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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摘要】外空信息支援在军事中广泛地现实运用，成为催生联合作战的直接推动力，在战争中起到了至关重要的作用。在信息化战争中，陆、海、空作战力量遂行的联合作战行动越来越依赖于外空信息支援所提供的信息保障。外空信息支援是信息化战争升级到体系作战的核心要素，促进各种作战力量、作战单元、作战要素的有机融合，形成基于信息系统的体系作战能力。外空信息支援能力为夺取制信息权，充分展示基于信息系统的体系作战的安全功效发挥着至关重要的作用。外空信息支援使体系作战呈现出多元化、复杂化、透明化、直接化的新趋势，在大国安全互动中的效应和效能已成为大国权力的倍增器。外空信息支援能力发展导致国际政治权力争夺向外空转移，权力转移又导致外空治理问题地位上升，而外空权力均衡最终决定着外空协调与合作的前途。 【关键词】外空信息支援；联合作战；信息系统；体系作战；安全功效
在人类外空探索利用实践活动中，大国外空安全互动并不是完全超脱现有国际体系的“天外交往”，而是现有国际体系多维拓展极为重要的活动之一。事实上，外空大国安全互动不仅极大提高了国际体系的交往密度（互动能力），改变了空间和时间维度的政治意义，也影响着行为主体的功能分化和能力分配。因此，外空大国安全博弈本身便内嵌于复杂的国际体系结构之中，并与其它体系要素形成持续发展的互动。从这个意义上看，外空技术及其应用 发展并不是单方面对国际政治施以决定性影响的体系外变量，外空大国安全博弈过程内嵌在国际体系宏观社会进程里，共同构成了国际政治演化的内生动力。但由于外空开发利用不同于15—18世纪欧洲列强对新大陆的占领和领空的划分，也不同于公海和南极洲的管理，它的无疆域性和广阔无垠，除无线电频谱、地球静止轨道、范·艾伦带的航天轨道区和拉格朗日（拉格朗治）平动点等特殊外空资源外，外空资源利用更多的具有非排他性，外空没有疆界之分，很难在这个区域内划分一个“宇宙公海”，即不能像对航空器那样，规定不让别国的卫星经过某个国家上面的外空，也不能限制和禁止高性能的侦查卫星对别国的“观察”。1这使得外空军事利用广泛存在，特别是“外空”和“信息”的交融发展给当前世界新军事变革带来了深刻影响。新军事变革在信息化的大潮下，“武器系统信息化，信息系统武器化”的进程正在逐步迈进，外空的战略优势将显著地影响未来战争。从外空技术实际利用程度来看，在外空武器化日益成为敏感禁忌的情况下，外空信息支援是最广泛最现实的外空军事利用，为夺取制信息权，展示出最为引人注目的国际安全功效。 如何看待外空信息支援对现有国际体系中国家间政治权力的功放效果?它在拉大权力差距，加剧权力失衡的同时，如何利用其非对称反制功能加以逆袭，反而得以强化战略稳定性?基于对这些问题的追寻，本文主要探讨外空信息支援作为内嵌于现有国际体系中的新生变量，对于国际政治权力的成倍放大，最终逆袭制衡的安全功效问题。本文首先分析了外空信息支援直接催生联合作战的安全功效，使外空成为谋求战争主动权的战略制高点；其次，结合新军事变革的现实进程，论述外空信息支援在基于信息系统的体系作战中，助推升级的实际功效；再次，探讨外空信息支援作为现有国际体系的内生变量，凭借其军事功放器的效能，如何成为大国间权力的倍增器而趋之若鹜。最后，得出如下结论：外空信息支援导致国际政治权力争夺向外空转移，而外空系统的脆弱性极易引发非对称性反制，最终导致权力均衡，从而预示着国际体系中合作安全的前景。 一、外空信息支援催生联合作战 外空技术作为现代科学技术集大成的典型代表，推动人类社会实践活动拓展和延伸到外空这一新战略空间。虽然外空具有无疆域性的自然环境特征，但因现有国际法对于外空探索利用实践有明确的国家归属管理条款，使得各国外空开发利用大都可归属于相应国家控制下的活动。在国家安全互动中，一个国家的空间技术及其应用能力不仅使之具备技术本身所带来强大战略威慑能力，而且也通过它所代表的一个国家的技术能力、经济实力，以及组织科研的能力等，确立起该国在国际安全领域的大国地位。同时，这种由此产生的大国关系中，呈现出明显的“金字塔式”结构，空间技术越强大，权力地位越高，相应地这样的国家数量越少。以当今空间实力来衡量，真正称得上外空大国的主要是美、俄、欧（联合起来看）、中，日、印紧随其后。其中，美国一枝独秀，其他国家与之有着明显差距。所有这些大国在外空开发利用中由交往实践形成的社会关系也是一种内嵌于国际体系中的新生国际关系。基于此，国际社会普遍认为，外空安全利益博弈是一种典型的大国之间的“游戏”。 1.1外空利用之初即发展出外空信息支援能力 随着冷战时期外空军事化和军备竞赛的加剧，外空成为谋求战争主动权的战略制高点。2“在军事上，外空被称为‘最终的高地’。相关的问题是，它是什么的高地?答案是信息。外空使大国具有一种观察能力。它是‘上帝的眼睛’，使用这种眼力，可以看到并了解更多的信息，随后获得知识，知识是国家在世界舞台上保持相对优势的杠杆。”3空间技术发展早期，主要是美国、苏联两个超级大国具备这方面的能力，当时美苏两国就以外空作为战略制高点，占据高度优势，而其运行轨道可覆盖地球表面的大部分范围，能够“合法”地经过或驻留在他国领土上空进行军事活动，开展了愈演愈烈的外空军备竞赛。1“外空早在1962年就已出现了军 事实验活动，其后，又有偶尔出现的反卫武器测试和弹道导弹防御试验。而且，在整个冷战时期，在美苏外空项目中大量的军事利用项目起着支配性的作用。”2 美苏两个超级大国对于外空探索的最初推动都是来自国防部门，早期应用主要是军事侦察应用3，同时作为“国家技术手段”而应用于美苏战略武器军备控制的核查之中。在前苏联的卫星中，军用卫星占到70%以上，分布于近至150km的地球低轨道，远至35786km的地球静止轨道。它们集侦察、导弹预警、通信、导航、陆地海洋监视、军备控制核查、测量、气象预测等功能于一体，为国家军事指挥决策部门提供战略战术信息，并形成自己的军事外空系统。4前苏联获取美国情报的70%来源于军用卫星。5由远程预警雷达、精密测量雷达和光学观测设备组成的外空目标监视系统，用于探测跟踪卫星，分析处理和确定卫星的轨道以及质量、形状、功能和其它光学特征信息。6与此同时，“在发展外空军事装备方面，自从第一颗人造地球卫星上天以来，美国已将数千颗各种用途的军用卫星送入了外空。这些卫星及由它们构成的外空网络作为美国军用信息系统的重要节点或枢纽，已在天基侦察监视、战略和战区预警、武器导航、作战指挥与控制、通信等方面为其部队的战略战术军事行动提供了强有力的支持。”7 1.2外空信息支援为联合作战提供了技术支撑 一些大国外空信息支援系统的快速发展在推动现代战争向信息化发展的同时，也为联合作战的出现提供了最有力的技术支撑。“所谓联合作战，就是在信息化战场中，多个在不同作战空间或领域具有相对独立作战能力的军兵种作战力量，按照统一的作战企图，以平等的关系，共同实施的一种自主性较强的协同作战。”8由于联合作战中所有攻防武器都要依靠信息来指挥和控制，因此谁取得了外空制信息权，谁就能取得了战争的主动权。在信息化战争中，陆、海、空作战力量遂行的联合作战行动将越来越依赖于外空信息支援所提供的信息保障。目前，美军95%的侦察情报、90%的军事通信、100%的导航定位和100%的气象信息均来自外空信息支援；俄军70%的战略情报和80%的军事通信依赖于外空信息支援。9正因为外空力量在争夺信息优势时具有突出作用，使得外空信息支援系统成为联合作战双方争夺的新焦点。 大国外空信息支援下的联合作战主要通过天基侦察、预警、指挥、通信、导航系统，提供信息支援和保障，增强地球上陆、海、空部队的作战能力。外空的各种侦察卫星、预警卫星、导航卫星和军用通信卫星等，作为现代战争的耳目、神经，对空中、地面、海上甚至大洋深处的军事行动产生越来越大的影响。近来所进行的三场局部战争中，来自卫星的支援和对卫星的依赖持续显著增加。海湾战争是美国第一次较广泛地利用外空信息支援的作战，从此，美国引领的外空信息支援下联合作战逐步登上历史的舞台。外空信息支援系统第一次全面支援了作战行动，在战争中起到了至关重要的作用。 非对称作战、精确打击、战场直播、密集导弹攻防......陆、海、空传统作战力量在外空信息支援系统的整合下结成了一个大的作战体系，完全改变了人类常规战争画面。1 1.3外空信息支援是联合作战中争夺制信息权的关键 外空信息支援的联合作战具体表现是：“空天侦察为空袭作战提供可靠的目标识别和毁伤评估；卫星导航定位为空袭作战提供精确的目标定位和武器制导；空天地战场信息网一体化为空袭作战提供有效的指挥控制；外空导弹预警为防空反导作战提供有力的信息支持等”。2以信息作战为中心的卫星系统，可以使地球表面的陆、海、空部队得到强大的外空信息支援，从而使包括情报、预警、通信、导航、定位和数据处理等现代战争中决定胜负的军事信息作战行动达到一个全新的高度，军事外空系统因此已成为现阶段地球表面各种军事活动的信息神经中枢。3“国家主权和源自主权的国际规范和原则适用于国家进行的信息和通信技术活动，以及国家在其领土内对信息和通信技术基础设施的管辖权”。4 外空是大国间争夺制信息权的关键，没有外空信息支援，大国就会丧失联合作战的主动权。外空信息支援系统完成对战场信息的感知、传递、分发、处理、融合等，为陆海空作战行动提供必要的信息支援。外空信息支援系统主要担负信息获取、传输、处理等任务，具有陆基、海基、空基信息系统无法比拟的优势，可以不受领土与领空限制，具有全天候、全天时、全方位的作业能力。外空信息支援系统在军事侦察、通讯、测绘、导航、定位、预警、监测和军事气象方面发挥了巨大作用。外空信息优势是军事大国夺取制信息权一个重要杀手锏，也是联合信息作战的主要威胁手段。美军在海湾战争中投入各类卫星100多颗，这些卫星为联军部队提供了全面的侦察、监视、通信、预警、导航、气象等重要的作战保障。由于掌握了制天权，在卫星的指引下，美军对伊拉克的军事目标实施了不间断的精确打击。5美军在总结这场战争时认为，“海湾战争证明，外空武器系统无论在战略行动还是在战术行动上，都已成为现代作战体系中不可缺少的一部分。”6 1.4外空信息支援能力对联合作战具有决胜的意义 外空信息支援能力主要包括外空目标与环境的监视与感知能力。通过对外空目标与环境的识别与感知，为己方自由地进出外空、阻止敌方的外空行为提供攻防支援；能够评估外空防御效果，支持外空指挥和控制。外空信息支援能力将为进入外空、外空设施攻防和外空设施攻击提供全面信息支持，包括对外空目标进行探测、识别和编目，对外空环境进行监测预报，以及整个外空安全体系的指挥、控制等。目前相当一部分活跃在包括近地、半同步与同步轨道上的卫星，除用于军事侦查监测外，导航、通信也正成为主要的军事应用，并随着现在战争指挥、控制、通信、计算机、情报、监视与侦察系统（C4ISR）对其的依赖逐渐上升而日益重要。7到目前为止，各主要大国已经建立起了比较齐备的卫星信息支援体系。 各主要大国充分认识到外空信息支援的重要性1，在联合作战准备中，围绕夺取制天权、制信息权开展了大量的工作。美国在战略对手解体的情况下反而加速军事航天力量的建设步伐。从海湾战争、科索沃战争到阿富汗反恐战争直至伊拉克战争，卫星系统在应付突发事件、夺取战场信息优势、直接支援部队作战、提高部队作战效能等方面发挥的作用越来越大。在“北约对南联盟发起‘联盟力量’行动期间，......部队使用的每一条信息几乎都来自外空或是通过外空传输的。外空及其相关的信息流是在作战中取得军事优势的关键因素。”2以美国为首的西方军事大国凭借占绝对优势的外空能力提供的“不对称”优势，牢牢控制了信息权，大大提高了远程精确打击能力，使对手处于盲目挨打的被动地位。外空信息支援系统的广泛应用，大大加快了战场信息传递的速度。据报道，在海湾战争期间，美军从发现目标到实施打击的整个过程大约需要3天时间，而到科索沃战争中便缩短为101分钟，在阿富汗战争则进一步缩短为19分钟。 二、外空信息支援升级体系较量 在国际安全领域各主要大国无一例外地按照“利益—权力”理性博弈的原则行事。既要不断追求国家安全利益，又要客观冷静地审视自身在国际权力结构中的现实地位，尽最大的可能求得国家的生存与发展空间。冷战结束初期，随着国际权力结构出现严重战略失衡，特别是在基于外空实力所展开的大国安全博弈中，由于美国航天能力的全面加强，而俄罗斯经济实力下滑，航天事业发展一度难以为继，美国与其他大国在空间技术方面出现了较明显的“代差”。在国际安全领域，作为当时唯一能跟美国抗衡的大国俄罗斯，这时凭借的主要是核武器而不是外空能力。美国为了实现自己的全球战略，急于在外空寻求绝对优势和绝对霸权，进而退出反导条约。美国不断推进外空军事化，加强人造地球卫星支持以地球（包括陆地、海洋和大气层）为基地的武器系统和地面部队的效能，尤其是对体系作战的信息支援功能。3大国外空信息支援是信息化战争升级到体系作战的核心要素。 2.1基于信息系统的体系作战的实质是一体化联合作战的提升 基于信息系统的体系作战的实质是通过信息系统的互联互通和信息资源共享，加速向适应信息化战争的信息作战能力转型，强调提高体系作战能力，实质是提高一体化联合作战能力。4归纳来说，基于信息系统的体系作战是外空信息支援下联合作战的“升级版”。只有通过信息系统把各种作战力量、作战平台以网络的形式联接成一个有机的整体，才能实现联合指挥、联合行动。5基于信息系统的体系作战能力，可以贯注于一体化联合作战中。无论其“基于”的信息系统，还是基于信息系统的体系作战能力，一定意义上都是支撑一体化联合作战的基础；而一体化联合作战则必须依托信息系统和基于信息系统的体系作战能力。1天空地一 体化信息网络使分散的各外空系统连接成网，在天空地之间形成具有多节点信息运作能力的三维立体结构，采用天基信息处理、分发技术，以最短时间和路线，完成对外空攻防作战的有关目标信息、环境信息、态势信息、情报信息、指挥信息、测控信息、打击效果信息以及其它综合信息的获取、处理、分发和应用。天空地一体化信息网络的主要组成部分有：信息获取系统、天基信息处理系统、天基信息分发系统、天基信息基准系统、地面信息应用终端、地面网络控制系统。 相对于地基而言，天基系统在外空态势感知领域具有其固有的优越性，因此天基外空目标监视技术、天基外空环境监测技术将是外空态势感知技术未来发展的重点。天基信息平台是指位于外空的用于获取、处理、分发与应用信息的航天器，主要包括光学侦察、电子侦察、雷达侦察、海洋侦察、测绘、重力场测量、气象、海洋监视等多种侦察卫星，预警卫星，通信卫星，导航卫星，气象卫星和数据中继卫星等航天器。天基信息平台是天空地一体化信息网络的重要组成部分，它使分散的天、空、地信息系统组成具有多节点信息运作能力的立体网。基于天基信息平台，可以最短时间和路线完成对外空对抗作战综合信息的获取、处理、分发与应用。天基信息平台的研究主要涵盖卫星技术、航天器测试技术和天基信息应用技术等。如以美国GPS为代表的卫星导航系统可以为天上的卫星、空中的飞机、海中的军舰、地上的车辆乃至单个士兵提供全球、全天候、实时、高精度导航服务。卫星导航系统不但可以提供定位信息、时间信息，而且还可以提供速度信息、姿态信息，成为了一种全能的导航敏感器。 2.2基于信息系统的体系作战对外空信息支援的依赖性更强 体系作战依托的是信息系统，外空侦察和通讯系统在基于信息系统的体系作战能力建设中尤为重要。如美国现役的侦察系统就有光学成像侦察卫星、雷达成像侦察卫星、电子侦察卫星、海洋监视卫星等一系列卫星组成。如“锁眼”（KH-12）光学成像侦察卫星、“长曲棍球”合成孔径雷达卫星、“入侵者”电子侦察卫星、“白云”海洋监视卫星。美国第三代“国防支援计划”（DSP-3）导弹预警卫星位于地球同步轨道，有五颗卫星在轨运行，采用红外探测手段，可在导弹发射后20秒左右发现目标，但对战术导弹预警能力有限，轨道和探测手段单一，并且依赖地面站中继传输信号，误判率较高。美国现役的军用通信卫星系统有“舰队卫星通信”（Fltsatcom）、“特高频后继星”（UFO）、“国防卫星通信系统”（DSCS）、“军事星”（Milstar）系统等。其中，“军事星”（第二代）是美国目前最先进的战略和战术通信卫星系统，位于地球同步轨道，具有良好的抗干扰性、保密性和抗核爆能力，但第二代“军事星”系统不能完全满足大容量和高速率的要求。现役的导航定位卫星系统是“全球定位系统”（GPS），军方用户定位精度为10~16米，差分精度1米，授时精度100纳秒。 大国具备体系作战能力的基础是信息系统，其物质依托是信息技术及其物化的信息化武器装备；其作用机理是信息力、打击力、机动力、保障力的高度聚合和精确释放；其制胜关键是信息优势的全程获取和整体功能的发挥；其表现形式是要素融合、效能倍增的整体作战能力。2大量信息化装备构成一个信息网络系统，把广阔的战场、众多的力量、复杂的行动结为一个整体进行联合作战，表现出不同凡响的体系作战能力。而在“陆、海、空、天、电”之中，“天”无疑是最高的一“维”；航天力量以其毋庸置疑的高位优势、速度优势和功能优势，正在成为世界军事的最新制高点。3因此，提高体系作战能力的关键是加强外空信息支援能力。海湾战争中美国使用了56颗卫星；科索沃战争中使用了78颗卫星；阿富汗战争中使用了94颗卫星；伊 拉克战争中，则使用了163颗卫星。这些军民卫星支撑的军事信息系统，提供了及时准确的侦察、监视、预警、通信、导航、定位、气象、测地等作战信息和通信服务。也正是因为有了这些信息和服务，美军才能在坐镇国内的最高当局指挥下，在巴基斯坦实施“斩首行动”，击毙“基地”组织最高头目人物本·拉登。外空信息支援下遥控指挥的“斩首行动”充分显示出“发现即摧毁”的作战威力。1 2.3外空信息支援系统成为提高体系作战的重中之重 体系作战的优势主要表现为：通过作战单元、作战要素之间的协同、互补，形成新的作战能力；通过决策信息的高度共享达成决策优势，并转化为行动优势；通过作战要素、作战单元的自适应和自同步，保证整个作战体系在受敌人攻击后仍然保持稳定，避免能力骤降或体系崩溃；通过动态组合具有特定功能的任务共同体，提高灵活、快速的应变能力。2目前，一些主要大国为了提高自身体系作战能力，不断改进和完善自己的外空信息支援系统，表现为有效载荷能力更加强大、卫星自主运行能力和安全性不断提高、信息处理和分发速度不断加快等。如美国正在论证、发展其下一代卫星系统，主要包括“天基雷达计划”、“天基红外系统”计划、第三代“军事星”计划、第三代导航卫星发展计划等。“天基雷达计划”主要是发展雷达成像侦察卫星，将逐渐取代现有的机载雷达系统，侦察范围覆盖全球，对特定地区的重访时间间隔缩短到分钟级，并实现连续跟踪。天基红外系统在保持现有战略导弹预警能力的基础上，将具有很强的战术导弹预警能力，预警速度和精度都有大幅度的提升。3美国空军已设想到2025年，通过星间通信、星上数据处理和信息融合，建立功能完善、攻防兼备的“外空网”。 21世纪以来，大国间以外空信息支援能力快速发展为标志的各种影响外空安全权力的要素发生了明显的变化，从而使得大国的国际政治权力争夺的重心有向外空领域转移的明显趋势。因此，“既要留心权力结构是如何影响国际规范格局变动的，同时也反向关注特定规范结构是如何影响特定权力结构的，也就是说，其终极目标在于解释和理解国际体系的变迁问题。”4当前各主要大国在不同层面几乎都感觉到了外空权力关系变动不居的态势，导致国际政治向外空拓展，现实来看外空信息支援正在成为维护国家安全和国际和平的核心要素。外空领域的权力往往体现为诸多要素的系统组合，其中外空信息支援能力无疑是最为现实最为关键的要素之一。基于信息系统的体系作战离不开外空信息支援力量的有效支撑。俄罗斯、欧空局等也已开始进行某些尝试。军用卫星系统正逐步由单星、星座向网络化方向发展。未来的军用卫星系统将朝网络化方向发展，使部署在不同轨道、执行不同任务的航天器及其相应的地面系统联接起来，并与陆、海、空中的相关系统一起，组成一体化的指挥、控制、通信、计算机、情报、监视与侦察（C4ISR）体系，实现信息的快速获取、融合和分发，从整体上提高卫星系统的综合应用效益，并增强其生存能力。除美、俄、欧等外空强势力量外，日本、印度、以色列等国也纷纷加快外空信息支援能力的发展步伐，外空国际政治权力争夺硝烟四起。 三、外空信息支援强化权力优势 自威斯特伐利亚和会以来，现代国际关系在愈来愈大的范围和程度上，发展成为一个由主权国家组成的国际体系。各主权国家拥有对内最高统治权和对外的平等交往权，没有任何权威临驾于主权之上。在缺乏类似于中央权威力量的现代国际体系中，国际安全体系是一个典型的自助体系。航天时代，只有大国才较全面具备的外空信息支援能力在国家安全互动中的效应和效能已成为大国间权力的倍增器，它以多元化、复杂化、透明化、直接化的体系作战能力大大地增强大国维护自身安全、拓展国家利益的功效。 3.1多元合成强化体系作战力量 进入航天时代以来，基于外空技术发展的现实水平，以及禁核不禁天的国际背景下，大国为了自身的生存与发展，都在争先恐后地加快外空信息支援系统发展。“在世界政治舞台上，体系结构约束国家的行为并决定国家行为的结果。想当赢家的国家必须遵循国际体系结构的要求。由于国家的第一利益是生存，它必须学会顺应国际体系的规律，依照国际体系结构的要求而行动。”1这就是按照“权力—利益”理性博弈的原则，在现实国际体系结构中求得国家利益的最大化。国家间的权力也是“社会关系中某些因素的产物，这些因素塑造行为体控制自身命运的能力。”2国家安全环境决定国家安全需求，国家安全需求和国家安全战略决定包括外空信息支援技术创新和装备发展的国家安全能力建设要求。美国针对可能面临多种新的安全威胁，较大程度地调整了外空信息支援技术发展战略，大幅增加了作为信息战手段的外空信息支援下多元力量合成发展，将导弹防御的部分项目重新启动，强调建设“核与非核打击手段（包括信息战手段）、被动与主动防御（特别是导弹防御）以及为生产和保持三合一战略报复力量的组成部分所需要的军火工业基础设施”。3 大国外空信息支援对体系作战影响的一个突出特征是体系作战力量编组多元化，即部队综合使用的作战力量构成，形成集信息、打击、机动、防护、指挥等多种功能于一体。外空信息支援下体系作战力量的多元化性质是与生俱来的。因为外空信息支援系统有利于高度综合集成，使各种不同性质的部队为了完成某个重大作战任务紧密的联系在一起，相互之间前所未有的便捷信息沟通，确保了多元化编组力量的协调行动。故而，航天时代的体系作战行为主体具有典型的多元化特征。要透彻地分析体系作战，已无法不去考虑能够在外空信息支援体系作战中的非一线作战力量，如综合保障的后勤力量，后方科学家、技术专家、乃至国内军事爱好者、记者和其他各种团体发出的声音，被外空信息科技手段激活的非国家主体的利益集团、政治团体、日益强大的跨国公司等非民族非国家的行为主体等等，都在体系作战领域发挥着逐渐增强的作用。随着安全与经济的联系越来越紧密，多元合成在体系作战中显示出前所未有的力量。所有这些都说明，体系作战在向多元化甚至立体意义上的多元化发展，因为这些行为主体并不属于同一层面，有的相互交叉，也有的相互包容。体系作战多元化的特征使国际格局更趋复杂，并向多极化方向发展。 3.2复杂协同增强体系作战能力 在体系作战中，由于参战力量种类数据急增，使得各作战力量相互关系的协同变得超级复杂。“系统效应则产生于这些相互依赖的变量（要素）之间的非线性互动”。4体系作战作为战争形态发展到信息化时代的一种战争形态，呈现出力量多元、空间多维、手段多样、保障联勤和行动整体的特征。体系作战协同关系复杂化对于外空信息支援所起的高屋建瓴、提纲挈领的信息沟通、协调作用依赖更为强烈。从某 种意义上说，外空信息支援已成为体系作战中超级复杂系统的“神经中枢”和提升体系作战能力的“倍增器”。外空信息支援下体系作战协同关系复杂化甚至可达到一种诸军兵种“一体化”的程度，从而产生高聚能的作战效应。体系作战协同呈现出协同主体多元，平等合作性强，协同关系复杂，主次转化不定，协同内容广泛，组织难度增大，协同手段多样，对抗更为激烈等特征。 随着大国外空信息支援这样的新信息技术的发展，体系作战的复杂化不仅表现在系统构成上具有力量多元、空间多维、手段多样的复杂性特征，而且其目的也常常带有战略战役性。当代的体系作战也因此更加具有多层次交织、多维度融合的特征。各种复杂作战单元不仅是传统意义上的战场行为主体，更越来越多地成为体系作战之“整体的部分”，各种复杂作战单元之间相互依存程度日益提升。而且以外空信息支援为主的信息革命在现实战场空间复杂化之上，又叠加了一个在虚拟战场空间展开的更为迅猛的复杂化。在外空信息支援的空间中，传统地理位置上的前后方分界线已经逐步在淡化，整个作战空间变成了一个陆海空天的巨大空间，一个由网络电磁信息连接现实战场空间和虚拟战场空间的统一整体。在这个统一整体空间里，各种作战单元相互关联、紧密联系，形成一种“伙伴”式的合作关系，从陆、海、空、天和信息领域，从远、中、近距离上以不同角度同时攻击敌人。 3.3单向透明助长体系作战优势 在航天时代，大国具有外空信息支援能力是一种明显的战略优势。从国际关系的主题领域———战争与和平来看，它决定着相应大国在安全决策方面的偏好选择。外空信息支援使得具有这种能力的大国一方在战场具有单向透明的作战空间，不仅可以即时掌握对方的军力部署、指挥联络、后勤保障等所有现时信息，还可以即时了解到那些曾经被对方伪装、保密的信息、甚至对方试图封锁的信息，可以了解对手的一举一动，也可以知晓相关其他国家兵力动向，特别是加强盟军之间的通力合作。体系作战战场单向透明化与直接化息息相关，并可导致军事决策民主化。在体系作战行动中上级决策命令由于外空信息支援的传播得以相当高的透明度瞬间传遍全军、甚至全球，其他盟国因此可以相应采取一些体系作战策应行动。体系作战越来越依赖于所把握的战场有效信息量，而且由于外空信息支援的弥散性，几乎每个单兵都有可能获得局部乃至整个战场的信息。这样可以避免误操作而造成的自相残杀等诸种弊端，使体系作战透明化。当然，也应注意外空信息支援下体系作战同时也要尽量避免对方有意释放的假目标信息，尽量搜集、甄别对方的隐藏信息。 大国外空信息支援下的透明化还可以消除安全上的武器装备逆序或友军交火现象，提高精确火力打击、纵深密集火力突击、直前火力突击等综合火力打击能力。外空信息支援条件下，“火力打击虽然就整个进攻战斗来说，仍是为近距离决定性交战创造条件，但是其依附地面交战的从属地位将发生改变，多种火力打击手段的综合运用将最终使其形成一个能够完成一定任务的独立战斗阶段，并对整个进攻战斗的进程和结局产生直接而重大的影响。”1战场作战单元不仅能从外空信息支援上得到大量体系作战信息，而且还可以通过外空信息支援几乎即时地报告自己所获得前线快速变动中的信息，对体系作战决策的制定施加直接或间接的影响。在外空信息支援体系作战中，由于高远外空信息技术的支援，信息不透明被打破，作战部队和指挥机构的信息交流不再是单向的接受与发布的关系，而是对话式的，并可以互有选择。同时，外空信息支援上便捷的信息复制与传播也使更多的人参与其间，更多的内容进入体系作战战场，从而推动体系作战战场空间有利于己方的单向透明。 3.4直接行动提升体系作战效率外空信息支援技术发展成为体系作战节奏加快的直接动因。“以信息技术为基础的作战指挥控制系统广泛应用，不仅增大了战场信息获取的数量，而且也加快了战场信息收集、分析、处理、传递的速度，使各级战斗指挥员均能做到全面、准确、实时掌握战场信息，从而提高了兵力、火力的反应速度，加快了战斗的节奏。”1在外空信息支援下，较易综合运用各参战各种力量的远、中、近程火力直接破坏对方的作战体系结构，从而为迅速决战创造条件。因为对敌方情况一目了然，体系作战可通过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采取“点穴”式突击，以各种中远程火力对敌防御纵深内起核心和支柱作用的防御要点或重要目标，实施集中、准确、猛烈的毁灭性打击，以求速战速决的功效。外空信息支援下的体系作战，使得“机动与远程交战的联系更加紧密，并对实现战斗目的乃至满足战争需要起着至关重要的作用，机动寻机的非接触性作战将成为体系作战攻防行动的重要方式。”2 体系作战攻防行动直接化意味着信息传递将减少许多中间层次。任何一个体系作战攻防行动都是建立在大量信息的基础上。“信息的传输经过许多中间层次，就信息本身的纯正性而言，也会逊色许多。如果中间层次中包含进许多人为因素，那么流动中的信息有时甚至会被扭曲或者被颠倒黑白。”3而从外空信息支援上，前沿力量可以更直接地从在遥远国内的最高决策指挥机构的命令和信息，作出自己的战场判断与行动决定。外空信息支援对体系作战效能所起的作用是空前的，因此它也成为国家安全互动中权力的倍增器。“涉足外层空间只有少数技术发达国家能够做到......因而是少数人和权力者的游戏。”4当前航天时代，外空信息支援下的体系作战日益成为大国安全博弈最现实最有力的军事斗争手段，从而进一步强化了大国的权力优势，使得各大国争先恐后地大力发展外空信息支援能力以赢得未来信息化战争的先机。也正因如此，太空技术的发展总是挑动着大国关系的神经。诸如天地一体化量子保密通信技术、天基信息网络技术、超高音速飞行器技术等新技术的不断进步，对于国际体系中的大国而言显得十分敏感。在这些技术领域取得了领先地位或潜在能力的主要大国，往往被认为在日趋重要的大国安全利益博弈中占据了优势，从而引起其他大国的强烈关注以及相应的技术赶超努力。与传统空间相比，技术能力变化在外空大国互动中引起的安全困境同样根深蒂固。大国间激烈竞争预示着太空安全领域多极权力均衡的未来，因为太空的无疆域性和空间技术极易非对称反制的特性，使得任何大国不可能真正确保所谓的绝对太空霸权。 四、结语：外空信息支援促进权力均衡的功效预示着合作安全的前景 大国安全博弈的现实进程表明，如果说核技术的出现与发展在国际政治层面，通过恐怖均衡进一步固化了威斯特伐利亚和会以来由主权国家组成的国际体系，那么，以外空技术和信息技术为代表的跨域技术发展，最终应是有利于促进国际安全和全球融合的。在外空武器化日益成为国际社会的敏感禁忌，大多国家赞同对其进行国际法律规制的情况下，外空信息支援成为外空军事利用中最现实最普及的方式和途径。近期的几场信息化条件下的局部战争表明，没有空中优势，就不会有地面和海上的优势；没有信息优势，就不会有空中优势；而没有外空优势，就不会有信息优势。因此，有着一定外空实力的国家不约而同地把国际政治权力争夺的重要领域瞄准外空，以收事半功倍之效。5外空信息支援能力发展使国际政治中的权力争夺有向外空转移的趋势，因此，外空的安全问题日益凸显，而上升为国际安全议程的主导因素之一。 一定意义上，外空信息支援能力发展是大国间外空安全合作与斗争之源。1亨利·基辛格指出：“全球化已经把经济和技术力量扩散于世界各地，而经济和技术的复杂性正处于超越当代政治控制能力的危险之中。......经济全球化所取得的每一个成功都会在社会内部和不同社会之间产生脱节和紧张状态。”2外空信息支援能力发展本身就是双刃剑，它所引致的诸多新的安全问题是对人类发展的新挑战。外空信息支援能力发展导致大国之间的权力争夺向外空转移，权力转移又导致外空治理问题地位上升。外空居高临下的战略地位和外空信息支援的体系融合功效，在成倍地强化相关大国政治权力的同时，由于外空系统难以避免的脆弱性，以及外空环境若遭破坏必然导致的同归于尽的后果，使得对手国家极易利用非对称性反制手段对冲来自外空信息支援所加大的权力，从而使得外空领域的权力竞争有助于促进国际体系中的权力均衡，从而加强和维护战略稳定性，最终起到推动国际社会走向以合作寻求共同安全的坦途。（注释略） 编辑：李亚、邓文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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