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身养志、立命殉道做自己

刘军的菩提树常 2016-12-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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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6-12-02

国学共读《孟子》第五课梳理

志道：快乐节制的幸福追求
2016．12．2

【内容提炼】

在孟子看来，人特有的本性不是欲望而是理性，是能够逻辑地看世界、逻辑地判断世界的本能，只要完美地把这种判断机能运作起来，就可以过好平凡的一生。如果在这个过程中，能把“王霸之辨”（始于孟子）、仁义道德社会层面的价值发挥出来，就能在社会层面落实一生的进步和发展，拥有社会影响力。
在孟子的这堂人生哲学课中，为我们的生命旅程勾勒出这样的过程：每个人都是性善的，都应该充分发挥人特有的理性本能，在守身如玉的基础上，达成立命，“穷则独善其身，达则兼善天下”，“天下有道”时，就“以道殉身”；“天下无道时”，就以身殉道”，不必在乎自己能不能成为圣贤，只要如此坚守自己的一生，正如孔子所论的人活于世的四大原则——“志于道，据于德，依于仁，游于艺”，实现自己的人生价值。

【要义阐述】

一、生命之旅的出发点——事亲为大，守身养志（《离娄章句上》19章）

（读解）孟子认为人活在世界上最重要的，首先是把自己的亲人养好，也要把自己守住。侍奉亲人的时候，既要从物质上去满足，也要从精神上去关注。一个人把亲人养好了，就搞好了家庭建设；把自己守住了，就能有价值地建设自己的人生。所以，人要从守身开始养志，从具体的事情入手，修养自己的身心。如同《庄子》里所说的“明哲保身”，一个真正有智慧的人，就应以养身、养志、养心作为出发点，守身如玉，保身前行。

（7.19原文）孟子曰：“事，孰为大？事亲为大；守，孰为大？守身为大。不失其身而能事其亲者，吾闻之矣；失其身而能事其亲者，吾未之闻也。孰不为事？事亲，事之本也；孰不为守？守身，守之本也。曾子养曾皙，必有酒肉；将彻，必请所与；问有馀，必曰，‘有。’曾皙死，曾元养曾子，必有酒肉；将彻，不请所与；问有馀，曰，‘亡矣。’——将以复进也。此所谓养口体者也。若曾子，则可谓养志也。事亲若曾子者，可也。”
（译文）孟子说：“侍奉谁最重要？侍奉父母最重要。守护什么最重要？守护自己［不使陷于不义］最重要。没有丧失品质节操又能很好地侍奉父母亲的，我听说过；丧失了自身的品质节操又能很好地侍奉父母亲的，我没有听说过。侍奉的事都应该做，但侍奉父母是根本；守护的事都应该做，但守护自己的品质节操是根本。从前曾子奉养他的父亲曾皙，每餐必定有酒和肉，饭后把饭菜撤走时，一定请示‘把剩下的饭菜送给谁？’如果问‘还有没有剩余？’必然回答说‘有。’曾皙去世以后，曾元奉养曾子，每餐也必定有酒和肉，但饭后把饭菜撤走时，不请示‘把剩下的饭菜送给谁？’如果问‘还有没有剩余？’必然回答说‘没有了。’意思是留下预备以后进用。这就是人们所说的仅仅是供养父母的身体（口体之养）。象曾子那样，才可称为顺从亲意之养。侍奉双亲象曾子那样就可以了。”
【拓展】
关于保身——
《庄子·养生主》（原文）“为善无近名，为恶无近刑。缘督以为经，可以保身，可以全生，可以养亲，可以尽年。”（译文）做好事不要求名，做坏事不要受刑罚，以遵循虚无的自然之道为宗旨，便可以保护生命，可以保全天性，可以养护新生之机，可以享尽天年。

《诗·大雅·烝民》
（原文） “既明且哲，以保其身。夙夜匪懈，以事一人。”
（译文）既明事理又聪慧，善于应付保自身。早早晚晚不懈怠，侍奉周王献忠诚。

关于如玉——

《礼记·聘礼》（原文）孔子曰：“非为碈（hūn）之多，故贱之也，玉之寡，故贵之也。夫昔者，君子比德于玉焉，温润而泽，仁也；缜密以栗，知也；廉而不刿，义也;垂之如队，礼也；叩之，其声清越以长，其终诎然，乐也；瑕不揜瑜，瑜不揜瑕，忠也；孚尹旁达，信也;气如白虹，天也；精神见于山川，地也；圭璋特达，德也；天下莫不贵者，道也。诗云：言念君子，温其如玉。故君子贵之也。”
（译文）孔子说：“不是因为琅的数量多，因而就轻视它；也不是因为玉的数量少，因而就看重它。从前的君子，都是拿玉来和人的美德相比：玉的温厚而又润泽，就好比仁；填密而又坚实，就好比智；有棱角而不伤人，就好比义；玉佩垂而下坠，就好比礼；轻轻一敲，玉声清脆悠扬，响到最后，又戛然而止，就好比动听的音乐；既不因其优点而掩盖其缺点，也不因其缺点而掩盖其优点，就好比人的忠诚；光彩晶莹，表里如一，就好比人的言而有信；宝玉所在，其上有气如白虹，就好比与天息息相通；产玉之所，山川草木津润丰美，又好比与地息息相通。圭璋作为朝聘时的礼物可以单独使用，不像其他礼物还需要加上别的什么东西才能算数，这是玉的美德在起作用。普天之下没有一个人不看重玉的美德，这就好像普天之下没有一个人不看重道那样。《诗经》上说：‘多么想念君子啊，他就像玉那样温文尔雅。’所以君子才看重玉。”

二、生命之旅的进阶站——尽心立命，坦对穷达（《尽心上》01章，09章）

（一）追求立命方向（13·01章）

（读解）孟子认为所谓人的一辈子，就是基于老天爷赋给我们内在的本性，尽心去找到它，充分发挥它的全面功能，不管顺境还是逆境，都把持住自己的本性、把持住自己的生命、把持住自己的行为、把持住自己的身体，认认真真地做好自己，处理好自己的一生，一辈子就不会有遗憾。人一生的价值，不决定于活得长短与否，而在于活得是否有价值。

（13．01章原文）孟子曰：“尽其心者，知其性也。知其性，则知天矣。存其心，养其性，所以事天也。夭寿不贰，修身以俟之，所以立命也。”
（译文）孟子说：“充分扩张善良的本心，这就是懂得了人的本性。懂得了人的本性，就懂得天命了。保持人的本心，培养人的本性，这就是对待天命的方法。短命也好，长寿也好，我都不三心两意，只是培养身心，等待天命，这就是安身立命的方法。”

（二）穷达坚守道义（13·09章）

（读解）走君子道路的人，可能会贫穷，也可能会顺达。穷的时候要坚守基本的“义”，无论多么困顿也要遵守“义”的基本点。顺达的时候，更要坦然面对、修身立命，此乃“穷不失义，达不离道”。在孟子看来，人的一生应该是“穷则独善其身，达则兼善天下”，无论处于什么样的人生状态，都要充分发挥“性善”的本能，做好自己，推己及人。

（13．09原文）孟子谓宋勾践曰：“子好游乎？吾语子游。人知之，亦嚣嚣；人不知，亦嚣嚣。”
曰：“何如斯可以嚣嚣矣？”
曰：“尊德乐义，则可以嚣嚣矣。故士穷不失义，达不离道。穷不失义，故士得己焉；达不离道，故民不失望焉。古之人，得志，泽加于民；不得志，修身见于世。穷则独善其身，达则兼善天下。”
（译文）孟子对宋勾践说：“你喜欢游说各国的君主吗？我告诉你游说的态度。别人理解我，我自得其乐；别人不理解我，我也自得其乐。”
宋勾践说：“要怎样才能够自得其乐呢？”
孟子说：“崇尚德、喜爱义，就可以自得其乐了。所以，士人穷困时，不失掉义；得意时，不离开道。穷困时不失掉义，所以自得其乐；得意时不离弃开道，所以百姓不致失望。古代的人，得意，惠泽普施于百姓；不得意，修养个人品德，以此表现于世人。穷困便独善其身，得意便兼善天下。”

三、生命之旅的最高端——殉道守志，俟命行义（《尽心上》42章）

（读解）按照孟子的说法，人人皆可是尧舜，人人都可以做圣人。但是对于我们个人来说，做不做是圣人不是根本，根本是殉不殉道的问题。如果我们生活的时代政治清明、社会进步、方方面面都很好，完全是正能量的，我们就应该融入到这个时代，“以道殉身”，在这个时代好好活着。如果这个时代不是正能量的，自己也要坚守“华夷之辨”，坚守“性善、立命”的本道。

（13．42原文）孟子曰：“天下有道，以道殉身；天下无道，以身殉道；未闻以道殉乎人者也。”
（译文）孟子说：“天下清明，［君子得志］‘道’因之得到施行；天下黑暗，［君子守道，］不惜为‘道’而死，没听说过牺牲‘道’来迁就王侯的。”

【拓展】

孔子的人生四大原则——

《论语·述而》（7.06章）子曰：“志于道，据于德，依于仁，游于艺。”
（译文）孔子说：“以道为志向，以德为根据，以仁为凭藉，活动于（礼、乐等）六艺的范围之中。”

坚持走仁义之道——

《尽心章句上》（13．30章原文）孟子曰：“尧舜，性之也；汤武，身之也；五霸，假之也。久假而不归，恶知其非有也。”
（译文）孟子说：“尧舜的实行仁义，是出于本性；商汤和周武王之爱民，便是身体力行；五霸之爱民，是假借爱民之名谋利。长久地假借而不归还，你怎么知道他不［弄假成真］终于变成他自己的行为呢？”

依法在人，俟命由天——

《尽心下》（14·33章原文）孟子曰：“尧、舜，性者也；汤、武，反之也。动容周旋中礼者，盛德之至也。哭死而哀，非为生者也。经德不回，非以干禄也；言语必信，非以正行也。君子行法，以俟命而已矣。”
（译文）孟子说：“尧舜的行仁德是出于本性；汤武经过修身来回复本性然后力行。动作容貌无不合于礼的，是美德中极高的了。哭死者而悲哀，不是做给生者看的。依据道德而行，不致违礼，不是为着谋求官职。言语一定信实，不是为着要使人知道我的行为端正。君子依法度而行，［结果如何］等待命运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