而童先生的性格却始终是那样的不急不徐,淡定且从容,还能时时有自己的作品问世,如果不用勤劳来形容他,我还真的想不出其他更恰当的词句。




“寒香千古”笺纸。该笺为陈龙先生所赐,陈先生做事之认真,我在以前就曾领教过,起因当然是他赠送给我的雕版线装书,那部书的策划制作以及纸张的选择等等,全为他一手经办者。而今,这一套笺纸同样是他的作品。由此能够看得出,陈龙先生在努力恢复古代色纸的印刷,尤其那两张虎皮宣,基本跟民国时期的同类产品相仿佛。而笺纸的版式设计也同样素雅清淡,隐含着一种别样的清雅。




《见惯而怪之――教科书之外的历史》,收到李阳泉先生的这部大作颇感意外,我与他相识的这些年,李先生一直致力于佛教典籍的整理与出版,未曾想到他还有这样的一部作品。然细读他给我写的题记,称该书乃是重印,看来他早在这方面有所研究,只是我寡闻而已。



约十年前,经翁连溪先生之介,我得以结识李阳泉和赵连旺两位先生。那时正赶上少林寺准备整理藏经楼内的典籍,承少林方丈释永信之邀,我跟随这三位先生一同前往少林,在那里看到了楼内所藏的佛经,由此也了解到这些佛经有些是从该寺的下院汇集而来者。因为历史的原因,这些典籍残损过甚,永信大师对此颇为叹息,问如何能将这些典籍修复出来。回京之后,翁先生介绍了京城的修书高手董书承先生,董先生后来带着几位弟子前往少林寺修书,修了很长一段时间。在那之后,我与阳泉兄的交往也就多了起来。




《慈溪进士录》,王孙荣著。这本书从设计封面来看,显系与童银舫先生的那部大著为同一系列。在慈溪一地,外界最了解的藏书人计有三位:励双杰、童解舫,而第三位就是王孙荣了。我印象中自己跟王先生仅见过一面。大概是2008年,当时浙江萧山召开国际地方志学术研究会,在那个会上,我见到了慈溪三杰,因为不熟悉的原因,似乎跟王孙荣未曾接谈,但他沉稳寡言的形象却留在了我的记忆里。不过,我对自己在记人方面一向没有信心,但愿我的记忆未曾失误。如今得到了这部书,让我对王先生近来的工作有了进一步的了解。




这两页诗笺,乃是出自戴新伟先生之手,他的书风很是令我喜爱。细读新伟兄所书的这两页作品,竟然是描绘藏书家袁思亮的外表及习性,我猛然想起自己曾写过一篇关于袁思亮藏书处的文章,似乎也用到了这段掌故。但新伟兄何以将这段掌故书之掷下,我却未得其深意,因为这位袁思亮身体魁硕,且为人诙谐,似乎都与我有着较大差距。当然我在这里不是暗夸自己是何等的苗条,但看到他的这段赠词之后,还是忍不住想去质问他:我有那么胖?然转念又想到了袁思亮的诙谐,而这位诙谐之人却又藏有那部极其重要的宋版书――《施顾注苏诗》,该书中的一卷而今又递传到了我的手中,按这个思路想下来,新伟兄应当是在曲折地在夸赞我有此书福。一念及此,大感欣慰,于是不打算去质问他了。但想一想,他不就是想夸夸我吗,竟然如此的曲折与隐晦,下次还是直接一些吧。




《常熟翁氏文化世家》《瞿氏铁琴铜剑楼研究》《常熟藏书史》,这三部书均是曹培根先生的大作。这次我的常熟之行虽然是为了讲座,但借机见到了多位旧雨新知。我对曹先生一直有着感念之情,十几年前,我第一次到常熟寻访藏书楼时,经朋友之介跟他取得了联系,而不巧他正在外面开会,于是派学院的司机带着我在常熟城内到处寻找,而尤为难得者,是我找到了封闭已久的天放楼。当时,我爬过那高高的大铁门,在那荒芜的废园内四处探访。三年前我再次来到天放楼时,这里已经修建成了一座精致的公园,虽然如此,当年的荒废感给我留下的震憾却让我不能接纳眼前的精致,而每念及此,我都会忆起曹先生给我提供的帮助。



这次见到了曹先生,让我很是高兴,他告诉我说,自己现住苏州女儿家,知道了我的讲座,特意赶回常熟,因为他不会开车,而是让女儿将其送回。闻听此言,更让我感念不已,这么多年来淡淡的交往,他却如此看重朋友间的情谊,而他赠给我的几部书,我却仅看过其中的一本,可见他这些年来笔耕不辍,对于常熟一地的藏书文化进行着深度的挖掘。 

《文学书香录》《常熟文学史》,这两部书也是曹培根先生的作品,几年未见,没想到他已经在研究范围上作了较大的突破。十几年来,我所拜读过的他的作品,基本上都是对藏书文化的研究,这让我对他有了色调上的定格,而今得到他的这两部赠书,确实让我有些意外,但转念细想,其实他的研究依然属于惟精惟一,虽然在题材上有所突破,但研究范围仍然是常熟一地,而我此次在常熟的参观,更让我体味到了本地文化的独特性。在这里,不但有虞山藏书派,而更受人瞩目着,还有虞山诗派,虞山画派以及虞山琴派,这样的一个小地方,为什么能够创造出如此多的文化成就,我想,这也正是曹培根先生能够执于一端的主要原因吧。




《读书台》杂志,这是常熟市图书馆馆长李烨先生所赠,因为此杂志为该馆所办,内容全都是跟读书有关的文章,而这也正是我所喜闻乐见者,关于杂志名称的来由,我觉得必定是典出本地著名的昭明太子读书台,此台我在几年前曾经登临,并且在那里还发生了一段失而复得的趣事。而本次则进一步看到了读书台的侧旁原本就是常熟图书馆的旧址,在参观这组民国建筑时,我还意外看到了上次未曾找到的读书台文保牌。如此说来,该杂志以读书台为名,也有着多层的含意:一者,以这位历史名人为标榜;二者,本馆也曾建造在读书台的侧旁;三者,也可以将此三字解读为读书人的舞台,让每位爱书人能够登上此台,各逞其能的来表达对书籍之爱吧。我想这应当是该本杂志以此为名的着眼点。




《常熟图书馆古籍善本图录》,这本图录我在前些年就已得到,特别喜爱其中所收录的那些稿抄校本,这次在常熟接受记者采访时,我也谈到了虞山藏书派的概念。我的这个提法让记者大感兴趣,他追问了我之所言的依据,而本图录中所收之善本,基本上佐证了我的断语。此书为该馆所赠,其实我早已有之,但仍然贪得该书,这其中的心态只有我自己清楚,是怎么回事。





《常熟县志》《重修常熟县志》,这两部线装书同样是李烨馆长所赠,该书制作得颇为精美,而书中的内容也对我颇有用处,因为此行的目的中还有探访常熟一地书院的计划,而这两部书中能让我找到难以寻得的书院史料。





《钱柳说汇》,这是李烨馆长与另一位作者合著之书,就当地而言,在文化史上最为曲折丰富的故事,非钱柳莫属,而此次在常熟,我又听李馆几次聊到了钱柳的轶闻,都是我未曾听闻过的。对事实了解的越多,就会让自己分明的好恶心变得渐渐模糊,李馆的这部大作却将那么多跟钱柳有关的史料汇在了一起,这对于使用者来说,提供了很大的方便,而书前附有几十幅跟钱柳有关的绘画,这些画像更让人产生视觉上的美感。






微信号:zhilanzhaiweili

藏书家韦力的古书之媒








    本站是提供个人知识管理的网络存储空间,所有内容均由用户发布,不代表本站观点。请注意甄别内容中的联系方式、诱导购买等信息,谨防诈骗。如发现有害或侵权内容,请点击一键举报。
    转藏 分享 献花(0

    0条评论

    发表

    请遵守用户 评论公约

    类似文章 更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