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两精相搏谓之神”,人身之疾病,必主客相搏。主体为人身正气,而客体则为淫邪之气。人之所以生病,并不是真的有外邪进入了人的身体里,而是势均力敌时,机体对外的应激反应。人体的一切应激反应都是为了保护人体,有时应激过度,譬如玄府闭合太过,导致体内聚集了很大的热,散不出而发热。 《内经》云:“夫精者,人之本也。”人出生时先天禀赋不同,有的人弱,有的人强。伤寒之病,以人为本,人以精为本,天赋人精不同,所伤也有异。小孩常常容易应激过度,高烧不退却精神依旧良好的情况并不少见;而大人的应激反应往往就不如小孩激烈,因为精气不足了。 也有两种人是不会生病的:一种是体格极强的,外邪过来无法生存。另一种则是生不起病的弱人,最极端者便是死人,即使腐烂了也不会发热。 所以养生主要就在于藏精。先天之精很难改,全有赖于后天调养。而治伤寒法,只在于如何把机体内外玄府的变形回复正常。当然,一味的自伤,最后机体也不会发热,很明显,这有违我们治病之初衷。辨别最终的治愈,只有一条:生存质量。 伤寒属于客体病。外邪侵袭机表,身体出现应激反应,玄府闭合,而体内生化仍在继续,生化热散不出,涵于水中,表现为发热。也就是说,人的主体正常,但客体使玄府闭塞而发热 温病则是属于主体病,人身玄府开合正常,即散热正常,但体内生化太过,所产生的热无法及时散出,热便有了剩余,从而表现为发热。 瘟疫的病因主要在于小虫子(即现在所说的细菌,病毒等)。治疗这类疾病,《伤寒论》中的治疗思路主要为改变体内环境,使病菌无法生存。 这便是伤寒中的三大主类,当然还有纵向的六气分类等,在此便不一一论述了。 “太阳病,头痛发热,汗出恶风者,桂枝汤主之。” 此亦为太阳中风之证,太阳中风与太阳伤寒的区别就在于前者汗出恶风,而后者则为无汗恶寒。见此中风之证,则用桂枝汤。 再看药方 桂枝,枝为条,有条达之性,主通血脉。又可壮心阳,可强心而行血脉走四肢。强心谓补中,行血脉走四肢谓益气,故曰解肌。其宣通表散之力,旋转于表里之间,能和营卫、暖肌肉、活血脉,俾风寒自解,麻痹自开,因其味辛而且甘,辛者能散,甘者能补 。 芍药功在收敛相火,敛血入肝,补其津液。 桂枝辛温助卫阳发汗,芍药酸收助营阴止汗,两药相合,在于通过桂枝助卫阳、发汗之功,使外邪随汗而解;通过芍药的助营阴止汗之功,保护营阴不致被再度损伤。二者配合乃发汗之中寓敛汗之旨,矛盾而又统一。 甘草大枣之配以生津,又借生姜辛散之功效散布于身。此谓津液之微补。 芍药则借甘草酸甘化阴以布脾精,又借桂枝之力云雨于身此谓津液之中补。 此方一阴一阳,一表一里,敛其相火同时又补其津液,发汗中又寓敛汗,谓之阴阳平衡,乃调节人身体阴阳之气之妙方也。 桂枝汤方,虽药有五味,然必要有热粥之力相助,补益营卫之意。汗法皆以微微似汗出,不可过汗,防津液之伤。不汗更服,以续药力,汗后不可再服,过尤不及,变证出也。以胃气为本,难消化之物禁之,恐食复也。 中风之证,为温病之轻证,相火已起而津液未伤,当急以收敛相火生津为要。人身天机自动,相火敛,阳气复,则机能自恢复。所以治病之要,就在调节其平衡,以待自复。桂枝汤便有此功效。 仲景方约二百余首, 桂枝汤及其加减变化而出者,有三十方左右,约占七分之一。其中无不体现出其调和阴阳之治疗思路。因此能真正掌握桂枝汤之精意,对伤寒的学习思过半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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