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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场雪，让北京有了了冬天的气息，同时也给我带来不尽的思乡之情。 50-60年代，我家住在西城区缸瓦市的胡同里。那是一间很小的平房，窗户是高丽纸糊的，有时被刮破了，就用糨糊和纸把它补上，否则冬天西北风一刮，会很冷的。北京的冬天特别冷，到了冬季，屋里取暖、做饭用的是煤炉，烧的是煤球，碎落的煤面收集起来掺上黄土摊成饼，再切成块或攥成煤球晾干后继续烧，能想象到屋子里的空气是何等的恶劣，后来改烧蜂窝煤了，屋子里就干净了很多。几节烟筒从屋里通向窗外，窗外烟筒口挂着淡黄色的冰凌，为了防止煤气中毒，屋子的窗户上都会装上一个风斗。 我出生、成长在胡同里，那儿有我儿时的欢乐和美好的记忆。每当进入冬季，我和我的小伙伴儿们就会盼着下雪，因为雪会给我们带来无比的快乐。 当阴沉雪夜，满天飘落精灵烁闪的细雪时，在昏暗的路灯下会形成幔帘，沙沙落地，不一会儿地面上的雪就映亮了胡同门楼的身影，这一夜我们会睡个好觉。 天亮了，大人们会很早起来扫雪，出屋门迎接我们的是堆起的雪人，院门外胡同的雪地上一条弯曲的小路，有脚印，也有自行车的车辙。 虽然老天爷的脸仍然阴沉着，而小伙伴儿们却绽开着灿烂的笑脸，按耐不住心头的喜悦，先捧起雪来吃上一口，再来个踏雪留脚印，当然一场雪仗更会如期而至，不可避免。 女孩子也会参战的，但她们只负责“弹药”供给。恶仗战至手被冻僵得攥不起雪球时才算停止，此时，头上的汗水和塞进脖子里的雪混在一起冒着热气，当然全身上下是脏的，棉鞋也湿了，回到家里自然免不了会挨大人一顿呲瞪。 旧京余韵、万古苍凉。几十年过去了，胡同的雪景在我心里是美的，它把胡同装点得静谧、悠然、古朴，有一种温馨如玉的感觉。 现在，每当下雪我还会想起当年的胡同，想起胡同里一起长大的发小，想起古宅老院，院落旁边的古槐，老宅门前的石墩、“大乐同天下，斯言贯古今”的门联，那些散落或倚墙而埋在墙角边的磨盘和井台，还有胡同深处传来吆喝的叫卖声。我怀念那远离尘世喧嚣的胡同，怀念胡同深处雪后的天籁之音。
作者：龙儿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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