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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几日在家陪伴祖母，时常听她提起一件我早已忘记的往事。 该是在我高一的时候，祖父尚在人世，但身体为疾病所累，严重时便需到县城住院，而我则尽可能利用午晚周末的每一个空余前去探望。按祖母的说法，曾有一次午间，我在下课之后即刻打车前往医院，到了医院之后却得知祖父祖母被前来探望的亲戚邀去吃饭，于是我便一人在医院等候了近两个小时，直到下午课时将近，我才恋恋不舍地离开，整整一个中午都未进食。 在我，这只不过是众多经历当中极为普通的一瞬，因而未能记得，但在祖母，这却仿佛是一道心结，不仅反复地同我叙述，言罢偶尔还会潸然泪下。祖父在我高二的时候去世，随后祖母身体也每况愈下，近来更是食欲不振，言语不清，我也终于明白，这一粒记忆的碎片其中满满地凝结着祖母对我的挂怀，关于我，祖母自然也想记得更多更完整的事情，然而心力不及，一双布满褶皱的手颤抖着伸向纷繁复杂的过往，却只得这一碎片，自然会百般珍视，十数年来的甜酸苦辣尽数倾注于此，而那泪水便是这一切的明证。 去年十一月，我在朋友圈发布了一张以往事换红包的图片，想要借此简单地梳理下与故人之间发生过的种种。红包收了许多，文字写了不少。犹记在回忆一位高中之时与我关系不错，但毕业后便未曾有过联系的女生同学之时，曾提到我因言语过激而将她招惹得哭泣的事情，这于我印象颇为深刻，然而将文字发送给她时，她却言辞坚定地说并无此事。其时我心头的滋味颇为复杂，但也只是随意说了几句客套话，将这早已注定的差错带过。 我素来不喜出门旅游，因此每逢假期，只是在家读书写作，偶尔会约上三五老友叙旧，如今我已经过了三个寒假，两个暑假，时间于人所起作用往往不同，待到今时，还能如当年相聚的老友已是越来越少，便是还能相聚的老友也时常会感到彼此之间少旧可叙，关于往事所留存的记忆两年时间便足以大相径庭，作为学生，生活虽不至于千篇一律，可终究是如白开水一般，滋味鲜明，能在不同的思绪里引起相同起伏的经历实在少之又少。能有几件残存，自是幸运，如若没有，却也不必遗憾。 普鲁斯特曾说：“生命只是一连串孤灯的片刻，靠着回忆和幻想，许多意义在浮现之后消失，又在消失之后浮现。” 自今日开始，我才年满二十二岁，似乎全部经历加在一起还负担不起生命二字的重量，可对于那些时而消失，时而浮现的意义却极有感触。一来十余年的读书写作早使我养成了敏感的心绪，人事来去，纵使云烟过眼，也总有触动，如若在眼前留了痕迹，则铭记更深。再者，二十余岁刚好是记性最好的时段，恍惚之间，许多事情便存入了头脑，至少要等到三十岁之后，经历渐多，压力渐大，方才被动地移出。我则从未辜负于此，近六七年来的众多过往，与我有关抑或无关，都能颇为整齐地记下，甚至每逢特别的时日总要有意地造些特别的事情。 去年的生日，我细数了近几年来生日的过法和几件颇有故事的生日礼物，后者实物已然全部丢失，当初的挚友多成路人。在过去的日子面前，任谁也不能毫无犹疑地确定一些事可曾发生，一些人可曾到来。然而模糊往往是遗忘的开始，记忆有限，故人与往事要么明晰地保存，要么决绝地留白。所以我始终相信，还能记起的事一定发生过，还能想起的人一定到来过。而他们是否消失在过去的日子里，只与我一人有关。 前日整理家中书稿，偶然发现一首旧作，何时所作早已不详，但其中所表现出的态度正是我向来所坚持的，遂加了两句，贴于文末，权作一份生日的感怀和纪念。 酒酣泪渐多，情去人犹惰。 END 新知、新识 为理想奋、为自由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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