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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藏阁日报|海昏侯墓出土《论语》, 到底有多重要?

 好的哩 2016-09-12



据专家考证,南昌西汉海昏侯刘贺墓出土有竹书《论语·知道》篇。


专家称,《论语》中发现《知道》篇,很可能属于《论语》的《齐论》版本,如果完全释读出来,在整个学术界将是一个非常重大的发现。



据了解,海昏侯墓目前共出土了一万件(套)文物,竹简有五千多枚。


其中已发现的有《论语》、《史记》、《医经》、《孝经》、《医书》以及筑墓的赋等。南昌西汉海昏侯墓考古领队杨军表示,《论语》在古代有三个版本,《古论》、《鲁论》和《齐论》。


如今,大家看到的《论语》是张侯之后用《鲁论》和《古论》形成的版本,但是《齐论》到汉魏的时候就失传了。


齐论》和《鲁论》、《古论》最大的区别就是多了两篇,一篇叫《知道篇》,一篇叫《问王篇》,海昏侯墓里面就发现了《知道篇》。


专家认为,如果真正释读出来这就是失传1800年的《齐论》,那在整个中国学术界、可能在世界学术界都是一个非常重大发现。



海昏侯墓出土文物


文献可见的《论语》传授始自西汉。


《汉书·艺文志》曰:“《论语》者,孔子应答弟子时人及弟子相与言而接闻于夫子之语也。当时弟子各有所记。夫子既卒,门人相与辑而论纂,故谓之《论语》。”当时有《齐论》、《鲁论》、《古论》三种传本,均见于《汉书·艺文志》的记载。


终两汉之世,三种传本的《论语》都有流传,其情况何晏《论语集解序》所言最为详细,也比较可靠。


他引用刘向的说法,称《鲁论语》二十篇,《齐论语》二十二篇,“其二十篇中,章句颇多于《鲁论》”,“《齐论》有《问王》、《知道》,多于《鲁论》二篇”,《问王》篇实际即《问玉》篇也。


汉景帝末年,又在孔子老宅发现了《古论语》,有二十一篇,编次与《鲁》、《齐》不同,分《尧曰》下章“子张问”以为一篇,故有两《子张》篇。


《论语》


据传世文献,《齐论语》有如下几个重要特征:


(一)较之《鲁论》,《齐论》多《问王》、《知道》二篇。


(二)《齐论》“二十篇中,章句颇多于《鲁论》”。


(三)《齐论》篇章次第与《鲁论》不同。


先秦两汉文献之间重出互见现象非常常见,那么从其他古文献中能否发现《齐论语》的一点遗文呢?


西汉刘向所编的《说苑》中就有三章文献,其特点符合《齐论语》的特征。


我们今天所读乃是汉成帝的老师张禹以《鲁论语》为基础整理的《张侯论》,实际上是一个西汉晚期的本子。


其实,《张侯论》在虽然《论语》原本方面属于《鲁论》,但在训诂方面是兼收《齐》说的。


张禹本人的《论语》之学,也习自《齐论语》大师王吉和庸生。可见张禹的《论语》学,在传、说、训、义方面是兼收齐、鲁的。


但是,《齐论》在何晏《论语集解》之后,就亡佚了,这一情况《隋书·经籍志》有记载。



见贤思齐(资料图 图源网络)


这三章中,第一、三两章可以视为别本的《论语》,而第二章则可视为《论语说》。


当然这三章早已为前贤所注意,如朱熹《论语集注》、刘宝楠《论语正义》、程树德《论语集解》就都加以引述。


不过,因为《说苑》自《汉书·艺文志》始都是列入目录学中的儒家类,因此它一直被视作子书,也就是刘向的著作,其汇录早期材料的特点和价值被很自然的忽略了。


今天当我们因为文献学研究的深入和出土文献的帮助,对《说苑》一书保存古文献的特点认识逐渐清晰之后,是有必要重新审视与《论语》有直接关系的这三章古文献了。




联系上文所述,《说苑》本与今本《论语》记载内容相同,但文字上要繁于今本《论语》的特征也正是《齐论语》的特征。


而这两章材料流传的年代,主要有两个系统的《论语》传本:《齐论语》和《鲁论语》,很明显它们不是与今本基本相同的《鲁论语》,当然也不是与《鲁论语》基本相同的《古论语》。


如果非要为这两章作归类的话,它们应当属于《齐论语》传本系统。


还需要说明的是,《论语》的出现毕竟在战国早期,因此它在一定的传本范围内,章句文字在流传中是可以保持基本不变的,《孟子》、《礼记》、《史记》等书所引《论语》与今本就没有太多不同。


所以西汉齐、鲁两种体系的《论语》传本很可能是延续了战国以来的传统,战国时代鲁人所传的《论语》与今本《论语》就已经差不多了,而西汉的齐《论语》也应该与战国齐人传习的没有大的不同。


既使这两章的年代早于西汉,它们也很有可能属于与西汉《齐论语》接近的战国《齐论语》。


定州汉墓竹简《儒家者言》中,也有“曾子有疾”一章,而且还有另外三章与今本《论语·宪问》、《八佾》存在互见。


但是据《〈儒家者言〉释文》,整理者是“将其中长度、编纶、字数和字体相同的简编在一起”,那么“曾子有疾”及其他三章并不属于《论语》(定州汉墓竹简别有《论语》)一书。


可见“曾子有疾”章在汉代亦编录于其他的书,并不仅在《论语》中,如它又见于阜阳双古堆汉墓简牍上,其所处文献亦非《论语》,我们怎么能够认为《说苑》中的这一章就是《齐论语》佚文呢?


其一,孔子弟子“各有所记”的“孔子应答弟子时人及弟子相与言而接闻于夫子之语”并没有全部精编为《论语》,有一部分被记进了《诗》、《书》、《礼》、《乐》、《易》、《春秋》等经典的传或记中,更有相当一部分结集为《孔子家语》,另外还有一部分被载入各种子书,尤其是《汉志》儒家类的书,如《孟子》、《荀子》、《贾子新书》、《说苑》等。


这分载的四大部分孔子及其弟子的言行材料之间,重出互见是很常见的现象,如大、小戴《礼记》与《荀子》、《韩诗外传》与《说苑》之间都有大量的与孔子有关的互见材料,《说苑》和今本《论语》除了上述互见外,还有与《阳货》、《尧问》等篇互见的语录。所以早期《论语》材料出现于他书并不奇怪。


其二,《论语》最终出现定本要在西汉元帝时代。


《论语》在最开始就是有不同结集和传本的,最后再统一“辑而论纂”,所以其成书在战国早期是没有问题的。战国时代的《论语》,不同弟子所记的传本之间,差异应该是很大的。


即使到了西汉时代,《论语》在不同学者手中的传本差异还是比较大,除了《齐论语》与《鲁论语》、《古论语》之间的不同外,同是齐、鲁《论》学者之间也有不同,《汉书·张禹传》记载是“鲁扶卿及夏侯胜、王阳、萧望之、韦玄成皆说《论语》,篇第或异”,只有到了《张侯论》,《论语》传本才基本固定。


而张禹的《张侯论》更是他“采获所安”的结果,其中的文字难免参考《齐论语》有所轻微的改动和润色。


简单的回顾《论语》的成书,我们可以发现三个问题


一是《论语》在《张侯论》出现之前,各传本之间篇章有不同,文字有多寡;


二是《张侯论》相比于原来的《论语》传本,文字可能有加工,但不会很多;


三是《论语》存在与他书重出互见的材料。甚至可以说,在《张侯论》出现之前,不仅仅只有一部《鲁论语》,也不仅仅只有一部《齐论语》,与今本《论语》互见的材料非常有可能就是当时的某种传本形式。


所以,基于西汉之前文献互见情况极为常见,《论语》在当时也有多种传本的情况,不能轻易认定“曾子有疾”这类战国秦汉文献不是当时的《论语》内容。


它们其实更可能是《论语》的另一种传本形态。因此在《说苑》这种以汇录古文献为主的西汉晚期书中,如果存在与今本《论语》互见但又有较大不同的材料,多半就是《齐论》或《齐说》了。


来源:网络、周秦汉唐读书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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