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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不起!这部电影我推荐晚了

 然2y8q7da9k5by 2017-01-21

然而,正如影片女主人公哲学老师娜塔莉(伊莎贝尔·于佩尔饰)(关于于佩尔,我们之前介绍过,点击阅读原文阅读)那样,就算你对这些哲学经典了熟于心,也依然无法避免被现实的困境一次次杀得个措手不及。


电影《将来的事》

导演: 米娅·汉森-洛夫
主演: 伊莎贝尔·于佩尔 / 安德烈·马尔孔 / 罗曼·科兰卡 / 爱迪丝·斯考博 / 伊莉斯·洛蒙
豆瓣评分:8.1分
IMDB评分:7.2分


获得2016年柏林电影节银熊奖的《将来的事》,是80后法国女导演米娅·汉森-洛夫第五部长片作品。故事展现了哲学女教师娜塔莉在年届五十的关口所遭遇的种种“失败”,在生活的遽变中身陷孤独。


整部影片的处理举重若轻,克制、冷静又不失细腻、温婉,将娜塔莉这个人物,以及她与他人的关系,所产生的这样那样的琐碎场景,揉捏成一段洞悉生命本色及当下的精巧篇章,颇见功力。



哲学是什么?简而言之,关乎真理、本质、生命、道德、意义。长久以来,哲学家们不断的探讨着这些主题,却没有一家之言能够下定论,将这些问题表述得如真理般亘古不变。娜塔莉以哲学的道德标准来践行自己的生活,她是一个称职的老师,是老母亲赖以依存的女儿,是忠实于家庭的妻子和母亲,还是一个坚持学术态度的作者。于佩尔冷峻的线条和独立的气质,绝佳地诠释出娜塔莉这样一个秉持原则与规则的理性之人。

然而,当种种中年危机接踵而至,那些塑造了娜塔莉的精神世界乃至生活态度的哲学却显得无能为力。形而上的道理都明白,还是无法抵御现实的伤痛。

娜塔莉面临的危机是多重的——生命、情感、人生观和价值。焦虑症频频爆发的年迈母亲及她的去世,指涉的是生命的流逝,这是人到中年即将迈向老年的娜塔莉不得不接近的恐惧。一起生活了25年的丈夫出轨,是娜塔莉所遭遇的情感的背叛。


学生的罢课抗议干扰了她的教学活动,他们所代表的是娜塔莉视为过去式的激进主义。而这一点,在娜塔莉与其爱徒法比安的关系中得到了更细致入微的表现。这个曾经从娜塔莉的思想中得以生发的学生,如今却反驳她的立场和态度,指责她从未考虑过改变自己的生活方式。法比安栖居乡野的乌托邦式的生活和娜塔莉身居巴黎的中产阶级生活也表明二人的分道扬镳。


另外,她的作者身份也遭到了质疑,出版社在迎合市场的权衡中最终放弃出版娜塔莉素朴、严肃的论著。有趣的是,有一场戏娜塔莉被问及作者身份质疑的话题,而她的回答是消极的,这个曾经也是激进主义者一员的女性表示自己已经变了,这一套不再适合自己的年纪。




影片中娜塔莉大哭了三次。与男性导演表述中柔弱的女性眼泪不同的是,米娅·汉森-洛夫设置的这三次哭泣,是同为女性的共感,是独自舔舐伤口时情感的自然流露,是面对几次危机的释然作别。

第一次哭泣不是在听闻丈夫坦白出轨的时刻,而是在海边的度假小屋,这个记载着一家人快乐回忆的地方。可见,以为会爱自己一辈子的男人的背叛事实上杀伤力却不及已经找不回来的美好回忆。这种残酷的情感真相,或许只有经历过的人才能体会。

第二次哭泣是一个令人心碎的场景,因为于佩尔精湛的表演而显得无比准确自然。在前一场戏,娜塔莉在母亲的葬礼上朗读着汉娜·阿伦特《人的境况》中的一段话,“这就是我所看到的并且使我困惑的,我瞻望四方,目光所及之处幽晦不明……而不是处于目前这种状态,既不明白我是谁,也不明白我应该怎么做。既不了解自己的状况,也不明白自己的责任。”借由此话,娜塔莉道出了丧母的悲伤,也诠释了自己的困境,而当这段旁白延续到下一场戏,坐在公交车上独自啜泣的娜塔莉透过车窗猛然看到了丈夫和他的情人,这接二连三的生活的冲击,在她的脸上化作哭笑不得的表情。

第三次哭泣发生在与法比安的争执之后,她搂抱着母亲遗留的黑猫在哭泣中决定离开农场。黑猫仿佛娜塔莉的化身,与他人略微的疏离,遭遇突如其来的抛弃,在沉默中独立。



故事中所设置的种种反差和悖论非常精彩,用看似平常的场景却揭示出生活一言难尽的复杂性。哲学老师却无法引经据典地用理性来处理感性世界的麻烦,这本身就是一个极具反差的设置。就如片中有一场用意深刻的戏,当娜塔莉正欲和学生讨论“真理”这一话题时,母亲却不断打电话干扰着她,最后她不得不中断哲学讨论,去处理母亲开煤气自杀这迫在眉睫的现实麻烦。娜塔莉对法比安说,母亲去世了,丈夫离开了,孩子也长大了,她彻底自由了,然而这“自由”对应的却是种种伤痛与缺失。类似“自由”的表述与基耶斯洛夫斯基的《蓝》如出一辙。

人生就是这样在悖论中不断前行。所以,娜塔莉最后的释然来自于她在课上和学生分享这样一段阐释——“人们对于得到的东西远没有对期望的来得开心,只有在没得到之前才会觉得快乐。”读书解决不了肉体的伤痛,哪怕哲学也无法疗愈心灵的痛楚。然而,书,即智识和人类经验的结晶却足以充当抚慰伤痛的缓释剂,让注定孤独的灵魂在受伤之后借以自救。影片中出现了很多书籍,娜塔莉几乎书不离手,似乎也体现了这样一个悖论。

当然,娜塔莉的释然还来自新生命的降临。影片末尾,温馨的圣诞晚餐,作为祖母的娜塔莉搂抱着孙子轻柔吟唱,镜头缓缓离开,片尾曲《Unchained Melody》悠悠响起。相信导演米娅·汉森-洛夫一定认同汉娜·阿伦特“生命作为至善”的论断。孤独的个体还是要回归生命所组成的情感共同体,方能找寻到片刻温存。

(“B站”可以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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