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子是春秋战国时期最早涌现出来的哲学家、文学家,他的生活时间与撰写《管子》的年代,比老子、孔子差不多要早一个世纪,但是,管子却很完整、系统、全面地提出了集天道、仁德、礼义、民心、非攻、天文阴阳、法理、修身、治国、治农、治商等后来诸子百家所拥有的各家基本思想。同时,管子又不仅仅是能“坐而论道”、“纸上谈兵”的一介纯粹的文人书生,而且是有谋略的高人,是诸子百家中第一个实现了拯世救民政治抱负的政治家和军事家、经营家。 管子,本名管夷吾,字“仲’,又名管仲。他在春秋初期,即以他的道德、哲学与谋略,在乱世当中,扶助齐桓公小白成为“春秋五霸”中的第一个霸主,并以他的仁德让齐国和当时的天下百姓享受公平、和平和大爱的深厚恩泽。 良相管仲更可敬的还有:他没有像许多封建重臣一样对皇帝“愚忠”,只对至高无上的某个肉体俯首帖耳,“君让臣死,臣不得不死”,皇帝让你做什么违背天地良心的事,也都胡乱去做。他的“忠”君,却是既忠君,又终于天下,甚至忠于社稷苍生远胜于忠于皇帝个人。 对皇帝来说,他是“忠臣”,从无反逆、自立之心,也无叛逆之行;对天下苍生、社稷来说,他又是真正的大忠臣。诸葛亮在南阳隐居时,曾以管仲自喻,而事实上,他出山后的全才全德充分显示了二人的相似之处。 当时, 三公子小白势力最弱,看上去也最笨拙、胆小,缺少大胆略和小机智,因而许多臣子都觉得天下必为诸儿或纠所得,尤其老二纠(齐僖公安排管仲和召忽去扶助),更是有一股子霸气,当齐僖公让鲍叔牙去扶助小白时,鲍极为沮丧,认为将他往火坑里推,前程将从此断送,召忽也有同感,故劝鲍叔牙长久装病不出,而管仲则认为小白“大智若愚”,百姓又同情他少小无母,颇为怜爱他,以后天下必归属于他。而看上去较为强大的纠其人其母较为傲慢、毒狠,已被许多人忌恨,必难坐稳天下,因而,劝鲍叔牙放心地奉皇命去辅佐小白。 后果如此。小白在鲍叔牙的辅佐及皇宫大臣的协助下,赶走了登位的纠(老大诸儿早死在异国),夺了天下。此乃管仲的“智”。 管子扶助纠,虽不得展心志(一如侍奉太子李建成的魏征),但却始终忠于先皇齐僖公诚心地扶持纠;管子虽看重小白,但当小白和鲍叔牙及众大臣,冲进皇宫,赶走他扶助的主公“纠”,同众人一起退却逃跑时,独管仲帮“纠”向追来的小白射了一箭,射伤了小白。这就是各为其主、各忠其主,此乃管子的“小忠”也。 纠逃到鲁国被杀后,小白登基,名为齐桓公。他采纳鲍叔牙的建议,将被鲁国扣压的管仲与召忽二人召回齐国议事。召忽却不愿侍奉二主,一踏上齐国的土地就自刎而殉纠,做了“死臣”。而管仲却没有像召忽一样,为一个败死的外强中干之普 小忠忠于皇帝或君主个人,大忠忠于这个国家和天下的百姓。 所以,管子被请来当宰相后,从不盲听君命,唯唯诺诺,靠献媚保“身”获“忠”,而是坦荡陈言,多次否定齐桓公“不修内政而举兵”的短见,并在成败的事实面前,逐渐让君王接受他的大道、仁政思想与谋略方法,先以“德”修内政,后以“义”举外兵。 在管仲以“道”修身、以“德”治国、以“仁”牧民、以“义”举兵的大谋略下,齐国很快富国富民强兵,首先称霸于春秋时代的天下,管仲本人也一直被齐桓公礼奉为“仲父”(犹如阿斗一样,一直称诸葛亮为相父)。 召忽的“忠”,是愚忠,是小忠,是纯粹对君主皇帝个人的忠,不分善恶的忠,而管仲的“忠”,却是大无畏的智忠。召忽与皇帝一起去死,他的忠看上去精神可歌可泣,但实际上,无利于国家社稷,无利于天下苍生和社会文明进步,对已死去的纠也无什么帮助,只是一个陪葬品而已,他既完不成自己的知识人格,还给未来人留下了祸国殃民的“愚忠”恶风。管仲的“智忠”,在中国历史上凤毛麟角,只有姜子牙、诸葛亮、魏征、包公、范仲淹、刘伯温等极少的几位,拥有了大无畏气魄、大德和旷世奇才,才 像管仲这样的“智忠”,大多存于旷世良相身上,其人不仅是一个超智慧的伟人,而且又同时是一个极为高尚的人,人品与水平双重品性缺一不可,在他放弃了对君主个人崇拜殉身的同时,也放弃了对自我个人功名爵禄、权势及生命安危的贪念与执着,整个儿进入了天人合一的无我之境,只一心去替天行道、拯世济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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