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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梅季节。家家雨。——杨和江

 丹琳书斋 2016-09-10

黄梅季节。家家雨。——杨和江

2016-06-21江上飞阅读 4593梅雨 - 程璧

这是杨医生发来的一组雨季照片,看的人心都发霉了,这江南6月的黄梅雨啊,下得人,每天都带着一种潮湿的心情去上班下班,无奈啊,郁闷啊,忧愁啊,哀怨啊…… 在这样的日子里,居然还有诗人想遇着一个丁香一样的姑娘,真是好心情,文艺青年就是文艺,他们能把一切生活里的不便,当成一种意境,在你眼前展开一幅画面,真是绝了。 下面文章开始:《黄梅雨季》 摄影:杨医生文字:江老师

梅雨时节的雨,总是这样滴滴嗒嗒地落,时停时下地落,温温热热地落。 苍茫空气,氤氲燠热,天天都经受着如此雨水的洗礼,如此雨水的过滤。 梅雨中人,就像不期然被封入了潮湿闷热的空气大口袋,成了茫阔的、湿润的空气社会的子民。 打个比方,就是你随便捉拿住一团空气,不用多大力气,一扭拧,就似能拧出水来, ——这空气里再也无法包容更多的水汽了。梅雨时节的空气社会,历来如此。  

     梅雨时节,天空是那么忧郁,晦明,宛如蒙了一张宽阔、低矮、温热的灰布。 只在偶不下雨时,太阳,才可能像古浔阳江头犹抱琶琵半遮面的卖唱女。 日本作家德富芦花的《梅雨时节》,略笔草草,已极度传神:“空气显得浓厚而凝重。……炊烟也潮湿而难以升腾,只能化作雾霭匍匐而行。”    

 梅雨时节的天气,总无法像敲打铜锣般响亮,也没有金榜提名、洞房花烛的爽利。 梅雨时节,你随手丢一根竹筷子落土,或许由于过度潮湿,由于发热膨胀,竟然抽枝发叶。    蓑烟雨老是,热晌午老是,湿黄昏老是,你一旦置身于如此湿漉的空气社会,你就似在洗桑拿浴,抑或似苦恋而未可明朗的心情,你能不潮闷么?     如此的空气社会,弥漫出了一种难言的特征:暖味。

 关于梅雨的暧昧,听听鸟声,就能得到隐约的暗示。 梅雨中的鸟声意象,完全可作暧昧梅雨的性征。 周知堂在散文《鸟声》中说,十分想听春分时节的鸟鸣,然却总遗憾不能够听到。 春分时节的鸟声,即便有,也远要比梅雨时节的鸟声明晰、清脆。 梅雨时节的鸟声,在空气中的传播,盖因空气水汽氤氲,实在并不可能似在响晴天传播那么顺畅,因而听起来就无法清脆、明亮,更谈不上婉啭。 约略还会带上几分黯哑和沉闷,打个比方,就像隔着几层古旧潮湿的明式屏风听不太明白长相如何的女子在歌唱。

 梅雨,是发生在接近红尘地表的事情。 江淮流域,梅雨总是在六月、七月间降落。 梅雨与“杏花春雨江南”总有些暧昧联系,譬如,雨水的欲断难断、绵绵延延,至少已表现出暧昧。 六月七月,正是江淮梅子黄熟,梅子酸酸,心事酸酸的季节。“梅实迎时雨,苍茫值晚春”(柳宗元:《梅雨》)雨打梅子湿,梅承雨水熟,梅熟随雨落,这也是民间称如此的雨为“梅雨”的原因。    

梅子黄熟时节,南方的暖、湿空气“羽毛已丰”,开始不事声张“北伐”。 而这时,北方冷空气“旧部”尚存相当的力量,因而却总不是那么情愿就能很快地“退居二线”。 因此,人类肉眼看不见的、由空气装备的这两路兵团就在江淮流域,扎下营盘,互不相让,锣鼓闷敲,角力相持,较起劲来。 暖空气轻,冷空气重。因而暖空气组成的排兵阵,就沿着冷空气似童子们爬滑梯一般北滑上升,挟裹的水汽,在袅袅升腾中凝结成云,终而致雨,滴滴嗒嗒,落下中国江淮大地,也落入地球村某些与之纬度相同的地区,如扶桑日本之南。 梅雨暖味,长可一两月,短可数昼夜,在地球村,永远落成两、三百里宽窄的景象。

     苍茫的梅雨长队,往北摆,表明暖空气北伐力度大,朝南摆,则说明南下空气比北上空气强盛。 南摆北摆,甚难一定,只有通过雨带“复辟”的走向,方可读出一二。 只有待冷空气节节败北,没有复辟回天之力后,江淮流域的梅雨天气,才可说已鸣金收兵。

苏轼《舶棹风》:“三时已断黄梅雨,万里初来舶棹风。” 三时,即夏至后半月,舶棹风,指东南季风。诗谓七月上旬后半期,在东南季风盛行之时,梅雨期才行将结束,天气才转入铜锣般光明、响亮、轰鸣的夏季。 令人深思的是,尽管梅雨不言,但却年年岁岁梅子相似,岁岁年年梅雨重来。

 在梅雨的滴嗒声中,“准梅雨文化”逐渐形成。 “准梅雨文化”的表现,说起来大抵可略述一二:其一,由于气候会冷暖、寒暑世人的文化心理,暧昧的梅雨,带有梅子酸性气息的梅雨,多少也会促使人类心灵的暧昧。 江淮人,就普遍没有东北人豪爽。 江淮流域那些小眉小眼的庭院、曲巷小桥、吴侬软语,怎么也难于传达、承受气冲斗牛的壮志豪情,你能否定这与梅雨长日,人之情怀总受压抑甚难痛快淋漓地渲泄、表现,没有些许关系吗?     

日本是除北海道之外饱受梅雨之苦的岛国。 日本的暧昧早是世所共识的事实。 诺贝尔文学奖得主大江健三郎的受奖辞,题目就是《我在暧昧的日本》。日语本身就是一种暧昧的语言。 当然,此中原因是否完全在于梅雨尚未可证明,但多少总有些关系;其二,因为梅雨,在居室文明上,便促使世人追求空、通、爽。在江淮,居室就多是通透的,漏墙、漏窗 、亭台水榭多,这不能说与“克梅”心理无关。

日本人在居室心理上的表现更要“灿烂”一些。 日本传统的居室,墙壁少,间隔房间多用能够随意取下的隔扇和拉门,淅淅沥沥的梅雨季节一到,总能随意摘下它们,和风通畅,大大地方便纳凉。 铺在和室地板上的榻榻米也是稻草或灯心草编织的,在天潮潮地湿湿的梅雨季节,这一类材料相当吸潮。 

     梅雨,使雨水对人情、风土和文化的影响达到了极致……

也有爱雨成癖的。比如,有人就感觉,雨点打在空调上的声音越来越大,想起"三生杜牧"的那句诗:"一夜不眠孤客耳,主人窗外有芭蕉。" 不觉黯然,那时的天涯孤客也是有福的,我的窗外没有芭蕉,是一片连绵不断的高楼.我的窗外亦没有翠竹。 雨点在竹叶上的碎声也是天籁。更何况那爱极了的意境:春水碧于天,画船听雨眠。 即使有难了的旅愁,也会在一倾春水之上,被雨声的安稳平复了。 对雨声,写就了<<雨天的书>>的苦雨斋主更有一番痴爱:"睡在一间小楼上或是书房内,整夜的听雨声不绝,固然是一种喧嚣,却也可以说是一种肃寂,或者感觉好玩也无不可,总之不会得使人忧虑的。

在淅沥的雨声里,这样默想着,那点本来就浅的睡意完全消散了。 起身,踱到阳台上,看我种的那些花草,不知道栀子花怎么开始闹蚜虫了,喷了药也不见好转,这几天有空就去友人的博客里看,喜欢朋友养在露台上的那些植物,尤其是那盆荷花,可我怕养不活,我只能养简单的植物。

好了,终于。画面有了色彩。 下了这么久的阴雨天,终于停止了,虽然,人还是穿着雨衣,但是,心情毕竟好起来了。 和我一起慢慢等,等一些阳光的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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