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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事:奇异寡妇两三事,至今未解

 边城晚风 2016-09-05

寡妇,顾名思义就是死了男人守寡的妇人。只是不知道为什么,人们常常对待寡妇的态度与常人不同,也许是趋吉避凶的本能,觉得寡妇命不好,带凶带煞,不吉利吧。可是自古谁家不死人呢?真是莫名其妙啊。

我小的时候,父母工作调派去了南方,把我寄养在村里的姑姑家里。姑姑家隔壁就是一户寡妇人家。

那户人家姓龚,原本是一个三十多岁的汉子龚天贵和妻子凌雪生活。有个儿子龚骞,和我同岁,生日也差不了几天。可是没过几年,龚天贵一场车祸死了。我住到姑姑家时,龚婶子带着儿子龚骞已经寡居一两年了。

我刚去的时候,姑姑就面提耳受,让我少去隔壁龚家玩耍,说那凌雪婶子来历不明,刚嫁过来几年就死了老公,不吉利。再多的事情,我小孩子不懂,反正别去就是了。

可我偏偏喜欢去找龚骞玩儿。龚骞是个清秀的男孩子,眼睛黑黝黝的,很是和气柔顺。我们两家的后院只隔着一道篱笆墙,我每天溜进去,从篱笆墙的漏洞里钻到龚骞家的后院玩耍。姑姑后来知道了,打骂了几次,可都不管用,也没空时时盯着我,只好作罢。

那凌雪婶子长得和寻常庄户人家的女人大不相同。在我看过去,她很好看,头发乌黑顺滑,尖尖的下巴,一笑起来有两个酒窝,手指当真像是嫩葱,说话很温柔,对我特别好,常常拿些我认不出的果子和糕点给我吃。故事:奇异寡妇两三事,至今未解

听说龚叔死了以后,龚家的几个叔伯近亲常常来闹,吵吵嚷嚷的找茬生事,直到凌雪婶子将自家的土地都转给了他们,才消停下来。凌雪婶子只留着房前房后两个小院子,种些蔬菜瓜果,还有许多桃花杏花,春天的时候,不像是农家院子,倒像是画上画的景致。

可就是这个园子,村里的媳妇婆子也没少挑刺儿说嘴,说凌雪不是个过日子的婆娘,也不守庄稼人的本分,天天伺花弄草,不知道这是想勾引谁呢,呸!

凌雪婶子和儿子龚骞很少出门,可不种庄稼也不养牲畜,这孤儿寡母生活得倒是不缺钱花。原本那些抢了土地的龚家亲戚,怕凌雪去借钱,都绕着她家走。发现这母子生活富足之后,这些叔伯堂兄又怀疑起来,也许是龚天贵前些年出去打工发了大财,不然怎么领回这么个如花似玉的媳妇呢?

这一群苍蝇又都围上来,有事没事来凌雪婶子家坐着,拐弯抹角地打听,若是哪一日凌雪婶子没开门,那些大娘婆子就跳着脚在门外大骂,我在姑姑家都听得清清楚楚,骂的话很恶毒,说龚骞是老龚家的种,她手里有钱没钱,那也都是龚家的,凌雪想不认这些亲戚,门都没有。也真是让人很无奈啊。

我和龚骞日日躲在后院玩耍捉蟋蟀,前院闹得这些事端,我们也听不太明白,只当是热闹。倒是龚骞有时叹着气,说他娘说了,再忍两年,他八岁的时候,这个村里就不再住了,要带着他回凌家族里去。

我问为什么要等八岁的时候,早一点或是晚一点不行吗?龚骞说他也不明白,他娘说龚骞八岁前的模样,凌族娘家是不会接受的,只能再等等。

常来凌雪婶子家的还有两个男人。一个龚天贵的堂兄,龚骞的堂叔叔,这个人长得獐头鼠目,两只眼睛只在凌雪婶子身上打转,龚骞最讨厌的人就是他,可是这堂叔脸皮厚,赶也赶不走,进了院子就自己张罗着拿吃的和泡茶水,非要蹭到太阳下山,他婆娘为这事,没少骂凌雪婶子狐狸精,勾引自己男人,不要脸。

还有一个是村里段家的儿子,快三十了,没娶媳妇,常来凌雪婶子家帮忙挑水干活,还故意问龚骞给他当爹好不好啊?也是个想捡便宜的主儿。

开始这两个人只是在院子里打转,凌雪婶子赶不走,也懒得理睬,可后来这俩人摸到屋里炕上坐着,凌雪婶子就变了脸色。

有一天,我和龚骞在后院杏树上淘鸟蛋,从他家后窗能直接看到凌雪婶子的屋子里。那个龚家堂叔又厚着脸皮蹭到屋里去,我看见凌雪婶子冷笑了几声,挥挥手,那龚家堂叔就闭嘴不说话了,脸上还带着涎笑,眼睛直勾勾望着房顶,好像看到了什么高兴的事情一样。

凌雪婶子凑近了,张嘴从那堂叔头顶吸出一缕一缕的白雾来,吸完那白雾,凌雪婶子的脸色似乎又好看了几分,那堂叔的脸色却灰败下去,凌雪婶子一偏头,那堂叔就痴痴呆呆地带着傻笑,自己走出大门去了。

我和龚骞在树上都看得清楚,龚骞小声说,他娘这是生气了,这是法术呢,那堂叔活该要倒霉。又看着我眼睛,让我保证不告诉别人,不然他和他娘就得搬走,他再也不能陪我玩了,我点头答应了,心里只觉得稀奇,一点都不害怕。可能也是觉得那堂叔活该吧,还隐隐期待着更有趣的事情呢。

那个段家儿子也是这样,好言好语劝不走,非要往人家炕上摸,被吸了许多白雾去。

后来有一次,那堂叔家的婆娘见自己男人支支吾吾地说不清楚去哪里了,怀疑凌雪婶子和她男人有奸情,带了许多人闯进来要捉奸。

我在后院看得分明,那堂叔分明就坐在炕沿上痴痴傻笑,可一群人进了屋子四处翻看,就是对那堂叔视而不见,好像根本就不知道那里还有个人一样。我和龚骞笑得抱着肚子在地上打滚儿,直呼太有趣啦。

过了一年,我和龚骞都满八岁了,我要被父母接回城里去上学了。龚骞也恋恋不舍,说他和他娘很快就要离开这里,以后我们估计就再也见不到了。我和龚骞都大哭了一场。

后来我年纪稍长,想起龚骞和凌雪婶子来,特意给姑姑打电话问那里的情况,姑姑说凌雪婶子和儿子早就不知去向,倒是村里那个龚家堂叔和段家儿子前几年生了大病,查不出原因,瘦的像是柴火,没多久就都死啦。

我现在有时还在想,当时我看到的事情是真实的吗?是我的回忆欺骗了我,还是凌雪婶子母子本来就有些怪异呢?为何一定要龚骞八岁才搬走,是不是只有到了八岁,龚骞才能变得和凌雪婶子族人一样,才能被接受呢?

这些都变成了解不开的迷,也许哪天,我还能再见到龚骞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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