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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中国最红选秀节目成名后,成都音乐人为何拒绝签约唱片公司?

 图灵狗 2017-01-18

独立音乐人

指没有和任何唱片公司签约的音乐人,从音乐创作到宣传推广,都是自己上阵。独立音乐人对于自我、世界、周边和生活等,有着自身独特的理解。 

我想去没有人的地方

独自忘掉忧伤

我猜那星星会来陪伴我

陪我四处去游荡”

——绿色频道乐队《没有人的地方》



绿色频道乐队


1月7日晚,90后吉克皓在成都小酒馆听到喜欢多年的绿色频道乐队唱起这首《没有人的地方》,身体不自觉地随着音乐跳动,激动地在朋友圈写下了“泪奔”两个字。这是绿色频道解散9年后第一次正式“合体”。少年时代,吉克皓听着他们的歌,现在他自己也成为了一名独立音乐人。



吉克皓(左二)


而就在一周前,吉克皓在同样的地点也举行了专场演唱会,“现场来了好多人,还有不少熟悉的面孔,真的很感动。”吉克皓告诉记者,“独立”不是标签,而是为了保持纯粹。


坚持原创放弃签约公司



吉克皓参加《中国新歌声》时演唱《找自己》


吉克皓来自四川凉山美姑县,2016年因参加选秀节目《中国新歌声》步入公众视野。比赛结束后,吉克皓没有选择签约唱片公司,而是回到成都,自己写歌,接商演、跑音乐节、开专场。并非没有唱片公司找过吉克皓,“有些公司确实很真诚,但他们跟自己的音乐理念相差太远,所以就拒绝了。”



树子


同样追求纯粹的还有绿色频道乐队的前主唱树子。2016年,在《中国好歌曲》中,一首充满水墨风格的歌曲《画》征服了刘欢、范晓萱等在内的评委,也放弃签约唱片公司。“一个唱片公司,有策划、对外宣传等各种部门,每个人都有想法,他们会告诉你发型该怎么弄、衬衫该怎么穿等音乐之外很多事,有些还在音乐上给你限制和改动。”


他们来自各行各业

职业音乐人、电台主持人、科研人员……


在成都,像树子和吉克皓这样的独立音乐人还有很多,他们热爱音乐,有想法,有激情,他们有的是职业音乐人,也有从事各行各业的,比如媒体、科研、餐饮等等。


鱼尾纹乐队的主唱施颖,1997年考入四川大学化学系,那个年代,校园里的音乐氛围非常浓厚。“当时川大还出了‘四大天王’:孙异、张毅、赵小明、李含(女)。他们出过一张校园民谣合集的磁带,在校园里流传挺广的。”施颖和其他音乐爱好者,还经常去学校的大礼堂点着蜡烛,抱着吉他唱歌。



施颖


“老翻唱别人的歌还是觉得乏味,不如写自己的作品来得好。”在临近毕业时,施颖便开始做音乐。2004年,研究生毕业至今,施颖一直在一家事业单位上班。白天,他穿上白大褂做实验。但一到舞台上,在电音与灯光下,他的身体中又爆发出摇滚的力量。


思斯是四川经济频率的一名主持人。2007年,她考入武汉大学广播电视新闻系。作为武大原创音乐协会副会长,在2009年,思斯发起了华中地区首届大学生原创歌曲大赛,为了筹备经费,她和协会成员在武大樱花大道卖唱,“那个时候恰逢樱花节,每天有二十万的人流,我们一共挣了8000多块钱,有了设备和场地的资金。”



思斯


2012年,思斯来到成都发展,在她的节目《音乐梦想家》中,思斯访问了一百多组独立音乐人,看到这么多优秀的音乐人,也有些技痒,于是重新开始写歌、组乐队。


吉克皓原本是学医的,2013年毕业后去珠海工作了半年就打道回府。一天,他在家里弹边唱彭家熙的《四月》,唱着唱着就嚎啕大哭。


20多年来这疯狂的自我

曾想做个拒绝长大的孩子

渐渐发现那是不可能

——彭家熙《四月》


“不甘心啊,我就应该唱歌,老天爷如果不给我哪怕一点点天赋,我就乖乖的当医生多好啊。”没过多久,亲戚开了家餐吧,吉克皓去驻唱,慢慢情况开始好转,2014年10月,他从西昌来到成都,想在这里“闯一闯”。


最真实的表达才能打动人


独立音乐人不大容易被别人影响、干扰,他们有自己的节奏和个性,他们透过音乐表达自己对这个时代、生命、爱情、自由等的态度。



思斯


2013年的一天,思斯做完节目下了晚班,那时成都世纪城新国际会展中心周围正在施工,运渣车来来往往。思斯在尘土飞扬中坐上公交车回家。“刚来到这座城市,没有什么朋友,很迷茫。”于是,便有了《穿城》这首歌。



你言不由衷

你痛定思痛

穿梭而过城市迷宫

城墙外,河那边,路的尽头又浮现

你的脸,你的眼,空气燃烧成火焰

——思斯《穿城》



鱼尾纹乐队


鱼尾纹”乐队最新单曲《茧》,也是施颖有感而发。施颖说,他看不惯拖延症,觉得身边一些人,包括自己,做事怎么这么拖沓,就想发泄骂一骂,也骂骂自己。“对于独立音乐人来说,写歌是一件大呼过瘾的事情,有自由的创作空间,想怎么写就怎么写,不会有哪个老板根据市场的喜好要求你怎么写。


你觉得你有的是时间

你以为你在一步步向前

什么都可以当作借口

你有没有努力过

随时都可以把计划推后

你到底在做什么

——“鱼尾纹”乐队《茧》


在创作时,独立音乐人更能直面内心,而这种真情实感,往往更能使人产生共鸣。



绿色频道乐队


红窗台

轻轻弹

雨打六月芭蕉扇

蓝雨伞

白布帆

江里船

——树子《画》


这是树子《画》中的歌词,写的正是他记忆中家乡重庆最美的风景。这首歌本身时长为五分钟,但为了节目效果,经过反反复复的沟通,树子最终忍痛缩短到三分半,“我写的歌,每个部分都是有生命的,能不改我肯定不改。” 


而真实的表达,也能收获听众真诚的情感。树子有时演出结束后,走下台,会遇上懂音乐的听众,听见吉他音色不错,便会问是什么型号、品牌,便一下拉近了彼此的距离。


瓶颈、资金、推广……

独立音乐人绕不过的“痛点


“到了三十出头的时候,就开始有心理压力了。台上灯光很耀眼,也很光鲜,对于普通人来说,一星期来看个一两次演出当然很开心,但是我们在台上要保持兴奋的状态,长期过着黑白颠倒的生活,也会感到劳累。”慢慢地,树子看到哥哥的孩子出生、长大。


“我在想我要不要也结婚生子,事业上是不是要有更好的发展。”但树子也知道,这并非易事。“上大学的时候参加过比赛,那个时候才知道搞音乐的人很多,你要站在金字塔尖,需要经历很多,能在上面站多久也不知道。”


树子之前所在的乐队绿色频道,2002年成立,2008年解散。“坚持做独立音乐,真的很难,有些成员到最后没有把音乐当做事业,大家在一起可以碰撞出火花,但在沟通和相处上也有矛盾。”


做音乐是一项“烧钱”的事业,也让很多独立音乐人望而却步。


“独立音乐人所有的东西都得自己掏钱。录一首歌,如果制作得好一点,要花两三万,还不包括发行、宣传、设计等,如果要求低一些,自己能完成中间部分工作,花费要低一些。”思斯说道,不仅是录歌,排练也要花钱,“好一点的录音棚每个小时要300块。”而演出还要请调音师、混音师等,“每个人几千,几万块钱就没了。”



思斯


她看到周围有人为了做音乐借钱、卖房子,也有的迫于生计,放弃音乐做了上班族。


这也戳到吉克皓的痛处。“刚来成都的时候,最开始在锦里一家酒吧,唱了13首歌才挣了120块钱,嗓子都唱沙了,但是刚来,有个地方能唱歌就谢天谢地了。”随后经济状况也没有太大好转,收入也不稳定,他偶尔也会在表演时穿插一些自己的原创。


推广同样是独立音乐人要面对的另一个难题。



鱼尾纹乐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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