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经历死亡才能懂得活着的珍贵 文｜许锡良
母亲已经离世两个星期了。癌症可能是最令人望而生畏的疾病，这种病不会让人立即死亡，只是一点一滴地把人的生命能量耗掉，直到奄奄一息，这个过程反反复复，生病的人痛苦，亲人看着也是一种折磨。一个人得了这种病，在十分痛苦的时候，能否考虑安乐死呢？
最近总考虑人的生死问题。其实，活着的人常常会忘记自己正在活着，追逐的东西，常常是无关生死的那些身外之物。看着母亲在长达8个月的时间里痛苦地折腾，直到躺卧在医院的重症室里，借助氧气瓶仍然每呼吸一口气都那样吃力，心如刀铰一般。此时感觉生命的一切特征都是那样美妙，呼吸、心跳、体温以及血压，每一样都是那样美妙。确实，人活着就是王道，健康地活着更是幸福。
一生中已经经历了四个亲人离世而去，奶奶、爸爸、弟弟、妈妈四个。而最近的六年时间里竟然有三个亲人离世。弟弟死于非命。爸爸、妈妈的寿命都只是70岁而已。他们这一辈子过得真艰辛，回忆起来没有多少幸福快乐的日子。
我原先是害怕谈及死亡的话题的。但是，近来去殡仪馆多了，内心里也淡定了不少。参加别人的葬礼有时不会有这种切肤之痛，但是亲人的葬礼一定是有切肤之痛的。每一次参加这样的葬礼，都会想到有一天自己也会要来这里的。人的生存规则就是这样。人死了开追悼会确实没有什么意思。据说现在有一种发自香港的新葬礼，就是人重病但是还没有死的时候，就开追悼会。大家一起回忆病者这一生，回忆那些快乐的时光。人真正死了，葬礼弄得再隆重对于死者来说又有什么意义呢？
母亲走的时候很安详，生前说过，死了也没有什么遗憾了。用她的话说就是可以死得起了，这次家人都在一起，一起守在身边寸步不离的。当然如果能够再活几年看着小一郎再长大一起，上幼儿园甚至上小学当然更好。但是，如果没有，也没有多少遗憾。母亲是虔诚的佛教徒，一生吃斋念佛，对生死问题还是比较看得开的。孩子将来慢慢长大，一定要帮助他成为有信仰的人。有信仰的人对于生死不会恐惧。
母亲是这个世界上最爱我的人。母亲离世是我爱的世界里最大的损失。身体一直很好，在我印象中，母亲几乎从来不生病。一发现这个病，身体立即崩溃了。平时不进医院的人，其实反而可能隐藏了更多的健康隐患。不病的人，一病就要命。
有三个地方最能够让人清醒：一是监狱，二是医院重病室，三是殡仪馆。监狱让人体会失去自由的滋味，医院重病室让人感受生死离别的情境，而殡仪馆可能是让人彻底清醒的地方。人一生如果没有去过这三个地方，他对人生意义的理解将会是残缺的。 2014-1-29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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