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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志摩写给陆小曼的诗

 老刘tdrhg 2016-09-19
 
徐志摩写给陆小曼的诗
 

  雪花的快乐
 

  假如我是一朵雪花,
 
  翩翩的在半空里潇洒,
 
  我一定认清我的方向——
 
  飞扬,飞扬,飞扬,——
 
  这地面上有我的方向。
 
  不去那冷寞的幽谷,
 
  不去那凄清的山麓,
 
  也不上荒街去惆怅——
 
  飞扬,飞扬,飞扬,——
 
  你看,我有我的方向!
 
  在半空里娟娟的飞舞,
 
  认明了那清幽的住处,
 
  等着她来花园里探望——
 
  飞扬,飞扬,飞扬,——
 
  啊,她身上有朱砂梅的清香!
 
  那时我凭借我的身轻,
 
  盈盈的,沾住了她的衣襟,
 
  贴近她柔波似的心胸——
 
  消溶,消溶,消溶——
 
  溶入了她柔波似的心胸!
 
  《春的投生》
 
  昨晚上,再前一晚也是的,
 
  在春雨的猖狂中
 

  春
 

  托生入残冬的尸体
 
  不觉得脚下的松软,
 
  耳鬓间的温驯吗?
 
  树枝上浮着青,
 
  潭里的水漾成无限的缠绵;
 
  再有你我肢体上胸膛间的异样的跳动;
 
  桃花早已开上你的脸,
 
  我在更敏锐的消受你的媚,
 
  吞咽你的连珠的笑;
 
  你不觉得我的手臂更迫切的要求你的腰身,
 
  我的呼吸投射在你的身上,
 
  如同万千的飞萤投向火焰?
 
  这些,还有别的许多说不尽的,
 
  和着鸟雀们的热情回荡,
 
  都在手携手的赞美着春的投生
 

  一块晦色的路碑
 

  脚步轻些,过路人!
 
  休惊动那最可爱的灵魂,
 
  如今安眠在这地,。
 
  有绛色的野草花掩护她的斜烬。
 
  你且站定,在这无名的土阜边,
 
  任晚风吹弄你的衣襟;
 
  倘如这片刻的静定感动了你的悲悯,
 
  让你的泪珠圆圆的滴下——
 
  为这长眠著的美丽灵魂!
 
  过路人,假若你也曾
 
  在这人间不平的道上颠顿,
 
  让你此时的感觉愤凝成最锋利的悲悯,
 
  在你的激震著的心叶上,
 
  刺出一滴,两滴的鲜血——
 
  为这遭冤屈的最纯洁的灵魂!
 
  《翡冷翠的一夜》
 
  你真的走了,明天?那我,那我,……
 
  你也不用管,迟早有那一天;
 
  你愿意记着我,就记着我,
 
  要不然趁早忘了这世界上
 
  有我,省得想起时空着恼,
 
  只当是一个梦,一个幻想;
 
  只当是前天我们见的残红,
 
  怯怜怜的在风前抖擞,一瓣,
 
  两瓣,落地,叫人踩,变泥……
 
  唉,叫人踩,变泥——变了泥倒干净,
 
  这半死不活的才叫是受罪,
 
  看着寒伧,累赘,叫人白眼——
 
  天呀!你何苦来,你何苦来……
 
  我可忘不了你,那一天你来,
 
  就比如黑暗的前途见了光彩,
 
  你是我的先生,我爱,我的恩人,
 
  你教给我什么是生命,什么是爱,
 
  你惊醒我的昏迷,偿还我的天真。
 
  没有你我哪知道天是高,草是青?
 
  你摸摸我的心,它这下跳得多快;
 
  再摸我的脸,烧得多焦,亏这夜黑
 
  看不见;爱,我气都喘不过来了,
 
  别亲我了;我受不住这烈火似的活,
 
  这阵子我的灵魂就象是火砖上的
 
  熟铁,在爱的槌子下,砸,砸,火花
 
  四散的飞洒……我晕了,抱着我,
 
  爱,就让我在这儿清静的园内,
 
  闭着眼,死在你的胸前,多美!
 
  头顶白杨树上的风声,沙沙的,
 
  算是我的丧歌,这一阵清风,
 
  橄榄林里吹来的,带着石榴花香,
 
  就带了我的灵魂走,还有那萤火,
 
  多情的殷勤的萤火,有他们照路,
 
  我到了那三环洞的桥上再停步,
 
  听你在这儿抱着我半暖的身体,
 
  悲声的叫我,亲我,摇我,咂我,……
 
  我就微笑的再跟着清风走,
 
  随他领着我,天堂,地狱,哪儿都成,
 
  反正丢了这可厌的人生,实现这死
 
  在爱里,这爱中心的死,不强如
 
  五百次的投生?……自私,我知道,
 
  可我也管不着……你伴着我死?
 
  什么,不成双就不是完全的“爱死”,
 
  要飞升也得两对翅膀儿打伙,
 
  进了天堂还不一样的要照顾,
 
  我少不了你,你也不能没有我;
 
  要是地狱,我单身去你更不放心,
 
  你说地狱不定比这世界文明
 
  虽则我不信,象我这娇嫩的花朵,
 
  难保不再遭风暴,不叫雨打,
 
  那时候我喊你,你也听不分明,——
 
  那不是求解脱反投进了泥坑,
 
  倒叫冷眼的鬼串通了冷心的人,
 
  笑我的命运,笑你懦怯的粗心?
 
  这话也有理,那叫我怎么办呢?
 
  活着难,太难就死也不得自由,
 
  我又不愿你为我牺牲你的前程……
 
  唉!你说还是活着等,等那一天!
 
  有那一天吗?——你在,就是我的信心;
 
  可是天亮你就得走,你真的忍心
 
  丢了我走?我又不能留你,这是命;
 
  但这花,没阳光晒,没甘露浸,
 
  不死也不免瓣尖儿焦萎,多可怜!
 
  你不能忘我,爱,除了在你的心里,
 
  我再没有命;是,我听你的话,我等,
 
  等铁树儿开花我也得耐心等;
 
  爱,你永远是我头顶的一颗明星:
 
  要是不幸死了,我就变一个萤火,
 
  在这园里,挨着草根,暗沉沉的飞,
 
  黄昏飞到半夜,半夜飞到天明,
 
  只愿天空不生云,我望得见天
 
  天上那颗不变的大星,那是你,
 
  但愿你为我多放光明,隔着夜,
 
  隔着天,通着恋爱的灵犀一点……
 
  六月十一日,一九二五年翡冷翠山中
  
 
  在徐志摩35年的生命中,曾与三位女性有着斩不断的情愫。除陆小曼外,还有一位是原配夫人张幼仪,另一位是以无言结局的建筑学家林徽音。
 
  张幼仪出身名门,秀外慧中,1915年在浙江硖石老家奉父母之命和徐志摩结成伉俪。婚后次年,徐志摩出外求学。徐家是江南富商,家里开办有电灯厂、布厂、裕通钱庄等。知书达理的张幼仪孝敬公婆,帮助公公掌财理家。1921年张幼仪到英国陪读,和徐志摩度过一段温馨甜蜜的生活,直到才艺双绝的林徽音出现在徐志摩的生活里。
 
  徐志摩与林徽音的父亲林长民在北大读书时就相识。那时梁启超任司法总长,林长民是教育总长,两人过从甚密。徐志摩是梁启超的入门弟子,常在梁府见到林长民,并与之结成忘年之交。1921年春,林长民赴英游学,同时送爱女到英国读书。徐志摩对正值芳年的林徽音一见钟情,林徽音则要求徐志摩先离了婚再来谈他们的情事。但徐张于1922年3月协议离婚后,林徽音不知何故却悄然随父回国去了,徐志摩成了孤家寡人。
 
  林徽音不久便与梁启超之子梁思成相爱,但秉承梁启超之意,没有立刻举行订婚仪式。梁启超知道徐志摩还在热恋着林徽音,深怕两人重拾旧欢,驳了梁家的面子,同时也怕梁林订婚给弟子以重击,因此他要儿子和林徽音双双赴美读书,学成之后再结婚。梁老的苦心徐志摩自然不晓,为了追求林徽音,他从英国回到国内,但愿望还是落空了。1928年梁林在加拿大结婚。至于林徽音为何和志摩刚一中矢便折翼而返,绝情于志摩后为何又频频书信往返?林徽音至死仍三缄其口,这便成了一个解不开的谜。
 
  对徐志摩影响甚大的是陆小曼。小曼聪慧活泼,通音乐、绘画,且有小说、剧本行世。其父陆宝曾是日本名相伊藤博文的得意门生,回国后任赋税司长达20余年。1920年小曼父母选中曾留学美国西点军校、时就职于北平警察局的王赓为婿。小曼生性活泼,其夫则严谨有度,不苟言笑。徐志摩和陆小曼在北平交际场相识相爱,这段时间正是林徽音芳心已定,徐志摩极度空虚之际。后几经波折,有情人终成眷属。有意思的是他俩执意请梁任公证婚,任公说必须让他在婚礼上行训斥礼,志摩应允。大庭广众之下梁任公骂道:“徐志摩,你这个人性情浮躁,所以在学问方面没有成就,你这个人用情不专,以致离婚再娶……以后务要痛改前非,重作新人。”盛典举罢,徐志摩与陆小曼南下定居上海。
 
  新婚后,两人曾有过一段神仙般的日子,但他们的合欢未能长久。徐志摩离婚再娶,触怒父亲,断了经济后援,而陆小曼生活挥霍无度,使志摩入不敷出,狼狈不堪。应老友胡适之邀,徐志摩兼教于北大,赚些外快贴补家用。他托朋友搞到了一张邮政飞机的免票,常在上海、南京、北京间飞来飞去。1931年11月
 
  19日,因林徽音要在北京协和礼堂为外国使节演讲中国建筑艺术,徐志摩欲前去捧场,结果飞机失事。死前给志摩沉重一击的是,小曼认识了一个名叫翁瑞午的越剧小生,两个人如胶似漆,整日在烟榻上浑浑噩噩地吸烟。徐志摩多次规劝,小曼非但不改,反而大吵大闹。
 
  徐志摩的遇难敲醒了陆小曼的灵魂。她戒了烟瘾,青灯守节,闭门思过,并潜心编成《徐志摩全集》,其中的跋《编就遗文答君心》,可看出其悔恨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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