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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代“不守规矩”官员的多种形态

 邓超越梦想 2016-09-02




古代官场虽然有规矩和准则,但仍有不少官员不守规矩。他们或者本来就是混迹于官场的品行不端之人;或者进入官场后受到不良影响被“染黑”了,投机、钻营,无所不为。



谄媚奉承型官员,害己又害国



  《资治通鉴》记载:隋文帝时太史令袁充上奏皇上说,隋朝建立以后,白天渐渐的长了,日影渐渐的短了,这是从古以来所未有的事。一定是隋朝的功业感动了上天,所以才会日长影短。一番话说得隋文帝很高兴,他对百官说,日长影短,确是吉庆之事,是上天对我们的保佑。于是下令改元,“取日长之意为年号”,改“开皇”为“仁寿”。因为袁充的谎话、鬼话,全国的工匠可倒了霉,他们的工时加长了,因为据说白天变长了。袁充为讨好文帝,不惜篡改、捏造天文观测结果,还谎称老天都被隋朝皇帝感动了。胡三省就此事评论说:“史言袁充诬天以病民。”

  《资治通鉴》又载:隋炀帝十分欣赏大臣裴矩,认为裴矩懂得朕意,凡是他上奏的,都是我心里所想而还没有讲出来的。若非忠心为国,怎能做到与朕心心相印?当时炀帝身边的一批大臣,裴矩、宇文述、虞世基、裴蕴、郭衍等,“皆以谄谀有宠”,炀帝就被这帮人包围着。其中的郭衍曾劝炀帝,皇上用不着像先帝那样天天上朝,太辛苦了,五天上一次朝就行了。史称隋文帝“每旦临朝,日昃不倦”,每天早晨上朝,处理政务到了太阳偏西,还不知疲倦。虽然处理的事务未免“繁碎”,作为皇帝毋须事必躬亲,但他确实是一位勤于政务的皇帝。隋炀帝跟文帝不同,他怠于政务。《新唐书》说:“于时军国多务,日不暇给,帝方骄怠,恶闻政事,冤屈不治,奏请罕决。又猜忌臣下,无所专任。”那么多军国事务,他懒得去管,丢在一旁,自己不处理,又不放手让臣下处理。所以郭衍的“建议”正中炀帝下怀,炀帝更加认为郭衍忠心耿耿,说:“唯有郭衍心与朕同。”郭衍为了对炀帝阿谀奉承,不惜把国事当儿戏。

  庄绰《鸡肋编》记载了一个因谄谀而立即得到实惠的故事:北宋熙宁年间,有一名读书人上书当时的宰相,极尽奉迎之能事。马屁拍上了,宰相高兴之下,绕过吏部,捏造了一个“特殊勋劳”的由头,直接给这个读书人委派官职。苏洵编了顺口溜,讽刺这个读书人说:“有甚意头求富贵,没些巴鼻便奸邪。”迎合宰相,被说成“特殊勋劳”,真是荒唐。

  谄臣能得到上司的青睐、信用,而正直的人却受到冷落、排斥,这在古代官场是习见习闻的。所以一些官员为了自己的私利,不顾廉耻,宁做谄臣,不做直臣。

  唐太宗十分憎恶谄臣。据《资治通鉴》,他特地对公卿大臣讲了谄谀是国家之祸害。他说:如果国君刚愎自用,拒听谏言,臣下又“阿谀顺旨”,那么国君就会失去皇位。国君一旦失去皇位,臣下岂能保全自己?隋朝虞世基等“谄事炀帝以保富贵”,结果炀帝被杀,虞世基等也都被杀。



投机钻营型官员,为升官施展鬼蜮伎俩



  明朝吴承恩曾在一篇文章中这样刻画投机钻营之人:“蝇营鼠窥,射利如蜮。”就是说,这类人像苍蝇一样到处钻营,像老鼠一样四处窥伺,为固位、升官,追逐经济利益,而施展鬼蜮伎俩。

  昭梿《啸亭杂录》一书就写到了这样一个投机钻营之人:于敏中相国当政时,翰林等无不奔走其门下。有一名探花,让其妻拜于敏中的妾为干妈。于敏中一死,人走茶凉。这位探花见梁瑶峰掌权,又命其妻拜梁为义父,还馈赠梁珊瑚朝珠(朝服上用的珠串)。纪晓岚做诗讽刺说:“昔曾相府拜干娘,今日干父又姓梁。赫奕门楣新吏部,凄凉池馆旧中堂。君如有意应怜妾,奴岂无颜只为郎。百八牟尼亲手捧,探来犹带乳花香。”“牟尼”即朝珠,据说这串朝珠曾在探花妻子的怀中焐过,故“探来犹带乳花香”。这个故事不止一本清朝人笔记写到,可见流传很广。该探花真是臭名远扬了。

  有的人还善于“曲线拍马”,即通过巴结上司的家人、幕友甚至仆人,来巴结上司。张集馨《道咸宦海见闻录》一书载:陕甘总督乐斌手下一位代理知府章桂文,竟然放下架子,与总督的仆人陈二结为兄弟,又让其妻收总督的一位女仆为义女。代理知府结交总督的仆人,用意非常明显。

  乐斌一名仆人的妻子周二奶奶,一次到庙里还愿,烧香叩头时,乐斌的下属沈某(任同知),跟着周二奶奶一起烧香,跪拜如仪。又一次,周二奶奶到五泉山烧香,路上与道员和祥的家人争道,双方争吵起来,周二奶奶“指和道之名而唾骂之,万众围观”。次日,道员和祥向总督长跪请罪。一名道员为何要巴结总督仆人之妻周二奶奶?原来此女身份特殊,乃总督乐斌之“二奶”,在总督府当家。与乐斌生有一子,名小喇嘛。她悍泼,敢于欺凌乐斌之妾,连乐斌都很畏惧她。她动不动就对乐斌说:“我令汝做总督,汝方能做,否则,做不成也!”一名总督,地方大员,却受制于一名“二奶”,真是可悲!

  投机钻营不能少了“经济基础”。李清《三垣笔记》说:崇祯十六年(1643),朝廷选拔、任用进士时,进士们百计钻营,争相给有关官员送银子,闹得乌烟瘴气。崇祯帝得知这场闹剧后说:京城内的金子都给换尽了!行贿的数量可想而知。这是明朝灭亡的前一年。可以说,腐败跟这个朝代相始终。



“小忠小惠”型奸邪之人,一旦大权在握便露出真面目



  宦官魏忠贤是以“小忠小惠”面貌出现的奸邪之人。据朱和祚《玉镜新谭》一书,魏忠贤“本大奸大恶之人,而先以小忠小惠事人,为入门诡诀”。起先,跟他接触过的人对他都有好感。他掌管御厨,“毋论大小贵贱,虚衷结好,凡作一事,众悉颂之”,赢得一片赞扬之声。他小心翼翼地伺候幼年时的明熹宗,大受宠信。熹宗登基后,魏忠贤得到重用。一旦大权在握,他便露出大奸大恶的面目。

  唐朝李义府也是一个以“小忠小惠”面貌出现的奸邪之人。他本是门下省一名典仪,从九品下,品级很低。其人有才,得到李大亮、马周等大臣的推荐。唐太宗亲自召见了他,提拔他为监察御史。李治被立为太子后,他成为李治的下属。李义府向唐太宗献上《承华箴》,结尾说:“佞谄有类,邪巧多方。其萌不绝,其害必彰。”要求防范奸佞谄媚之人。从文章看,他似乎很正直,实际上,他自己却谄媚太子李治。

  李治即位后,提拔他为中书舍人。重臣长孙无忌厌恶李义府,朝廷拟将李义府贬为壁州司马,诏书很快就要下来。这时,许敬宗的外甥给李义府出了一个主意,说:皇上欲立武昭仪为皇后,害怕宰相们反对,尚未公布。你如能建议立武昭仪为后,将转祸为福。李义府依计而行,果然朝廷不再将他贬为司马。李义府在立武昭仪的问题上赌了一把,他赌赢了。武则天被立为皇后不久,李义府升为宰相。《新唐书》说:“义府貌恭柔,与人言,嬉怡微笑,而阴贼褊忌著于心,凡忤意者,皆中伤之,时号义府‘笑中刀’。又以柔而害物,号曰‘人猫’。”义府大富大贵之后,一些姓李而又想攀高枝的人,要求与李义府“联宗”,并尊李义府为父辈、兄辈。给事中李崇德主动与李义府联宗,当李义府被贬普州刺史后,立即将其名字从族谱上削去。李义府得知后,对李崇德恨之入骨。及至重新当政,便给李崇德罗织罪名,逼其在狱中自杀。李义府果然是“笑中刀”。然当初李义府是以正直的面貌出现的,不然唐太宗也不会拔用他。



卖身投靠型官员往往找宦官为靠山,成其党羽



  有些不老实的官员喜欢找靠山。他们信奉“朝里无人莫做官”,认为在官场混,没有靠山不行;靠山小了不行。靠山越大,就越靠得住,越能实现利益最大化。

  昭梿《啸亭杂录》中写到了一件找靠山的事:梦禅居士英宝,他的哥哥伊江阿任山东巡抚。梦禅居士听说哥哥平时跟“缁流”(僧人)混在一起,又喜交结皇帝身边的人,感叹道:“岂可结交权要,倚冰山为巢窟?其祸不旋踵矣!”不出他的预料,哥哥很快便倒台了。其兄吃亏在“倚冰山为巢窟”。

  古代官员找靠山,往往要找宦官,因为宦官天天在皇帝身边,说得上话。而正派的官员都不屑走宦官的门路。陆容《菽园杂记》载:明朝正德年间,工部侍郎王某经常出入宦官王振之门。这位侍郎貌美而无须,善于看王振脸色行事,与王振很亲近。王振一天问侍郎:“你怎么没有胡须?”侍郎答:“公无须,儿子岂敢有须?”这话在官场传开,被当做笑柄。

  宦官刘瑾专权,贿赂公行。行贿者送一千两银子,说送“一干”,送一万两银子,说送“一方”。后渐渐增至“几干”“几方”。行贿越送越多,“行情”不断看涨。宦官李广因故自杀身亡后,他的一本“受贿簿”被发现。本子上记录,某人送“黄米”几百石,某人送“白米”几千石,合计数百万石。原来“黄米”“白米”都是暗语,“黄米”即黄金,“白米”即白银。一个不大的宦官,就能捞这么多钱财。

  明朝宦官专政的时间较长,故很多官员倚宦官为靠山。何良俊《四友斋丛说》写到了明朝的这种政治怪像:“近代宰相,不由中人援引,则是营求而得,唯赵大周入阁,出自圣裁。”明代的宰相(内阁大学士),好多是宦官援引,也有用别的办法跑官跑到的。由皇帝指定的,仅赵大周一人而已。

  官员找靠山,就把政治生命交给了认作靠山的那个人,再也不能把握自己的命运,成了他的党羽,跟他的关系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靠山倒了,树倒猢狲散。

(摘自《人民论坛》 文/王春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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