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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 阳 水 席 很早就知道洛阳有三绝：牡丹、水席、石窟。退休前多次去洛阳几乎都是冬天，以武则天容颜为蓝本的卢舍那佛像所在的奉先寺为代表的龙门石窟当然一定要观瞻，街上花坛里多的是牡丹芍药，可惜不是开花时节就只能看到满圃绿叶与名甲天下的洛阳牡丹失之交臂，管饭的主人摆上满桌子以实惠见长的中州菜肴也就无缘得见洛阳水席的风采。二零零四年四月初，老伴在电视上见牡丹开放，嘀咕几句便准备，背上行囊就出发，到洛阳算计花会未到时日，这牡丹开了还是未开？狐疑间买票进了王城公园，啊呀，比预计的好得太多，虽说牡丹有数百种、数万株花开有先后，但是这大片大朵的怡红快绿好看得就像是假的，怎么能抑制得了诗兴呢？
洛浦松荫荫姹紫 邙峰柳映映嫣红 王城锦簇拥瑰丽 西苑花团示盛荣 国色呈祥朝旭日 天香吐瑞沐春风 嵩阳酒肆沽清酒 金谷虹桥看彩虹 老两口如痴如醉踟蹰竟日直到肚子饿得前胸贴后背才依依不舍地出园找吃喝。那午餐嫌晚晚餐嫌早不是吃饭的钟点很讨厌，偏偏我们又记住了“哪家人多进那家”的觅食规则这饭还真是难得吃到嘴，突然想起了洛阳水席，打听谁家最好居然众口一词：老城“真不同”。“真不同”是餐馆的名字据说是水席魁首，那阔绰的门脸气派的招牌的确很有架势，一色的红木桌椅让我回忆起苏州得月楼的厚案重椅，漂亮的女孩招待让我幻想起太原晋祠的宋代宫女塑像，虽说此时饥肠辘辘但担心河南店家那特有的慷慨：“小朋友，”——我知道称他们小姐是很不合适的——“份量小点行不行？”那孩子莞尔一笑：“行。”原来“真不同”并不一定按照水席严谨的数量和程序，我们点了小份的燕菜和烧鱼。也许朋友们不一定清楚洛阳水席的原委，便抄上一段：洛阳水席的格式非常讲究，24道菜不多不少，8个凉菜、16个热菜不能有丝毫偏差。16个热菜中又分为大件、中件和压桌菜，名称讲究，上菜顺序也十分严格。客人到齐坐定后才上凉菜。8个冷盘分为4荤4素，冷盘拼成的花鸟图案，色彩鲜艳，构思别致。水席首先以色取胜，一览席面，未曾动筷就食欲大振。冷菜过后，接着是16个热菜依次上桌。上热菜时大件和中件搭配成组，也就是一个大菜和两个略小的中菜配成一组称“带子上朝”。在水席上，爱吃冷食的人，可以找到适合自己的凉菜，爱吃酸辣菜的人，水席菜能让你辣的冒汗酸的淋漓。有人喜食甜食，第四组甜菜足以让人吃的可口，吃的惬意。如果有人爱吃荤菜，席面上山珍海味、飞禽走兽应有尽有，尽可饱口福。不愿吃荤想吃素菜，以普通蔬菜为原料的素菜，粗菜细作，清爽利口。汤水多是水席的特色，赴宴人汤菜交替食用，能让人感到肠胃舒适。看到鸡蛋汤上桌，了解当地风俗的人都知道，24道菜已全部上完，这碗送客汤说明水席到了尾声，宾主皆大欢喜，纷纷起身离席 。 那燕菜就是上汤煮的萝卜丝，据说当年武则天称帝时有特别多的“祥瑞”之物诸如“麦生三头谷长三穗”，有人获得三尺长的萝卜自然吉祥得必须贡奉给大周天子享用，喜不自胜的武媚娘命御厨为之膳，那御厨使出浑身解数添加山珍海味烹制成羹，果然使龙颜大悦赐名“假燕菜”表示和燕窝相类。上有所好下必甚焉，这牡丹燕菜沿袭千多年成为水席的第一道。我本来就特别喜欢吃汤汤水水的萝卜丝在家里也经常做，老实说，“大不同”的牡丹燕菜不见得就比我自己做的萝卜丝好吃到哪里去，老伴白了我一眼：“这就是你说了几百遍的洛阳水席？”我心里有数：“真不同”到哪里去找我那用农家肥种出来的萝卜呢？那鱼就更不必说了。
这时候我才真正明白洛阳的朋友为什么不请我吃他们有名了一千多年的洛阳水席了。但是我还是很感激洛阳的“真不同”，让我在这里品尝到了洛阳水席，当然要写一首诗： 蒸鲂烩鲤佐珍稀 燕菜胡羹配水席 驭素驱荤都味道 邀甜遣辣尽心机 堆花缀朵皆颜色 老酒鲜汤袭旧仪 车龙马水拥闹市 皇城古道数狮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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