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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句】 苟利国家生死以，岂因祸福避趋之? 【全诗】 赴戍登程口占示家人（1） 清·林则徐 力微任重久神疲，再竭衰庸定不支（2）。 苟利国家生死以（3），岂因祸福避趋之（4）？ 谪居正是君恩厚，养拙刚于戍卒宜（5）。 戏与山妻谈故事（6），试吟断送老头皮（7）。 【注释】 （1）这首诗就是林则徐从西安动身去伊犁、告别家人时写的。口占：指作诗不打草稿，随口吟诵出来。“家人”，不止一人，这里以妻子作为主要对象。（2）再竭：还要尽力。《曹刿论战》：“再而衰，三而竭。”衰庸：指自己身体衰弱，能力平庸。（3）“苟利”句：《左传·昭公四年》记载，郑国大夫子产因实行田赋制度的改革而遭人诽谤，子产说：“何害？苟利社稷，死生以之。”社稷，指国家。之，指代田赋制度。林则徐诗中，“以”后省略“之”字，此“之”代“抗击外来侵略”。（4）“岂因”句：这句说，怎么能因为是祸，就赶快避开；因为是福，就赶快迎上去呢？在这里应看作复词偏义，偏指“祸”。（5）养拙：是守本分，不显示自己的意思。（6）山妻：古时对自己妻子的谦称。故事：旧事，典故。（7）“试吟”句：作者自注：宋真宗闻隐者杨朴能诗，召对，问：“此来有人作诗送卿否？”对曰：“臣妻有一首云：更休落魄耽杯酒，且莫猖狂爱吟诗。今日捉将官里去，这回断送老头皮。”上大笑，放还山。东坡赴诏狱，妻子送出门，皆哭，坡顾谓曰：“子独不能如杨处士妻作一首诗送我乎？”妻子失笑，坡乃出。老头皮：就是老头儿。 【赏析】 1840年的鸦片战争，英国用兵舰大炮轰开了古老中国的大门，清朝道光皇帝吓破了胆，匆忙割地赔款，签订不平等条约，并将坚决禁烟、抗击英军的林则徐贬戍新疆伊犁。道光二十二年（1842）八月，林则徐自西安起程赴伊犁，临行前作此诗留别家人。 首联写自己长期担当重任，早已精神疲惫，再做下去肯定支持不住。“力微”“任重”形成力不胜任的矛盾。这是自谦，也有一些在内外攻讦下的消沉。联系下文看，谪居就不必去做力不胜任的事了，也是宽慰。第二联是传诵的名句，林则徐自己也很欣赏，时常吟诵。郑国子产曾用“苟利社稷、生死以之”来表示自己实行改革的决心。林则徐将子产的话用进诗里，表示对禁烟抗英的坚信，表现出坚定的爱国立场。第三联写到这次充军伊犁，因为有前面的铺垫，这里就说这种处分对于已不堪重任的他正合适，这里面含有一种愤激之情。“厚”“宜”都是反语。但可安慰家人。最后一联用苏轼赴诏狱的事，表示对家人的安慰，也表现出坦荡豁达的心胸。 【作者简介】 林则徐（1785一1850），字元抚，一字少穆，福建侯官（今福建省福州市）人。嘉庆十六年（1811）进士。官至江苏巡抚，湖广总督，后被任命为钦差大臣赴广东查禁鸦片。1839年，他在虎门当众销毁鸦片二万箱，揭开了中国近代反帝斗争的第一页。但是清政府屈服于帝国主义的压力，竟将林则徐撤职查办，并于1842年将林则徐充军伊犁。著有《云左山房诗钞》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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