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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医学堂丨道教医学人体结构与生理(一)...

 为什么73 2016-12-31



中国道医


道教医学人体结构与生理(一)
编辑/中国道医研究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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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教医学的人体结构理论是以中医学经典著述(主要是《内经》、《难经》等)关于人体脏腑、经脉、关窍等方面结构为基础,以历代道家道教炼养家的内炼实践为依据,逐渐发展衍化而形成有自身特色的理论体系。


一、藏象及其生理


中医学脏象认识是以天人相应思想为指导,通过五行五脏配属,形成了每个脏腑自成小系统,全部脏腑为整体的大系统;其显著的特点就是以古代生理解剖学为出发点,以脏腑功能为主。道教医学的脏象思想以内炼体验为依据和出发点,扩展了中医学关于各个脏象认识,特别在心、肾、肝、肺、脾以及胆、三焦等脏腑功能方面有了更加深入的认识,作出了一定程度新的发挥以指导自身的实践。二者共同之处在于都把“脏腑经络”视为“若干有关生理功能”,有关病理、病症一个密切相联属的系统”。上述关于藏象的认知集中体现在道教内丹医学关于藏象的全面认识之上,故以下即以此为中心作的具体介绍。


1心肾交媾


心、肾是脏象学说的核心构成,二者之间按五行生克制化的规律进行联系,以说明他们与身体其他脏器之间的生理、病理关系及其特征。《内经·素问》最早提出了心肾水火相交的思想,“解精微论”云:“夫水之精为志,火之精为神,水火相感,神志俱悲,是以目之水生也。”由于“心藏神,肾藏志”,很显然文中“水火”所代称的就是心、肾所藏的情志因素,这就初步揭示了心肾之间的内在联系。这一初步认识得到了内丹炼养术的某种程度发展,东汉后期《周易参同契》云:“乾坤者,易之门户,众卦之父母,坎离匡郭,运毂正轴。”由于坎、离与水火升降相对用,而坎离水火其实乃是乾坤二气之“用”。


故上文实际上表达了水火升降之交媾关系,即内丹炼养的阴阳水火模型。又云:“天地媾其精,日月相担持。雄阳播玄施,雌阴化黄包。混沌相交接,权舆树根基。经营养鄞鄂,凝神以成躯。”所谓天地之精、日月、雄阳、雌阴、混沌,与上文“坎离”都是人体元气的代称,可视为人体心肾所寓之气的隐喻;而“根基”、“鄞鄂”则为阴阳水火交媾而产生具有生生之功的新质。《参同契》以极其晦涩的比喻方士表达了内炼之中心肾关系及其形、气、神的内涵。


魏晋时期,皇甫谧在《针灸甲乙经》卷一“五脏五官第四”云:“夫心者火也,肾者水也,水火既济。”同时期,内炼经典《黄庭经》也探讨了心、肾的功能及二者之间的相交关系。首先,强调了肾为五脏之主宰。如《外景经》云:“五脏之主肾为精,出入二气入黄庭,呼吸虚无见吾形,强我胫骨血脉承。”其次,阐明心肾等五脏之气(又称脏腑神)相交而化生“玉浆”的现象。《内景经》指出:“两神相会化玉浆,淡然无味天人粮。”所谓“二神”即指心肾之气。又《外景经》亦云:“脾中之神游中宫,朝会五神和三光,上合天气及名堂,通利六腑调五行。”上文以脾神为中枢,汇合其它四脏之神,成“五神”。这种对五脏之气相交的论述既是对《内经》脏器之间生克承制及其病理变化关系的一个发展,也是对五脏之气相交的论述既是对《内经》脏器之间生克承制及其病理变化关系的一个发展,也是对《参同契》关于心肾关系模糊论述的明晰化,成为唐代认为五脏气交产生内丹药物之认识的先导。


六朝时期医著《中藏经》对心肾水火相交关系作进一步表述,“阴阳大要调神篇”引古书《金匮》云:“火出于木,水生于金,水火通济,上下相寻。人能循此,永不湮沉。”又云:“火来坎户,水到离扃,阴阳相应,方乃和平。”上文认为心肾相交是养生延寿之要诀,而“火来坎户,水到离扃”则揭示了心肾水火相交的一个最基本理论内涵,即心肾水火颠倒升降的内涵,是对《参同契》“坎离匡郭”内涵的具体表述。此后隋代的杨上善及唐初孙思邈均继承皇甫谧关于心肾关系论断。


唐代以来,内丹炼养家开始重视在人体内寻找内丹药物,心肾交媾理论得到了充分的发展;至五代末期,丹家把内丹药物归于心神,并探讨与总结了心肾交媾的三个重要特性:


1

水火升降与五脏之气交媾和合的统一。内丹炼养术认为,心肾所存气液的升降运动(同时伴随着肝肺之气液的左升右降)是人体正常生理活动的基础。唐《真龙虎九仙经》云:“‘火中有木神,水内有金气,水火五脏交,来往不离土。’······从闪火下入肝,肝为本,木色青,故为青龙也;水入肺,肺为金,金色白,故为白虎也。龙火从左下入肝,穿右出,却来入左;虎水从右下入肺,穿肺左出,却入右者,五脏气交也。······耕种脾上生黄芽,为命根。”上文明确指出了“青龙”、“白虎”的象征意义,即青龙乃是龙火(心之气液)运行入于肝而得名,白虎是虎水(肾之气液)入于肺而得名。内丹家认为心肾气液逆向升降需要通过肝肺的中转而进行,即肝气“从左下入肝,穿右出,却来入左”,肺气“从右下入肺,穿肺左出,却入右”,螺旋式的左右交缠来完成的。从本质上来说,心肾交媾其实就是心、肾、肝、肺之气液于脾土之位的和合过程。而在内丹炼养过程中心肾交媾和合特色就是能够产生新质态的物质即“黄芽”,亦可称为改善人体体质、心理状态的生命物质。


2

心肾交媾合形、气、神为一体。崔希范指出:“心者,神也;肾者,炁也。神定气和则真人降焉。······神气之和,会成于还源,还旧朴也。神不足,气不和,则真人不降矣。”又云:“神从气、气从神,神能守气,则气能生神矣。二者相守,聚而成形,是所谓鼎也。”崔希范明确指出心肾交媾乃是心神与肾中元气的交媾,“神气”之相从、相守既是所谓立丹鼎,从而能够采取身体内之“本元”即丹药,进入炼丹结胎的程序。因此,内丹心肾交媾是形、气、神三者和合相交,共同完成。


3

心肾交媾之层次递进。钟离权《灵宝毕法》三乘十步丹法中,前八个步骤均探讨了心肾相交思想的相关内容。第一,心肾交媾的初始:“匹配阴阳第一”通过分析天地四时阴阳升降之道,阐明了人体内“自然之气液相生”之理,云:


以一日比一年,以一日用八卦,时比八节。子时肾中气生,卯时气到肝;肝为阳,其气旺,阳升以入阳位,春分之比也。午时气到心,积气生液,夏至阳升到天而阴生之比也;午时心中液生,酉时液到肺,肺为阴,其液盛,阴降以入阴位,秋分之比也。子时液到肾,积液生气,冬至阴降到地而阳升之比也。


上文以天人相应观为理论依据,指出心肾气液效法天地四时之气同步进行升降交媾,是正常人体的自然生理过程。


第二,心肾交媾的深入:“聚散水火第二”是内丹心肾交媾初级层次,其技术要领在于聚散人体的气液。钟氏认为心肾交媾的关键就在于聚合体内之元气,云:


艮卦阳气微,故微作导引伸缩,咽津摩面,而散火于四体,以养元气。乾卦阳气散,故咽心气,搐外肾,以合肾气,使三火聚而为一,以聚元气。故曰聚散水火,使根厚牢固也。······旬日见验,容颜光泽,肌肤充悦,丹田温暖,小便减省,四体轻捷,精神清爽,痼疾宿病,尽皆消除。


上文指出通过咽津导引按跷“以养元气”,进而聚气合与肾气,使人体内的真阳之气充盛,而能消除形体上的各种疾病,并驻颜健体。


第三,心肾交媾的进步:这一阶段包括两个步骤,“交媾龙虎第三”论述了心肾气液交媾过程,心肾之气液已经逐渐复归,达其自然之生化之本性,进而相恋相交合的具体变化;云:


当离卦肾气到心,神识内定,鼻息少入迟出,绵绵若存,而津满口咽下,自然肾气与心气相合,太极生液;及坎卦心液到肾,接着肾水,自然心液与肾气相合,太极生气。以真气恋液,真水恋气,液与真水本自相合。故液中有真气,气中有真水,互相交合,相恋而下,名曰交媾龙虎。


“烧炼丹药第四”则反映了心肾交媾层次性的初步升华,运炼出新的生命物质,亦即进入结丹阶段,云:


离卦龙虎交媾名曰采药,时到乾卦,气液将欲还元而生······任意放志以满乾坤乃曰勒阳关而炼丹药,使气不上行以固真水,经脾宫随呼吸而搬运于命府黄庭之中,乃液造化时,变而为精,精变为珠,珠变而为汞,汞变而为砂,砂变而为金,乃曰金丹。


第四,心肾交媾的高级层次:“肘后飞金晶”、“玉液还丹”、“金液还丹”、“朝元炼气”四个步骤均属这一层次,四者都是心肾龙虎二气交媾所产生新质(丹药)的具体运用。其中,“金液还丹第七(原文误为‘八’)”云:


《比喻》曰:日月比气也,肾气比月,而心气比日;金玉,比液也,肾液比金,而心液比玉。所谓玉液者,本自肾气上升而到于心,以合心气,二气相交而过重楼,闭口不出而津满玉池,咽之而曰玉液还丹,升之而曰玉液炼形。是液本自肾中来而生于心,亦比土中生石、石中生玉之说也。所谓金液者,肾气合心气而不上升,熏蒸于肺,肺为华益,下罩二气,即日而取肺液,在下田自尾闾穴升上,乃曰飞金晶入脑中,以补泥丸之宫,自上复下降而入下田,乃曰金液还丹,即还下田复升,遍满四体,前复上升,乃曰金液炼形,是亦金生于土之说也。


上文进一步指出了由心肾气液相交引起人体内脏腑、经脉生理上质的变化。所谓“玉液”、“金液”之生成亦是相应心、肺等藏府功能的增强,文中还明确指出二者具有“炼形”之功。“朝元炼气第八”论述的所谓炼五脏气以凝聚阳神,则是这一生理变化的巨大突破。以心肾交媾为核心,进入一定程序炼养行为就能够获得新生的生命物质(丹药),依法加以运炼则能够改善人体体质,这就是内丹炼养术的根本价值所在。而“内观交换第九”、“起脱分形第十”则进入精神超脱的至高境界。从体质改变意义来说,这种心肾交媾的递进关系其实构成了内丹改善人体体质的模式特征。


2肝肺气液升降周流与脾中聚气和合之功


《周易参同契》首先运用外丹术语、五行等象数语言来论述肝肺脾(也包括心肾二脏)之间的相互关系及其在内丹炼成中的作用,虽然显得十分晦涩,但却尊定了内丹医学的肝、肺、脾思想的基础。如“四者混沌章第二十八”云:


丹砂木精,得金乃并,金水合处,木火为侣。······肝青为父,肺白为母,肾黑为子,脾黄为祖,子午行始。三物一家,都归戊己。


上文中比较明确地通过五行五脏配属,阐述了五脏之气在内丹炼养中相互关系,肝、肺的功能发挥是与心、肾密切相联系的,由于脾属土,为戊己,是三家和合之所归。


《黄庭经》对内炼之中肝、肺、脾三脏之气的功能做出了更加深入的发挥如“肝部章第十一”云:


肝部之宫翠重里,下有青童神公子,主诸关境聪明始,青锦披裳佩玉玲。和制魂魄津液平,外应眼目日月精,百疴所钟存无英,同用七日自充盈,垂绝念神死复生,摄魂还魄勇无倾。


上文指出肝脏对于内炼中收摄身体之精气方面具有重要意义,其中双目为肝之外窍,上合与日月,为神气出入之要窍。《内景经》“肺部章第九”亦云:


肺部之官似华盖,下有童子坐玉阙,七元之子主调气,外应中岳鼻齐位,素锦衣裳黄云带。喘息呼吸体不快,急存白元和六气,神仙久视无灾害,用之不已形不滞。


上文阐释了肺脏的通调息之功,以及肾气上通于肺、脾散精与肺的关系,还指出若肺气不畅,则六气不和,疾病上身。又“脾部章第十三”云:


脾部之官属戊已,中有明童黄裳里,消谷散气摄牙齿,是为太仓两名童,坐在金台城九重,方圆一寸名门中,主调百谷五味香,辟却虚赢无病伤,外应尺宅气色芳,光华所生以表明,黄锦玉衣带虎章,注念三老子轻翔,长生高仙远死殃。


上文指出脾的功能在于“消谷散气”以供给全身各脏腑器官之用,实总五脏之枢机,故又有“命门”之称。脾气充盛,运化功能的正常发挥,则形体健康,能“却虚赢”;其“气色”外观,精神饱满。


唐代以来,随着内丹炼养实践的深入,内丹医学更加注重对肝肺脾三脏之间互相关系认识的深化。上一节中已经论述了自唐中后期内丹炼养家十分重视脏腑之气在内丹炼养过程中的作用,认为心肾交媾即是结丹。至宋代,张伯瑞明确地指出心肾交媾是人体体质发生质地变化的标志,是真正内丹炼养的开始。心肾交媾过程之中,肝肺作为心肾气液升降之通道行其传导之功,脾则发挥其中宫聚气和合结丹的功能。肝肺的功能,首先是作为真气通道;其次是进行真气化液的功能。气液不但通过心肾的升降,乃是有赖于左肝右肺的升降而完成。从五行理论而言,则是所谓母子关系的阐发。由于真气的运行,则有气液的生化,所谓玉液、金晶,青龙、白虎。都是气液经过肝肺所化而得到的。


其中,肝肺作为“通道”主要起着沟通的作用,这一认识早在《内经·素问》之中就记载了肝肺之气的特殊运动规律,《素问》“刺禁论篇第五十二”:“藏有要害,不可不察!肝生于左,肺藏于右······从之有福,逆之有咎。”就描述了肝、肺之气存在着左升右降情况。唐末以来的历代内丹家通过自身的炼养实践活动,就上述“肝生于左,肺藏于右”的观点作出了更加具体的理论发挥,从而形成了内丹医学关于肝肺气液变化规律的独特思想。


唐代的《真龙虎九仙经》对肝、肺之气液运行的规律及脾的作用较早地作出了阐释,云:


“火中有木神,水内有金气,水火五脏变,来往不离土。”罗公曰:真龙虎者,眼为五轮王,火有五轮王,水水难得,先闪水下,含养一口钟。从闪火下入肝,肝为木,木色青,故为青龙也;水入肺,肺为金,金色白,故为白虎也。龙火从左下入肝,穿右出,却来入左;虎水从右,下入肺,穿肺左出,却入右者,五脏气交也。叶公曰:青龙昼先行,白虎后去,属阳也,昼二十四度也;夜白虎先行,青龙后至,属阴也,夜三十六度也。昼行四六数,夜四九数也,耕种脾上生黄芽,为命根。


上文明确指出“青龙”、“白虎”的象征意义,即青龙乃是龙火(火之气液)运行入于肝而得名,白虎是虎水(肾之气液)入于肺而得名。概括起来,上述内单家的认识有三:首先,确定了气液在肝肺的运转具有其特殊性,即肝气“从左下入肝,穿右出,却来入左”,肺气“从右下入肺,穿肺左出,却入右”,共同完成五脏之气的和合相交。这种螺旋式的左右交缠是对肝肺之气氤氲升降的具体描述,揭示出肝肺之气运动的特性;其次,肝、肺之气液在体内之运行存在着昼夜先、后的不同规律,并且其周流之次数也不同。其三,认为肝、肺、心、肾之气液于脾土之位和合而成“黄芽”,故称曰“命根”。这就说明了内炼过程中五脏之气液交媾和合能够产生新质态的物质,成为人体体质改善的物质基础。


唐末五代的《钟吕传道集》“论五行”明确提出了肝肺作为心肾之气液运行之通道具有“传道”功能,云:


肝本心之母、肾之子,肝传道肾气以至于心矣;肺本心之妻、肾之母,传道心液以至于肾矣。气液升降如天地阴阳,肝肺传道若日月之往复。


上文运用了五行学说中相生、相克、相须的规律,阐明了肝与心、肾之间的母子关系、肺与心、肾之间的妻、母关系,并明确地指出肝、肺的功能分别是永续不断地“传道”肾气与心液。


3肝胆及其功能


《素问》“灵兰秘典论篇第八”称:“胆者,中正之官,决断出焉。”《灵枢》“本输第二”称“肝合胆,胆者,中精之腑。”内藏清静之液,即胆汁。《素问》“六节脏象论篇第九”云:“凡十一藏,取决于胆也。”可见,《内经》作者极其重视胆的功能。然而,在其后如《难经》、《伤寒论》、《今匮要略》等经典著述中,均未得到深入的阐发。而在道教内炼著述中,特别是出现于晋代的上清派经典《黄庭经》中,我们却看到对胆的功能的强调。上清派内炼之术以内视守神为主,其中意守所谓脏腑神是其主要手段。《黄庭经》把六府之一的“胆”置于心、肺、脾、肝、肾五脏同样的地位,“胆部章第十四”云:“胆部之宫六腑精,中有童子曜威明······能存威名乘庆云,役使万神朝三元。”又,守心神(守灵):“昼夜存之自长生。”守肺神:“用之不已形不滞。”守肝神与守五脏神的效用完全是一致的。又注《内景经·常念章第二十二》“刘府修治勿令故”云:


按《洞神经》云:六府者,谓肺为玉堂宫尚书府,心为绛宫元阳府,肝为清泠宫蘭台府,胆为紫薇宫无极府,肾为幽昌宫太和府,脾为中黄宫太素府,异于常六府也。


以上注文把包括胆在内的六个脏器称为六府,并均冠以宫、府之名。自唐代至宋代,内丹家进一步发展对胆的认识,在命名上体现出以胆为脏;又特别赋予“胆”属水、主目瞳的功能。如唐代《四气摄生图》述胆脏云:


胆者今之精,水之气,其色青,其神形如龟蛇,象如悬瓠,附着肝短叶下。胆者,敢也,言人胆气果敢。重三两三铢,为肝之腑。若据胆则不在五藏之数,归于六腑,缘胆下亦受水气,与坎宫同道,又不可用六腑,故则立胆藏。人之勇决者,盖发于胆藏也。合于膀胱,亦主于毛发。《黄庭经》云:主诸气力摄虎兵,外应眼瞳鼻柱间。闹发相扶与俱鲜,胆部与五藏相类也。且胆寄于坎宫,使人慕善知邪,绝奸止佞,欲行直道。胆主于金,金主于杀,故多勇杀之气。万物杀者则悲,故人悲者金生于水,是以目有泪也。心主火,胆属水,火得水而灭,水得火而煎,阴阳交争,水胜于火,目有泪也,泪出于胆。胆水主目瞳,受木精,二合男子。五十目暗着,肾气衰,胆精减可补其肾。长于胆,欲安其神,当息忿争,行仁辅义,后乃全其生也。


胆合于膀胱,上主毛发。发枯者,胆损也。胆有病大息,口干,心中澹澹,似被人捕逐者,倾也。胆实则伤热,热则精神不守,起卧无定;胆虚则伤寒,寒则或畏,头眩不敢独卧。爪甲干者,胆亏也。无惧者,胆洪实也。无故泪出者,胆虚也。好食苦物者,胆不足也。发燥者,胆风也。毛焦者,胆热也。颜色青光者,胆无病也。梦见与人斗争、鬼交者,胆衰也。胆有病用嘻以去之。平旦叩齿九通,以鼻引清气,轻嘻三十遍,以去胆之病,过多则损也。


按:胆在五行中合于肝脏,本属于;此处强调了胆为“今之精,水之气”,“合于膀胱”,“寄于坎宫”,故胆亦通于水之气。从而,引出一个重要的结论即胆亦主水。还提出“胆精减可补其肾”的观点。这样,胆与肾不但同主水,而且具有互补的功能。


这些功能与《内经》中所述肾的部分功能是相同的,也有了比较大的发展。《东医宝鉴》引述宋代通真子刘元宾《脉诀》轶文云:“肝之余气,溢入于胆,聚而成精。由是内藏精而不泄,外视物而得明,为清净之府,能通眼目。”刘元宾关于胆的所谓“外视物而得明”、“通眼目”的功能应该是本于上论。《显道经》还认为“胆”是人体内阳气发生的脏器,与人体的外在器官“目”一起维系着人的生命存在,云:“或问:道入室,阳气所从生,本命何所系属?老子曰:气所生者,生于胆;命所属者,属于目。知此二者,则可入室;不知此二者,道必迷惑。”次说与五代陈朴《内丹诀》关于胆的认识相类似。


肝胆互为表里,内丹炼养家对肝的见解基本上沿用中医学的基本认识;但宋代李景元对肝的功能认识却有其独特见解,提出了肝脏调和诸脉的功能。《渊源道妙洞真继篇》注“爱惟天罡,仍建孟冬之月,亥之坤卦,律中应钟。天道东行,其象在上为双鱼宫,在下为魏,其气在人肝。”云:


肝风而目青,其目内眦皆为晴明二穴,乃手、足太阳及足阳明、阴跷、阳跷,五脉之会。如厥则目无所见,厥则阳气并于上,阴气并于下。阳并于上,则火独光也。阴并于下则足寒,足寒则胀也。夫一水不胜五火,故目眦盲一水目也,五火谓五脏之厥阳也。


李氏认为肝脏之功能发挥还在于使手、足太阳及足太阴、阳明、阴跷、阳跷、阳跷五脉之阴阳气相联接。若其功能失调,则引发阴阳水火不调而致病:在上,五阳火并而伤目;在下,五阴相并阴盛而足寒。


内丹炼养理论关于胆脏的理论观念,反映在内丹学理论与实践之上,就是陈朴《内丹诀》以胆为内丹药物发生之处。这是道教内丹学中,唯一特别重视胆脏的内丹丹法。陈朴从胆入手发动“生气(也称真气)”,可以算是以心肾水火观点的一个具体实践的典型案例。当然,他也重视传统心肾相交的观点,认为心肾水火相交就是“丹降”的标志。


陈朴丹法独特之处在于从胆脏寻求内丹药物。这种寻求其实是建立在人体之内“生气”能锻炼成内丹的认识之上,而关于“生气”的理念其实是产生对于自然界生物(主要是植物)的认识的比拟。“一转歌·望江南”解“春帝令行万物”句云:“万物得春气方生,人能通胆之气,然后内丹成就。”因为从节令上来看,春来之时,万物萌芽生长;而人之胆于五行应木属春,故《内丹诀》从人的生成理论出发,提出“天一生水,藏之于胆”的观点。又解“中黄宝须向胆中求”句云:


天一生气,名曰中黄,其气藏于胆,以为性命之根元。其味苦,至如无知花木根蒂之味亦苦,乃知万物非生气不能生也。内丹之药,先闭舌下两窍,内通但中生气,至喉舌之间,有微微苦味,是生气流通,然后求神为丹也。


陈朴这就直接指出内丹药物乃是藏之于胆之“生气”,此药发动之后可与口舌相通;并通过味觉品尝而感觉到即有“微微苦味”,并作为“生气”发动的验证。必须指出,陈朴所称之“内丹”并不等于传统意义的内丹


4三焦及其功能


三焦是气机通调人体上下的重要通道。《内经》“灵兰秘典论第八”云:“三焦者,决渎之官,水到出焉。膀胱者,州都之官,津液藏焉,气化则能出矣。”又与手少阳经相应,《灵枢》“本输第二”:“三焦者,上合手少阳······三焦者,足少阳太阴(一本作阳)之所将,太阳之别也,”《难经》“第三十八难(论脏五腑六)”云:“腑有六者,谓三焦也。有原气之别焉,主持诸气,有名而无形,其经属手少阳。”《今匮要略》卷中“五脏风寒积聚病脉证并证第十一”论述了部分三焦病之病机及病症寒热的表现。六朝医著《中藏经》“论三焦虚实寒热生死逆脉证之法第三十二”发展了《今匮要略》之论,并强调了三焦气机运行的功能作用,云:


三焦者,人之三元之气也,号曰中清之腑,总领五脏六腑、荣卫经络、内外左右上下之气也。三焦通,则内外左右上下皆通也。其于周身灌体,和内调外,荣左养右,导上宣下,莫大于此者也。······而卫出于上,荣出于中。上者,络脉之系也;中者,经脉之系也;下者,水道之系也,亦又属膀胱之宗始。主通阴阳,调虚实。······三焦之气和则内外和,逆则内外逆。故云:三焦者,人之三元之气也,宜修养矣。


上文特别指出三焦功能在于“总领五脏六腑”,宣统上下左右之气;指出炼养人体三元之气即在于三焦。但是,唐代也有道教内养家在注《黄庭经》中,把三焦排除在六府之外。如梁丘子《黄庭外景玉经注》注“六府修治洁如素”句云:


六府也,胆为一,胃为二,膀胱为三,大肠为四,小肠为五,脐为六,都府也。凡此六府,常须洁净。


又解“清夜醴泉通六府”句云:


    漱涌华池,灌沃舌根,流通大肠、小肠、胆、胃、膀胱、命门,乃六府也。


梁邱子注中以“脐”或“命门”代替了“三焦”的传统地位,反映了内丹炼养家对脐,特别是命门的重视。


宋代又有丹家重于对三焦的研究,这是可能是因为内丹炼养实践以体内无形之真气为核心,对人体内真气在人体上中下三焦的运行有着独特的体验,故内丹炼养家基于其实践经验,对三焦亦有了自己独特的见解。真元门生李景元所著《渊源道妙洞真继篇》总结了历代医道二家关于三焦的论断,并进行较完善的归纳。《渊源道妙洞真继篇·上》首句即提出了三焦的问题,“或问经络。刘子曰:贵哉人躬,手少阳三焦经络,病症源流掣治。”李景元注解云:


大矣!奥运妙真,自古及今。故善言古者必有证于金;善言天者,必有验于人。为天之节气一十有二,人之经络以应之;周天度数三百六十五,人之气穴以应之。言人之九窍五藏十二节,谓手足阴各三焉,皆通乎天气时乎。斗柄方回,寅之泰卦,律中太簇,肇当孟春之月。古以子为元,今以寅为首,则天道南行,其象在上为人马宫,在下为燕,其气专在人之三焦。三焦者,决渎之官,水道出焉,属膀胱,是孤之府也。言心与肺,同处上焦,上焦如雾;次肝与脾,共处中焦,中焦如沤;又其次,肾位处下焦,下焦如渎。三焦者,水谷之道路,神气之终始也。


李氏引述了《内经》关于天道与人道关系论述,从天人相应观出发对人体经络、穴位进行解释。他对三焦上、中、下分部及其功能的相关论述,基本上是根据《灵枢·营卫生会》的描述,把内丹炼养术中所重视的“神气”纳入三焦范畴,以三焦为“神气之始终”,把三焦在人体气化功能与以神气为药物的内丹炼养功夫联系在一起。


同样,李景元对三焦生理、病理分析,亦以《内经》为依据并有所发挥,特别是把经穴如气街、丹田、关元、劳宫等置于人体生命正常气化的过程中体现其功能,并介绍其取穴之法,足以补医经之论述不明之处,还进一步阐述了上、中、下三角虚实、寒热的病理特征。


有些丹经对三焦上、中、下分部还提出了不同的观点,如《修真十书》“三焦(涌泉为足心也)”云:“心以上至泥丸,上焦;心下至脐,中焦;脐至涌泉,下焦。”


明清初期,丹家对三焦的关注重于内丹炼养过程中三焦功能是否正常运转。清初道医陈士铎《外经微言》探讨了三焦之火的生理与病理关系,“三焦火篇”云:


少师日:三焦火也,火必畏水,何故与水相亲乎?岐伯曰:三焦之火最善制水,非亲水而喜入于水也。盖水无火气之温则成寒水矣,寒水何以化物?故肾中水得三焦之火而生膀胱之水,得三焦之火而化火与水合,实有既济之欢也。但恐火过于热制水太甚,水不得益而得损,必有干燥之苦也。少师曰:然则,何以治之?岐伯曰:泻火而水自流也。少师曰:三焦无腑,泻三焦之火,何从而泻之?岐伯曰:视助火之脏腑以泻之,即所以泻三焦也。


文中阐述三焦火得特性,其功能发挥在于温煦体内脏腑之水,使之正常化的化物。又指出虽然三焦无腑,而通过相关脏腑发生助火,故治疗三焦火偏盛,则“视助火之脏腑以泻之”。从而,陈氏就极其明确的揭示出临床中治疗三焦火证之理论依据。


清代丹家张若虚《丹经指南》还从心与三焦的密切关系上,发挥了对三焦邪火的进一步认识,“三焦问答”云:


问曰:肺之为气,三焦起,三焦有名而无形。请问三角之所在?答曰:下焦有脂膜如掌大,正与膀胱相应,后对大中极,有二白脉自中而出,由夹脊而上贯于脑中;中焦在中脘,内应脾;上焦在膻中内,应心,气分布人身。方其湛寂,欲念不兴,精气散于三焦,荣华百脉;及欲想一起,欲火炽然。翕提三焦,精气流溢,并从命门输泻而去,其可畏哉!


张若虚指出由于心气与上焦相应,人的不正常欲念妄动会导致“浴火炽然”,使三焦约束精气功能低下,导致精气从命门直泻的不良后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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