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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宗纬和李宗盛:一张《原色》引发的恩怨

 其非冬时 2016-10-28

杨宗纬对北京最熟悉的一带就是798

他知道哪家湘菜馆子正宗,

对位置精确到拐几个弯、走多少步。

2010年,为了录制《原色》

他曾在李宗盛的录音棚泡了一整年

这一年,

他一首歌反复唱了300遍……

当初,很多人羡慕杨宗纬。2003年,李宗盛为周华健制作《忘忧草》专辑后,再没有为男歌手制作过专辑,又何况《原色》整张有三分之二都是李宗盛的作品。其实这是很有风险的,因为李宗盛作品的个人风格太明显。通俗来说,当你听到他的歌词和旋律,脑海中会飞快做出“这很李宗盛”的判断。

彼时,李宗盛客居北京6年有余,经营一家吉他厂,一家咖啡馆,开过6场演唱会,还没有让善男信女为之动容的《山丘》。他是父母也是子女,有上司也有下属。刚解下在工厂里做琴的围裙,又要系上为女儿们做饭的围裙。每天十小时职场拼杀贴身过招,两小时应酬修炼心法内力。时常感触,偶尔感动,很少感伤,最需要钱。


想当年李宗盛并没有今天这么火,“理性与感性音乐会”的票房远不如“既然青春留不住”,演出商接盘也要犹豫再三。在滚石老板段钟潭的撺掇下,他和罗大佑、周华健有了组成纵贯线巡演的念头。当时本想拉伍佰入伙,伍佰笑笑说,那谁当老大?但对外说,是唱片公司之间的博弈。最后作罢,纵贯线拉来了张震岳。

2010年纵贯线解散,李宗盛受葛福鸿的邀请接下杨宗纬《原色》专辑的制作工作,一是觉得这个声音不错,二是因为他当时很需要钱。

2012年,第23届金曲奖提名揭晓,《原色》大跌眼镜的折翼,只凭《怀珠》入围最佳作词。李宗盛在接受马世芳的专访时曾说,“唱得太像我,但不管谁来唱,都逃不出这个味儿……”而面对李宗盛的“责难”,杨宗纬更多的是无奈。之后,两人接了同一个商演,李宗盛选择与杨宗纬同场不相见。那天,杨宗纬特意选唱了《怀珠》,李宗盛默默在后台听他唱完,点点头走了。

很多人认识杨宗纬并不是通过《超级星光大道》,而是2013年的第一季《我是歌手》。导演洪涛真是活雷锋,三个月的赛程把杨宗纬事业被“偷走”的那两年又寻了回来。这首《空白格》唱得实在太动情,好心情都被唱得烟消云散……


洪涛说,杨宗纬代表着抒情歌未来的方向。

恶毒如耳帝,也对杨宗纬赞不绝口:“华语乐坛从未有过这样的歌手,技术功底与人文色彩兼备,将苦情芭乐的主流所需的硬性指标,与台湾本土民谣的文艺范儿合二为一,他的出现,改变了人文歌手唱功差的惯例,打破了情歌歌手素养低的局面,使唱将与诗人们都被迫接受了一个新的高标准。”

李宗盛曾说《原色》集中了他最好的作品,但他也有私心,并没有把存了10年词的《山丘》拿给杨宗纬,那是他的心境,但也许只有唱了《山丘》,杨宗纬为《原色》所受的折磨才叫值得。

《山丘》比《原色》中的任何一首歌都火。据说高晓松因爱而羡,写了一首歌叫《越过山丘》。说好听些,是有些“文人唱和”的意思;说不好听,他恐怕是不服。


高晓松很欣赏杨宗纬,他对杨的评价是,“当其他歌手还在比唱歌的时候,杨宗纬是已过了唱歌的境界,杨宗纬是在歌唱!”于是,他心目中演唱《越过山丘》的最佳人选就是杨宗纬,但因为种种原因这首歌最终搁浅,率先被高晓松推出来的,是被反装逼组织嘲笑与解构的《生活不止眼前的苟且》。

今年10月22日,杨宗纬在北京举行了“声声声声VOCAL”巡回演唱会,他首次在个唱上选了专辑《原色》中的《怀珠》《前戏》《底细》等歌来演唱。然而,《底细》这首歌将不会出现在接下去的深圳站、上海站和南京站。


当年很多人腹诽说,“在《原色》中只听到了李宗盛,没有杨宗纬”,但你现在再听,《原色》中的每首都是一个小小的世界,你的我的,每天在生发的,浅练或深邃的词曲背后,是文艺心,也是人生路。而你同样会发现,杨宗纬的现场是目前华语歌手中唱功可以用“了得”来形容的家伙,感慨于他的年纪怎会对歌曲的诠释如此有分量。

杨宗纬至今唱起《原色》里的歌,还会心有余悸——那一年,是杨宗纬人生的转折点;那一年,也是李宗盛和他的终点。

1. 杨 宗 纬

把时间推回到2007年,杨宗纬因为王伟忠打造的《超级星光大道》红遍台湾,他是那届“星光”最具夺冠实力的选手。最终,因为年龄问题退出了比赛。当时萧敬腾以踢馆王的姿态横空出世,在第一场打败了杨宗纬,一战成名,但又在《新不了情》的PK中输得痛哭流涕。


我个人是非常喜欢杨宗纬的,我觉得萧敬腾的唱法太硬了,杨宗纬更加全面些,演绎功底深厚些。

原本杨宗纬应该和林宥嘉一样顺理成章的签约华研唱片,可他偏偏听信朋友忽悠,与另外一家草台公司签了约,而这家公司的幕后老板是黑社会,倒台前在台湾颇有势力。华研最终放弃了杨宗纬。


一步错,步步错。华纳音乐回忆,当时他们收到两个新人的案子,一个是萧敬腾,而另一个就是杨宗纬。从做新人的角度,“星光人气王”杨宗纬是强于仅仅参加过三次“踢馆”的萧敬腾,但是由于杨宗纬的合约问题,他们最终选择了合约清晰、配合度也较高的萧敬腾。


少了专业唱片公司的加持,杨宗纬成了草台公司的傀儡。在那段糟糕的合约期,他不配合活动,不接受采访,各种抗拒。台湾媒体黑他,经纪人也黑他,这直接导致了他演艺事业停滞。而相对于杨宗纬略显孤傲的形象,萧敬腾则更加可亲。在这个众星卖萌扮二的时代,萧敬腾顶着“雨神”的称号,不时在微博上翻个空翻、犯二卖萌给点福利,这些可能都比杨宗纬实力超群的唱功来得更有话题性。

我们对杨宗纬实在知之甚少,在几次的接触中,除了有点台湾男人的轻声细语外,实在很难了解他的全貌。

曾与他合作过的工作人员说,他是一个很挑剔的人:“杨宗纬对选歌是很偏执的。他无论参加任何电视节目或是音乐节演出,大量的时间都放在了选歌上,执拗得人都快吐血了。”

曾与他合作过MV的导演说,“杨宗纬是一个爱憎分明的人。他不要看的人,不要看到底,自己身边人,维护到底,有一个想法上来了就很冲动要去做的,特别容易被不公平给刺激到,但是偏偏这个社会又有特别多的不公平。”

曾与他合作过演唱会的人说,“杨宗纬是一个非常独特的人。他唱歌没问题,但也是会紧张,特别是面对重要演出时,但他有独特的解压方式。‘这个人叫什么名字’‘那个人叫什么名字’……全是一闪而过的工作人员;‘你们什么时候吃饭’‘吃什么饭’‘我们几点出发’‘为什么是这个时间出发’‘会堵车么?’‘昨天不堵,今天为什么会堵’……他会不停发问,消解掉紧张的情绪,但不了解他的人,会觉得他问题好多。”

曾与之合作过的音乐人说:“杨宗纬虽然不识五线谱,也没有上过专业的乐理课,但他对每首歌都很投入,发音吐字都研究过,他是一个对汉字很敏感的人。他的翻唱可以说是教科书级别的,很多歌手在比赛中如果翻唱,首选是听杨宗纬的版本。”

他的歌迷则说,“鸽王是一个活得细致认真的人。他对健康很关注,生活特别有规律。他叮嘱我们喝温水,不让喝冰水,还会给我们推荐预防便秘的药。”

杨宗纬最终在葛福鸿的帮助下解决了合约问题,但他被雪藏的那两年正是萧敬腾和林宥嘉发展的黄金时期。再回来,歌坛已面目全非。

有天,葛福鸿问他要不要找李宗盛制作专辑?杨宗纬心花怒放。2010年,冬,杨宗纬只身前往北京。

2. 李 宗 盛

李宗盛是当今歌坛最有分量的人物,他的歌词关注现实的人生,关心普通人的人生体验,他的作品唱哭许多从小地方到大城市、赔尽青春不知悔的男男女女,但他很少接受媒体采访,他拒绝被吃瓜群众消遣,“他总觉得别人是在利用他”,一位知情人说。

李宗盛是天生的情种,八卦多到不堪负荷他的名声,他说自己从来都不是正人君子,但大部分的时候尽量做个君子。这个岁数的男人已经很少有人能走得进他的内心,“如果再谈恋爱,一定跟这个小女生讲,我没法让你快乐了”,李宗盛说。


年轻时候李宗盛特别骚情,他觉得自己长得不好看,但从小就不能停止对女性的憧憬,年纪轻轻能追到郑怡是他前半生最骄傲的事(下图最左),“后来郑怡幡然悔悟,我真是备受打击”,李宗盛在访问中说。


李宗盛有一串长长的绯闻名单。录制《康永当家》的时候,仿佛一切都明瞭的蔡康永一针见血的问,“传言说你每制作一张专辑都会爱上一个女歌手,是不是真的?”“‘那一夜他喝醉了酒,带着醉意而来’,是不是你去敲陈淑桦的门?”李宗盛全都推到了好友张培仁身上。

在这份绯闻名单中还有莫文蔚,被蔡康永问到,李宗盛羞红脸,他说,“的确有爱上过——你要爱的角度,不管男还是女,我都是在深深投入。莫文蔚是非常迷人的女性,她在银幕上性感得不得了,她会撩起我很多想象和灵感,所以创作和录音的时候我就想象着她的体态……可是,当莫文蔚不是我合作的艺人的时候,对我而言,她只是莫文蔚。”


李宗盛曾说,自己一直在音乐作品中描写情爱,其中莫文蔚《十二楼》结尾的长旋律,隐喻“(性爱的)前戏和尾声一样重要”。

也有一些女歌手为李宗盛着迷,当时还被主持人爆料某些女歌手会倒贴,有一说是梁静茹。

“只有妹把我,哪有我把妹?若无把我妹,我就早点睡”,五十岁的李宗盛现场即兴做了打油诗一首。猥琐,却又无比迷人。

杨宗纬说,“大哥告诉我,爱情要专一,不过女性朋友则可以有很多。”

李宗盛有两个徒弟,一个叫白安,一个叫李剑青。李宗盛待白安明显比李剑青“好”,专辑已经发了两张。所以,李宗盛谦虚了,他还是知道怎么让一个小女孩快乐的。


李剑青 李宗盛 白安

在李剑青签给李宗盛的第二年,原本是有机会发片的,我们现在听到的《原色》中《怀珠》《底细》等歌,原本都是收录在李剑青的专辑中,但这张专辑伴奏做完之后一直放在那里,因为李宗盛劝他不要做“没有意义的事情”。

时逢杨宗纬专辑开案,李宗盛把李剑青做好的东西丢给了杨宗纬。他是不容置疑的,就如同他当年不许陈绮贞唱《证据》,把它拿去给杨乃文一样。

3. 相 见

从机场高速的岔口拐下来,就是798创意园“门廊”——酒仙桥路。这条路并不像它的名字那样富有浪漫气息,飞扬的尘土、杂乱的停车位,杨宗纬绕了两圈,才看到“798”三个红色大字静立在路边。

对于杨宗纬来说,第一次站在酒仙桥路边,想必也是错愕大于新鲜。更何况,那时的他合约悬而未决,音乐之梦渐行渐远。他去Acoustic House ,更像是寻找李宗盛这样一个“心灵捕手”。

Acoustic House,又叫生活家的院子,是李宗盛多年前开的一家艺术公馆,兼具咖啡、酒吧、录音棚、小型演出等多项功能,现在已经结业。

那是一幢全木结构的两层洋房,甚至门口的庭院,地上也都铺满了木头,踩上去吱吱作响。院子中央,一株大槐树静默伫立,像是四季更迭的守院人。

一楼的两扇门玻璃,把手被用心地做成了吉他的形状,墙上,木牌刻出“Acoustic House”几个字,是文艺青年都喜欢的“Comic体”。顺着右侧阶梯拾级而上,二楼的门紧闭。狭长的走廊上,三张咖啡桌蒙了浅浅一层灰,昭示着“人迹罕至”。

在Acoustic House结业前,李宗盛只是偶尔会出现在那里,沏一壶清茶,和来自天南海北的旅人谈谈生活,侃侃音乐,那时候,一楼还是他手工吉他的展示厅。

2010年深秋,正值金色槐树叶铺满整个庭院的时候,李宗盛和杨宗纬,在二楼的咖啡桌旁见了第一面。

在杨宗纬印象中,那次“会晤”不到半小时,“大哥给我的第一印象,就是……他喜欢一直专注地看你,看你……他全身上下都是毛,如果女生很容易跌进他的情网。”

那次见面之后,杨宗纬隐约预感,自己会在北京呆上一段时间。但没想到,一呆就是近一年。

4. 矛 盾

第一次进录音室,杨宗纬的内心是忐忑的。李宗盛有一个很惯常的动作让他印象深刻,他会伸出食指指着他说,“你不要以为你们这些选秀歌手都自以为很会唱歌……”李宗盛一直对选秀歌手有偏见。“但我其实内心都没有这样想过,可又不太敢还嘴”,杨宗纬说。

李宗盛的录音方式和一般人很不一样,那是一种对歌手的摧毁和重塑。

杨宗纬进录音室头两个礼拜,李宗盛根本没有理杨宗纬。李宗盛回忆:“当时,他(杨宗纬)把所有会的技巧都拿出来了,先唱这个,后唱那个,觉得很有信心。但我要让他知道,我是什么样的制作人,我要你进入到怎样一种音乐状态里,你之前的那些把戏,我都不要。”

北京住了半个月,一首歌都没开始录,却只收获了李宗盛的一句“你会唱歌吗”。

20天后,杨宗纬终于拿到了《怀珠》的词曲,这让他欣喜若狂。但很快,这种兴奋感便消失。

一个月里,杨宗纬至少唱了300遍《怀珠》,但录的那些音轨,李宗盛一个都不要。“每次我稍微用一下技巧,他就会说你唱歌根本不要这些油腔滑调的东西……我也不知道他是怎么听出来的”,对于杨宗纬来说,焦虑的剂量正在一点点增加,“他要我唱得平淡。我一开始很难理解,就问他,你难道让我唱歌没有情绪吗?这对我来讲很诡异,因为平淡的唱就等于没有情绪的唱。”

又何止杨宗纬一个人被折磨,张信哲也是一样。当时张信哲认为自己唱好就可以了,不需要特别较真儿,但李宗盛不行,对张信哲的要求特别多,一首歌反复录、不停录,最后张信哲不耐烦,眉毛一挑,小腰一掐,老娘不录了!李宗盛只好作罢,“那不如你先休息吧。”


在当时来说,李宗盛是要看歌手脸色吃饭的,但是到了现在的高度,是他给别人脸色看。

杨宗纬回忆说,每次被喊“CUT”,李宗盛的态度就是:“好,你自己听,你唱成这样!你自己听!太匠气了!”。这种看不到尽头的“磨”,一度让杨宗纬很彷徨:“我穿4件大衣,走在北京的冰天雪地里,都没有任何温暖的感觉。”

有好几次,杨宗纬已接近崩溃边缘,求李宗盛能“示范一下”,都会被后者冷面拒绝。在Acoustic House,李宗盛没有为杨宗纬唱过一次Demo,“如果我给他一个Demo,他没有办法找到他原本很纯粹的那个声音”,这是李宗盛后来的解释。

Acoustic House隔壁的店员回忆说,很多个冬天的夜里,打烊回家的他,都能看见雪地里杨宗纬一脚深一脚浅的背影:“他总是弓着背,看上去已经到了寒冷的极限。”

5. 冷 战

杨宗纬的个性中有一部分非常固执,录音进行到中期的时候,他和李宗盛开始冷战。他们之间的表达,都是透过执行制作人李剑青。

“这个录音过程很煎熬,我觉得可能我们对音乐的想法真不很不一样。一首歌,他对作品只是进行比较粗浅的分析,很少把我逼出什么情绪来,然后就说那你唱吧,我却不敢开口,因为我知道录完大哥又会觉得都不对。李宗盛录音比较少一句一句录,他都是一段段来,至少唱完主歌。每次唱完他都会再来一次,‘你还可以吗?’我不敢说不可以。”

但几年后,他的声音吸引很多制作人发来邀约,在和另一位资历很深的前辈合作录音时,他却发现,大哥那样的方法,才是最激发他的——而不是定好一个模式,让他不断去接近。

《底细》这首歌是难录的,被连续推翻一个月后,杨宗纬觉得已经到了临界点,“嗓子哑了,该撕裂的都撕裂了,为什么还通不过?”


那天回到酒店后,杨宗纬打电话给当时的经纪人江一朋,装病,“朋朋哥,我真的不行了,我喉咙痛,这边太冷了,我明天一定要回趟台湾。”江一朋劝,“只剩一首歌了,你就录完嘛。”但杨宗纬态度坚决,“我没法录,我真的不行了。”江一朋只好答应,“你明天再试试吧,实在不行,我帮你改班机。”

结果是,杨宗纬第二天一早去录音室,声音全开了,《底细》一气呵成。

《底细》非常难唱,中间根本没有换气,其实杨宗纬本人是想唱舒服的歌,比如《被遗忘的》,但李宗盛拿到歌后,把主歌全都修改过,改得非常“李宗盛”。他改杨宗纬的作品,不用经过本人的同意,直到杨宗纬录的时候才发现词曲不一样,但没得谈。

杨宗纬说,“事后我觉得修改后的作品是很正确的。”


在整个录音过程中,李宗盛很少表扬杨宗纬,最多是“还不错”。而整个一年,他只给了他一次鼓励,杨宗纬至今都记得很清楚——隔着录音室玻璃,李宗盛突然竖起大拇指说:“宗纬,没关系,你要加油!”按照杨宗纬的说法,这也是整张专辑录制中,他觉得最温暖的瞬间。因为严苛太久,李宗盛难得的鼓励,总让杨宗纬有一种“恩赐”般的谨记。

6. 不 见

当北京空气有一丝夏季的味道,《原色》专辑录制完成。李宗盛先开口:“你们再弄弄,然后把母带寄去台北,我怕待会堵车,先回家给女儿做饭。”

剩下杨宗纬站在那里,只机械地说“谢谢大哥,谢谢大哥”。

杨宗纬很想留住他,想请大哥吃顿饭,但最终没好意思,“大师级人物啊,我都不好耽误他,我还满惆怅的。但我心里当时很扭,心想‘那你走啊’,哈哈。我跟剑青他们本来约好隔天去吃饭,但因为场面实在太尴尬了,我改了次日早班机就飞回了台北,在他心里,对李剑青还是很过意不去,因为在北京的那段日子,杨宗纬更多的是与李剑青为伴。


出道以来,这还是杨宗纬第一次在异乡呆这么久。当他昔日的伙伴正在通告上侃侃而谈新唱片、演唱会时,杨宗纬却只有与北京漫长的冬天相伴。从追求到放弃,我们走在了解自己的路上,迷恋这趟无法完成的旅行。有时,距离是一种力量,用等候证明值得你努力的那样东西;有时,人生就是一连串的遗憾,没有人知道怎么做才叫作把握。

回程那天,配合着北京的天光,杨宗纬站在一面硕大的落地窗前,北京城在眼前如画卷般铺开。一座城市只是取悦少数偏执狂和恋旧者,无论人生还是感情,终有一天会像映在电影结尾雪白刺眼的“完”。杨宗纬对着玻璃的倒影,眼睛里湿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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