跨越舞界
芭蕾舞,之所以魅力独具 不单单是体态的美好与舞步的韵律 还在于,它是综合的艺术 而这种综合, 也不受制于舞台的局限 是跨越文化的美学体验 关乎戏剧、音乐、美术和文学 是贯穿历史的多元交织 牵系名流、雅事、风物乃至八卦 跨越舞蹈之边界, 带你感受“无界”的趣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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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大雨、Iris Lu
图片均来自网络 责任编辑:阿盈
跨越舞界
现代芭蕾《火鸟》 一只神鸟的重生,一段芭蕾史的重塑
这两部芭蕾舞剧均是世界芭蕾舞史上的经典,如果说,前者是以彼季帕为代表的古典芭蕾扛鼎之作,那么后者则是一种赤裸裸的反叛,是现代芭蕾的先声之作。两者都代表着19世纪末与20世纪初俄罗斯芭蕾高度发展的艺术成就。
因版权的问题,我们在本文中不出现视频,大家可通过网络找到一个并不冗长的《火鸟》。芭蕾舞剧《火鸟》完成于1910 年4月,并于6 月25 日在巴黎歌剧院首演。初版由俄罗斯舞剧团的编导米哈伊尔·福金编写(小编叨逼叨:还记得福晋吗?哦不对,福金,就是就是之前写聊过的《天鹅之死》的编舞,想他时他来闹海)(Michel Fokine,1880 - 1942)一经上演便获得了成功的《火鸟》,在音乐部分无论是对节奏的重视方面、或是从乐器的“新音色”利用方面、还是从细腻且充满创造力的配器方面皆开辟了全新的发展方向。音乐上的功劳要归于斯特拉文斯基,他是20世纪早期最具影响力的作曲家之一,以3部舞剧成名于世(《火鸟》、《彼得鲁什卡》和《春之祭》)。虽然他生于俄罗斯,之后又辗转法国、瑞士、美国,成为了一名“世界公民”。(Lgor Fedorovitch Stravinsky,1882 - 1971)四处漂泊在一定程度上开阔了斯特拉文斯基的视野,使其作品风格“新颖独特而又迥然相异”;更重要的是,斯特拉文斯基经历一战前后的动荡年代,那一时期的文化人,不仅仅是作曲家,包括文学家,对传统欧洲上层追求和谐与均衡的审美情趣不再认同,焦躁不安甚至是极度叛逆的情绪,在作品中流露得非常明显。(小编叨逼叨:肿么了?不信世界了?怀疑人生了?想要参加1500米跳水运动了?不如跳舞啊!) 虽然斯特拉文斯基创作的是舞剧体裁音乐,但从追求更高艺术品位的舞剧出发,他完全没有受制于故事情节、舞台剧本和舞蹈编排的必要。在《火鸟》的创作中,斯特拉文斯基把节奏的重要性提升到了一个新的高度,使得旋律的地位下降到了其次。除了少量纯音乐背景描绘舞剧氛围的片段之外,音乐与舞剧基本采用音画同步的形式;当然,你也可以反过来说,是编舞“服从”了音乐,使得舞蹈动作成为音符的视觉化表达;而不是向过去,音乐是背景,舞蹈是前景,各玩各的。《火鸟》在节奏上比较细腻地运用了各种连音的方式,基本以舞蹈肢体语言相吻合的音乐节奏来创作,全曲仅在第二场运用了混合节拍7/4 拍。音乐形象十分鲜明,准确地刻画了舞剧中的王子、美女、魔王等角色及过渡场景。不仅是音乐,作为现代芭蕾的先声,《火鸟》一方面去掉了传统芭蕾叙事里,必须出现的“哑剧”手语,而把“讲故事”的功能交还给了舞蹈动作,也就是说,你一看演员的肢体动作,就能揣摩到他的性格,他想表达什么情绪。(小编叨逼叨:哦,就是看他怎么撅屁股,就知道放什么p咯?)另一方面,《火鸟》和《牧神午后》等作品一样,去掉了大量为了“好看”而加入的“群舞”和“炫技”独舞的成分,并且在舞蹈动作上,融合了其他流派,而不局限于一板一眼的“古典芭蕾”体系。全剧在序曲中,乐曲以带弱音器的低音弦乐器奏出一段下波形起伏状态的阴暗旋律开始,尤其是其中的低音提琴分成两部,一部为拉奏,一部为拨奏,形成点线结合的配器方式,在低音区营造一种阴森恐怖不祥的气氛。在弦乐这层持续背景之上,木管乐器和铜管乐器不时地将其打断,音程结构中也含有三全音不协和色彩,增添了戏剧的朦胧与神秘感。在火鸟出现,被伊凡王子发现追寻的场景中,主要角色登场,火鸟的独舞者闪现。火鸟的突然出现,乐队开始从弦乐组与竖琴、钢片琴音色对比的上行短句作为引导,而后引入木管组颤音方式的进行。飘忽不定的氛围,表现出火鸟若隐若现,来无影去无踪的舞蹈性格。王子狩猎追逐火鸟的舞蹈场面,配器上运用了音色对比和乐器组的交接,竖琴的滑奏很好地表现出人物追逐的情节;配合舞蹈动作,音乐的节奏很平稳,重拍节奏点很容易被捕捉到。随后,王子抓住了火鸟的场景中,戏剧成分提供了双人舞的展现空间。木管组内部的配器分组形式开始复杂化,长笛/双簧管/竖琴为一组;单簧管族自成一体;弦乐组基本分成两层,小提琴与中提琴为一组搭配;大提琴与低音提琴为一组搭配。不同乐器组之间的“竞奏”同双人舞角色的搭配十分巧妙,而在舞蹈上,戏剧的冲突特别有意思,一方面火鸟试图挣脱王子的手,但同时王子又不肯放弃;音乐的张力和肢体的拉力同时展开,似乎随时都有“崩断”的可能。音乐的情绪性表达非常明显,至于在舞蹈动作上,肢体不再是为了“视觉美感”的抽象表达,更不是挑战生理极限的舞蹈机器,而是加入了非常丰富的叙事性:一个悲伤的眼神,一个紧拉的手势,一次舒缓的打开,不仅在表达或悲或喜的情绪,更是一波三折地说了个短故事。在这个段落中,我们或多或少能看到后世所谓“舞蹈剧场”的一些灵感来源。至于到了第二幕,“魔王宫殿的群魔乱舞”一出中,作曲家采用省略三音的和弦写作手法来表现,力度十分具有震撼力,给了舞蹈演员们一个重要的节奏点支持。此段舞蹈的场面较大,对编舞的要求也较高,每一次乐队全奏都是一个信号(或分界点),要求舞台调度发生变化,火鸟的独舞者起到舞蹈指挥的作用。定音鼓的持续音与低音提琴的音型化持续音共同营造地狱般阴森恐怖的气氛。之后,木管组的旋律变得悠长起来,旋律性格发生变化,火鸟的独舞者也参与其中。群魔乱舞结束,除火鸟独舞者外的舞蹈演员全部精疲力竭地伏在舞台上。将至尾声,“魔王卡茨的宫殿和他的魔幻世界消失”,被石化的骑士复活,大家皆大欢喜。在这里,首先由独奏圆号模仿着“公主们的轮舞”中长笛引子的旋律。之后通过配器手段及作曲技法不断使其壮大发展。一浪掀起一浪似的推向全剧最高潮。王子与公主在众人的簇拥下庄严走向红地毯,婚礼达到高潮。“有情人终成眷属”不仅是福金,包括后来巴兰钦的改编版本,也是如此,并没有脱离“火鸟”这个故事原型。而最后,我们必须要提到,法国著名编舞莫里斯?贝嘉在七十年代创作的版本,虽然沿用了斯特拉文斯基的音乐,但是在故事上,把“火鸟”比喻成了革命青年,讲了一个为了理想浴火重生的故事。(Maurice Bejart,1927 - 2007)七十年代的法国,正值学生运动风起云涌,左翼思潮风行,贝嘉创作出这样的版本,多少是时代影响;当然,回到斯特拉文斯基创作的时代,我们是不是可以说,贝嘉的演绎,在精神上更为接近“火鸟”的内核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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