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松花江泳

 圆角望 2016-08-26
项建华

  七月盛夏,我在哈尔滨作短暂停留,住在松花江边的一处宾馆,透过窗户可以看到一桥飞架南北,车来人往,桥呈剪子形状,给人以偌大松花江轻松地被一刀剪断之感。江中心的太阳岛绿意葱茏,沿着岛心的一圈沙滩,在阳光的照射下泛出金色的光泽,如同给太阳岛镀上了一层金边。我的眼光被河心的什么吸引住了,那是一群江上游泳爱好者,他们有的逆流搏击而上,有的顺水沿江而下,每个游者的身后携带着一个荧光紫色的救生气囊,宽阔的江面上浮现出流动的斑澜色彩。泳者个个头戴泳帽,时而潜泳,时而蛙泳,时而蝶泳前行,看得我有点心动,多年不游泳,对当地水情不甚了解,躁动的心情又被一双无形大手拽住,不敢轻举妄动。看着江面上不时有快艇穿梭往来,掀起一阵阵波浪,泳者不紧不慢地随波逐流。宽大的江面横渡是要有一点勇气的,我被游泳爱好者的搏击长流的勇气所折服。
  第二天清晨,我掀开窗帘,一眼望去,松花江面上游泳爱好者已经在江中心挥臂畅游,我禁不住走出宾馆来到江边,沿着江边大堤漫步,感受北方夏日的清凉。清晨的江边凉风习习,沿江一幢幢欧洲风情的小屋掩映在绿树丛中,树林里传来一曲小提琴演奏的《梁祝》,乐声婉转悠扬,还有人伴着旋律轻声低吟,有人说哈尔滨处处充满着音乐旋律,一点也不夸张。我沿着大堤往东走,恰好遇见几位全身晒得黝黑的,年龄跟我差不多大的老年人。他们趿着拖鞋,手里提着荧光色塑料桶,有的人手里拿着收录机放着东北二人传,慵懒地向松花江上游走去。我饶有兴致地问一位大哥:“你提着的是救生圈吗?”他说:这玩艺叫‘跟屁虫’,不会游泳的“不好用这玩艺。我们游泳的用这东西起到一个定心丸的作用。在江心游累啦可以把它挟在咯吱窝,松口气,蓄积力气,继续前游。”我跟在这位大爷后面边走边聊,把“跟屁虫”捏在手心掂掂也不重。据他说,这是游泳的必备工具,吹成气囊后里面可以放换洗的短衣短裤。不知不觉我跟着这位大爷已走到他要下水的地方,这时的江边已经聚集很多游泳爱好者。
  蔚蓝色的天幕上缀着朵朵白云,阳光把柔和的光线洒在粼粼的江面,江里的泳者随着流动的江水自动分成两列,为首的各举一面红旗向两岸观看的游人示意。有十多位年长的老人靠着江
  堤在晒太阳,我问他们怎么还不下水,
  他们乐呵呵地告诉我他们早游好啦,我
  一看时间也不过是早晨八点钟。这时,
  又一拨十多位中年人骑车赶到江边,我好奇地看他们怎么换泳衣,只见一位小伙从“跟屁虫”里拿出一件女式拖地长裙套在腰间,麻利地换好泳衣,其他几位也都如法炮制。这换泳衣的方法倒也方便、稀奇。我刚有点纳闷怎么没有见到女士们游泳,大约不到十分钟就有两位女士身着泳衣出现在我眼前,我问一位年长的阿姨:“你游泳不带‘跟屁虫’呀?”她说:“用不着,我们也不到对面的岛上去,现在那边不叫太阳岛了,叫做‘光腚岛’,我们女同志游到半程就折回,游到岛上的男同志都不穿衣服,在光天化日之下晒太阳,我们这里不是外国,是中国,传统的东西在我们脑子里根深蒂固,这样开化我们也接受不了。”我看这位女同志身手不凡,站在江堤上,两手平行向前呈俯冲姿势,一跃扑进江水中,两臂舒展有力地向前方跃去。没下水的一位年青女士说:“你看她游得多省力,她六岁就在松花江上游泳,可谓是宝刀不老。”她接着笑盈盈地告诉我:我们一年四季都游泳,啥病也“没有,医保卡上的钱已积攒了好几千啦。对啦,你这大老爷们怎么不下水呀?”我告诉她,我是外地来旅游的,不熟悉水情,还不敢冒险。我问她:冬季“松花江都结冰了怎么游。”她说:“大家破冰挖个30米乘20米宽的大泳池,像个大冰窖,我们在冰窖里继续游。哈尔滨的冬季寒冷,有时零下40多摄氏度,江上结下一米多厚的冰,但这都阻挡不了大家伙冬泳的热情,生命在于运动。整天猫在家里打麻将也不是个事。”
  我坐在江堤边好奇地看一批批下水游泳的人,有些上年纪的耄耋老人,他们每人备一双泳蹼塑料鞋,手上套一个铝合金的弧形片。他们告诉我这是不太会游泳的人的必备工具,游起来会省力,年纪大了,亲近松花江的水,亲近大自然,夏日燥热减了一半。
  悠悠荡荡的松花江水流经岁月,流进哈尔滨人们生活的点滴,给了人们如水的柔情,如水的坚韧,如水的博大和灵动。对着这潺潺不息的江水,我也寻得了一段随遇而安的心境,健身、养生、修身,将这些融入日常生活,心便会得到一方清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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