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潮祖教授,曾治一中年男性患者,病阵发性腹痛数年,数日一发,发无定时,发作时欲撕咬异物以助忍耐。一次病发时偶将古钱一枚放入口中尽力咬嚼,不意铜钱立被咬破,伴随铜钱嚼碎,痛亦迅速得解,痛解后反无力咬破铜钱。经中西医多方检查无特殊发现,曾四处求医问药,皆不识为何病何症?无从措手。他医多以行气止痛方药治之,百无一效。 (腹痛) 陈师以其发病前后如常人,且病愈后反无力咬破铜钱,断其既非外邪相侵,又非器质受损,也非体质特异,而是筋肉痉挛所至;以其发病突然,来势迅猛,病程短暂,断其为火热实证。并循“肝主筋”这一生理线索,分析其病机为“木横侮土”。予大柴胡汤3剂,得腹泻十余次而病根尽拔。 本病原属肝胆郁热之证,火热郁积日久,不得发越则暴张横逆,侮脾克土,骤攻胃肠,欲夺路以求伸达,胃肠受攻,调节不及,发为痉挛而绞痛顿作。剧力咬铜,则火势转化为能量得以耗散,痛亦随止。强力咬嚼,虽能暂缓火热之势,却不能拔火热之根,故蓄积日数,其势又成,其症又发。大柴胡汤既能发越郁积之气,伸达火热之性;又能釜底抽薪,拔其火热之根;还能安中解痉,以缓标证之急。上下分消,标本兼顾,病无再发之理。 陈潮祖教授,曾治一腹胀“怪证”,每日午间必发,发时自觉有气从脐中吸入,渐吸渐胀大,直至膨闷难忍,经年不愈,经西医多方检查,无明确诊断。询知既往曾服行气宽中药若干,症情反日益加重,遂反其意而求之,断为气虚失固,投补中益气汤而竟全功。 清肝止衄汤 清肝止衄汤是陈潮祖教授临证多年总结创制的新方,该方收入其所著《中医治法与方剂》一书中。该方由青黛、焦栀、黄芩各10g,丹皮、瓜壳各15g,青蒿20g所组成,清肝止衄,适应于治疗肝火犯肺的出血症,如鼻衄如注,舌红苔黄,脉象弦数。鼻衄虽因肺窍脉络破损所致,病位在于肺系,却因肝经热,迫血妄行,故属肝火犯肺的机理。治疗此证,法当清热凉肝,澄本清源,使血能贮藏于肝,其衄血自止。方中青黛入肝以凉血分邪热,得善清肝经气分邪热的栀子、黄芩与凉血散血的丹皮相助,清热凉血作用大为增强。复用善清暑热、清透厥阴少阳邪热的青蒿,能得清中寓透,事半功倍的效果。木火刑金本是金不制木,火随气升,故佐瓜壳降泄肺气,使其火随气而降,成为以清肝为主,佐以降泄肺气的配伍形式。用治肝火犯肺的鼻衄,可收清肝止衄的功效。 病例1 刘某,女,78岁,1994-07-09初诊。 自述鼻衄已逾1月,曾易数医,均无寸效。望其舌质,红绛少苔,切其脉象,弦数有力。符合肝火犯肺,迫血妄行的机理。遂书此方1帖,嘱其水煎,速服。次日复诊,自述服药后鼻衄已止,现又感心区绞痛难忍。因思此为失血长达1月,营血自然已虚,今鼻衄虽止而血虚不能立即充盈于脉,以致脉络挛急而呈绞痛。治宜柔肝疏郁,始合病情。为此再书一贯煎,重加白芍、甘草,患者连服2剂,心痛亦止。 病例2 李某,男,31岁,1995-08-12初诊。 自述鼻衄3日不止,血流如注。观其舌质偏红,切其脉象弦数。时值盛暑,显因暑热内逼,致使肝经血热妄行,木火刑金,发为鼻衄。为此书清肝止血汤原方加生地20g,小蓟20g付之,次日复来,谓其鼻衄已止,余无不适。嘱其原方再服1剂,以清其余热,巩固疗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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