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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方与兵法(3)

 严医生j117ka14 2016-10-14
经方与兵法(3)
倘若临床上,对于某些病患,一时间我们辩证困难,怎么办?
《三十六计》第13计打草惊蛇,“疑以叩实,察而后动。复者,阴之媒也”,可用之。
宋·郑文宝《南唐近事》载:“王鲁为当涂宰,颇以资产为务,会部民连状诉主簿贪贿于县尹。鲁乃判曰:‘汝虽打草,吾已惊蛇。’”这一故事,讲的是,唐代时,有一个人叫王鲁,他本是一个县官,经常贪污受贿。一天,县中一人写诉状告其底下一人贪污受贿的事,并将这人所办的坏事一一尽写于状上。这些坏事,跟王鲁平常干得事情差不多,王鲁看完状子后很害怕,好像告的就是自己,不由自主地在状子上批了八个字:“汝虽打草,吾以惊蛇。”
典故直译可知,“草”与“蛇”原本皆非“善物”,只是“蛇”之坏比“草”犹过不及。所谓打草惊蛇之计,按我私意,便是那“蛇”定然存于“草”之间、之深层次处的,只是一时被“草”之象所掩蔽,这时,若我们要想打“蛇”一时间又摸不清“蛇”为何种类?存于何处?我们不妨对着“草”打之,以观“蛇”之动向,然后追治之。
这“打草惊蛇”之计的思想内蕴,若用于医道,便是对症状用药,特别是在辩证一时比较困难之时,有是症用是药,也可收到不俗效果。一是打“草”,“蛇”自惊。即对症状用药之后,其证自解;二是打“草”,引动“蛇”。其蛇必怒,即激惹了蛇;或其蛇暂时消隐,后再反扑。诸如此类之现象,在仲景先师的《伤寒论》,均有论述。
且来看《伤寒论》第13条“太陽病,頭痛,發熱,汗出,惡風,桂枝湯主之。”
这条经文告诉我们,若一个病人实在是辩证困难,我们不妨抓住“草”,即表现出来的症状“头疼、发热、汗出、恶风”,来对症用药,以“打草“,观后效。若好了,即停后服;若一时病没得好,便可“疑以叩实,察而后动;复者,阴之媒也”,也就是说,以此发现疑点,查究清楚而后动,反复去做,隐藏着的病疾便可暴露而祛之。
那么,“草”既打了,一时间病证仍未解,便也会出现以上论述的两种结果。
其一,打“草”之后惊到“蛇”,使“蛇”激怒奋起。
这种现象,可见于《伤寒论》第24条:“太阳病,初服桂枝汤,反烦不解者,先刺风池、风府,却与桂枝汤则愈。”
初次辩证,为太阳中风,对症用药,可用桂枝汤。中风证症状,诸如头疼、汗出、恶风等,皆为“草”。初用桂枝汤,也即已“打草”;此时,病人“反烦不解”——“蛇”已露头,何者?“
烦”也。因何“烦”?何为“烦”?方有执曰:“桂枝全在服法,发汗切要如经,若服不如法,汗不如经,病必不除,所以反烦。反者,转也;言转加热闷也”。刘渡舟先生解曰:“烦者,热也。”“‘反烦不解’,就是说反而热势更重”。郝万山先生依《说文解字》解,云:“烦者,热头痛也。”也就是说,病人初服桂枝汤后,原来“头痛、发热、恶风、汗出”等症状非但末解,反而更加“热头痛”。总之是病情加重了。
为何?“打草惊蛇”之后,“蛇”被激怒也。也即,此为“激惹现象”,说明病重药轻也。
怎么办?《三十六计》有“复者”;仲景先师有针药并用法。先剌风池、风府以疏通经脉,祛去邪气调动正气。因为风府穴是督脉与膀胱经交会穴,剌之可去表邪;风池穴位于后颈,剌之可疏缓颈部肌肉痉挛,然后“却与桂枝汤则愈。”
其二,打“草”之后“蛇”暂时潜伏起来,然后适时反扑。
《伤寒论》第57条有云:“伤寒发汗已解,半日许复烦,脉浮数者,可更发汗,宜桂枝汤。”
胡希恕先生批此条云:“本来他是太阳伤寒,发汗已解,但是半日许呢复烦,他这个表解了人就不烦了,烦就是有热才烦呢,还是热没除,他又烦,这时候你看他脉啊还浮数,还是表热呢,可更发汗,这个时候啊再发汗就好了,但是不能用麻黄汤了,宜桂枝汤。”
病者有伤寒症状,也即无汗,“发汗已解”说明已服过麻黄汤,在此,似乎是“草”也打了,“蛇”也除去,然而“半日许复烦”,说明“草”里还有“蛇”,也即余邪还末尽,“烦”的症状复现,切脉象见浮脉,提示表证仍在;脉数,提示有发热,此时怎么办?还是《三十六计》中之“打草惊蛇”之计的运用,即“复者,阴之谋也”。具体来讲,可更发汗,即复用汗法,因为先前,已用过麻黄汤正气见损,仲景先师教我们改用桂枝汤发汗解。
当然在临床上,我们还是尽量辩证仔细,对证治之,少些“打草惊蛇”之举!
2015/11/29,磨砚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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