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史怀哲:行走在非洲丛林的人道主义圣徒

 霃楓 2016-11-25


《行走在非洲丛林》,阿尔伯特·史怀哲著,外语教学与研究出版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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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九五二年十月的一天,诺贝尔奖评奖委员会宣布:将当年诺贝尔和平奖颁给一位七十七岁的德国老人。授奖后,当新闻记者问这位老人打算如何使用这笔奖金时,后者毫不犹豫地回答:当然要用于建设兰巴雷内的丛林医院。

这位老人就是在西方世界大名鼎鼎的阿尔伯特·史怀哲,二十世纪德国哲学家、医生、管风琴演奏家、神学家和人道主义者。他所说的丛林医院,就是他在《行走在非洲丛林》一书中提到的、他本人倾尽心血在非洲加蓬奥果韦河流域建立的一所公益性质的医院。我们不妨约略了解一下这位在哲学、医学、神学、音乐等多个领域均有高深造诣、被爱因斯坦评价为“我从未见过像他这样集纯善和对美的渴望于一身的人”的世纪伟人的人生履历:

史怀哲于一八七五年出生于德意志帝国,九岁时就成为演奏管风琴的能手。二十五岁获得哲学和神学博士学位,二十六岁任法国斯特拉斯堡大学神学院院长。三十岁时,他决定到非洲行医,并开始学习医学,三十八岁时,他获得医学博士学位,并于同年(一九一三年)携夫人来到法属赤道非洲,主要靠他的巴赫作品演奏会的收入,在加蓬创办了兰巴雷内麻风病院。此后他在近五十年里为当地人民治病,被尊称为“非洲之子”。一九五七年,他的传奇经历被拍成同名电影《阿尔伯特·史怀哲》,影片获得第三十届奥斯卡最佳纪录长片奖。史怀哲于一九六五年逝世,终年九十岁。

史怀哲有多部极具影响力的著作传世,其中《行走在非洲丛林》一书尤其值得一提。这部自传性作品详述了他当初如何以人道主义使命为己任,远赴法属赤道非洲的奥果韦地区,为当地居民提供医疗救助的故事。我以为在某种程度上,作者在书中所记录的真实而生动的个人经历、具有传奇色彩的所见所闻以及客观深入的哲学思考,甚至比他的纯粹学术性著作更能触动读者的心灵,也更能给人以教益和启迪。

史怀哲最初进入奥果韦地区时,一个重要任务就是帮助当地人对抗长期蔓延的昏睡病,但就像他在《行走在非洲丛林》中记录的那样,他要面对的病症实际上多如牛毛:各类皮肤溃疡、疟疾、麻风病、心脏病、热带痢疾、肺病、酒精中毒、精神病、风湿病、坐骨神经痛、痛风、慢性腹泻、尼古丁中毒、痔疮便秘、牙病、小腹肿胀、疝等,可谓五花八门。因此,史怀哲不仅必须成为一个全能医生,更要首先解决在当地建立医院的筹资问题。他把学术著作的稿费和举办管风琴音乐会挣来的资金都投入到医院建设中,并恳请和呼吁社会各界踊跃捐款。经过不懈努力,他最终实现了这一愿望,也为他“敬畏生命”的伦理学思想添上了有力的注脚。


但是,在建立医院之前,史怀哲夫妇面临着常人难以想象的困难。为了迅速开展医疗救助工作,他们不得不把一个没有窗户、极度潮湿的鸡舍改造成诊所。由于当地气候炎热,空气湿度大,治疗条件十分艰苦,而在日常生活方面同样如此。由于土壤和气候原因,赤道非洲几乎不生长可以长期保存的食物,其自然环境使得全年只能生长香蕉和木薯,像面粉、大米、牛奶和土豆这些基本必需品都得从欧洲进口。就像《行走在非洲丛林》描述的那样,只有真正行走在非洲丛林中,才会知道为什么“赤道非洲的森林虽然植被丰富,野生动物繁多,但人们在这里却很容易饿死”。这些粗粝而严峻的现实,显然是局外人难以想象的。

不仅如此,史怀哲还要与当地人落后和蒙昧的思想作斗争,比如他们认为疾病是由恶鬼、人类巫术和他们臆想中的“蠕虫”引起的。有的精神病人甚至会被绑住手脚扔进水中淹死。作者后来治愈的一个女性狂燥型精神病患者,曾被村民绑在棕榈树上,被面前一个熊熊燃烧的火堆炙烤。另外,由于当地拜物教盛行,有的老人会被残忍地杀害,而凶手仅仅是为了取得头骨作物神。作品对这一切进行了细致描述,并且得出结论:“欧洲人难以想象,这里的原始居民过着怎样可怕的生活……只有亲眼见证了这种苦难才能明白,我们每个人都有责任帮助这些原住民建立新的世界观,把他们从妄想的折磨中拯救出来。”

我们从这本书中,不仅可以感受到史怀哲丰富而渊博的医学知识,也能够全面了解赤道非洲某些令人瞠目的病症,譬如主要由非洲须舌蝇和蚊子等昆虫传播的昏睡病,“一旦患者开始有明显的昏睡症状,昏睡时间就会越来越长……(患者)毫无知觉,任由粪便和尿液不受控制地排出。”作者分析了在非洲烈日下尤其要警惕感冒的原因,也让我们了解到日晒病等多种怪病。作者通过巧妙编排,对这些疾病分门别类地作了介绍,交代了它们的起因、症状、主要治疗方法和实际效果。最终,他直言不讳而又一针见血地指出,其实很多疾病都是欧洲人当初带给非洲人的,“这个事实,我也只能在这儿说说,而这草草数言的背后是多么深重的苦难啊!”

敬畏生命是史怀哲生命伦理学的基石,他认为对一切生命负责的根本理由是对自己负责,如果没有对所有生命的尊重,一个人对自己的尊重也是没有保障的。阅读《行走在非洲丛林》,读者可以处处感受到这种思想带来的强大支撑力,并了解为什么作者悬壶济世、治病救人的信念那样坚定不移。在他行医的赤道非洲地区,病痛比死亡更为可怕,有的患者“整天在家门口的沙地里嚎叫,满地打滚”,而他却是方圆几百公里唯一可以帮助他们的人。值得一提的是,史怀哲给人看病,从未想到索要医药费。不仅如此,除了要考虑医药器材和药品供应外,他还得常常为远道而来的患者及其家属准备食物。但有的当地原住民起初对此并不珍视。为了使医院能够长期生存下去,也为了使原住民学会感恩,他耐心地鼓励和教导他们为维持医院生存做些事情,医院的秩序也由此逐步建立起来。当然,对于穷人和老年人,他从不接受任何形式的谢礼。正如他自己所说:“每当看到他们康复后露出的喜悦笑容,我就觉得在这里工作是值得的!”他和患者之间也建立起亲密的情谊,“阳光透过咖啡树,照进我们昏暗的小屋。我们两个白人和黑人坐在一起,感觉就像是亲人。”这样的场景感人至深,这样的情怀也令人动容。

《行走在非洲丛林》还介绍了当地社会的历史、经济、贸易乃至政治。作者把接触到的各种问题写成札记和报告,使之成为一本生动的人道主义记录。它深入分析了某些非洲国家一夫多妻制的合理性和必然性,揭示了其中不为人知的惊人真相。这本书也记录了史怀哲夫妇在非洲丛林亲身经历的各种趣事,譬如他们如何把死鸡粘上“士的宁”(一种生物碱),用来对付偷袭鸡舍的豹子,以及非洲人如何猎杀猴子等动物(虽然他自己坚决反对这样做)。作者还在书中探讨了殖民地和殖民地文化的本质,指出文明和殖民的利益彼此冲突这一悲剧根源:“保持纯粹的人道主义精神并负载着文明是如此困难,这也是白人和非白人之间关系这一问题里的悲剧因素,就像丛林里的种种问题一样困难重重。”他尤其细致地描述了一些非洲国家如何以税收迫使人们外出务工,从而导致在很多地方殖民地越来越繁荣,而原住民人口却逐年减少,非洲黑人所掌握的原始工艺销声匿迹,传统手工技艺几乎被遗忘过半。作者颇为担忧地指出:一个健康的殖民政策,首要目标就应该是保持原住民的数量。这充分体现了作者的人道主义精神。此外,作者也委婉地批评了一些非洲劳动者爱挥霍以及缺少纪律性和约束力的情况,剖析了他们的思维体系,他们“只想着以最少的劳动获得尽可能多的报酬,只有在雇主的监督下,他们的工作才有效率”。由于很多非洲工人经常把赚来的钱都花在酒上,作者不无讽刺地强调说,酒才是文明最大的敌人。但他也承认,所有这些不是任何人的错,只能说是自然条件和环境造就了这个局面。

本书也有不少篇幅构成了一幅幅色彩斑斓、令人难忘的非洲风景画卷,它书写了赤道非洲许多村庄败落的景象和成因,展现了非洲当地的风土人情,也描述了作者为完成个人使命而多次旅行的遭际——有的旅程美妙异常,有的旅程则充满艰险。作者显然具有相当出色的语言素养,读者从字里行间就可感受到其出众的文字功底,比如在描述非洲当地孩子帮史怀哲一行人把很多箱子运过一条河流时,书中这样写道:“每个箱子两旁都有脑袋探出来,下面有许多双腿在协作……他们发出的呼喊声使整个山丘都喧嚣起来。”在作者笔下,那些沿途见闻使人充满遐想,那些奇异的非洲动植物如梦如幻,我们可以由此深切地感受到,作者为什么乐于透彻地观察自然世界,他为什么对一切生命都怀有那么深厚的感情。

诚然,《行走在非洲丛林》记载的是发生在一百多年前的故事,但它离我们其实并不遥远,作品所表达的慈善救助主题和精神内核与当下依然息息相关。当史怀哲行走在非洲丛林时,第一次世界大战正进行得如火如荼。他描述了非洲原住民对于白人之间发生战争的困惑:“那些给他们带来爱之福音的白人竟然忽略了基督的律令,要互相杀死对方”。作者通过刻画非洲迁徙蚁对抗大蜘蛛的残忍场面,并将其形容为原始森林中的“军国主义”,巧妙地批评和调侃了欧洲当时正在进行的战争。“颂扬战争的人们永远觉得兴奋……或许他们只有来到非洲,在丛林看到搬运工由于过度劳累倒在小路上,孤独地死去时,才会幡然醒悟并反思自己身上的问题。”史怀哲是位神学家和宗教人士,在救死扶伤的同时,也肩负着拯救他们的灵魂的任务,从而让当地人获得精神上的双重解放——从充满恐惧到无所畏惧,将无伦理的世界观转变为有伦理的世界观。不仅如此,他通过和非洲原住民以及欧洲白人的交流,对那片土地和殖民问题总有新的发现。在他的笔下,黑人被形容为“自然之子”,而他们通常“比我们认为的更有思想”。他引用他人的话说:“因为黑人不看报纸,所以他们的思想比我们的更深邃……我总觉得,非洲人比我们欧洲人要善良。”这些都反映了他对于黑人的尊重和不同于很多欧洲人的认知。

尤为难能可贵的是,史怀哲一九一八年因健康原因回到欧洲接受手术,恢复健康后,又毅然回到了那片遥远的土地,继续为病人解除痛苦。就像他自己说的那样:“在遥远星空下为医治病人而努力,这是我毕生的任务,这不仅是出于耶稣和宗教的仁爱和慈悲,也是出于我们最基本的思想和信念。我认为,我们对黑人所做的事并不是‘恩惠’,而是我们不可推卸的职责。”

事实上,我们从《行走在非洲丛林》的字里行间,也会感受到这种无处不在的高贵情怀,并看到史怀哲身体力行、有如圣徒一般虔诚的人道主义实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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