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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雅轩晚年拳学思想摘录
2016-11-22 汤庆章
前言 “觉今是而昨非”是学习太极拳的特质之一。太极拳不是平面循环的重复训练，而是永无止境的不断深入。因此，大师先贤，对太极拳的认识，在不同年龄阶段，对太极拳有着不同的理解。西哲要求“站在巨人肩上”，古贤也有“取法乎上，仅得其中”的感慨。作为“非有夙慧不能悟也”的太极拳，亦步亦趋的知识积累或墨守成规的传统路径，都不是好的学习方法。我以为，直追先贤晚年悟道的最高境界，使之成为后学者的方向和方法，可能事半而功倍。 太极拳的心得体会众多，不同的人，有不同的体会，孰是孰非，很难辩明。杨式太极拳第四代传人、一代宗师李雅轩晚年的体会心得，可能最接近太极拳的真缔。 目前还没李雅轩系统的太极拳著作问世，他数十年间的练拳感悟，陈龙骧、李敏弟、陈骊珠合编的《李雅轩珍贵遗著—太极拳学论》（台湾版）是目前最全面的文字记录。六十年来，李雅轩随时将自己的心证体悟和教拳语句记录下来，集腋成裘，蔚为大观，为我们留下了宝贵的拳学遗产。从他的拳学思想中，我们不难看出，坚持杨氏太极拳“专气致柔”的正宗传统和纯正风格，始终是他的一贯主张和追求方向。 这数十万字的只言片语和思想片段，如散金碎玉般无比珍贵。但“这些资料比较杂乱，很多是他偶有所思，偶有所得随手记之，不成系统。所用纸张也是随手拈来，五花八门。有记在报纸上的，有记在女儿李敏弟废弃的作业本背面的，字迹潦草，难以辨认。（陈龙骧）”特别是有些感悟没有准确的时间标识，很难显现李雅轩最终的的拳学思想。于是，我只摘取该书中李雅轩人生的最后五年，即上世纪七十代后的拳学思想进行学习、研究和比较，细心的读者会发现，就在这最后的五年，李雅轩对太极拳的认识更是逐渐深入，甚至于有了质的变化。从中我们将感悟出李雅轩晚年的拳学思想，既一以贯之，又不断深入，最后直探本源而终归至简。 李雅轩数十万字的杂记随笔中，最难能可贵的是，他对太极拳的神妙，没有与佛、道宗教的灵魂境界或法术神通联系起来，其文字概念也没有深奥模糊的玄学理论，大都明白晓畅。当然，也有些意象性的描写，这种感性与理性集合体的语言风格，词藻精确而文字简洁，感悟清晰而联想丰富，不同的人可以触发不同的理解。本来这种最适合中国文化的表达方式也适合太极拳的描述，但毕竟与主观观念的结合而显得相对抽象，需要进一步提高自己的练功水平和文化修养才能慢慢理解。 李雅轩晚年的拳学思想内容丰富，见解独特，对太极拳方向和方法的认识，对太极拳本质的研究，对太极拳功夫的体验和检验，都具有无可比拟的价值。总之，欲认真学习杨式太极拳者，必须认真研读。在阅读时需要提醒的是，我们从公开出版的摘编条目上，发现重复很多，甚至语句都相同的论断，其实这正是精华之处，切莫视之为罗嗦。陈龙骧先生说得好：“我们读他的精论，十年前一个感觉，十年后又是一个感觉，所以以后重复、反复读他写的东西，不仅不会感到多余、重复，而且反复咀嚼，越来越到有味，愈练愈觉得拳味浓厚。《序——莫将重复视多余》”李雅轩为什么要反反复复叨念呢？说明他的这个体会是正确的重要的，但又是很难落实的，也是学生难以明白的。这种只要转变观念才能理解的简单，他也在不断警戒自己要“切记切记”、“要紧要紧”。可见要坚信和坚持太极拳的致柔风格，真是不容易。 当今时代昌明、法制健全，文明进步，时代的变化也要求太极拳的发展方向有所改变。我想主要是太极拳的实战功能渐趋退化为屠龙之技，健身和娱乐交流的价值慢慢增强为新常态。何况，“打斗要一胆、二艺、三下手，如心慈面软不行。打斗是另一本经验，只凭文明的推手是不行的（1975-5-11）”。清醒的人不难从李雅轩的笔记中看出，好勇斗狠的武术之路，不是轻易就能实现的。因此，我坚持提倡太极拳“超武术”化的观念，非武术的目的追求，“无为”即无武术的目的性，恰恰是抵达太极拳武术高境界的最佳途径。
李雅轩晚年拳学思想摘录 （1970---1975） 摘自《李雅轩珍贵遗著—太极拳学论》（台湾版）
（一九七二年）
1972-1-2 练太极拳，应在松沉上狠下功夫，要沉甸甸的、重砣砣的。 松沉上有了功夫，发劲自会入里透内，自然会充实有力，切记切记。 要松得两肩酸疼，如不痛就是未松好，就仍须注意往松沉想。 要细细的体会这个松，静下心来体会这个松，不然松得不彻底不行。 如不这样细心作到真松，弄成了假松，那就白白浪费了光阴，白白的枉费了功夫了。切记切记。
1972-1-3 如练功提不起兴趣来，不想练，那是体会不到松的味道。如找着真松的味道，那就非常有趣味，越练越爱练。好好记着吧。 我这一向就是未作到真松，所以不想练功夫，就是这个原因。 我是太极拳专家，要在太极拳功上找出一个独特的味道来，如和大家一样的情形，那不算什么专家，有什么专家之可言也。 特殊味道是什么？丝毫不顶，空虚以极，一到临用，叫对方捕空捉影，无用武之地。如我发劲时，又可以令对方如电这样崩出，或令其外面不动痛而内部五脏烂熟。
1972-1-9 要放松，要松得稀巴软滴溜当啷的为好，如绳儿吊上的一样才够味，要天天想这个松法，不要忘记。 “神舒体静，刻刻在心”。
（身心俱要松开，要松得稀粑软，两臂如绳栓上的一样，滴溜当啷样才够味。人平时行走卧之间，也要想着这种松软的情形，拳经说“神舒体静，刻刻在心”。 人说筋下不裹骨是缺点，然打太极拳就如筋不裹骨似的这样松软才行，否则就硬了。切记切记。）此段未署日期，疑是对前段的修改和完善。汤注
1972-2-12悟 轻灵比笨重好，虚灵又比轻灵更好，空灵又比虚灵更好，虚无比空灵还好。 盖轻灵、虚灵或空灵等等，是还有物也，如到虚无境界，是已如无物矣。 无物之中，对什么手法来了也能化，此所以高于一切也。
1972-2-22 粘连绵随，柔扭，虚实变化，冷快、虚无，眼神锐利，视隙而动。以上皆是好的方法，千万不要忘记。要天天想，天天练才行。 脚下稳固是好办法，此可以不怕敌人的冲动。但须腰身转扭活动，可以闪转避免冲击。如不这样必被打倒甚至受伤。此所谓腰为车轴，身如车轮也。
1972-2-29 第一精神集中，眼神锐利顶要紧，神气逼着对方，使其无还手此处，要紧要紧。 神气吸着，冷冷的、急急的、狠狠的，出手要变，变中有变，如挨板的不行。打坏小子非此不可也。打一切坏小子，非此不可也。吃进逼牢，不要远离，有我无他，效关夫子之神勇。 最要紧的是变得下脸来，打得出手去，胆小非君子。 心中常怀这种情形，每日练功，就可长功夫了。三更灯火五更鸡，正是男儿立志时。 为人要有志气，狠下功夫。有了本事，才能说此道中人，不然是自丢面子，只有摊台，甘拜下风。 要效五虎将之风度，不然有何人生趣味！
猛犬叫架，神气贯注，两眼盯着对方，根本不容许有还咬之机会。学武术者当效之，根本不许对方有还手之机会也。 三国演义说关夫子斩颜良、文丑及温酒斩华雄之精神当学也。 以上要天天想，进步当快。
1972-3-10晚悟 松灵是太极拳的松灵，软绵灵活稳静，是高级功夫的才有，这是宝贝，千万不要忘记这个宝贝，否则就不能长进。 轻灵的发劲，如触电样令人崩出，才是太极劲。虚无的化劲，化于无形，在不知不觉之中，才是太极劲。 每练拳时要想着这种味道。切记切记。 每练时要轻轻的摸，迷糊眼睛细细的找，慢慢的摸，慢慢的觉悟。要紧要紧。 要修炼灵脆的手，不要揉扭的手，否则不出高手。
每练拳心想着要练轻而脆的手，不练柔而扭转的手。 每练拳先有轻而灵脆的思想，而后才能作出轻而灵脆的动作来，轻而灵脆的手法来。切记切记。 每练拳要使周身关节松得如同断下来一样，尤其是两臂两肘要如断下来一样，这样子才能练出轻而灵脆的动作手法来。不是这样，就练不出来。切记切记。 以上要天天想之。
1972-3-21悟 要练手掌指肚松泡泡的鼓胀胀的。不只是一身松，要使掌心指肚也要松的，松泡泡的、鼓胀胀的，使其灵脆才行。松得极其灵脆，要紧要紧。 松须先松心，心松而全身无不松矣。 以上本是早些年体会出来的道理，不过因这些年生病，把这些年好的体会都忽略了。今则病稍松些，又想练功夫来了，感觉以前这些想法很对。 如心里先有这种思想，功夫就愈练愈有味，愈练愈有兴趣，愈练愈有灵感，久之有通神达道之妙。如抛掉了这种想法，这种练法，每练使筋骨疲劳，出身汗为止，这是下层的练功思想也。
最激烈的比手： 出手要冷快，发劲要狠毒，要如电之触人。一挨在不知不觉之中就被打上，这说的是出手要有如此之快。虽然如此，但非平素松软虚无，练养出这种灵动的功夫不行。如勉强着用冷快的手法，那是胡碰乱撞，必失败无疑也。 是用细微的粘连，精细的跟随，叫对方一举一动都在我监视之中，然后乘机打之，无不胜。否则听劲不准确，动作缓慢，必败无疑也。
1972-3-24 功夫在练，练着练着，它就会有体会，凭空想不行，就算想起了道理，等有功夫之后，就感觉这个道理不行而全盘推翻也。 以后要多练。要紧，不空想为对。 因为空想的道理，到实用时不生效。要把拳意练上手，有了练功，手上有了灵感，才听劲准确，取胜之道在其中也。
1972-3-29悟 再三的思想，多年的思想，关于推手，只有轻妙着，虚无着，灵感着与静静的体会，才是最好方法，至于其他都不是好办法。 以上再三的思想，多年的思想，关于斗打，只有审慎估计好了远近距离，慎重的注意到沾粘绵随，掌握敌人的动作情况，忽隐忽现的与其接触，别无好办法。
1972-3-31悟 功夫务要好好练，保持住我不退化。如失败了，死有余恨。要保持身虽老，健康在，四肢灵活，不然有什么活头！ 功夫要细细的体会，多多的锻炼，今日细细的一找，软的功夫差不多了，还要好好细细摸索。 要静下心来，细细的摸索。
1972-4-2悟 务虚妙着，空无着，以神走，以气化，如此日久，功夫自成。劲去如电，对方一触崩出，心吓一跳。如化劲时，化之于无形之中，令对方绝无察觉。
1972-4-5悟 比手莫妙于冷打，但冷打是以心劲打出，冷打是功夫成熟之后才行，否则是乱打。因增加些妄动，示敌以空隙，反而不妙也。关于这点务必注意之。 但也有不用冷打而用巧妙打，也有战胜敌人的，这是审对方的情形而动，不拘于一个方式也。 总之是灵机第一，有了灵机，才能够择取适应办法来，便不能战胜对方的。 故在平素练功以“养灵”为第一要紧也。
1972-4-6 练功以本老论，不要自己东想西想，耗费精神时间，要紧要紧。 练拳要松着劲，写字也要松着劲，盖练拳松着才能下沉，写字软着轻，笔笔才能下煞。
1972-4-7悟 练功第一要在养灵上用心悟觉，有了灵，自能听劲。 应敌要在听劲上注意，听准了，自能应对。 最苦是神经麻木，感应不灵，对方之来，盲无所知。最苦是听不出对方劲来，不能采取对策。如此在盲目瞎撞，焉有不败之理也。
1972-4-20 1、大脑的清醒；2、手上的鼓胀；3、手上的灵感；4、空气的触觉；5、呼吸的舒适； 6、心情的稳静；7、身上的松软；8、腿上的柔弹；9、重心的中正；10、气势的庄严。 以此练法，就有耐心的慢慢的摸下去了。如未将身势放松软，放稳静，就不会体会到以上这十个方面的修养。松软是要领。
1972-4-14悟 每练功时，要叫两臂往下坠，要坠得两臂感觉两肩关节发酸为对，如无此感觉是未对。
1972-4-19悟 最愁人者，是肩臂不塌，不松不沉。所谓沉着，是极松之后，肩臂自己下坠的意思。 以后练功，要时时注意这个地方，应如何松？如何塌？如何沉？这是要紧的地方。 是叫肩臂松软到极处，使肩臂自己下坠而不用力往下压。关于这一点要彻底解决，否则不知道什么叫松，十年二十年不进步也。 如是要每手每式细细的体会两肩臂上的松软、沉压的感觉，是沉了未沉？酸痛未酸痛？要紧要紧。
1972-4-23 无论练拳或推手，务必要在虚无轻妙上下功夫为最好，不要忘记了这个主意。 练拳打虚妙，推手找虚妙。 推手找虚妙，然无夙慧者不能悟进也。
1972-5-9 松软下来，静下来，稳一下，以待其稳静清醒明白灵觉，两臂沉甸甸的，再开势打拳。开势打拳时，始终保持其稳静松软清醒明白，两臂沉甸甸，始终不懈才对。 练一回拳，如感觉到两手掌心十指肚中泡泡的、鼓鼓的、胀胀的，手上有非常之灵感，才是对的。 如未有以上的情形是未对，需变一个思想去领会，一定要有了以上的感觉才算对。 手上既有了非常的灵感了，在推手时就一定会有特殊妙用，此是道理中自然的结果，并不奇怪也。 因为它天天在灵机上着练功夫，自会养出来灵妙的感应。以此神妙的感应作粘连绵随，还有什么作不到的动作吗？ 天天如此下功练吧。 要时时感觉两臂松软得沉沉甸甸的、重砣砣的才对。如无此感觉不对。 保持手上的灵感，保持两臂的沉甸甸，保持两臂重砣砣。
1972-5-19 以化为主，以攻次之。我之一身灵觉无比，柔化妙巧以极，对方如来力，使其到处找不到实地，到处捕空捉影，使其英雄无用武之地。 伊使尽了办法都不能奈我何，伊黔驴技穷，自然输也。 一身柔弱无骨，哪里来了就在哪里化，灵机无比，使其无办法，其必输无疑。 一身柔曲若无骨，撒去全身都是手。 平素练功，要尽量柔软，尽量放松。 放松的好处极多： 一对全身气血通畅。 二对筋骨不受伤损。 三对应用能化劲。 四对进攻能伸缩性大，能进能退，便于应用。 五对养中气充实好。 六对养筋骨活软好，不生病。 大松大软，大柔曲婉转，有伸有缩，有抽长探撒。 有吞吐含化。 太极拳的功夫不过如此而已。 一身软若无骨，而以神气将身势鼓励起来。 其有力是筋的绷起来撂，而不是骨架支起来的力，否则硬了，如无神气绷起来的粑，也要不得。 每练拳松软身体，调顺呼吸，焕发精神。
1972-5-22悟 只有稳静，才能养出灵机来，有了灵机，才能应万变，这是全因为有稳静才能如此的。 凡与人推手，一定要稳静下来，有了灵感才能应付一切。如冒冒失失的盲动，那是要失败的。 灵机出于稳静，不稳静就养不出灵机，无灵机什么事亦不能作，何况复杂的重大事务哉？以上经多多思悟。
1972-5-30日悟 一个练法：静养身手之灵，全身柔软若无骨，随曲就伸，无微不至。在推手时，哪里来劲就在哪里化，使其到处捕空捉影，找不着实地，英雄无用武之地，我顺势而击之也。 一个练法：是大伸展、大松软、大松沉、大软化、大呼吸、大开合。在推手时，能作到分毫不丢也不顶，使对方找不着实地，英雄无用武之力，则对方之破绽自现，我顺势击之无不中。 一个练法：以心行气，以气运身，气化一切，虚无以极，万事都以虚无应。在推手时，粘连绵随，不丢不顶，在几跟几随之中，对方破绽自现，我顺势而击之，无不中矣。
1972-6-4 每对手要壮起胆子来，把平素的功夫拿出来，奋勇斗争，万不可客气。否则他不说你客气，他要欺负你。 放开胆子打打看，输了再练，跌倒再起来，不算什么。 功夫要勤练，不练要退化。 为了健康要练功。 为自己御侮要练功。 为保自身练功。 甘心处下，受气的活一辈子，辜负一生，辱没先人，算什么人也。
1972-6-6悟 奇特之变化，虚实的妙用，有的奇快无比，有迅雷不及掩耳，冷快绝伦，惊心动魄，无此虽有真的功夫难胜也。 若有此动作，如某某之辈不足道，至于某某更其小事耳。 如此要天天想，虚虚实实、冷快绝伦的变化，是要紧要紧的。 练冷快绝伦，练虚实变化。功夫到了上层，要如此练功，不要再学初步的思想。 哼哈呼吸，一喜一怒，有喜有笑，有恼有怒。神色气度也是变化莫测的，这才是高手的神气。有此种样子，鬼神也难防，况其人乎。 打斗全凭正、奇动作，虚实变化，虽千变万化，不出此虚实奇正互变也。惟全在其人神而明之。 太极拳是聪明智慧拳，笨人学不来。
1972-6-20下午悟 主要是多打多练，如只凭空想不行。 练着练着，就会发生巧妙，这是唯物论经验。 平素少说话，少议论别人，少管闲事。议论人，多说话，多管闲事，徒消耗精神，只有坏处无好处。省下来的精神，健身练拳，才是有益的。 功夫要多练，要静静的、软软的、清清醒醒、灵机着、慢慢的，如此才能摸出滋味来，拳意才能上了手。 如是硬着劲，挺着劲摸，则愈摸拳意拳味愈不上手。此要好好的记着，要紧要紧。 如果拳意上了手，无论是比手、散手，或是推手，都可以无往而不利。 所以说拳意上手这步功夫是非常重要的。 以其拳意未上手，就急急的想练，那是盲目的乱撞瞎碰，无太极拳之功夫可言也。 练这种功夫，要在夜静之时慢慢练，如热闹之场练不行。 功利心重不行，患得患失不行，要安贫乐道才行。
此篇非常的要紧，要细细的思悟。
1972-6-29日悟 练功夫是第一要紧，其他次之。千万不要发懒，不练功夫。如功夫退了，还有什么活头？ 找巧妙，找听劲，找松沉的发劲，能打人一跳而出，这是李崔的办法。杨师不是这样的，他是来之不知，去之不觉，将人打出，人不知不觉，以冷快绝伦为之。李崔之功夫慢了，发劲先被人知，不能见真仗，不可学也。（因发劲慢，形迹大，故人先知）
1972-7-16 练功一定要本杨家老论上所说“用意不用力”。要紧要紧。 出手含藏万机，使对方无法逃脱。 如这些功夫要细细的摸，轻轻的找，用意不用力的去练去悟，不是自己用力就可以练好的。
1972-7-28 只有杨师之发劲才适用。因蓄劲无形，发劲无形，能打人于不知不觉之中。 如某某之劲要松劲，先蓄劲，然后发劲。如此形迹太大太迟慢了，被人知道了，如何能打得着人！ 盖二人交手瞬变，某某这样的缓慢，决不能胜人。尤其是在比手之中，如何能适用？ 此等之劲只可用于友谊推着玩，绝不可真打真干。 至于某某之笨家伙，那就更是蠢东西。至于某某之粗鲁野蛮东西，那更是一点太极拳味都没有了。 某某也笨人也，某某只是有点笨劲。某某更不行。以上诸人，都不足道，至于那些练杂门太极拳的人，那更是胡闹一掺合也。 我用功一本杨老师，发劲令人不知不觉，在不知不觉中把人打出去。
1972-8-4 比手身心神经灵快，出手心狠手辣，发劲务要充实冷快。无此，不足与坏东西如某某这类谈比手。切记切记。
1972-8-25 发劲有时要冷不防而去，有时是要轻轻的摸，轻轻的逮，使其无法逃脱时发劲打之，所谓无法逃脱也。不是捉，不是逮，不是逼，而是以意识顾及，使其感觉用力不行，用力也不行；快走不行，慢走也不行；动也不行，不动也不行为对。如这种情形只有杨老师有，别人统统未有。
1972-8-30悟 每势每手要轻松无比，灵机万分，虚妙以极，这才是往上乘功夫上进步的路程。若舍此而用挺力、僵力、拘力、逼力、捉力、逮力，那就始终不能达到功夫高深的境界。
1972-9-4悟 练功要松软灵动，神态自若，舒舒服服，推手亦是如此，打斗也是如此，才打得弹力来。如此对养身祛病效果好，对比斗推手效果也好。 不松软灵动就打不出弹力来，就打不远，打不透，打不入内，练不出好的太极拳功夫来。 我以前说练拳要大松大软，是对的。 打拳练功推手，都要一身松软灵动，精神愉快，发劲更要如此。 打一个淋漓痛快，轻松自若，神清骨爽，飘然有神仙之概。灵动轻快自如，毫不拘束，打拳如是，推手如是，打斗亦如是，作人亦如是。舒舒服服，绝不受拘束。若抽抽作作，拘拘束束，别别扭扭，还有何作人兴趣？ 今日与何明推手的神气很好，以后要长久如此。
1972-9-5 一出手就须把全身的灵机提起来，全神注意着观察对方的起意。对方稍一存心立意，我便知道。对方稍一挨着我之皮肤或汗毛，我就顺势走化，叫他处处落空，摸不着实地，英雄无用武处。俟其黔驴技穷而攻之，则无不胜也。但要注意化时刚刚恰当，动得不多不少，刚刚合适，不可多动妄动，这是要紧的。以后练功，本着这个道理去练。
1972-9-7 进攻要有机会，机会一来，进入要来得快，出其不意，攻其不备。 进攻要有虚实，如直来直去，被对方知道了不行，所以虚实变化是很重要的。此所以要练功使其脚步灵，进退如意，才能办得到。 神经感应得快，脚腿身手动作轻快，妙在使对方没有觉察。总之是要随心所欲才行。如早了不行，晚了不行，要刚刚合适凑巧。 以上全凭灵觉，灵觉出于神经，此所以太极拳的功夫，开始练功就讲稳静安舒，以养其神经之灵觉也。
1972-9-21悟 练功所以常间断，是未找着拳味，如找着拳味了，就愈练愈有兴趣，绝不会间断也。 所以找不到拳味，是松未到家。若是松到家了，很容易找到拳味。 平时要多想想这两句话，要紧要紧。
1972-10-2 无论练什么功夫，一定要在找浓厚味道上注意，在实用上去思想。如只是会套空架子，则实不值一观也。 心里想要须如何使其有空虚灵感，这句话要细细的想，牢牢记着，千万不要忘记。 要找其深微奥妙，找其神乎其神。如只是死活用力，那算什么功夫！ 要深细的找松软，虽是自己觉着松软了还不行，因为现在还未彻底知道松软是个什么味道。 要天天拿意思拿思想去贯输这个松软，直到松软得一身若无骨，如瘫在地下的一样。可是而又以意识神气把它鼓励起，如这种情形就对了。 太极拳是要松沉，为什么只说松软不说沉？因为真正松软了自然会沉，沉是自然达到的沉。 以上我这个体会很正确，要好好的记着。
打太极拳如果有了独到功夫之后，每出势像神活活的样子，那就是有点意思了。 练太极拳功夫，主要是练神活活的样子，才是入了味。 以心打拳，以意打拳，以神打拳，以气打拳，不以硬力打拳，用无形之动，细微之动打拳。
练功夫要在虚妙上找，松软上找，稳静上找，灵感上去体会。推手要轻妙着找，虚虚的逮，摸准了打，沉稳着对准了，试探着发劲，否则被其化掉矣。 或冷快，或奇变，或用丹田气劲，或用内心劲，要一往直前，要来得冷快。 如发长劲，浪子要长，浪头要凶猛，冲力特大。 如发短劲，要充实，能入里透内，打透打穿其五脏六腑。要打杨师之冷劲，要打李香远之内劲，要打杨师之松沉劲。
1972-10-8 关于练功，今后决心在轻灵上找拳中奥妙，一定要把拳中的奥妙体会到为止，以上尤其是要静下心来细细发觉，如粗心浮气的找不着。 关于做人，要正直无私，中道而行。如是不合理的事，规劝之，规劝不听任之。盖我老年气衰，没有精神和其斗争也。 关于修养，平素少说话，少着急，少生气，以养虚无灵感为第一。 关于练拳，要能松软空虚的耐心的摸，时间久了，奥妙会发现。这种奥妙，忙了不行，用劲不行，性急了不行，快了不行，一定要静下心来，轻松耐着性的摸才行。
1972-10-19 势如硬弩，急若发机，其节短，其势险，使其鸟不及飞，兽不及走。使对方难以觉察，早已打上，或虽觉察已不能走脱。 此之谓来之不知，去之不觉，打人于不知不觉之中，才是太极拳，盖皆用灵机智慧，不是用笨力也。 每练功多想老师的神气，这是要紧的。 劲去如放箭，如枪弹，绝难察觉。
总要挨上粘上，拿灵机赢他，盖粘上之后，对方之一切举动我才知道，才好拿灵机赢他。如粘不上，对方如冷不防的来手，他发劲是在先，我必惊慌失措，来不及应付。 未从出势，就以虚无轻妙的手法及灵机无比的神气把他吸着，把他粘着。如这样子，对方进化论如何动作，也跑不出我的掌握了。 切记切记。
1972-10-22 打不会化劲的人不算能手，要打精通太极拳的人，善于化劲的人，才算能手。 如此要注意松软灵机，动转使其难测。发劲起于陡然，令人不知；化劲化于无形之中，令人不觉。否则硬来硬干，非太极拳也。 学拳要先学化，会化了能使对方无用武之地，没有办法。那么我去劲时，他必不能化我之手，则我胜矣。 出手则机动莫测，千变万化，才能打人于不知不觉之中。如此则要全身松软灵机才可以。练拳要找轻灵为第一，如出手硬干蛮干硬上，则非太极拳矣。 故练拳时机找轻灵松软，这是最要紧的。如满身带劲，精神外露，不是太极拳。 但找松软灵妙，得耐心的细细摸，否则钻不进去。 拿定主意，太极拳一定要在松软轻灵上找，并且要耐心的细心的摸。如粗心浮气的摸不着，千万千万记着。 每练功要将精神含藏起来，不使其外露。要紧要紧。
不想那么多，今后耐心的轻灵着摸拳吧。 轻松摸拳，久而久之，才可发现奥妙的体会。 多练化劲，并练找劲、发劲，化劲为首要第一也。 平常练功，意在以下几个方面： 一调呼吸，二静思想，三养灵机，四生智慧，五养清醒明白，以待天机发现。
一身软如绵，随其进退，粘连不断。如其来手，使其陷入深渊，不能自拔。 这就是“人刚我柔谓之走，我顺人背谓之粘。使其进之则愈长，退之则愈促，人不知我，我独知人，英雄所向无敌，盖皆由此而及也”。 如此每练功要放软，要增加抽长探撒之范围，这是要紧的。
以上是李耀源来后之思想。（一九七二年十月廿二日下午九时悟）
1972-10-25 平素要想： 如遇脚下稳固，体力坚强之对手，应如何对付？ 一作虚实击之；二忽隐忽现击之；三闪电击之；四冷弹击之；五入里透内击之；六用神经之力击之；七用鬼惧神愁变化莫测之劲击之；八冷打丹田劲击之；九空虚如百无所有，坚强似摧枯拉朽击之。 以上无有不垮也。 如遇胆小之人，无论他有天大功夫，即用此百无一失也。 总要心中先有豪横之气，又要有千变万化之机，有我无他之真精神，否则一切全谈不上也。
1972-10-27悟 每天不要东想西想，纸上谈兵。主要是多打、多练、多推手以长功夫，以长经验，其余一切空的。 拳不离手，歌不离口，有功力，有经验，才是真的。虚名誉，虚名声，是可耻的。 当一位名副其实的武术家，不当徒有虚名、可耻的武术家。 与生人推手是要争主动，如老老实实的，哪个叫你打！ 要来得冷，来得奇特，如粘粘连连、柔柔扭扭是幼稚的手。 粘粘连连，在平时练功夫可以，如在对比时，不足为法。
1972-10-30 每出势全身松开，练一回就觉得两肩酸痛为对，否则是未练对，也是未松，千万要记着这个问题。 坐腿好似以绳儿提着它，慢慢的往下放形式为对。 去时是以心气往前送的样子，回手不是手回来，而是腰脊之力量将两手往回来拉，往回牵，往回抻的形势。以后就照这样松松沉沉的慢慢的细找好了。 以上这篇感悟，非常正确，以后就照此用功为是。
1972-11-6早六时悟 发劲时要松着劲，以心神气意往目的地一纵，对准，好好的记着吧。 发劲要如触电打一样，在不知不觉之中，一惊一跳而出，要有如此之快才行，如慢了打不出人去。
1972-11-10 要心里想手心指肚有没有鼓胀胀的感觉，如无则是未练对。 身上各部松了没有，尤其是手腕指节松了没有，如未松是练不好的。 最难松的是手腕、掌心、指肚，要特别注意。要紧要紧。 但第一部分是要先松心。
1972-11-11日下午九时 总之是拳、掌、肘、腕、肩、腰、胯、膝、脚，无一处不天天想放松，久而久之才进步。若一处不放松则不行。如不特别注意不行。 要练得神清骨爽，飘飘然有神仙状才算练对。 特别要注意松腕部、松指节，要紧要紧。 也要在稳定心性上下功夫。 这几年来练功夫，不知注意以上这些事，此所以不进步也，但愿今后改过来。 要神气冷劲赢人，发劲如电，令人一触崩出。打人于不知不觉之中，不以大力赢人，盖力虽大不快，每发劲已被人知，对方已预防矣，能打出人去吗？ 发劲如电，发劲气化，变化神奇，来去不知不觉。劲去如电，令人难觉。 太极拳好手，完全是用神用意用气，丝毫不用拙力，出手即有难测之势，不可捉摸也。
1972-11-11日下午十时 练功时，神意含藏的意思还不够。 发劲时内劲还不足。 打法的威力不够大。腰腿的活动不够灵动。
1972-11-19 出手要虚妙，抬腿动脚要虚妙，及一切细微部位、细细的动作，无一不放虚妙，一切神气意识思想也无一处不放虚妙。不只是拳、掌、肘、指节、指肚、掌心也，无一处不放虚妙。 至于心神意识形态也无不放虚妙。 要丝毫不要拘滞的意识才对。
1972-11-20 每练拳，每出手，要逮着拳意，捉着拳味，这是要紧的事，不要忽略，切记切记。 每练拳，身势要放松沉，气势要放松沉。 每练拳，要捉着、逮着拳意拳味，气势身势俱要放松沉。 盖逮着拳味，每动才是有的放矢。盖能松才有虚妙轻灵。比如跳高，先要有下蹬力，而后才有腾空跳起；比如放箭、比如放炮，先有后坐力，而后才可以炮弹放出也。 总之，是先有沉着，而后才能轻灵；先有后坐，而后才有前放，此是物理学的定律。 拳要空着心握，不要用劲。
1972-11-23晚 练功夫要巧妙，也要有劲，缺一不可。要想发劲充足，就要天天抖枪。切记切记。 如只找巧妙，不练力量绝不行。 又有巧妙，又有充实的力量，又有沉劲，又松净才行。切记。 如此练一天有一天的进步，否则白费功夫。 推手散手亦是如此，切记。 松沉劲、冷脆劲、迅雷不及掩耳劲都要沉着，拿精神贯注，使其跑不了，动也不敢动才行。
1972-11-24悟 练其他拳有力无巧，无冷脆，无虚实变化，故不高也。 练太极拳有巧妙，有空虚，有冷脆，有虚实，又有力，又有劲，所以能有用。 心里有劲，身上有劲，腿上脚上也有劲，手上掌上指上也有劲。问题在于灵机虚实变化。 劲劲劲，劲是巧劲，不是硬劲，不是蛮劲，而是有灵机、有变化、有奥妙的劲。尤其是要有心劲、内劲、神气劲更好。 冷狠脆准，是在千变万化中打出去的。 没有实力不行，有实力无灵机也不行。 以上所记，要天天练，天天抖枪，进步一定快。 手上劲，抓拿劲也要有，并须天天练，切记。 要劲时周身是劲；不要劲，顷则变为百无所有。 说有劲，充实无比；说没劲，则寸草不挨。 有无之间，千变万化，神出鬼没，令人惊心动魄。然则要有灵机，能听劲，否则如姜某苦练一辈子，还打不过一二年功夫的杨绍西。何也？由此可见光有劲不够也。 以上要天天想。 遇打硬力者用巧打，遇打空架子，常用沉着劲打之。 不患硬而患不均不匀。如均均匀匀，不愁练不好功夫。如不均不匀，虽软也练不好。 身上手上脚上要有力，但是活力。如死了不行，呆板了不行。切记切记。
1972-11-25悟 功夫要多练，又要多想才行，如只想不练不行。 拳要天天练，每练要多练一个时间，日子久了，自然会有好的境界发现。如怕努力不练，或练不多久，如此体验不出境界来。切记切记。
1972-12-2 今天讲拳说的话太多，精神气力大损。 要刻刻注意保养身体，不说话太多，不劳累过多，不谈拳过多，不用思想过多，不推手过多。 养灵机、养智慧、养清醒明白、养眼力、养神经。
1972-12-3悟 气力是要紧的，如不练出气力来，不能实用，不过是活灵活劲，不要僵死的力。 说说讲讲是嘴把式，纸上谈兵也，可耻。 如此须得要抖枪，练枪以长气力。 有力是灵活力，有力是灵动力，如此有力也好，无力也好。 功夫要纯练久练，有力也（好），无力也好。 如李香远之松沉力，如班侯之刚暴力、神勇之力，杨师之抖弹力，我之奇快力。以上皆是由久练功夫中出来的。 柔力大无边，不怕是大力士，到手如弄小鸡子一样东倒西歪，立脚不稳，然后纵劲将其如放箭样打出去，才是好劲。 功夫有方法，有临事随机应变，虚实奥妙，神鬼难测，何况这些牛头马面跳梁小丑！
横的方面要撑满抱圆，竖的方面要上下拔开，由胯往下坐，又由胯往上经过脊背往上拔，经过项部，达到头顶，由头顶一直往上拔，意思要顶到天空，这样子才是对的。 如不知注意这个身势，就不进步也。
1972-12-5 已经过千千万万的反复试验，还是不用力才对，要用劲不（才）对，如姜廷选之多年纯功尚推不过一年功夫的杨绍西，何也？由此看来，还是不用力为对。 今后专在松上、软上、活上、机动上、变化上、灵动上用思想上用功夫，今后不可再改，要紧要紧。 然而每练功，要特别注意神气的修养，才能养出真的松软灵机来。 不用则百无所有，用则有着雷霆万钧之势，切记切记。
1972-12-13 练练功要细心耐心的摸，如粗心浮气的找不着味。切记。 练功应本老论规矩，在粘连绵随上下功夫。 在推手应用上找不丢不顶、顺势借力、逆来顺受上下功夫。 不想其他错乱手法，多手多法的功夫不是太极拳。 练功一本老论，久而久之，自有妙用，只此一法，万事都可解决。如多手多法的功夫是舍本逐末也。
1972-12-16 打拳找虚灵，找轻妙，找极松极软，找虚无，找巧妙，找变化。去劲用神去，使被打者如触电跳出去，如电样透进去。
要用神、用意、用气。 要在虚妙、轻灵、虚无上找，千万莫要再错了方向，否则等于开倒车，白白耗费了时间，切记切记。
1972-12-21晚 练功要真的松，真正的沉了下去。 盖真松了才能会真沉，其沉是由真松了才有的，如不松，自以为沉了，并不是真沉也。 练功主要是练真松真沉，如不这样子练，那是一辈子瞎胡闹也。此理不可不知。
凡练拳推手发劲化劲一切之一切，要以气势走，气势化，练拳如是，发劲如是，化劲如是，进退如是。 何为气势？ 答：即虚无的气势、用意不用力的气势，也即是空无、空虚、百无所有的气势。这种气势，须要以心慢慢的悟，以心慢慢的摸，日子久了，它自然会上手，如心急不行。 所以拳经上命名为“行功心解”也。 在功夫有了之后，在需要发劲时，只要意念一动，劲一纵，劲就会如放箭一样，陡然射出。
1972-12-22悟 练功叫它自然松沉，久之自然有妙用，在打斗上会有良好作用，不要想那些局部的琐碎动作，这一手那一手的多手手法，是不行的。 只要认准了粘连绵随、不丢不顶就全了，此之谓大道。只有一个道，得其一则万事毕。要想多手多法，就是大错。太极拳只有此道理要记着，不要改变，否则找不出太极味。
1972-12-27悟 定要起早，天天有两次练习。 发懒贪睡，是无出息之人也。
松劲、沉断劲、冷弹劲、空虚劲、虚无劲，势探摞皮打，闪电惊人魂。 以上只要心中之劲才行。 挨、帮、挤、靠、推、拉、攘、送、吞、吐、纳、哼、哈、呼、吸、喜、怒、哀、乐十九型，样样俱全。好功夫要打出这十九样形来，否则不是高手。 天下事就是一个不怕，横起心来，奋勇抵抗，保证行。如怕了是软骨头，猪仔一样，空披人匹，可耻之至。
1972-11-28悟 每练功心里要想着，如何使心脑气意得到了休息？如何能使心神养出灵性，养出清醒明白？如何能使全身得到舒适自然？ 不要心神忙乱，这是很要紧的，否则不能延年益寿。
1972-12-30 太极拳是气功，是内功，是轻功，是静功。故而每练拳，心里要想着“一行气深长，二收敛入骨，三虚灵顶劲，四松软轻灵，五以心行气，以气运身，六以气运，以气化。”
（待续：《李雅轩晚年拳学思想摘录》1973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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