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三点！
四点半！
三点半！
四点！
三点半！
好吧...
关于集合时间的PK，最终以我的失败告终。凌晨三点半集合，我们奔向筑地鱼市。
筑地有全日本最大的海鲜市场。在东京，每一块刺身到达你的碗里之前，筑地鱼市几乎是它们的必经之路。
来日本之前，我心里真正最想看的地方，既不是北海道，也不是冲绳，而是筑地鱼市的金枪鱼拍卖。为什么我的爱好总是这么诡异？
然而筑地鱼市的开放参观在今年五月忽然关闭。据说是因为一些西方参观者，在拍卖的时候，在现场做出了当地人无法接受的举动，比如趴在地上亲吻即将被出售的鱼，东西方文化冲突一度升级。这件事简直让人大失所望。
不过到了七月，忽然就再次开放了，但是章程有改。每天只允许140个人参观金枪鱼拍卖，拍卖凌晨五点开始，名额有限，先到先得。
只不过离住处两站地，三点半出门也太夸张了吧？我问丁丁。
必须确保，一次成功！！丁丁斩钉截铁地回答。
1.三点半的筑地，胡同里的铺子，已经是一派繁忙景象，根本不像是半夜。
2.我竟然还排在第22号！
第1号内哥们是不是昨天晚饭后就坐在这？
3.参观者绝大部分是西方人。
四点钟，保安让大家走进专门的等候室，发放黄色背心，作为参观者的标志。
4.发放多国语言注意事项一张。
上面写着：拍卖不是表演，而是以竞争方式买卖鱼的业务。这句话好像是筑地关闭参观又再次开放之后加上的。注意事项的语气其实不是十分友好，整个市场里其实也弥漫着微妙的气氛。
5.四点半，等候室里播放着英文版的筑地鱼市纪录片。
片子里描写鱼市拍卖里的神秘内幕。
演到一位几十年来在鱼市里靠切割金枪鱼为生的老师傅，磨着细细地刀，讲述切割金枪的要诀。
西方参观者的脸上，浮现着“真是太残忍了”，这样的表情。
6.超冷峻的保安大叔。他的表情老让我想起北野武的电影。
拍卖参观分为两场，五点到五点四十一场，之后到六点一刻第二场。
140人之中，前70人参加第一场，其余第二场。
7.五点钟，第一场时间到了。
走出等候室，天已经亮了。
广阔的鱼市里面，一群小黄背心在穿行。
8.这样的车在鱼市里比比皆是。
快得超乎想象，毫不避人，几次都蹭着我的衣服飞驰而去，吓得我一背冷汗。
从等候开始，到参观结束，都觉得整个鱼市，其实在忍着对参观者的排斥和敌意。
9.插队的人。
马上要进入拍卖市场之前，忽然从斜处钻出几个没有黄背心的人。
他们用英语低声交谈，议论着要混进参观的队伍。
10.保安大叔也不是吃素的，逐个核对，进门之前，把插队的几位全部揪出，他们只好红着脸讪笑着走开。
11.这间地上堆满冻鱼的大棚，就是我来日本之前，最想要来的地方。
站在湿乎乎的地上，肾上腺素汩汩分泌，身体里奔涌诡异的快感。
12.金枪鱼在变成寿司之前，原来是这个样子。
捕捞之后，经过急冻，白花花，硬邦邦。
13.将鱼身浇上冷水，缓缓解冻。
这些鱼并不只来自日本附近的海域，据说还有新西兰那边的。
14.这几条，好像是今早鱼市里准备拍卖的最大号。
15.工作人员给鱼刷上编号。
16.接下来，就是技术含量最高的部分。
竞买者都是鱼生的一级代理商，几个人组成小组，组长是经验丰富的老头。
在拍卖开始之前，金枪鱼的尾部被割开一个小口，每个人都通过这个口子来判断鱼肉的品质，评估价格和竞买的目标。
这样的考察，持续很长的时间。
17.背着手仔细观察。
18.注意看他的左手。 研究完了，向自己的组长打手势，传递信息。也许是鱼的编号，也许是某条鱼的建议价格。
差不多二十分钟的时间，整个市场里没有交谈，竞买组来回走动，打着手势，硝烟弥漫。
据说经验最丰富的组长，目光飘向哪里，都将牵动着整个大棚里的目光。
19.这条鱼好像品质不错，先后有不少人扒住他的尾巴看了又看。
20.看不清就上手电。
手电和小钩子，是大棚里的必备武器。
21.拍卖师。
他静静等候竞买者的考察完毕。
拍卖师的身后有一支铃铛，一旦他摇起铃铛，站上这只小凳子，拍卖就将骤然开始。
22.在我身后，忽然传来铃声，一场拍卖开始了。
这位拍卖师正在抬脚站上凳子。
23.拍卖师搬动自己的凳子，站在这一次拍卖的几排鱼之前。
一次只拍卖眼前的两排。
24.拍卖无影手，速度之快，让人目瞪口呆。
十八条鱼，用了一分钟？也许都没有。
他打着手势高声叫喊，第一条... 第二条...第三条....
在每条鱼之间，他根据竞买者的出价，直接喊出价高者得的代理商的名字，眼观六路，手挥八方。
一旁的记录员，眼睛瞄着，手里划拉着，真不是一般的功夫。
25.两次对焦而已，第一条就到了第六条。
这样的频率和节奏，只有在喝酒划拳的时候见过。
26.拍卖师的跟前，是竞买者。
随着拍卖师的呼喊，迅速地打着手势出价。
27.这个帅哥有点像大号的俞灏明。
28.拍卖才刚完成，背后的卷帘门立即升起，门外早有等待的工人，把鱼运到他们该去的地方。
29.小钩子的作用是用来拖鱼的。
30.五点四十，第一场参观的时间到了。
准备走的时候，又一场拍卖开始，换了一位拍卖师傅，记录员还是那位。
这位师傅的动作显然没有刚才那位洒脱。
31.走出拍卖大厅，市场里运输一片繁忙。
不是市场里雾气蒸腾，实在是金枪鱼大厅气温太低，外面太热，相机一片雾气。
不过我很喜欢这张照片。
32.巷子里的小市场里，到处都是新鲜可爱的鱼肉。
33.市场门口，是代理商们的休息室。
天天夜班，不歇着是不行。
34.鳞次栉比的寿司店。
东京的寿司店都爱标：筑地直送。
这里不用标，木们就是筑地。
35.眼花缭乱，每间寿司店我都想进去。
吃东京的生鱼虽说也好久了，但是这天早上，我表现得相当不蛋定。
不过这里可是筑地啊，开什么玩笑。
被丁丁按住，说：别跟着白人走，那里是游客去的地方。
哗，真有经验。
36.最后我们尾随着几个日本人，绕进了这么样的巷子。
简直有点像韩剧里的咸菜批发市场。
37.好像是我有生以来最来劲的早餐....
里面的蟹钳，老板娘说，是北海道的。
早起在等候室里看录像的时候脸色写着“真残忍啊”的那些西方人，此时一个个地坐在寿司店里，也没看他们谁少吃一口。
终于啊，到过了我最想看的地方，心里弥漫着梦想达成又难与人说的幸福感。
我端着饭碗，痴痴望天，放下心来，恍如一梦。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