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京三家律所合并的深意如何解读？仅仅是为了做大吗？

——在道和、嘉诚泰和、道可特战略合并协议签约仪式暨律所机制与发展创新研讨会上的总结

 《民主与法制》周刊总编辑  刘桂明         

2016年7月29日  北京

 

各位领导、各位学者、各位律师：

作为今天研讨会的主持人，最后由我来总结一下从签约仪式到研讨会的基本情况。可以说，今天下午的会议，时间不长，但内容丰富，形式活跃。所有参会的领导、嘉宾、同行，既说了过年话、祝贺话，也说了心里话、大实话，更说了真心话、交心话。我非常赞成刚才王进喜教授所说，今天北京三家所的合并是操了全国律师行业的心，是在为全国律师做一件至关重要的事情。因为今天所有的发言，不只是谈律所合并，也不仅是说北京律师，都在讨论与中国律师业有关的重大问题。

那么，都讨论了哪些重大问题呢？也就是说，今天我们通过讨论看到了什么？

在我看来，各位的发言主要集中在以下十个方面：

第一、看行业发展。

十年前，我还在全国律协工作时曾经提出，在相当长的一段时间内，我国律师行业发展都将无法回避九大发展趋势： 一是规模化，要做大;二是专业化，要做精;三是品牌化，要做活;四是规范化，要做准;五是国际化，要做广;六是公益化，要做好;七是政治化，要做高;八是产业化，要做强;九是信息化，要做快。

现在看来，还是如此。今天我们各位的发言，因为时间关系，并没有涉及到这九个方面的趋势。但从刘光超主任的主题发言中，他提到了六个方面，那就是规模化、专业化、规范化、品牌化、国际化、信息化。另外，光超又增加了一个公司化。当然，通过今天三家律所的合并，大家谈的更多的是我国律师行业的规模化。对于中国律师行业的规模化，我曾经归纳了自然做大、合并做大、联盟做大、联邦做大等四种模式。今天我们所见证的道和、嘉诚泰和、道可特三家北京律所合并，毫无疑问就是第二种规模化发展模式。近年来，类似的合并模式在全国各地还有不少。

可以预计，在未来一段时间内，我国律师行业的规模化将是一个潮流与趋势。

第二、看机制创新。

近年来，在我国一些律师事务所的在机制创新中，开始出现了公司制的探索与创新。据我对光超主任的了解，这些年来他孜孜以求的就是公司制的推行与发展。刚才，他特别介绍了道可特所推行公司制的经验心得。那就是在强调人才、品牌、市场、管理一体化的基础上，他们没有采取绝对的计点制，而是保留了部分的绩效分配模式。同时，把分配机制设计为创收分配、承办分配和利润分配三个层次，并创造性地设计了渐进式公司制深化路径。尤其值得一提的是，与很多公司化律所不同的是，他们提出了真正的公司制，设置了权益合伙人和非权益合伙人。对于这样的探索创新，我们应当鼓励与提倡。此前，重庆中豪律师事务所主任袁小彬律师也曾长时间跟我谈论了公司制的创新构想。我觉得，这些机制创新都是有益的。看得出，今天大家的发言对公司制的发展，尽管也表示了一些忧虑，但总体上对公司制的方向还是赞同的，对刘光超主任不断探索的勇气与追求更是佩服。

第三、看发展模式。

刚才李公田副局长结合律师界分分合合的现象，提出了要重视律师业发展模式、合作形式、服务方式的探索创新。看得出，他对刘光超主任提出的行业化的精品所表示了浓厚的兴趣。因为光超主任今天提出了两种发展模式：一是适度规模化，二是中小律所的精品化。他认为律所可以选择三种精品化：一是专业化的精品所；二是行业化的精品所；三是公司化的精品所。他说，中小所必须做成精品所才有出路，人员要精，业务要精，管理要精。另外，他还主张公司制的一体化和企业化能够让中小规模的事务所激发出活力和潜能。对此，来自国浩所的合伙人王卫东律师也表示了钦佩与赞赏。

第四、看品牌经营。

今天签约合并的道和、嘉诚泰和、道可特三家律师事务所都是历史相近、风格相似、规模相当的法律服务机构，在业内均具有良好的口碑，而且业务领域各有专长，互补性强，均已创造了不同认知的品牌。刚才，通过三家律所代表黄鹰、马慧娟、刘光超的介绍，看得出作为核心合伙人，他们发展理念相近，对合并均高度认同。战略合并协议签订后，三所将以“道可特”作为主体品牌，通力合作，精心打造，从而有效地提升核心竞争力，实现聚合效应。作为新主体的道可特律师事务所，合并后人员规模将超过百人，将更有利于实现专业化、品牌化、规模化发展。当然，这需要一个过程。因为品牌经营，不仅需要战略，而且还需要谋略与策略。

第五、看市场拓展。

我国律师业的市场蛋糕、市场空间有多大，同样也是今天研讨的重点。律师事务所中的市场拓展既有较强专业性和特殊性，更与时代有关。当下，如何利用互联网信息化的发展契机，找到律师事务所发展的商机，就是一件头等大事。也就是说，合并后的道可特所在业务发展与市场方面，如何在建设律所品牌的同时，进一步维系既有客户，同时又多元化地发展潜在客户，就是一件至关重要的事情。光超主任也认为，过渡的规模化会带来管理成本加大，主营业务不突出，业务风险加大，利益冲突明显等弊端。所以，他们将继续坚持走精英团队整合和品牌合伙人引入的策略。如此而来，市场拓展将走上一条正确的道路。

第六、看体制改革。

这个问题不只是针对律所合并而引发的，而是因为我国律师体制改革的前景而引出的。最近，中央发布了《关于深化律师制度改革的意见》，其中强调的制度改革，既有体制上，也有机制上的。我感觉，原来我国律师体制的改革都是从上而下的，效果很好，成绩很大。但是，这几年我国律师制度的改革基本上是由下而上的。而这些改革，基本上只是机制意义上的改革。我们希望能有更加科学更加长远的顶层设计，能出现像上个世纪九十年代那样重大的制度性改革。为此，大家对三家律所合并的深意，显然理解得更加深刻。王进喜教授刚才也说到，我国律师业下一步的发展，应该是制度层面的。要多种渠道发展法律和非法律人的合并，对行业提供综合服务不仅限于法律服务，跨行业合伙。

第七、看文化差异。

刚才在发言中，李大进律师特别强调了律所合并后要经历的三关，其中第一关就是文化差异关。光超主任在开头致辞中也提到了争取尽快形成新的更具有凝聚力和竞争力的律所文化，通过文化融合，再真正实现人员融合与业务融合。确实如此，律所合并就像两口子结婚一样，不同性格、不同风格、不同人格的人，组合到一起，如何生活与相处，如何共事与合作，绝不是一个小问题。如果能够解决合并后的文化不同、利益不同、你我部分等三大难题，合并后新的律所品牌就大功告成了。就像李海波律师刚才画的那幅漫画所说，“可以吵，别下车”。结合最近北京野生动物园那起老虎吃人案，我们看到，合伙人之间的文化融合、律所合并后的文化融合，可以说是一门真正意义上的大学问。作为朝阳区律师协会监事长，柴志伟对此也表示认同。他认为，中小所合并成功的基础，并不是取决于合伙人的创收能力，而是取决于共同的价值观。

第八、看利益分配。

刚才好几位律师都提到了金杜所，都认为这是标杆所。今天，来自金杜所得高级合伙人刘延岭不仅强调了业务上的专业化与专业上的差异化，而且还特别强调了律师事务所的分配机制。结合外国律师事务所的集中分配机制，他认为实力雄厚的律师事务所几乎没有一家是提成制的、是单干的。只有集中才能形成团队，才会有依托，才能走得更远。合伙人之间的分配只和时间有关系，跟创收等无直接关联。走得远比走得快重要得多。李大进律师在说到合并后的三关时，特别强调了利益分配关。他说如果70%的合伙人不计较利益，合并就成了；如果只有一半的合伙人不计较利益分配，合作就难了；如果比例倒过来了，那就可以宣布，合并也好，合作也罢，基本上都黄了。我认为，这是今天所有发言者中最具振聋发聩意义的发言。还有，德恒所合伙人徐建军律师介绍的他们律所二次创业情况，同样具有借鉴意义。他们实行全国一体化的文档管理系统，利益绑定，团结一致，不内耗，共进退。尤其是管理公司化、分配合伙化，然后建立投资基金与退休基金乃至风险准备金，都值得关注与借鉴。

第九、看业务融合。

光超主任介绍说，三家所合并后可以促进优势互补，通过做大实现做强。因为三家律所在业务上各有特长、各具优势。道可特所在资本市场方面拥有自己多年来积累的特点和优势，道和所的传统特色在房地产领域见长，嘉诚泰和所始终擅长争议解决法律服务。所以，合并后的三家所的业务能力和服务水平都将得到优化和提高。通过业务融合，新的道可特所服务领域将更宽广、门类将更齐全，服务水平将更高、更专业。届时，客户和社会的认可度也将会越来越高，道可特的品牌更会越来越响亮。所以，如果说文化融合是灵魂，那么业务融合就是实力。

第十、看职业情怀。

高子程会长说，今天的合并不仅仅是一件大事，更是一道风景、一种创新、一个课题、一种思考。王远捷局长还特别以赵本山的“昨天、今天、明天”为题，对三家所的合并，表示了美好的祝福。这是一种来自律师协会与司法行政领导的期待与祝福，同样今天合并的主角也是信心满满。三家律所创始合伙人、三位主任代表分别从思想、理想、梦想三个层面讲述了三所合并的生动故事，共同表达了“不是害怕冬天，而是向往春天”的合作渴望和携手推进公司制律所发展，打造事业新平台，为理想再出发的心愿。其实，这不仅是一种职业心愿，而更是一种职业情怀。通过这种职业情怀，充分展示了他们对律师行业的专业责任乃至对律师事业的社会责任。尤其令人感动的是，刘光超主任在致辞中谈到，律师行业在个人方面需要健康的身体绿色的生活，在状态方面需要新鲜的空气绿色的生命，在发展方面还需要创新的业务绿色的市场。道可特作为新兴的律所，将秉承“绿所”的理念，定位于法治的“绿芽”，怀着一颗变革的“绿心”，培养人才的“绿林”，保证执业的“绿行”，打造心中的“绿所”。

如此充满社会责任、展示行业形象的律所，如此充溢职业情怀、彰显时代特色的“绿所”，一定会引起全行业的共鸣，也一定会得到全社会的认同。

各位同仁、各位同道，让我们一起祝贺三家律所的合并，一起祝福新的道可特律师事务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