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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易经》自己来讲《易经》，揭去后人所加的一切神秘的衣裳，我们可以看出那是怎样一个原始人在作裸体跳舞。 －－－－郭沫若
一、解读 小畜，是“亨”字级的，也是很重要的一项策略。从表面上看，小畜似乎是蓄积财富的意思，实际上是指蓄势，主要是蓄积兵力，包括对声望、舆论等的蓄积造势。 在文王的时代，周族相对于商族来说，还是太弱小了。弱小的周族要想扳倒强大的商族，肯定需要有一个从量变到质变的过程。如果明目张胆地发展，周族的意图肯定会很快暴露，恐怕事业未见影儿就已经身死国灭了。为此，周文王设计出了这一卦，来说明如何让周族在商族的眼皮子底下，顺理成章地悄悄发展壮大。 在卦辞里，文王用“密云不雨”的隐语，指示了要在“西郊”蓄积兵力。西郊，也就是西岐的西面，可能包括周族曾经生活过数百年的豳地山区。这里是和诸戎交界的地方，在季历的最后一场大捷之后，这里包括周围的大片地域，显然已经稳稳的控制在周人的手中了，不再象从前那样要仰戎人鼻息。当然了，因为西郊是边疆地区，依然是危机四伏，在这里蓄积兵力，是为了保家卫国，是能为商王朝所理解和允许的，如初九所说“复自道，何其咎？”。周文王就是利用这一点，指示蓄积兵力于西部边境，不时制造些紧张局势以消除商族的疑虑，但并不真的打仗消耗实力，即所谓的“密云不雨”，只密密地布云，却不真正下雨。 小畜是要从小单位、小建制开始，一点一点地蓄积兵力。这个小单位、小建制，到底小到什么程度？小到以五家为一个单位，即后来《周礼·大司徒》所规定的“五家为比”。其丁壮日常有义务参加国家组织的田猎、力役；遇有战争，则参加军队，或出征，或戍守；其他人则从事辅助性的杂务，比如筹集、运送战备物资等。可以说这是蓄兵于民，全民皆兵的策略。 实施小畜过程中的问题主要在于如何控制住随着实力蓄积、士气振奋而滋生的盲目自大和浮躁冲动的心理，避免过早暴露实力，招来毁灭性的打击。正如九三所说“舆说辐，夫妻反目”，盲目冲动就象车斗脱离了车轮一样，寸步难行，造成周族与商族过早地决裂，带来严重的后果。 周文王是比较认可九二这种蓄积状态的，居阴爻位而内心谨慎小心，居下卦之中而中正明智，能够牢牢牵住蓄积的缰绳，使之不能偏离轨道而惹祸。 为了取得更深入的蓄积成果，还要象六四那样保持低调，“血去惕出”，通过周济下民，蓄积声望，甚至不惜通过贿赂收买商族权贵，以消除来自商族的猜疑和敌意。 一直这样隐忍地蓄积实力而不轻易动用，那么应该蓄积到怎样的程度才是个头呢？周文王在九五里给出了指标－－“富以其邻”。就是说，蓄积的实力要达到与邻居商族同样的水平。即便达到了这个水平，也是不能轻举妄动，还要顾及到对声望的影响，即“有孚挛如”，除非舆论对己有利，否则不可轻启战端。 上六说的是如何应对商王朝对周族蓄兵西郊的怀疑，那就是要“既雨既处”，打打停停，制造紧张气氛。另外，还要“尚德载妇”，要崇尚德望的树立，施行阴柔之道笼络民心。同时，要耐心等待决战时机，千万不可贸然起兵。
二、注释 （一）卦辞 小畜：亨。密云不雨，自我西郊。 【注释】 小畜，小单位、小建制的蓄积，有化整为零，分散蓄积的意思，这样做比较具有隐蔽性。 雨，动词，下雨。 西郊，西部边境地带。 【译意】 小畜卦，是很重要的策略，就象密集厚聚雨云而不要下雨，从我们西部边境做起吧。 【析义】 小畜，是指小单位地蓄积兵力。“密云不雨”是指累积形势、力量而不轻易使用，等待时机倾泄而下。“自我西郊”指示了策略实施的地点，就是要从西部边境做起。
（二）爻辞
初九：复自道，何其咎？吉。 【注释】 复，回去，返回。回复，还原，使如前。 道，法则，规律，规定。 【译意】 回复自身之道，有什么过错吗？这是吉祥的。 【析义】 初九阳当其位，处下卦之初，本就有蓄积阳气上应六四之本份，回复其自身的蓄积之道，有什么过错吗？这样做是平安吉祥的啊。 初九主要指卦辞中所说的西郊，由于地属边陲，有抵御西方诸戎，捍卫国家之责，所以在这里蓄积兵力，哪怕是全民皆兵，也是合理合法的。另外，在周的领地内的其它地方，也是可以采取这种小建制的蓄兵之法，藏兵于民的。
【注释】 牵，拉住。 【译意】 牵引回到蓄积之道上，吉祥。 【析义】 蓄积有了进展，九二阳刚亢奋，士气旺盛，有意欲脱离原轨道的倾向，但九二爻位有中正阴柔之德，紧紧拉住阳气，使之不能脱逸渲泄，回复到蓄积之道上，继续累积实力，所以吉祥。
【注释】 舆，车中装载东西的部分，车斗，后泛指车。 说，通“脱”，解脱，脱离。 辐，插入轮毂以支撑轮圈的直条。这里指车轮。 舆说辐，车斗脱离了车轮，是指蓄积的实力不按原来的方向和计划行动，脱离了控制，结果是寸步难行。 夫妻反目，周文王娶了帝乙的女儿，即纣王的姐姐，本句以夫妻反目暗示周族与商族决裂。 【译意】 车斗脱离了车轮，夫妻因此反目相向。 【析义】 九三阳刚当位，处下卦之终，蓄积有了小成，盲目自大，有脱离控制的思想和冲动，这样急功近利的行为，就象车斗脱离了车轮一样，寸步难行，造成我族与商族过早地决裂，带来严重的后果。 六四：有孚，血去惕出，无咎。 【注释】 孚，威望。 血，通恤，周济。 惕，戒惧，警惕。 【译意】 六四能够获得威信，通过抚恤周济得以解除别人的戒惧，没有什么问题。 【析义】 六四阴柔当位，下应初九之阳，蓄积有道，不露声色。而且六四有以阴济阳之功，下济九三，上承九五，使它们趋于冷静，不轻举妄动，戒惧得以解除，威望日隆，所以无咎。 九五：有孚挛如，富以其邻。 【注释】 挛，维系，牵系，牵制。 邻，邻居，指商族。 【译意】 有威信牵绊着，要继续蓄积实力，富裕要达到他的邻居的水平。 【析义】 九五阳刚当位，实力大涨，由于被一贯的好名声所牵绊，不能轻易干出造反忤逆之事，所以要以中正之德约束自己，继续蓄积，把实力发展到堪比邻居商族的程度。 上九：既雨既处，尚德载妇，贞厉。 月几望，君子征凶。 【注释】 既，表示同时具有两种情况。 雨，下雨，喻出征打仗。 处，停止，隐退。如处暑。 尚，尊崇，注重。 德，品德，德望。 载，施行。如“虎豹得幽而威可载也”(《管子．形势》)。 妇，妇道，阴柔之道。 贞，坚定，坚持。 厉，严厉，严格实行。 【译意】 既下雨，又要及时止住。要注重德望的树立，施行阴柔之术，坚决严格地执行这些工作。事情进展就如月亮临近十五一样圆满，君子贸然出征会有凶险。 【析义】 上九处于上卦之终，小畜已成气候。这时要在边境上时打时停，制造紧张气氛，为在西郊大量蓄积兵力提供合适的理由。同时，要崇尚德望的树立，施行阴柔之道笼络民心。要坚决严格地落实这些工作。小畜已经如月亮将至十五般几近圆满成功，要耐心等待时机，君子贸然出征会带来凶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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