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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典!)五点干货:孟德斯鸠与法的精神| 尚格文萃

 蜀地渔人 2016-10-19

 

经典读书笔记我怀着无比虔诚之心读完孟德斯鸠的巨著《论法的精神》(上下卷一共1000多页),准确的说下卷我没全看(选看了部分章节),但是这种虔诚不亚于孟德斯鸠对基督教的虔诚:


“茫茫黑暗之中,我们能够辨认哪里比较明亮,众多的深渊之中,我们能够辨认哪个深渊比较浅。同样,我们也可以在众多的错误宗教中,寻找那些最符合社会福祉的宗教,那些虽然不能把别人引向极乐的来世,却最能帮助人获得今生幸福的宗教。”

(二十四章头篇)


坚持读这些艰涩的书,越发觉得他们崇高的人格和对善与真理的追求比书本上的知识更重要,毕竟一个只有知识和能力而没有关于“善”的理想的人可能更容易摧毁人类自身!


、 背景与整体思想简介:

孟德斯鸠属于早慧的天才,爷爷和伯父是法院庭长,自己后来也当上了庭长。之后他卖掉了官职,专心学术研究。孟德斯鸠和当时众多学者一样喜欢周游西欧各国,与各国名流接触和讨论学术,《罗马盛衰原因论》、《论法的精神》便是在这期间写成的。也正如其他学者一样,孟德斯鸠在这两本书中分别研究了罗马和英国的政治与法律制度,实际是借此机会批判当时法国的专制制度。


在孟的时代,斯多葛学派的世界必然性给人们提出了一个重大的问题:既然一切都是必然的,一切都是由因果联系构成的,那么人何以自由的行动?我们的行动不也是众多因素的必然结果吗?


孟作为法国启蒙哲学家之一,对此持乐观心态,认为人类可以通过自己的理性获得自由,在《论法的精神》这本书里,便是人类可以通过自己的理性去创制适当的法律和政体从而获得更好的生活,当然这种主动创制也需要符合法的精神。


《论法的精神》概括说来,就是研究各种法之间的关系以及各种法与物质和历史因素的关系。


、 法的精神是什么鬼?

 

法是什么?即规律。孟说“法是由事物的性质产生出来的必然关系,一切存在物都有它们的法”,比如“水”这种物质的性质是由H2O分子的性质所决定,这些分子的性质有一定的确定的外在表现形式,那么这种性质与外在形式必然关系便是法。


法的精神是什么?孟说,“法的精神存在于法与各种事物可能发生的关系之中”,所有这些关系组成了我所说的法的精神。所以,法的精神实际上是诸多关系(比如法与政体、法与气候、法与风俗等)的综合,这实际上是一种理想状态,即每个国家的法律应该尽可能地符合这些关系,这样的法律才能带来更好的生活。


、 孟德斯鸠对政体的分类及不同政体的性质和原则:

 亚里士多德的政体分类


孟的分类不同于亚里士多德,他的分类标准不太统一。他将政体分为:共和政体、君主政体和专制政体。他为什么这么分类呢?可能是因为他推崇的政体是共和政体(罗马共和国)和君主政体(英国政治制度),厌恶和讨厌专制政体。政体的性质和原则有所不同,性质和客观存在的,属于事实,原则是指“促使政体运动起来的人类感情”,这是法律应该重点培养的。


怎样看出一个政体的性质?可以考察产生于政体性质的基本法(选举法)。共和政体是全体人民主权,君主政体是一人执政,专制政体也是一人执政。那么君主政体与专制政体有何区别?区别在于君主的执政受法律的约束,也就是君主立宪制。而专制政体则是君主专权,随心所欲的治理国家。


促使三种政体运动起来的人的人类情感是哪些?


共和政体由于执政者同时受法律的约束,所以必须通过“美德”(此处指政治美德)来促使执政者行动,这的政治美德指的是人民热心公共事务的处理和社会公德的建设而不是纯粹地为自己的谋生,在托克维尔的《论美国的民主》中就提到民主时代的人们总是醉心于商业活动,对于政治生活(公共生活)的漠视可能会使公民的权利无形中受到压制,社会管理因为无人参与而可能导致政府专制,那么人民的自由就可能受到威胁。


君主政体需要一种“荣宠”来推动,其实我不太清楚“荣宠”是什么意思,孟说“荣宠是每个人和每个阶层的固有的想法”,法律应该尽可能保持贵族的特权,也就是保持贵族的世袭制。但是,这种荣宠感是怎么产生的?从历史上看,贵族这个阶层最开始以效忠为荣,也就是所谓的骑士精神,后来以温文尔雅的绅士风格为荣。


我想可能是因为每个阶层的人都有一定的阶层情感,阶层存在不平等,每个阶层的成员因为归属于该阶层而拥有一种特别的荣宠感,这种感觉寓于这个阶层所拥有的权利与义务,比如贵族阶层因为有更好的教育条件和生活条件,所以普遍有更高的生活追求和为祖国做贡献的义务感和荣誉感。

专制政体的原则是畏惧。由于专制政体是君主一人随心所欲的统治,所以推动这种统治的必然是百姓的普遍畏惧。


、 人们如何获得政治自由?(上卷第二编的主要内容)

 

何为自由?自由有多种含义,有些人认为有权携带武器就是自由,有人认为有权选举就是自由,有人认为自己管理自己就是自由,每个人都把自己喜欢的那种政体称作自由。人们通常认为共和政体下有自由,君主政体下就没有自由。为什么呢?因为民主政体的君主是人民,人民可以做任何自己想做的事,所以这种政体是自由的。


但是请我们认真想一下,一个人如果能做任何想做的事,这是自由吗?当然不是,任何有理性的人都会说一个人的行为要有一定的限度,这个限度便是不侵害他人的自由。那么一群人的随心所欲就可以被称为自由?所以,自由(政治自由)实际上指的是做法律所许可的一切事情的权利。为什么呢?法律相当于一个人行为的限度,人的行为限度是通过与他人的理性协商而确定的,这样的理性协商在国家的表现便是法律,自由只有遵守法律的限度才能真正得以实现(先忽略道德和宗教的限制)。


但是,法律如果是坏的怎么办?也就是说怎样的法律才能真正保障人们的自由?我们先看看政治自由的核心是什么,政治自由是享有安全或者自认为享有安全。因为原始状态下每个人都是怯懦的,他们拥有的最基本的正当权利便是保存自身,人民之所以从原始状态走向人类社会也是为了保存自身,那么国家这个公权力运行的目的也就是为了保存每个人的生存。


这时我们还会发现,相比原始社会对人们生存威胁的是某些更强壮的个体,现代社会公权力实际上更易威胁到个人的生存权利,这种威胁在刑法上表现得十分明显,所以要保障自己的基本权利不受侵害实际上在于如何规范公权力。公权力之所以要限制还在于对于一个不是道德完人的普通公民来说,无限的权利必然导致其他人的权利受到侵害。公权力最好的规范方式便是权利制约权利。

每个国家都有三种权力:立法权、行政权和司法权。政治自由是由三种权力的某种分配方式确定的。需要特别说明的是,三权分立的意思并不是指这三种权利分别属于某一机关,即立法权属于立法机关、行政权属于行政机关、司法权属于司法机关,而是指每种权利都要有两个及其以上的机关分别行使,所以我们通常说的三权分立实际上是合理配置权利(权力分配)。


以当代美国的行政权分配制衡为例,立法机关对行政权的制衡表现在:创设行政机关、拨款、预算审查及否决总统之否决权、同意人事任命、批准条约等。司法机关对行政权的制衡表现为司法审查。


人们获得政治自由除了合理分配公权力外有没有其他的方法?人们还可以通过法律方式来保障政治自由。上面提到过,在人类社会,公权力的行使能更加有力地对抗外来暴力对人们生存的侵犯。比如其他国家的侵略,但是公权力的强大本身也会给人们自身的权利带来威胁,尤其是在公权力被不正当使用的情况下。所以制定适当的法律来约束公权力就十分必要,其中刑法便是最重要的手段之一。


为什么公权力能光明正大地对一个人进行刑罚?贝塔利亚在《论犯罪与刑罚》一书中进行了系统的阐述(实际上他的思想来源于孟德斯鸠),刑罚权实际上仅是因为某人在破坏了他与其他人设立的社会契约时国家所拥有的惩罚其行为的权利,这种权利是极其有限的,因为每个人在订立社会契约的时候只让渡了部分权利,所以刑罚权只包括其让渡的那部分权利,并且也受限于他所破坏的那部分契约而不是全部契约。所以对于一个人的犯罪行为的指控应该更加谨慎,而刑罚也应该与犯罪的性质相一致,毕竟刑罚不是以惩罚为最终目的,而是想办法如何通过最小的刑罚来保障每个人的自由。


、 政治、法律制度与环境的关系

 

这又回到该书的主题:法的精神。法的精神是指法与各种具体事物的关系,这些关系之中,法与地理环境的关系十分重要,地理环境制约着政治和法律制度的产生与发展。


那么问题来了,孟德斯鸠所谓的地理环境(尤其是气候)到底是决定还是一般影响国家政治、法律制度的发展?孟说“不同的气候下的人的精神特点和内心情感不同,法律应该考虑这些内心情感和精神特点的差异”。之后他又举了众多例子说明气候如何影响一个国家的风俗、习惯、宗教和法律的。再往后看,孟还探究了土壤和人口是如何影响一个国家的各个方面。其实我们很难说他就得出一个结:气候或者土壤就决定了社会的所有方面。


实际上,就孟德斯鸠自己对“法的精神”的定义,“法的精神存在于法与各种事物可能发生的关系之中”,“各种事物”“可能”这些字词的使用实际上就表明了他的观点,他并不认为社会的一切完全由地理环境决定,否则他就相当于承认了自己在文中反复批判的斯宾诺莎的宿命论。他只是认为社会中的事物存在这样一种可能的联系,这种整体联系的思想实际上只是一种社会学的研究方法而已(相对于理性的哲学思辨)。


结语:《论法的精神》如果直接选读的话可看性不高,但是结合作者的哲学思想和历史背景以及其他辅助资料(例如不同人为他写的导言和他自己的辩护),你会发现这本书确是一部著作!不同于当今畅销书,用时间写出来的书你就会发现里面有很多包含情感的文字,毕竟作者并非为了钱而是怀着绝对虔诚的心在写作,我也只是虔诚的阅读而已,不想亵渎这些思想和情感。(本文的目的是尽可能以通俗流畅的方式转述孟德斯鸠的观点,不喜勿喷)



宗教和世俗法律的主要目标都应是使人成为好公民!(孟德斯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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