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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出身名门却沦为官妓,被最爱抛弃,世人竟不知“薛涛笺”讲的就是她!

 青梅煮茶 2016-09-28

国风馆

你来或不来,我都在等你

作者:炉叔,微信号:围炉夜读(id:weiluyedu_)

她与卓文君等并称蜀中四大才女,但后人却只知道以她命名的笺书。14岁家道中落,一朝千金成为官妓,沦落风尘;一番真情为封建礼教所不容,爱而不得后决然选择一身道袍了余生;一生心血之作流传至今的不足全部诗作的五分之一,究竟是何人被岁月如此无情对待?她就是只把真心托红笺的奇女子——薛涛!



薛涛是真正的名门闺秀,其父薛郧任官朝堂之上,学识渊博,为人刚强不阿。这位父亲将唯一的女儿视为掌上明珠,从小就教薛涛读书、写诗。薛涛八岁那年和父亲在庭院梧桐树下歇凉,其父有感而发吟诵道:“庭除一古桐,耸干入云中。”而薛涛不假思索便脱口而出:“枝迎南北鸟,叶送往来风。”彼时,薛父看着一脸稚气却心比天高的女儿,不知是喜是忧。
水国蒹葭夜有霜,月寒山色共苍苍。
谁言千里自今夕,离梦杳如关塞长。
——《送友人》
几年后,薛涛的父亲因为得罪朝中权贵而被贬谪至四川,不久又因沾染了瘴疠而撒手人寰。此时,薛涛才十四岁,正是豆蔻年华却不料遭此巨变,母女俩无依无靠、生活艰难。无奈之下,薛涛只得凭借姣好的容颜和“通音律,善辩慧,工诗赋”的才华以艺维生,成为一名官妓,从此沦为风月之人。

在女子最美的年纪,沦落风尘的她不仅要面对不同男人的揶揄,还要忍受女人和嫉妒和鄙夷,被时人戳脊梁骨。于是,她在心里暗暗告诉自己她绝不会这样度过一生。她是幸运的,凭借自己的才华和独特的气质结识了白居易、刘禹锡、杜牧、张祜等诗坛领袖,更是在一次酒宴中因作诗一首《谒巫山庙》受到当时中书令韦皋的赏识,从此声名鹊起。




之后但凡帅府盛宴,席间必有她的身影,她成为了韦皋身边真正的红人。她渐渐参与韦皋的案牍工作,惊人的才华让韦皋甚至想要向朝廷举荐她为“校书郎”,那时还从未有女人担任过此职。只是,年纪轻轻就出尽风头的她做事轻率张扬,女子之身却参与政事更是招致小人的唾骂与诋毁。于是她被发配至荒凉之地,路途艰难,此去不知后事,满怀悔恨的她写下一篇《十离诗》,句句心酸。这首诗传到韦皋手中时,他到底不忍埋没她的才华便又将她召了回来。

出入朱门未忍抛,主人常爱语交交。
衔泥秽污珊瑚枕,不得梁间更垒巢。
——十离之一《燕离巢》
不过这次磨难让薛涛认清了现实,纵使才德不输男儿,到底敌不过造化弄人。归来不久,她就摆脱了官妓的身份,还自己一个自由身,独居在成都西郊浣花溪畔、植满枇杷花的院子里。那一年,她也不过20岁,但好像度过了一生。

直到一个男子的出现,薛涛的生活又有了一抹亮色,他就是才冠绝伦的诗人——元稹。当时如日中天的元稹奉命出使地方,久闻薛涛才气的他特地与她相约梓州。两人议诗论政,谈天说地,惺惺相惜、相见恨晚。这是薛涛第一次将真心托付他人,在坎坷的一生中品尝到了爱情的滋味。相知相恋,时间过得飞快,三个月后元稹再次调职,分别转眼及至。也许是压抑得太久,亦或是知音真的难觅,薛涛爱得像飞蛾扑火般惨烈,注定这段感情成为她一生的债。
竹郎庙前多古木,夕阳沉沉山更绿。
何处江村有笛声,声声尽是迎郎曲。
——《题竹郎庙》

尽管不久薛涛就收到了元稹的书信,劳燕分飞、关山永隔的相思也只能寄托于纸间。薛涛喜欢写四言绝句,所以她将纸染成桃红色,裁成精致小巧的窄笺,笺上只言片语却句句深情,这就是后人所知的“薛涛笺”。奈何这份七窍玲珑心不是谁都懂,也不是谁都会珍惜。




不是所有的有情人都能走成眷属,大多数爱情都败给了现实。三十一岁的元稹风华正茂,仕途一片光明。元稹本就是个追求功名的人,在爱情里他付出的是“智”,从不是真心。而此时四十二岁的薛涛已是徐娘半老,元稹又怎么会为了官妓出身的她放弃前途!在世俗的眼光面前,在功名利益面前,这段爱情终究惨淡收场。其实她早就猜到了结局,她也知道自己的一片真心所托非人,但为了那短暂的幸福她还是毫无保留、义无反顾地陷了进去。即使被最爱之人舍弃,她也无怨无悔。

她明白,她等不到心爱的人回来,但她绝不会做出无知女子寻死觅活的行为,那不是薛涛。爱便爱了,散便散了,一生风雨漂泊早让她心如明镜。看破红尘的她褪去那娇艳的罗裙,换上一袭灰色的道袍,长伴青灯古佛,在自己修筑的吟诗楼中度过余生。她一生有五百多首诗作,却因为长年独居、无人帮她整理诗稿,流传至今的作品竟然只有九十余首,令人何其痛心疾首!
后人吟诵她的诗,怜惜“薛涛笺”的痴情,但那些都与她无关了。一朝千金沦落风尘非她所愿,可命运哪有公道可言?以为自己终于等到贵人可以施展才华,却败给自私自利的人心;期望迟到的爱情能抹去往昔的伤痛,却不了只是又多了一道伤痕。到头来,她也只是一个败给伦常的弱女子罢了,不叹、不怨,始终在内心保留一片净土,在喧嚣的红尘里化作一股清流。这样的女子怎能不叫我们心疼,不为她的故事叹一声气、落一行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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