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为什么会自杀

觉夫 2016-08-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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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正，这是中国式自杀中一个鲜明的符号，在精神疾病和社会失范之外，因“寻求正义”而自杀的现象非常普遍。

人会自杀。可是，人为什么会自杀？

在我们的生活经验里，自杀有多种可能，比如，我们听说过学生因不堪学习压力跳楼自杀，听说过脆弱的女子因为情伤割腕自杀，听说过作家艺术家对生命对人类失望选择自杀，也听说过有人因为抑郁症等疾病自杀。自杀是一个个个体的选择，同时也是一种社会现象。

涂尔干在《自杀论》中将自杀分成了利己型、利他型、失范型三类，他假设社会有一个最恰当的状态，自杀在偏离这种状态下发生。在精神医学的发展下，自杀被广泛认为是某种精神错乱落导致的。不论是涂尔干的理论，还是精神医学的观点，自杀都是在某种紊乱中发生的，要么是个体的紊乱，要么是社会的紊乱。

如果我们把自杀放到文化环境中来考察，会发现自杀在不同的文化中，具有不同的意义。在西方基督教文化里，自杀是对上帝的背叛，是犯罪。自杀而死不仅无法上天堂，在古代甚至连尸体都要遭到羞辱和惩罚。而在中国文化语境下，自杀拥有某种工具性，自杀者通过自杀表明立场，求得公正。自杀是取得某一目标的途径。

是的，公正，这是中国式自杀中一个鲜明的符号，在精神疾病和社会失范之外，因“寻求正义”而自杀的现象非常普遍。这正是北京大学吴飞教授在《浮生取义》这本书所要重点讨论和考察的对象。在2000年至2002年间，吴飞教授通过在河北某县各村镇长达18个月的田野调查，访问并整理了201个自杀案例，对中国农村自杀的现象做了专门的研究，用丰富的真实案例为中国农村自杀现象做了文化解读。

整本书讲述了大量生动的自杀案例，比如媳妇受了婆婆的委屈自杀，儿子因父亲的一句话而自杀，父母因为无人赡养自杀……在众多自杀案例后面，吴飞发现，中国农村中的自杀现象，有着非常大的共同点，即许多自杀行为是一种道德权力游戏中的副作用。

所谓道德权力游戏，换个词，叫做家庭政治。在中国文化传统里，宗教相对薄弱，而家庭宗族体系顽强，一个人的一生，就是在完成家庭中的角色转换中度过的，从出生，到成长，到嫁娶，到年老，到寿终，如果没有成家，则不能算作完成了人的价值。而如何才算将个人的价值最大化呢？答案是，过上好日子，让整个家庭人员和睦，有一定的财产积累。

在家庭中，有亲情维系，也有权力分布。争夺权力和话语权就成为了家庭政治中的重要组成部分，家庭中的每个人都在玩着道德游戏。什么叫道德游戏呢？简单来说，就是通过道德积分获得话语权。怎样获得道德积分呢？比如任劳任怨服侍公婆，比如勤勤恳恳孝敬父母，比如发现老公外遇到大度处之，比如长期对妻子的要求百依百顺。通过付出和牺牲，让自己获得了道德优势，在日后的生活中获得话语权。

仔细回想自己的生活，其实也有这样的行为，比如小时候住在祖父家，有好几个同龄表兄弟，因为我经常被勒令做家务而自以为获取了道德积分，应该获得更好的对待，然而结果却没有。长期以往，心里觉得委屈。

委屈是很多人自杀的直接原因，在委屈的情绪中，很多人通过自杀来宣告自己长期以来的道德资本，让大家看到自己所受到的委屈和不公。

《浮生取义》中，婆媳之间，夫妻之间，母子父子之间，很多惨烈的喝农药自杀案例都源于家庭政治的结果，特别是在传统家族体系消失，家中权威缺席的情况下，一方面人人都要求人格独立，获得尊重，另一方面却缺乏有力的裁决者。

《浮生取义》不仅让我们走进河北某县的自杀现场，了解农村自杀现象背后的文化因素，更让我们警醒“道德游戏”、“家庭政治”的副作用有多么可怕。当你在不知不觉中玩起“道德游戏”时，请记得以此书为鉴。

本文选自魏小河《独立日·用一间书房抵抗全世界》。“人有两套生命系统”系李卫东先生通过多年解读《黄帝内经》，首创提出的建立在中医文化体系下的学说。李卫东：作家、历史学博士、史前文明研究专家、外星生命研究专家、潜心研究国学，中医，梦学，生命科学多年。代表作有《生命终极之门—黄帝内经谜局大揭底》、《梦到底预言什么》、《人类曾经被毁灭》、《外星人就在月球背面》、《素书》等图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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