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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道还元之症候源流(吕祖注)第二(1)

 桂圆宝宝 2017-02-01

易象包羅天地,不外休徵咎徵。

呂眞人曰:易象包羅天地者,蓋自伏羲覩龍馬一圖畫爲卦,而易象初開。後聖互相推演,則易象益著。易者,變易之義,何以謂之象?或象老陰老陽,或象太少之陰陽,互爲其根,動變生尅,五行自寓;舉天道地道,無非易道所包。天地一陰一陽之交合運轉,易卦盡括其秘藏,故謂之包羅天地。何謂休徵咎徵?易道之吉凶悔吝,生乎動,動則有可徵驗。卽如陽剛失位,動而見凶;陰柔得中,動而無悔,此易卦休咎之徵也,舉一自可類推其餘。天地旣包羅於易,故其象亦然。試觀天地間氣化之運行,其動變之休咎,亦可先徵。卽如秋冬,陽氣不潛,或草木吐芽,或虹見,或雷發,此人物疫癘之徵也。當春夏而陰氣不伏,或隕霜殺草,或蟲蟄不振,便知物産之不滋。此皆陰陽變動之不順,而咎先流露之一驗,反此則爲休也。又如觀天象而知四時百物之興衰,辨地脈而識九土之所宜所忌,何莫非休咎之徵乎?總之不離二氣剛柔之用,中則和,偏則戾。所以天地之象,包於易卦,而易卦之奧妙靡窮也。惟其奧妙無不包,吾欲推病症之原委,亦取象於是焉。

人身調理陰陽,當稽無病有病。

呂眞人曰:人之有身,卽天地所生之身。官骸百體,亦居然象之昭著,而無不統於陰陽。陽剛陰柔,相摩相蕩,交濟而成化育之功,謂之調理。然陰陽雖本自調理,或有時偏勝,則本調者不調,本理者不理。如陽勝陰,則陰傷,必至於燥而亢。陰勝陽,則陽消,而氣血之生生漸息。所以人身之陰陽,不可有所偏,一偏則謂之不調理,而病從此生焉。故人欲調理其陰陽,固當於未病時加以養正之功。其或養正之功,偶有所間,內之眞一氣未固,外復爲四時戾氣侵襲而入,入之淺而病猶輕,倘不防禦,必至愈入而愈深,則病進矣。究其病之輕重、始終本末,寔可按其症候之發見而稽察之。稽其起於何宮,注於何地。或當先治其本,或宜首治其標,不可以不詳別。所以病之有無,貴時稽之,無宜慮其有,有宜必使反歸於無乃止。其中可稽之處,亦居然一易象休咎之徵也。學者可勿加之意乎?

俯察仰觀,可識兩間之變;寒來暑往,悉憑四序之遷。

呂眞人曰:俯察仰觀者,卽易所謂仰以觀於天文,俯以察於地理也。察觀者,審其動,動則有所徵,卽上所謂休咎也。審其孰休孰咎,因已然以測未然,而兩間之變故可以默會,兩間卽天地也。天地不能有常而無變,猶之人不能無病,亦貴察而識之焉。寒來暑往者,時氣之推遷。四時不能有寒而無暑,寒與暑寔相爲倚伏,其往來消息之機,每凖乎節候。按序而進,功成而退,謂之憑四序之遷。蓋四序之寒暑推遷,卽陰陽之屈伸消長。在人亦然,陰極而生陽,陽極則生陰,居然一寒暑之遷也;陰衰則陽亢,陽滅則陰枯,其動出亦居然兩間之變。觀天地便可悟乎人身,此渾言天地變動之機,陰陽往復之度也。

奇正相生,祥殃互異。

呂眞人曰:此承上文兩間之動變而言。何谓奇正相生?乃天地間動變之所流,有耳目所罕見聞者,而見聞之謂之奇;有習見習聞者,謂之正。或奇或正,總是動變之徵。謂之相生者何?蓋天地間怪怪奇奇,皆由陰陽之不順而生戾氣,戾氣發則有變態之流露。所以災異生於二氣之乖違,謂之相生。祥殃互異者何?蓋天地間有似祥而寔殃之兆者,有似殃而爲祥之徵者,自古不勝縷述。有識者,按時按地,自得其凖的,故謂之互異,非有一定也。人之病亦然,奇正亦生於二氣之不和,祥殃寔隨之。不然,何以世之人,往往病則同,而其吉凶迥異耶?此可知其陰陽之動變、順逆盈虧有不齊,故吉凶互異也。學者可不靜究歟?

風狂雷迅,自是天氣不平;

呂眞人曰:此言天之變也。風何以狂,雷何以迅,皆由陰陽二氣之相剝。風與雷乃陽物也,爲陰氣之所錮蔽,鬱而不能洩,故一發而必疾。古語云:太平之世,雷不驚人,風不鳴條,以其陰陽和故也。陰陽不和,則風雷爲之不順,故因風雷之狂迅,便知天氣不平,不平卽偏勝而相剝也。試觀雷鳴於春夏,若當春而鬱積不發,積久一發,則令人不及掩耳。風鳴於秋冬,倘當秋而鬱積不洩,積久亦一洩而有拔木之聲。其餘間發而暴疾者亦此理,悉由氣之不平所致也。占候之家,覩一歲中之風雷常常多暴,便知戾氣迭生,人物多厄,此乃不易之至理,冥漠中無非寔理所充周。靜觀可以自得,觀此可見天氣之不平,寔有所徵焉。

川竭山崩,孰非地靈失守。

呂眞人曰:此言地之變也。川竭山崩者何故?蓋川與山皆陰也,川之竭由於陽氣之亢極而陰失其位;山之崩由於孤陰凝蔽,陽氣不下濟。此察地利者,所以因地道之變,而識陰陽之憾,卽以知人物之多愆。試看山阜傾頽揉爛之鄉,其人物果有清淑隽秀否耶?又觀泉涸土燥之地,其生靈果有安和純固者乎?卽此爲地變之徵。然地之變非無故而變,皆由地失其靈。地何以有靈?陰陽之氣卽其靈也。靈旣失守,地因之而變,致有山崩川竭之異。此合上節皆所以明兩間之變,由於二氣乖违,其中變異不能盡述,特舉一二端以申明之,在善究陰陽之奧妙者,靜觀而默會,無不隨觸而皆通。天地之道卽如是,人爲天地所生何獨不然?言此以起下文,人之禀天地而生,自有其源本,其變態之見於身者,亦如天地之一一可稽也。

人禀其氣以成形,脈絡依然契合;身因乎氣之作慝,症候自貴詳分。

呂眞人曰:此申言人合乎天地,亦不能無變也。蓋人自有生之初,皆各禀乎天之陽氣,地之陰氣。陰陽合妙,迨十月胎完,一聲落地。五官百骸,無非氣之所流貫。所以自成形而後,其內之脈絡,上則合乎天之度數,經緯驛舍,毫無差異;下則合乎地之山川起伏,而分流止蓄,無少懸殊。卽脈論中首段推原之旨也,故曰脈絡契合。然人自有身以後,四門打開,七情破耗,而氣之本平順者,有時而乖違。或陽亢而陰日消,或陰孤而陽不濟。至於五氣之分鎮八方,亦互相戕賊,不安其交濟生生之道,甚至內旣不和,而外之四時癘氣,招引直入,擾亂身中,此皆二氣之迭運於身中者,先自作慝,而後外之戾氣,乃得入而爲災也。氣旣作慝而爲災,身自不得安康。欲攻治其惡慝,豈同無稽?蓋有症候之可驗焉。症侯因內之惡慝而發,故察症自可以知其惡慝起自何宮。但症候之多,有一症而自爲一症者,有一症而兼乎別症者,有自內生,有自外至者,有誤於庸醫投藥之謬而成者,皆當因其所發何症,合脈理而推究其所以然,又當按其輕重而調治之,所以必須詳分。如稍粗浮疏畧,則知其一,而未知其二,必難一一奏效。醫學之所以難者,誠爲此耳。

萬態千般,曷勝枚舉。賅原括委,自獲統宗。百脈推本乎五行,諸災咸歸於八卦。

呂眞人曰:萬態千般者,指人之病症而言也。蓋人同此受天地之中以生,而其氣一有所偏勝乖戾,則其發見於病症,自有千般之形,萬態之變。不特世人耳目所不能盡經,卽方書亦難盡爲縷述。欲枚而舉之,則舉不勝舉。卽不勝舉,又將何以啟來學?故必求其統宗,乃得執簡以禦繁。然統宗非易得也,惟當究明乎病之原委。何病起於何宮,卽原也;流於何所,卽委也。合原委而會通,賅括其義,則千般萬態之症,無不得其統會之宗旨焉。然症又恐有眞僞之錯出,必合脈理而參詳之。脈亦有百端之異,皆歸五行之妙用。按脈旣可以測其五行之盈虛消息,因而詳辨乎症之原原本本,分途雜出,務求與脈相印證,以爲凖的。今欲辨症者,得其統宗,故特求其可以統括者而條示之。蓋人之病雖多端,無不可以八卦賅其全。故曰諸災咸歸八卦。八卦者,陰陽五行之妙,生尅順逆之理,皆寓於其中。舉此以括之,俾後之學者,知所歸宿,不至泛而無紀。苟能融會貫通,則耳目所不經,方書所未及者,亦可自抒卓見,不至墜入於蒙昧。此作論之本意也。下特八卦而詳申之。

乾元渾統,察來識分鎮之愆;首出高居,按去聽諸闗之報。

呂眞人曰:乾元者何?在易卦,則乾以陽剛,居至尊之體。在人則乾爲首,寔處於至尊。故人之首獨稱元首,取象於乾焉。曰渾統者,乾以老陽居於至尊,不特統乎老陰之坤,卽八卦中無不爲其統攝。人之元首亦然,統括乎內之五臟,五臟之氣,皆上通於此,故謂之渾統。卽曰渾統,則內之五臟分鎮各司,皆可於元首察其所屬。有專攝一官之職者,有兼管數官之事者,如耳目口鼻之司是也。五臟不能有常而無變,一有所變,則其愆自著見於該管之竅度。所以察元首,可以識內臟分鎮之愆也。首出高居者,卽元首之處於極高,百脈咸會,按其方位,闗闗皆有所應;隨其所報,按定部位方所,自足以推测乎陰陽五行之變故。此乾元首出,所以爲驗內景之要區也。此一節第言人首之統會,下文特爲詳申其變,而依其部位,以分釋之。

中男搆釁,欲耳不聞。

呂眞人曰:中男者何?坎爲中男,於五行爲水,在人則腎是也。腎水爲生身之源,而其脈絡則通於耳孔。從耳孔上下左右量出一寸,皆腎竅之所管。其寸非世俗之尺寸也,乃從各人食指取之,卽食指尾囘第二節也。曰搆釁者,腎宮得病,或水虧而腎枯,或火盛而腎亢,或邪攻而腎氣隔,常常有不聰之疾,謂之耳不聞。究之水虧者,其應於耳,或似金之响,或如蚊之鳴,其症如此。若論其脈,則左尺或如燈籠,或如鐵尺,或微極而似有似不有。火熾於腎者,其應諸耳,或如大風吹林樹,或如潮水朔望朝,聲音頗類之,此其症也。若脈則腎位沉寔有力,勢似猛虎之下山。邪氣內蔽者,腎之氣不能達於耳,故亦爲之不聰,非邪之在腎,乃在少陽闗蔽住而下不能上達也,其脈必數而不甚浮矣。邪之傳經者,往往到少陽而耳不聰,卽此類也。凡此又當推其來因。卽如水竭,有因金不生者,有因火逼而溢,溢而至於竭者,是來因之義也。凡病皆當究其來因,舉一自當類推其餘。然又必自耳孔量出左右上下一寸者,往往有外科之病,屬於此宮,便可知其發於坎宮也。學者靜參之。

少女蒙塵,掩鼻而過。

呂眞人曰:何谓少女?在易卦,則兌爲少女屬金,在人則肺金是也。肺主乎氣,晝夜呼吸,卽須臾不可離,其竅則通達於鼻。曰蒙塵者,乃人之肺金有所蔽塞。肺本至清至潔,一塵不可染,謂之蒙塵,則有所染矣。塵非塵氛之塵也,或肺金爲火所塞,而眞氣爲之蔽,其見之於鼻,則無所塞,而一若有物以塞之。又或肺爲邪氣所掩,則眞氣亦覺不能上達,而鼻有清涎壅之。抑或有非火非邪而痰盛壅入於肺,則往往氣亦不達,故謂之蒙塵,卽謂之掩鼻。凡此皆非氣虧者比,若氣虧而症之見於上,則止有頭之疼與眩暈等類耳。此言其症也。若論其脈,則火塞者,其右之寸脈,必然堅實洪舉。邪塞者,必帶有剛戾氣象。痰塞者,必帶有滑氣。究之痰塞,亦或兼乎火,或兼乎邪,則在善察者細爲辨之。所以肺金一物,不可染者此也。試觀人之食物,若氣不調順,偶然誤觸入此宮,雖微末之極,亦必使人生咳嗽。卽此使知肺之一物,不可染也。

雙目闔闢,兼衆職而輔至尊。

呂眞人曰:此一節言目之統各經而輔元首之尊也。雙目闔闢者,目之開合。謂之兼衆職者,如目之白則肺所通,目之睛則腎所貫,目之上下胞則脾之所達;若渾而言之,則肝之所注;細而按其靈光之透露,則心中神明出入之區。此第論其概,亦第言其常耳。若言其變,則亦多端。有一種開合,叠叠無數,終日如是者,皆由肝木假盛,夾有鬱積。木之假盛,至尅乎中宮之土,此病在肝脾二經。然亦有色可辨,其面色黃而青,更有外事可稽,其人多好食土與炭,因其土衰所以食土。肝中假盛,非眞木之盛,故以類相從而食炭。此病多生於小孩子,初發則如是,久久必有作熱,不治亦可斃命。又有一種,當日入初昏時,而目爲之盲者,此必兼乎腎中之耗損。若脈則須按其部位,便見此宮之有變異也。疾亦有見於目之上下胞者,倘見上下胞突然紅腫,微有熱氣,便知脾經之鬱結,其右闗必沉實洪滑。亦有突然浮腫而不紅者,此脾氣之虛,而致有兩胞之邊疲而作癢者,肝經燥而夾風。目有遇風而難忍者,亦由肝木之假盛。畏日者,水涸而肝燥。目之白雖屬乎肺,然脾經有濕氣上注,則白而反爲黃,目黃而身多黃矣,以肉皆統於脾故也。若白而發赤,則金鐘內有火。白而帶黑暗,則海底亦損珠光。目之睛專統於腎,腎宮有缺,則發於目之睛,必多昏聵,不能久視。然有一種白晝言怪,其實非怪者,多由心與肝二經所發,肝木假盛而生風,風揚而心火熾,卽所謂絳宮之魘障。目有當睡闢而不闔,顔白如死人者,此又脾腎二經之虧損。凡此,皆當各察其本宮之脈,合而爲凖的以治之。此所以謂之兼衆職,以其不止一二宮之流露也。學者當因其所發而詳究,其間互相著見,不能盡述。在靜參者,自然原委咸賅焉。

一口吐茹,合庶司以歸無上。

呂眞人曰:此一節言口之統乎五臟。曰庶司者,卽內之五臟也。無上卽所謂元首。蓋口之吐茹,其中各經皆著見於此,如舌屬於心,而實發源於腎,以舌底有泉竅通乎陰海,所以晝夜水之上升而灌溉,從舌底湧出而滋潤,所以陰海泉涸,其水不能上灌,遂至有消渴之疾。亦有水雖不竭,而中宮火盛,水來而被火爍,不能達於上,渴亦難免。又有邪火隔而水不升者,亦渴。至脈論中所云舌結沉沉,失珠光於海底,亦是水不能上滋,致舌枯而呆故也。舌之黑亦由腎壞所致,急治或可無妨。所以舌主腎,居其大半。亦有心經積熱,而舌爲腫痛者,按治亦當兼顧乎腎。齒乃腎氣所生,齒疏者,腎必歉;齒朽者,腎多傷;齒鬆者,腎不固。試看老叟無有齒不落,皆其腎之日减故耳,卽此便知齒之屬於腎。齒旁之夾肉,则管於脾胃二經,但小齒之夾肉多主脾,大齒之夾肉多屬胃。齒肉流血,或腫或痛,皆火熾中宮。有齒心作痛者,則非中宮之患,乃陰海之災。亦有不發源于內而作痛者,或染風,或好食異物,積穢於齒縫所致,外治亦可愈。至若口中臭腐,則多發於胃;口之苦,多發於肝中之胆。有因火而苦者,胃火盛極,致上沖夾入於肝,逼胆水上口則苦。有因邪而苦者,或肝木假盛,內自生風,致胆水散上而苦。或外邪冒襲而入,中於肝經,致逼胆水灌上而苦。治之不可不細爲推詳。至於唇上多統於肝脾,下多屬乎腎,腮則無分左右,俱統於胃。此又部位之大畧。有變則按而治之,各類門凡有變著見,皆按各經之脈,察虛實,對症候,以求其凖的。症與脈互相印證,固廢一而不可者也。其中細末多不能述,在人參透,自然同條共貫,爲後之學者當共諒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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