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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论语》注释·读解(17)

 水木年华138 2016-12-21

阳货第十七

本篇内容涉及面广泛,包括政治、礼乐、诗教、道德、人性等各个方面,还有几章涉及到当时“家臣执国政”和叛乱的情况,具有史料价值。全篇原文共26章,本书选23章。

  圣人的虚与委蛇

  【原文】

  “阳货欲见孔子①,孔子不见,归孔子豚②。孔子时其亡③也,而往拜之。遇诸涂④。谓孔子曰:“来!予与尔言。”曰⑤:“怀其宝而迷其邦,可谓仁乎?”曰::“不可。好从事而亟(6)失时,可谓知乎?”曰:“不可。日月逝矣,岁不我与。”孔子曰:“诺,吾将仕矣。”

  【注释】

  ①阳货欲见孔子:阳货又叫阳虎,季氏的家臣,这时已把持季氏的大权,成为孔子所说的“陪臣执国命。”(《季氏》)“见”,在这里为使动用法,是阳阳货想去拜见孔子去拜见他的意思。②归孔子豚:归同“”,赠送;豚:乳猪。③时其亡:等到阳货不在家。时:伺;其,代指阳货;亡,无,不在。④涂:同“途”。⑤曰:以下几个“曰”字后面的话均为阳货自问自答。(6)亟(qi):屡次。

  【译文】

  阳货想让孔子去拜见他,孔子不去拜见他,于是他便送给孔子一只乳猪。孔子等他不在家的时候前往拜谢,不巧在路上遇见了。阳货对孔子说:“来!我跟你讲话。”于是说:“怀藏本却任凭自己的国家混乱,这可以叫做仁吗?”然后又自己回答说:”不可以。想为国家做一点事却屡次失去时机,这可以叫做智吗?”接下去又说:“不可以。日月流逝,年岁不等人啊。”孔子于是说:“好吧,我要做官了。”

  【读解】

  虚与委蛇是一种表面顺随,实№上敷衍应付的态度。对于有些人胡搅蛮缠,我们既跟他讲不清道理,也犯不著与他针锋相对,于是便采取这种虚与委蛇的态度、所以,虚与委蛇实№上也是一种知人处事的技巧。

  我们看到,圣人有时也是要用这些技巧的,这里就是一个例证。

  阳货可以说是鲁国的一个坏人,但他却得了势,气焰如日中天,不可一世。不过,他对孔子还比较尊敬,也很看得起孔子,一再希望拉孔子出来为他做事。而在孔子看来,他是连季氏都不知的,“陪臣执国命”的野心家,根本不可能替他效力。所以,当他想让孔子拜见他时,孔子不去拜见他。阳货不愧是一个政客,他有他的办法,这就是趁孔子不在家时送了一只乳猪到孔子家里去。因为根据当时的礼节,大夫送东西给士,如果士没有亲自在家受,就得回拜还札。殊不知孔子也自有高明之处,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也趁阳货不在家时前去拜谢。不过,人算总归不如天算,他们二人竟在路上碰上了。这下阳货可高兴了。抓住孔子的自问自答来看,我们不得不承认阳货说话还是很有一套的,抓住了孔子经常谈论的仁和智两个话题,句句都打在点子上,使你不得不承认他讲得很有道理。所以孔子等他说完后便答道:“好吧我要做官了。”

  当然,后来的事实证明孔子并没有做阳货的官。所以,孔子的答辞不过是虚与委蛇,敷衍应付他罢了。因为不愿意在大街上受他胡搅蛮缠,又不愿意直接得罪他,甩开他就走。

  那么,孔子是不是老于世故、圆滑取巧呢?

  应该说不是,而只是一种通权达变的待人处世技巧,就像他在“直”和“信”这两个问题上的通权达变态度一样。事实上,我们每个人在生活中都会遇到各种各样的人,处理各种各样的事,如果一味地刚直,一味地守信,一味地嫉恶如仇,不仅待待不好人,处不好事,自己也将受到伤害。说起来还是“缴缴者易污,浇浇者易缺”的道理。所以,有时候来一点虚与委蛇,,应付应付也不是什么老于世故,圆滑取巧的问题。关键是要看你对什么人,处什么事。如果毫无原则地一律虚与委蛇,那当然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唯上智与下愚不移【原文】

  子曰:“唯上知与下愚不移。”

  【译文】

  孔子说:“只有上等的智者和下等的愚人是不可改变的。”

  【读解】

  一方面,“性相近,习相远。”

  另一方面,“唯上知与下愚不移。”

  这两句话是密切相关的。“性相近,习相远”是对我们一般人,或者借用孔子在《雍也》篇里的词语,叫做“中人”(“中人以上,可以语上也;中人以下,不可以语上也。”)而言的。所有的中人天赋都差不多,只是因为后天的放养习染不同而相差很远了。但“上知”与“下愚”的人却是无法改变的。因为“上知”就是“生而知之者,上也,,一类的人,是天才,生来就有某种天赋才能,而不是靠后天教养才取得的。而“下愚”则是“困而不学,民斯为下矣”的人。即便在生活与工作中遇到困难了都还不愿意学习,这样的“下愚”,你有什么办法去改变他呢?

  所以,中人是性相近,习相远。而唯有上智和下愚的人是不可政变的。

割鸡可不可以用牛刀?【原文】

  子之①武城②,闻弦歌之声③。夫子莞尔④而笑,曰:“割鸡焉用牛刀?”子游对曰:“昔者偃⑤也闻诸夫子曰:‘君子学道则爱人,小人学道则易使也。”子曰:“二三子!之言是也。前言戏之耳。”

  【注释】

  ①之:到。②武城:鲁国的一个小县城,《雍也》篇曾说子游到武城去做县官。③弦歌之声:弦,指琴瑟;弦歌之声是象征用礼乐治理百姓。④莞尔:微笑的样子。⑤:子游姓言,名但,字子游。

  【译文】

  孔子到了武城,听到琴瑟歌唱的声音。孔子微微一笑,说:“杀鸡怎么用得著宰牛刀呢?”子游回答说:“过去我听都是您说过:‘在上位的人学了礼乐之道就会爱人,老百姓学了礼乐之道就容易使唤。’”孔子说:“同学们!偃的话是对的。我刚才的话不过是跟他的开玩笑罢了。”

  【读解】

  “割鸡焉用牛刀?”

  孔子的本能意思是说,治理一个小小县城,怎么用得用著礼乐之道这种治国的方略呢?”

  我们现在已不能确知孔子到底是在给子游开玩笑还是一时失言,但子游“当仁,不让于师”的精神和孔子师生之间畅所欲言的风貌却是跃然纸上,给我们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从子游的答辩词来看,有时候,杀鸡用一用牛刀也未尝不可,虽然是治理一个小县城,也应该与治理一个国家同步,性质是一样的,总之是在上位的人学了礼乐就会懂得爱人,在下位的人学了礼乐就容易听使唤。只要目的能达到,用鸡刀用牛刀有什么关系呢?

  圣人完全同意子游的看法,所以立即表态修正,向学生们宣布自己的错误。的确,圣人也是人,对的就是对的,错的就是错的。这没有什么可怪。

  可敬的倒是子游,“吾爱吾师,吾更爱真理。”有这样的县官,是武城县百姓的福气。

仁的五条行为准则【原文】

  子张间仁于孔子。孔子曰:“能行五者于天下为仁矣。”“请问之。”曰:“恭、宽、信、敏、惠。恭则不侮,宽则得众,信则人任焉,敏则有功,惠则足以使人。”

  【译文】

  子张向孔子请教什么是仁。孔子说:“能在天下实行五种品德就可以说是仁了。”子张说:“请问是哪五种品德呢?”孔子说:“‘恭敬、宽厚、诚信、勤敏、慈惠。恭敬就不会受到侮辱,宽厚就能得到群众,诚信就会得到别人的任用,勤敏就会取得工作成效,慈惠就能够使唤别人。”

  【读解】

  仁是儒学的核心内容。据有人统计,“仁”仅在《论语》中就出现了109次,可见其重要地位。

  由于孔子的教学方法是因材施教,所以,不同的学生问他同一个问题他的回答也是各不相同的,这又增加了“仁”的复义性。现在,当子张问他什么是仁时,他作了一个较为具体的五方面回答,这当然还是仁德的修养和运用问题,而不是仁的本质问题。

  具体到这五个方面的回答来看,并没有什么深奥难解的地方倒是实行起来,一是非常困难,二是非常有用,不说是“放之四海而皆准”,也是用于各界都有益的。尤其是做政治导人的,做到了这几条,起码得人心是没有问题。

磨而不磷,涅而不缁【原文】

  佛胖①召,子欲往。子路曰:“昔者由也闻诸夫子曰:‘亲于卖劣为不善者,君子不入也。’佛胖以中牟②畔民子之往也,如之何?”子曰:“然,有是言也。不曰坚乎,磨而不磷④;不曰白乎,涅⑤而不缁(6)。吾岂匏瓜(7)也哉?焉能系而不食?”

  【注释】

  ①佛胖:晋国大夫范中行的家臣,中牟县的县官,当赵简子攻打范中行,围攻中牟县时,佛胖背叛了范中行,同时坚守中牟抵抗赵简子。②中牟:晋国的县城,在今河北省邢台和邯郸之间,不是河南的中牟。③:同“叛”。④磷:薄。⑤涅:染黑。(6)缀:黑色。(7)匏瓜:这里指不能食用的苦葫芦。

  【译文】

  佛胖召孔子,孔子想去。子路说:“以前我听老师您说蜘过:‘亲身为非作歹的人那里,君子是不去的。’佛胖据中牟而叛乱,您却要去,这是为什么呢?”孔子说:“是啊,我是说过这样的话,不过,不是有坚硬的东西吗,磨也磨不薄;不是有洁白的东西吗?也染不黑。我难道是个苦葫芦吗?怎么能够只挂在那里而不能让人食用呢?”

  【读解】

  这段话有几点值得注意。

  首先还是孔子通权达变的思想。按理说,莫说子路,就是我们一般人对孔子要去应一个叛乱家臣的招聘也是不理解的。因为孔子不仅对家臣执国政,就是对大夫执国政也是反对的,怎么还会去为一个叛乱的家臣效力呢?但以孔子回答子路的话,我们可以揣摸出,他之所以想应佛胖之召,是想借家臣(佛胖)的叛乱而反对大夫专权,恢复“礼乐征伐自诸候出”,甚而至于达达“礼乐征伐自天子出”的目的,并不是想和叛乱者同流合污。这样说起来,是不是有点“曲线救国”的味道了呢?

  这段话中的第二个要点是孔子会不会和叛乱者同流合污的问题,子路最不能理解的也是这一点。老师您不是自己说过不能到为非作歹的人那里去吗,现在怎么又出尔反尔,要到佛伴这个叛乱者那里去了呢?孔子于是以“磨而不磷,涅而不缁”的道理加以回答,就像我们说“出污泥而不染”一样。真正的君子,是在任何环境中都能坚守自己的节操的。

  最后,孔子还说:我难道是个苦葫芦吗?只能挂在那里面不能供人食用!这又一次表达了孔子积极入世,希望能够“行义以达其道”的思想。

六言六蔽【原文】

  子曰:“由也!女①闻六言六蔽②矣乎?”对曰:“未也。”“居③!吾语女。好仁不好学④,其蔽也愚;好直不好学,其蔽也荡(5);好信不好学,,其蔽也贼(6);好直不好学,其蔽也绞(7);好勇不好学,其蔽也乱;好刚不好学,其蔽也狂。

  【注释】

  ①女:同“汝”,你。②六言六蔽:六言指下文说的仁、智、信、直、勇,刚六种品德,六蔽指与言想对的愚、荡、贼、,绞、乱、狂。蔽同“弊”。③居:坐。④不好学:指不学就不能明理,不能把握好“六言”的分寸,所以会出现“六蔽”。(5)荡:指无所适从。(6)贼:害。(7)绞:尖刻刺人。

  【译文】

  孔子说:“仲由!你听说过六种品德和六种弊病吗?”子路回答:“没有。”孔子说:“来坐下!我告诉你。喜好仁德却不喜好学习,弊病是容易被人愚弄;喜好聪明却不喜好学习,弊病是容易放荡不羁;喜好信实却不喜好学习,弊病是拘于小信而贼害自己;喜好直率却不喜好学习,弊病是说话尖刻刺人;喜好勇敢而不喜好学习,弊病是捣乱闯祸;喜好刚强而不喜好学习,弊病是狂妄自大。”

  【读解】

  这里所谈的六种品德和六种弊病,古成语称为“六言六蔽”。

  仁、智、信、直、勇、刚都是好品德,都是我们应该喜好好而加以修养的。但是,如果不通过学习而明白事理,通权这变地把握其实质,便很容易偏执一隅,造成危害,从而由“六言”(六种美好的品德)变成“六蔽”。这种事例,无论是在历史上还是现实中都是很多的。就以春秋时期为例,宋国和楚国在弘这个地方开战,楚军正在渡河时,宋军中有将建议冲锋过去消灭楚军。可宋襄公为了表示“仁”,说是“不鼓不成列”,要等楚军完全渡过河列好阵以后才开战。结果宋军大败,宋襄公自己也因伤腿而送了命。这是“好仁不好学,其蔽也愚”的典型。此外如著名的“东郭先生与狼”的寓言故事,实№上也是说的“好仁不好学,其蔽也愚;好信不好学,其蔽也贼”的道理。东郭先生对狼讲仁慈,讲信用,结果拚命害了自己。这些教训都是非常深刻的。

  推而广之,“六言六蔽”实№上就是反对教科文,反对本本主义,反对理论脱离实№。而主张理论与实践相结合,具体问题具体分析,通权达变,掌握精髓和实质。这是要我们特别加以注意的。

诗的伟大作用【原文】

  子曰:“小子何莫学夫诗?诗可以兴,可以观,可以群,可以怨。迩①之事父,远之事君,多识于鸟兽草木之名。”

  【注释】

  ①迩(er):近。

  【译文】

  孔于说:“同学们怎么不学诗呢?诗可以激发情志,可以观察社会,可以交往朋友,可以怨刺不平。近可以侍奉父母,远可以侍奉君王,还可以知道不少鸟兽草木的名称。”

  【读解】

  这是对诗歌社会作用最高度的赞颂。现代诗歌批评所津津乐道的认识、教育、审美三大作用,在孔子的这段话里实№上都可以找到自己的位置。

  正如我们在《季氏》篇里已经说过的那样,在孔子的时代,《诗经》简直就是一部无所不包的百科全书。所以,圣人不仅以诗礼传家,要求儿子孔鲤学诗学礼,而且在这里又一次号召所有的学生都好好地去学诗。

  正是由于孔子的大力提倡并亲自删削编定,《诗三百》才名正肯顺地成为了《诗经》,成为儒学的重要经典之一。也正是在这个基础上,才有《毛诗序》那一段著名的更为热情洋溢的颂词:

  “故正得失,动天地,感鬼神,莫近于诗。先王以是经夫妇,成孝敬,厚人伦,美教化,移风俗。”

  如果有谁还不理解《诗经》凭什么成为“经”,读了孔子的这段论述和《毛诗序》的赞颂,那就应该理解了罢。

不学诗如面壁而立【原文】

  子谓泊鱼曰:“女为《周南》、《召南》①矣乎?人而不为《周南》、《召南》,其犹正墙面而立也与?”

  【注释】

  ①《周南》、《召南》:《诗经-国风》中的两部分。《周南》是用周代乐瞩写的诗歌,《召南》是歧山之南召地的乐调歌谣。儒家旧说认为《周南》、《召甫》的25篇诗歌反映了文王、周公工业风化的精神,是《国风》中最为纯正的部分。

  【译文】

  孔子对儿子孔鲤说:“你学习《周南》、《召南》了吗?人如果不学《周南》、《召南》,大概就像面对著墙壁站在那里吧?”

  【读解】

  面壁而立,不仅视线被档住,使眼睛看不见东西,而且寸步难行。

  这就是你不学诗,尤其是不学精华诗的害处。

  本章内容实№上与《季氏》中“诗才附家”一章和本篇上一章的内容是一脉相承的,都是强调学诗的重要意义,只不过说得更为具体,,更为生动形象罢了。

  既然如此,我们为什么不学诗呢?

  遗憾的是,我们似乎已不生活在诗的时代,而是散文的时代(借用德国哲学家黑格尔的说法)。在散文的时代里,“诗是什么?”既已发生了问题,诗人也不知道上哪儿去了(有人说做书生意姜了)。我们又上哪凡去学诗呢?那也就只好学散文了吧。
 
礼乐到底是什么?【原文】

  子曰:“礼云礼云,玉帛云乎哉?乐云乐云,钟鼓云乎哉?”?”

  【译文】

  孔子说:“总是说礼呀礼呀,难道仅仅指玉帛之类的礼物吗?总是说乐呀乐呀,难道仅仅指钟鼓之类的乐器吗?”

  【读解】

  千里送鹅毛,礼轻仁义重。

  礼并不只是指送送玉帛,送送乳猪之类,而是指它蕴含著的文化精伸、道德精神。同样,乐也并不只是指弹弹琴瑟,敲敲钟鼓,唱唱卡拉OK之类,而是指这些活动对于人的精神境界和修养的升华。

  说穿了,圣人所重视的是礼乐的实质内容,反对的是徒具形式的外表门面。所以,孔子曾经说:“人而不仁,如礼何?人而不仁,如乐何?”(《八佾》)当林放问礼的本质时,孔子又说:“大哉问,与其奢也,宁;丧,与其易也,宁戚。”(《八佾》)就是反对形式主义的排场,而强调内心和情感上的符合礼丁要求。
色厉内荏,穿窬之盗【原文】

  子曰:“色厉而内荏①,譬诸小人,其犹穿窬②之盗也与?”

  【注释】

  ①荏:软弱。②窬(yu):同“逾”,越过。

  【译文】

  孔子说:“外表严厉内心虚弱,若用小人来作比喻,大概就像个钻洞爬墙的小偷吧?”

  【读解】

  这是非常绝妙的一个比喻。

  “做贼心虚,色厉年茬的人也心虚,所以非常贴切而叉生动。与那些乡原先生,巧言令色、胁肩馅笑之徒外柔年险,笑里藏刀不同,色厉年荏的人是外强中干,表面上峨冠博带,西装革,一本正经,很有威严,但实№上是拉大旗作虎皮,借以吓人,内心空虚得很。这种人精神极度紧张,多半患有高血压、冠心病或神经衰弱症。

  与那些乡原先生,巧言令色、胁肩诌笑之徒一样,色厉内荏者的致命伤也仍然是那一个字——假!都是偷道德的贼,钻洞爬墙,欺世盗名。

  钻人心的洞,爬名利的墙。我们能不打假,能不抓贼吗?
好好先生是偷道德的贼【原文】

  子曰:“乡原、德之贼也。”

  【注释】

  ①乡原(yuan):原同“愿”,所以“乡原”也写作“乡愿”。“愿”在这里的意思是谨慎,乡愿,指外表忠诚谨慎,获得一乡的人的好感,而实№上欺世盗名的人,相当于我们今天所说的“好好先生”。

  【译文】

  孔子说:“好好先生是偷道德的贼。”

  【读解】

  圣人微言大义,一言以蔽之。倒是孟子对“乡原”的问题作了较为详细的阐发。

  在《孟子·尽心下》里,孟子引述了孔子在我们这里所说的“乡原,德之贼也。”学生万章便问:“什么样的人可以叫做乡原呢?”盂子回答:“阉然媚于世也者,是乡原也。”换句话说,乡原就是那种一味讨好别人的人。万章并没有很理解,于是又问:“一乡的人都称他为老好人,他自己也到处都表现得像个老好人,孔子为什么还要说他是偷道德的贼呢?”孟子说:“是啊,这种人,你要说他有什么不对又举不也例子来,你要指责他似乎又无可指责。他所做的一切都符合世俗,看起来还很忠信廉洁,很得大家的喜欢。但实№上,他的作为并不合于尧舜之道,所以说他是偷道德的贼。”

  说到底,是因为这种好好先生四处讨好,作面玲珑,无论在什么事情上都搞无原则的一团和气,不得罪人,结果使道德原则得不到伸张。又由于他是以老好人出现,不像那些公开的坏人,所以,败坏了道德大家还不觉得,因此像偷道德的贼一样。

  要说这种贼,在我们身边可多的是。拿原则做交易,拿工作当儿戏,圆滑世故,处处吃香。结果是升官发财,样样有望。你说他是贼,但他偷的是道德而不是现金,公安不能管,法庭不能上,又有谁能来捉他,谁能来审判他呢?
道听而途说,德之弃也【原文】

  子曰:“道听而途说,德之弃也。”

  【译文】

  孔子说:“路上听来便在路上传播,这是有道德的人应该抛弃的作风。”

  【读解】

  三人成虎,众口铄金。

  谗言三至,慈母不亲。

  据说孔子的学生曾参住在郑国的时候,一个与他同名的人杀了人,有人跑去告诉他母亲说:“可不得了啦,曾参杀人了!”曾母不信,只管织布。一会儿,又有一个人来告诉曾母:“曾参杀人了!”曾母还是不信。可是,等到第三个人来说同样的话时,她便立即起身而逃了。

  大诗人李白为此写诗说:“曾参岂是杀人者?谗言三及慈母惊。”

  大家熟悉的三人成虎的典故也是同样的道理。

  而之所以谗言三及,之所以三人成虎,都是道听途说的人造成的。我们今天给祥和道听途说的人送了一个很生动形象的名字——小广播。

  “你听说了吗?……”

  这是小广播们最常用的开场白。

  “且住,且住!我早已听说了。”

  大丈夫们最好如此回答,使他(她)的广播没有听众。
患得患失,无所不至【原文】

  子曰:“夫①可与事君也与哉?其未得之也,患不得之②;既得之,患失之。苟患失之,无所不至矣。”

  【注释】

  ①夫:品质低下的人,相当于说“小人”。。②:患不得之:通行本作“患得之”据《苟子,子道篇》和东汉王符《潜夫论·爱日篇》等增加一“不”字,以通文理。

  【译文】

  孔子说:“可以跟品质低下的人一起侍奉君主吗?当他没有得到的时候,虑患不能得到;当他得到以后,又虑患失去。如果虑患失去,那就没有什么事情做不出来了。”

  【读解】

  得到什么?又失去什么?

  可以是名利,也可以是地位。总之是他想得到又生怕失去的东西罢了。

  患得患失的人什么都做得出来。为了得到自己的一己利益,或者为了保住自己的既得利益,打击同事,排挤异己,不择手段,无所不用其极。

  其实,患得患失的人自己也很痛苦,很无聊,活得并不自在,并不轻松。那可真是“熙熙攘攘为名利,时时刻刻忙算计”,结果还多半会“算来算去算自己”。对这种人来说,人生就正如哲学家叔本华所指出,是在痛苦与无聊,欲望与失望之间摇晃的钟摆,永远没有真正满足,真正幸福的一天。

  麻烦的是,进入所谓现代社会以后,生活节奏加快,竞争加剧,患得患失的人们越来越多,而从容不迫,悠哉悠哉,保持平静心态的却似乎是越来越少了。

  又怎么能够使我们自己不落入彀中,少一分虑患,多一分悠闲呢?
古今人物毛病谈【原文】

  子曰:“古者民有三疾(1),今也或是之亡也。古之狂也肆,今之狂也荡;古之矜也廉(2),今之矜也忿戾(3);古之愚也直,今之愚也诈而已矣。”

  【注释】

  (1)疾:毛病。(2)廉:棱角,这里形容人的行为方正有威严。(3)忿戾:忿怒乖戾。

  【译文】

  孔子说:“古时候的人们有三种毛病,现在的人恐怕连这样的毛病都没有了。古人狂妄还不过是放肆一点而已,现在的人狂妄便放荡不羁了;古人矜持还能方正威严,现在的人矜持便忿恕乖戾了;古人愚笨还表现出直率,现在的人愚笨却也知道欺诈,如此罢了。”

  【读解】

  现在的人连这样的毛病都没有了,不是真的没有了毛病,而是说没有了这样隐含着一定优点的毛病,而彻头彻尾是毛病了,是变本加厉而不可救药的毛病。

  试看,古代的人狂是狂,但还狂得有一定限度,不过是说话做事放肆一点罢了,而现代的狂人却狂得来放荡不羁。比如敢把公款拿来豪赌挥霍,光大化日之下持枪抢劫,完全是一种精神病态了。古代的人矜持还有一点矜持的原则,知道自己把握住自己,而现代的人矜持却忿怒乖戾,含血喷天,行为乖张,自视高得来“舍我其谁”,达到不可一世的程度了。古代的人愚笨就一定直率,不知含蓄委婉,现代的人就连最愚笨的也知道弄虚作假,必存奸诈。不信,你就是到市场上去买一点最廉价的东西,比如说食盐,不也有工业盐在等着你,欺诈你吗?

  孔子的观点是今不如古,就连同样是缺点,是毛病,也是今人更比古人坏。我们倒不一定同意他的观点,但把他所比较的古今人物毛病加以研究,却有助于我们知人论世,反过来修养自身,减少缺点。
天何言哉?【原文】

  子曰:“予欲无言。”子贡曰:“子如不言,则小子何述焉?”子曰:‘天何言哉?四时行焉,百物生焉,天何言哉?”

  【译文】

  孔子说:“我想不讲话了。”子贡说:“老师如果不讲话,那么弟子们又传述什么呢?”孔子说:“天讲了什么呢?春夏秋冬照样运行,天下百物照样生长,天讲了什么呢?”

  【读解】

  圣人有时候还真会开玩笑。教书先生突发奇想,居然说自己不想讲话了。不想讲话怎么教书呢?子贡自然而然地提出了疑问。如果我们来回答,那就只好改开聋哑学校了吧。

  可圣人却不这样回答。

  圣人话锋一转,抬头望天。请问,天讲了什么呢?不是照样运行四季,化育万物吗?

  原来,圣人并不是在开玩笑,也不是真的不想讲话,而是以独特的方式引入正题,实行循循善诱的启发式教学啊。说到不言,倒是圣人的老生常谈了,还是“敏于事脑慎于言”的问题。这方面的论述,我们在前面的有关篇章已谈得很多,其例证可说是不胜枚举,只不过还没有哪一处像这里这样推到极端罢了。

  至于说到“天何言哉?”,倒不只是孔子一人的看法。《诗经·大雅·文王》说:“上天之载,无声无臭。”《礼记·哀公问》说:“无为而物成,天之道也。”《春秋繁露·深察名号》说:“天不言,使人发其意;弗为,使人行其中。”都是说的同样的意思。甚至包话老子说“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非常名”和“大音希声”之类的话,也都与“天何言哉?”有相通的精神。

  既然如此,我们叉说这么多干什么呢?

  天何言哉?圣人何言哉?
 
不屑之教【原文】

  孺悲①欲见孔子,孔子辞以疾。将命者②出户,取瑟而歌,使之间之。

  【注释】

  ①孺悲:鲁国人。②将命者:传命的人。

  【译文】

  孺悲想拜见孔子,孔子以生病为由加以推辞。传命的人冈灿房门,孔子便取下瑟来一边弹一边唱,故意让孺悲听到。

  【读解】

  据《札记,杂记》记载,鲁哀公曾经派孺悲去孔子那儿学关子士的丧礼。这里的一段大概是孺悲初次去拜见孔子时的情景吧。

  孔子为什么不愿意见孺悲呢?既然不愿意见叉为什么要让他听到自己弹瑟唱歌,使他知道自己不是生病而是故意不愿意见他呢?这些似乎都是一个谜,使人难以理解。

  朱嘉认为,总是孺悲在什么地方得罪了孔子,所以孔子才装病不愿意见他,同时又故意让他知道自己不是生病,而是不愿意见他。

  这样的看法,不是把圣人的心胸看得太狭窄了吗?

  倒是程颐的看法比较独到,认为孔子的做法正是孟子所谓“不屑之教诲,所以深教之也。”(见朱嘉《论语集注》卷丸)

  原来,在《盂子·告子下》里,盂子说:“教亦多术矣。予不屑之教诲也者,是亦教诲之而已矣。”意思是说:教育也有多种多样的方式方法。我不屑于教诲他,本身就是对他的教诲。

  那么,孔子之所以不见孺悲而叉故意让他知道自己不愿意见他,是不是正好采用的这种“不屑之教”呢?

  “不屑之教”也是不言之教。看来,圣人真要不讲话,也不必改开什么聋哑学校了罢。
丧期要不要改革?【原文】

  宰我问:“三年之丧,期已久矣。君子三年不为礼,礼必坏;三年不为乐,乐必崩。;旧谷既没,新谷既升①,钻燧改火②,期③可已矣。”子曰:“食夫稻,衣夫锦,于女安乎?”曰:“安。,,“女安,则为之!夫君子之居丧,食旨不甘,闻乐不乐,居处不安,故不为也。今女安,则为之!”宰我出。子曰:“予④之不仁也!子生三年,然后免于父母之怀。夫三年之丧,天下之通丧也,予也有三年之爱于其父母乎?”

  【注释】

  ①升:登,登场。②钻燧改火:古代钻木取火或敲燧石取火。改火只与钻木有关,燧系连带提到。钻木改火指“春取榆柳之火,夏取枣杏之火,秋取柞樽之火,冬取槐檀之火。一年之中,钻火各异木,故曰改火。”(《论语集解》引马融注)③期:一年。④予:宰予,即宰我。

  【译文】

  “宰我问道:“为父母守丧三年,为期太久了吧?君子三年不习礼仪,礼仪一定会被败坏;三年不奏乐,乐一定会被毁掉。陈谷子吃完了,新谷子不登场,钻火改木周而复始,一年也就可以了吧?”孔子说:“守丧不满三年就吃白米饭,穿花缎衣,对于你来说能心安吗?”宰我说:“心安。”孔子说:“你心安,那你就那样做吧!对于君子来说,有丧在身,吃美味不觉得味美,听音乐不觉得快乐,闲居也不觉得安适,因此不像你说的那样做。现在你既然觉得心安,那你就那样做吧!”宰我出去后,孔子说:“宰我真不仁啊!子女生下来三年,然后才脱离父母的怀抱。三年的守丧期,是天下通行的丧礼,宰我难道就没有从他父母那里得到过三年怀抱的爱抚吗?”

  【读解】

  宰我就是那个大白天睡觉的“朽木”,被孔子骂了个够。可偏偏这块“朽木”就是“不可雕”,挨了臭骂仍然是冥顽不化,这一次又提出了大逆不道的问题,居然想把天下人通行的三年丧期改为一年。

  说起来,宰我的改革思路也不是一点道理都没有,守丧三年在我们看来也的确是太久了一点。但按照孔子的解释,守丧三年不过是对父母怀抱自己三年的回报罢了,没有什么苛刻的地方。何况,守丧不到三年,自己也于心不安。前一方面是理,后一方面是情。论情论理,守丧三年都不为过。而宰我于理不回报三年,子情能够心安,所以孔子斥责他是一个不仁的人,就像自己没有承受过父母之爱一样。

  宰我既是“朽木不可雕也,粪土之墙不可行也”,又是一个不仁的人,真该被一脚踢出孔门!

  可是,礼仪风俗,与世推移,到我们今天来看,不合时宜的反倒是圣人孔子而不是朽木宰我。守丧不仅不是三年,而且也不是宰我提出的一年,而仅仅是三天了。人死如灯灭,三天以后,早已是灰飞烟灭,形迹全无了。还守什么丧,戴什么孝,禁什么歌舞礼乐呢?不在三天内猜拳行令,麻将不休就算谢天谢地了。

  其实说来也不是什么天大的问题,还是用孔子的那句话来衡量:“这样做,你觉得心安吗?心安,那你就这样做吧!”

  只不过,你不是君子,而是像宰我那样不仁的“朽木”和“粪土之墙”罢了!
饱食终日,无所用心【原文】

  子曰:“饱食终日,无所用心,难矣哉!不有博弈①者乎?为之犹贤乎已。”通丧也,予也有三年之爱于其父母乎?”

  【注释】

  ①博奔:博,即六博,古代的一种棋局游戏,近似后代的双陆,弈,即围棋。

  【译文】

  孔子说:“整天吃得饱饱的,一点也不肯动脑筋,这样的人可真是无聊啊!不是有下棋之类的游戏吗?玩玩这些,也比一点不动脑筋好啊。”

  【读解】

  孟子说得更为尖刻:“人之有道也,饱食,暖衣,逸居而无教,则近于禽兽。”((膝文公上》)

  虽然语言的表达方式不同,一个是仁者叮咛,一个是智者雄辩,但两人所表达的思想却是一脉相承的,都是要求有所学,有所思,有所为的积极进取的人生态度,反对好吃懒做,消极无聊地打发日子。而庄子却借广成子的口说:不看不听,清静无为,不劳动身体,不费心思,就可以长生不老。多用心智,乃是祸害的根源。(《庄子·在宥》)

  由此可见儒道精神大异其趣。

  不过,在现实生活中,我们发现,能够真正做到“饱食终日,无所用心”什么也不想的人其实是很少的。说不定这本身还是一种难能的修养,一般人就是想修还修不成的坐定功夫呢?倒是在经济发达,生活超过了温饱线以后,一些人无所事事,闲得无聊,似乎采纳了圣人的建议,没日没夜地打起麻将来了。圣人若是知道了这情况,会不会感到哭笑不得呢?
君子尚义不尚勇【原文】

  子路曰:“君子尚勇①率?”子曰:“君子义以为上(2)。君子有勇而无义为乱,小人有勇而无义为盗。”

  【注释】

  ①尚勇:尚同“上”,以勇敢为上,也就是崇尚勇敢。(2)义以为上:崇尚义。

  【译文】

  子路问:“君于崇尚勇敢吗?”孔子说:“君子崇尚义。君子只有勇敢而没有义就会惹乱子,小人只有勇敢而没有义就会成为强盗。”

  【读解】

  孔子尚德尚义而不尚勇,主张用礼义来规薄约束勇敢。当然,这并不是说勇敢这种品质不好,而是说如果不加以规范约和勇敢就会走向反面,就会出问题。这就是他在“六言六蔽”里所说的,“好勇不好学,其蔽也乱。”以及在《泰伯》篇里所说的“勇而无礼则乱。”

  尤其是对那些道德品质败坏的小人来说,无勇倒还没有什么,一旦有勇,那便真会成为害群之马;肆无忌惮,无恶不作,闹得社会不得安宁了。

  所以,我们一定要随时用道德规范或者说礼义来约束自己,特别是在那些容易引起“一时之忿”的场合下,多想想后果,以义为上,以免闯下祸乱,给他人和自己都带来危害。
君子僧恶什么?【原文】

  子贡曰:“君子亦有恶①乎?”子曰:“有恶。恶称人之恶者,恶居下流②而讪③上者,恶勇而无礼者,恶果敢而窒①者。”

  曰:“赐也亦有恶乎?”“恶徼⑤以为知者,恶不孙(6)以为勇者,恶讦(7)以为直者。”

  【注释】

  ①恶:厌恶,憎恶。②居下流:指处于低下的地位,晚唐以前的《论语》没有“居下流”中的“流”字,所以一般认为是衍文。③汕:毁谤。④窒:阻塞不通,这里指顽固不化,固执到底。⑤徼(jiao):抄袭。6)孙:同“逊”。(7)讦(jie):揭发检举别人的隐私或过错。

  【译文】

  子贡问:“君子也有僧恶吗?”孔子说:“有憎恶。憎恶宣扬别人坏处的人,憎恶身居下位却毁谤上司的人,憎恶勇敢却没有礼义的人,憎恶果敢却刚愎自用的人。”

  孔子问:“赐啊,你也有憎恶吗?”子贡回答:“恶把抄袭当作有学问的人,憎恶把傲慢当作勇敢的人,憎恶把揭发别人隐私当作直率的人。”

  【读解】

  老师和学生的憎恶加起来,一共是七种。这七种憎恶在一般意义上说都不难理解,但也有几种值得引起我们特别的注意。

  一是憎恶宣扬别人坏处的问题,在《颜渊》篇里,孔子已经说过:君子成人之美,不成人之恶。小人反是。“在《季氏》篇里,孔子又强调过”乐道人之乐善”。其实,这些也就是《中庸》里面所说的“隐恶而扬善”的品质。这种品质,正如我们在《中庸》的讲解里已经说过的那样,需要有博大的胸襟和宽容的气度才能修炼得成。对于一般人来说,容易犯的,恰恰是称人之恶的毛病。

  二是憎恶把抄袭当作有学问的问题。所谓“千古文章一大抄”,“剪刀加浆糊”居然也可以使人“著作等身”。稿酬、学位、职称,专家、学者珠头衔都可从中诞生,欺世盗名,那可真是“盗亦有道”啊!

  三是憎恶把揭发别人的隐私当作直率的问题。在《子路》篇里,我们已经读到过叶公与孔子关于“直”的问题的讨论。叶公认为,那种过父亲犯了过错儿子都要起来揭发的行为就是直率坦白,孔子却认为“父为子隐,子为父隐”,直率坦白也就在其中了。所以,孔子并不认为揭发别人的隐私或短处是直率,而是主张隐恶扬善,说人家的好而不说人家的坏。

  至于说到毁谤上司,勇而无礼,刚愎自用等等,其弊病不言而喻,也就勿需我们多嘴饶舌了罢。
女人是不是难处难缠?【原文】

  子曰:“唯女子与小人为难养也,近之则不孙,远之则怨。”

  【译文】

  孔子说:“只有女人和小人是不好和他们相处的,亲近了就会放肆无礼,疏远了就会产生怨气。”

  【读解】

  孔子如果只说小人而不说女人,恐怕这段话就不会在后世一再受到攻击了。

  其实,实事求是他说,孔子这段话对一般女子某些特征的概括不是没有道理的。尤其是那些在恋爱中的女子,恐怕就是有些难缠,有些拿她不好办不好伺候吧?你对她太好了,大宠爱了,她往往会恃宠而骄,动辄赌气不理你(近之则不孙),弄得你啼笑皆非,不知要怎样去讨得她的欢心。反之,你只要稍稍对她有些疏远,要么两天没有电话,要么自己一个人去看了一场电影(更不敢说还约了其他人了),那她就会怨气冲天,恨死你,非得要你给好说上几箩筐的好话,认罪悔改,永不再犯才行。

  所以,如果单单是说这些,孔子的话并没有错。麻烦的是他把女子与小人并列,这就得罪了,起码被认为有轻视妇女的倾向。这样一来,在妇女解放,“妇女能顶半边天”的时代,尤其是在所谓“女权主义”兴起的时候,孔老先生这段话要被狠狠批判也是可以理解的。

  那么,孔子是不是蓄意要轻视妇女,所以把她们与“小人”并列而论呢?话也不能这样说,因为我们不能脱离社会时代背景来看问题。孔子时代的社会结构是以男权为中心,女性的确大都没有接受过文化教育,信息相对闭塞,思想相对落后,心胸相对狭窄,这些都是事实。而孔子自然是站在男性中心的角度说话,也是不言而喻的。因此,不能认为圣人对女子们特别有偏见,而是有社会和时代的种种复杂因素。

  “女人是不是难处难缠?”

  今天如果有人问你这个问题,那你就赶快否认罢。
人过四十万事休【原文】

  子曰:“年四十而见恶焉,其终也已!”

  【译文】

  孔子说:“四十岁了还被人厌恶,那他这一生也就算完了!”

  【读解】

  一方面,“四十而不惑。”(《为政》)一个人的发展到了四十岁就基本上定型了,能辨疑解惑,对许多问题都有自己独立的看法了。

  另一方面,“四十、五十而无闻焉,斯亦不足畏也已。”(《子罕》)一个人到了四五十岁还默默无闻,那也就没有什么可怕的了。

  没有什么可怕的也没有什么,但如果是被人厌恶,具有坏名声,那问题可就麻烦了,所以圣人感叹说:“其终也已!”那他一生也就算完了!

  俗话说,人过中年万事体。准确他说,这中年的标志也就是四十岁左右吧,所以,从某种意义上说,也可以说是人过四十万事休。

  当然,另一种看法是。“四十而不惑”,四十岁左右正是干事业,出成果的大好时候,怎么能够说是万事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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