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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上8点多，小哥很焦急的找妹妹妹夫，电话打不通，就打我电话问：“为什么他们俩电话都打不通？” 开始我还以为是侄女的儿子今天大婚，也许是要妹妹去参加婚礼的吧。 我就问：“这么着急找他们，有急事？” 小哥吞吞吐吐，我就感觉不妙。在我的追问下，小哥说“大哥昨晚从医院出院了。” 我不敢再问，因为怕听到大哥走了的那句话。 于是，我在微信留言妹妹妹夫，让他们赶紧联系小哥。 很快，妹妹微信我：“姐，没事。我已经联系上了，说过话了。” 我心里一直忐忑不安。 10点多，妹夫电话来了。 果然是大哥走了。 八个月前，一听说大哥的病情，心一直在流泪。 我的大哥，很忠厚很忠厚，很老实很老实，但是手特别巧。 小时候，看着他拆装收音机，做弹弓，做啥玩具都做得灵巧漂亮，感觉大哥好神奇。 小时候，父亲一直在外地工作，大哥在家里，陪着母亲把我们三个小的拉扯长大。大哥年长我很多，与我那成年累月在外地工作见不到几次面的父亲相比，似乎大哥在我心里，更像全家顶梁柱。 我的大哥，过于老实，话特别少，是典型的“敏于行讷于言”的人。心灵手巧，说的少，做的多。似乎我们家兄妹四人的话都让我一个人给说完了。记得小时候，会经常听到母亲责备大哥：“人的嘴，一是吃饭，二是说话，多说一句话怕什么？能累着？”无论母亲怎么责备，大哥依然一声不吭，默默地做着自己该做的事情。很少听到大哥和母亲辩解或者顶嘴，与我反差特别大，母亲责备我一句，我立刻用十句来反驳。 大嫂到了我家，也时常听到大嫂埋怨大哥：“你的话咋就那么金贵啊？掏也掏不出一句话。” 我的大哥，少言寡语，无事无非地默默生活在家乡，陪伴照看着我年迈的爹娘。 母亲88岁离开我们，至今还不到两年，大哥就病了，一病就是重病。 重病这8个月里，我回去了几趟，每次都对大哥说：“大哥，这种病最怕不服输的人，乐观开朗满怀希望的活好每一天，任何病魔都得认输。” 大哥特别听话，乐呵呵的回应我们所有亲人，他一定能战胜病魔。今年8月底我回故乡陪大哥住了几天，重病在身的他，竟然非要骑着三轮车带我到姑姑家串亲戚，坐在大哥骑着的三轮车上，好温暖，我永远记录下了那副画面，因为我和大哥都明白，那次去看望姑姑姑父，也许是我们兄妹一起去看望的最后一次。 大哥得病到离世，我没有看到大哥有任何悲观绝望的时候。 果然，医生诊断大哥只有两个月时间，大哥硬硬靠自己乐观的情绪，不舍得离开亲人的毅力，从来没有对亲人说过一句泄气的话，度过了最后的八个月。 我的大哥，是怎么样默默忍受了病痛，尽量给亲人争取来了接受离开他的现实啊！ 刚刚过去的国庆节，我又回家看望大哥，家里大门紧锁，他在住院。我夫妻到了医院，大哥精神依然很好，说说笑笑，声音一点儿也不象病人，大哥本来就没有胖过，所以，我们也看不出大哥瘦了，问体重，也说没有变化。我好欣慰，感觉大哥会一直这样坚持陪伴亲人的吧，多陪一天，就是赚到了。 自从大哥得病，每次离开时，我都告诉大哥：“大哥，等我，我很快就又回来看您了。”大哥总是说，“你放心走吧，我这身体状态，好着呢。” 我每次离开大哥的时候，也会悄悄地交代大嫂和侄子侄媳：“大哥一直这样，我会一有机会就拐家里来看望的。如果大哥有不测，不要通知我了。大哥在世的时候，我们尽心尽意，给大哥安慰，给大哥希望，给大哥爱，就够了。大哥如果不在了，都瞒着我吧，我不接受大哥离世，就让我假装我的大哥还在老家等着我回去看望他吧。” 客观规律终究是不以人的意志为转移的，我的大哥还是撒手人寰了。 妹夫给我确切消息的时候，虽然在预料之中，但实际上依然难以接受。 昨天到今天，心口一直堵着一块石头。我也曾故意去和朋友玩，去做我该做的事，来消除大哥离世带给我的悲伤情绪。但作用并不大，没有人的时候，大哥的一切一切总是浮现在脑海，挥之不去。 按照人情世故的常态，我应该在昨天立刻买机票飞回故乡，给大哥送葬的。可是，我偏不要去送葬，我拒绝做自己认为毫无意义的程序，只做我认为有意义的具体事情。 因为，大哥在我心里，根本就没有离开！我不愿意回去面对那些冷冰冰的礼仪。 大哥，不回去给您送行，我知道您一定理解，因为从小到大，您看着我一直另类，一直求异，从不求同。您一直笑嘻嘻地赞许着我的所有秉性。所以，我知道，没有大哥您的一贯纵容，我也不会是这样的个性。 大哥，一路走好！天堂里，有父母，您一直是陪伴他们最长久的孝顺的长子！那里也有爷爷奶奶，大伯二伯大姑二姑，您也是陪伴他们最长久的高家长孙长侄，从小，就被全家人宠爱得不得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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