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破龙吟联 读章先生书法，我们读到什么 ■崔 鑫 章祖安先生，是一位真正的“先生”。他早年毕业于杭州大学中文系，后师从陆维钊、夏承焘、王焕镳、姜亮夫等先贤。在《中国传统文化与中国书法艺术》自序中，章祖安先生说：“我先要感谢恩师陆维钊先生。是他带有指令性地教我把主要精力与时间学传统文化，后再去搞书法。此一苦心与厚望我于60岁后才深刻地体会到。”章祖安先生在教学中师承前贤，强调学养、注重传承，身体力行，一往无前。他伴随陆维钊先生，参加中国首届书法本科生与硕士研究生教学，后成为中国美院首任书法博士生导师。当今不少书界领军人物初出茅庐时，章祖安先生就已经是老师了。所以，如今的书法“大腕儿”拜见他，都要尊称一声“章先生”。 章祖安先生自幼习武，深居简出，在书法上自称“六十而立”，其书斋自号“佛魔居”，取义于禅宗典籍《临济录》的“佛魔同体”说，寓意了艺术上的矛盾统一，是强势内力下的平衡，是险隘之境的圆满。展览现场，近观章祖安先生书法，形态奇倔，笔力厚重。他书写时，锋、腹并用，钝力猛入，如其自谓“铲笔”。其线条生辣老到，屈绞盘拏，极具张力，仿佛古希腊雕塑《拉奥孔》，在力量与痛苦之中获得刚柔并济的和谐、安详。 章祖安先生在展览答谢词中说：“我以为还可以再往前，理由在哪里？就是我知道自己的缺点，我看出这里面没有一幅很完美的作品，里面好多细节还可以上去，这是我的潜力所在。”讲得“不虚心，又虚心”，让在场观众深为动容，无不叹慨，与当下书家收得名望后固步自封的自我态度对比鲜明。深醇博大的学养让章祖安先生在书法实践中，极具哲人的思辨与清醒。他让我们看到作为书家应有的知识架构和文化、技艺、人格浑然为一的“全人格”。 “我不希望看到的是，由于听了我的话，一位青年朋友，十年寒窗，清贫故我；而与他同辈的年轻人却凭各种识时务的活动，都成了款爷。所以，近些年来，我已不再劝青年朋友要‘耐得清贫’这样的话。但另一方面，我又相信那么多青年人，总有人为了这门传统的书法艺术而耐得清贫的。”每读章先生这段话，心里总有几许酸楚，仿佛读懂了先生的书法，更明白了他的“潜力”，先生的言行像灯塔一样指引着我们的读书、从艺、做人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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