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术报2015年2月7日第13版刊载) 与上回说到误编出版的非有意的性质不同,当今的一些书画经销商与职业书画造假人纯粹就是乘现在出版界管理相对较宽松、较自由之机,策划通过书的特种“包装”来为书画赝品的抛售打开一扇方便之门。恕我直言,这是一个巴掌拍不响的事:如果没有那些出版机构的功利作为,经销商与造假人就难钻这个空子。唯有二者一拍即合,才最终导致一次次“阴谋”的得逞。根据笔者十多年以来细致观察,事实大抵如此。 二、人为出版 “人为出版”手法的始作俑者是一些海外不讲诚信的书画商人;特定时间是在20世纪80年代末;地点是香港和台湾地区及新加坡等国。因为该时该地区的印刷出版业相对较内陆发达,书画市场起步早,资金投入也充裕。一些书画经销商在举办名家书画作品展销的同时,往往要印制“名家作品集”之类书籍册子以配合展品作销售。那些年海外也很盛行“集资”出版某某书画名家作品集册这样的举动。请大家想一想,既然策划者与随份子方皆是为了某种说不上是弘扬文化的目的而出书,且书又多半不到书店作销售,那书中作品来路正否、件件署名名家作品有无经过鉴定专家的把关?当然是难有着落的事!到后来约20世纪90年代末内陆情况的发展就更加离经判道:正规出版社“有偿提供”书号,专业报刊买卖版面,有的记者编辑收受红包行事等等,渐渐成了半公开的行为。这难道不就为“人为出版”书画伪作提供了行为空间,或称条件了吗?我们完全能想象的出,当某些初涉书画投资领地者们在面对着一件或数件出版于某版本,取名很堂皇的名家作品集册里的作品时,单纯的他们心中的信任与期待指数会有多高。但是,现实着实又是太残酷了。如今鱼龙混杂,赝品充斥的名家作品集册已不知其数地登裳入室了,它已然若地沟油般给健康高尚的书画收藏活动带来了不计其数的“隐患”。我们的书画买家们若是一味“天真”下去,或处于掉以轻心状态,就免不了要蒙受精神与经济的双重损失。 迄今为止,基于带有“人为出版”性质的有关名家艺术与作品的出版物极多,因此受到业内人士质疑与非议也成正比。像齐白石、黄宾虹、张大千、傅抱石、陆俨少与石鲁等等几位名家便是“人为出版”伪作的“重灾户”。老实说,现在无论何时何地,每当我看到某一部新出版的名家书画集册时,我都会像日常接触任何一件暑名某名家的作品一样绷紧神经以审视的目光与心态来对待它。即刻,要是让我找出属于本文阐述话题的若干书籍与名家赝品实例的话,那便是件信手拈来的事。其实在写本系列文章前述部分的许多章节时,本作者用的一些范例伪作就来源于所谓某名家的画册中。 如近些年出版的所谓“陆俨少艺术”的书有很多,我就发现混在那些书中似曾相识的作品有不少。而当我们再去翻阅同样是该名家另外的几部书时,常常就能发现极不正常的现象。请大家注意看图1这件署名陆俨少的对联书法,它出版于某出版社版的《陆俨少书法墨迹》中,但当我们再翻阅出版于香港版《陆俨少书画藏品集》第一卷中的一页时,就会发现刊印有惊人相似的图2。从这二件作品字的笔线运行状态与结体判断,尤其是到到它们右上方上款小字前者的笔线轻浮、字与字无呼应征象与后者较为不同时,图1的伪作属性暴露无遗。 三、伪造出版物 我不否认,书在普通人的心目中,无论如何仍享有较高的“信任度”,尤其是出版时间较长,外观较陈旧的书,势必就更具“真实性”与“说服力”。初入收藏圈的人决不会无缘无故想到书也被有意造假。 只是造假者的策划往往总是超前于一般人,他们早已捷足先登干起了“伪造出版物”的勾当,让近几年常在鉴藏界活动的人想回避它们都基本做不到。“伪造出版物”的具体造假手法大致有两种。一是找来“对路”的旧书,将伪作仿照原书页面的样子进行影印,再施以作旧然后“偷梁换柱“重新装订原书,表面还像原来的书样;二是杜撰一匹配的书名及书号并盗用某正规出版社之名,将批量伪作入编印刷成书。也有的还将成书内外都处理成布满折痕、破洞与霉渍的旧模样。 在酝酿撰写此文的日子,我正好又收到一本北方某拍卖行的拍品图录,其中有几件标的画作都分别用红颜色字体注明出版在不同年月的美术界类专业刊物《美术》杂志上。正好笔者几十年来一直订阅并保存此刊物,为了验证该拍卖行的“诚信度”,我立刻到书橱中去找出那些明指具体出版年月的《美术》杂志。结果根本就没有见到能“对号入座”的哪些画。像图3署名萧淑芳的人物画,拍卖图录上注明“附出版物《美术》2002.6封二”字样,而我查阅到的2002年第6期《美术》的封二却是一幅版画的图4,图5是该刊封面。此刻,有最客观真实的物证入眼,大妨请大家仔细想想,这都说明了属什么性质的呢? 图1 陆俨少疑伪书法作品 出版于《陆俨少书法墨迹》 图2 陆俨少书法真迹 出版于香港版《陆俨少书画藏品集》第一卷 图3 一本拍卖图录中署名“萧淑芳”画作的刊印实况 图4 2002年第6期《美术》杂志封2(郭震乾版画作品)实况 图5 2002年第6期《美术》杂志封面 (美术报2015年2月7日第13版刊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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