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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锡亮 晃动大片绿荫的是梨树，主导干十数米，密匝匝的枝叶投下的影，庇护了四间平房的大半。夏天室内不开空调，也凉茵茵湿溽溽的舒服。从空调环境乍进来的，往往喊爽，说那是空调酿不出的凉意。 院子里还有柿树和香椿。柿树，不高，平平的树冠，肥硕的叶子如漆胶浸泡，闪光，发亮。梨与柿居高临下，婆婆娑娑的柿树，和梨树相依相偎，和睦处之；院东南隅罩过来的是香椿，羽状的叶子每一蓬都相对称，细看那株香椿，是一蓬蓬小伞上下交错的组合…… 从高处俯视，小院似一汪绿意腾腾随时涨潮的湖泊，又似缓缓浮动的绿舟。 秋天，梨树一身佩挂，挤压压沉甸甸的果实累得枝条难耐，直往下垂。人若过往，定有梨与你戏闹，碰你的脑袋扯你的耳朵。主干上，鹅蛋似的大梨横摆竖挂明晶晶地张扬于枝叉，亮光光的辉映着。这使我想起了春天，想起皑皑白雪似的梨花，和唱着歌的蜂蝶嗡嗡嘤嘤似穿梭。当时，孩子们也攀上树叉，钻在皑皑之中剔除过密的花朵，那是怕以后果实太密，影响单果的个头儿。 柿树是不张扬的。春天的花不张扬，淡绿，初放时泛鹅黄，相间于枝叶，很显谦卑；现下红彤彤的果子也由叶子庇护，每簇厚实肥大的叶下都有颗颗丹心，红绿相间，韵味充沛。细心的人发现，柿树的几个大枝头果实有异。一个枝上果大，柿果下腰环有沟槽，那叫磨盘柿子；另一枝果实稍小，晶莹透亮的红，是牛心柿子；个儿最小、一身晶亮玛瑙般的是小金花。 香椿是一年四季的蔬菜，老了的香椿赛牛筋，一年四季叶子都能勒着吃。谷雨前吃芽，谷雨后吃叶，吃法也多，营养颇丰。树的枝桠间有飞跃的金翅燕、红靛颏之类，叫声脆滴滴的。它们听到孙女悠扬深沉的古筝声从室内传出，会在枝叶间载歌载舞，和古筝形成谐和的乐章。 这时你还发现梨树猛尖上的奇迹，那累累中垂下的长长的大个儿是瓠瓜，你一定会一二三四的数，你一定会顺藤摸瓜。那不，从梨树下一块花圃里攀升起来的那秧，片片叶子随藤而上，一溜鲜艳欲滴，渐攀渐高，点缀在绿丛之中，在高处，更高处都有它的果…… “红杏出墙”景色美，升腾攀縁的瓠瓜和累累的梨不美么，她掠住墙外多少行人的目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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