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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标题：《交朋友，就交这样的！》 文丨王纪卿 嘉庆十七年(1812)六月六日，胡林翼出生在湖南益阳泉交河。他的父亲此年在岳麓书院进修，父亲的同学左观澜在此年冬天也生了一个儿子，就是晚清重臣左宗棠。 这两个属猴的孩子长大以后成为生死之交，左宗棠有文记叙：“我生于湘，公产于资，岁在壬申，夏日冬时。詹事文学，读书麓山，两家生子，举酒相欢。” 文中的“詹事”，是胡林翼的父亲胡达源;文中的“文学”，是左宗棠的父亲左观澜。 胡林翼是母亲所怀的第三胎，他的母亲汤夫人已经生过两个女儿。儿子的出生给了汤夫人十分的惊喜。她对丈夫说：“前些天我梦见一只五色鸟飞进屋后的树丛，张开两翼，飞翔唱鸣，群鸟跟随它飞翔，从林中啄来一根芝草。” 胡达源一听，喜不自禁，连说：“此梦吉祥，此梦吉祥!此儿就依乃母梦中情景命名吧。五色飞鸟，林中展翼，啄来芝草，那就取名林翼，取号润芝。” 传说神鸟转世的胡林翼，和湘江边诞生的左宗棠，都是当世的人杰，而且是莫逆之交。提起湘军大帅，人们常常列举曾左胡三人。这三人之中，曾左之间的矛盾似乎人人皆知，但左胡之间伟大的友谊却很少有人提及。至于曾胡之间紧密依存的关系，更是常被人们忽略。胡林翼在湘军集团中不可或缺的历史地位，似乎远未得到充分的认识。 湘军集团在清末能够形成大的气候，离不开胡林翼在集团内外的辛勤斡旋。没有胡林翼不遗余力的举荐和劝说，左宗棠可能永远是一介布衣;没有胡林翼在湖北力撑危局，湘军可能挺不过咸丰五年(1855)以后的困难时期;没有胡林翼的大声疾呼和精心筹划，曾国藩也许在咸丰八年(1858)不会有东山再起的机会，更不会当上封疆大吏，指挥最终平定东南的战争。在整个湘军集团中，胡林翼是最注重集团整体利益的一个首脑，为了湘军能够蒸蒸日上，他鞠躬尽瘁，委曲求全，做了大量具体、繁琐、怄气的工作。 胡林翼是一个天性很有感染力的君子，具有团结同志共事的凝聚力。他懂得权宜之术，娴熟坚持与妥协的艺术，为集团的事业拉来许多赞成票。他又具有很强的经济头脑，能以精密的计算，把湘军和他管辖的社会带出困境。 他的岳父陶澍湖南安化人，官至两江总督，是一位很有知人之明和预见性的学者，在胡林翼小时候就看出了他的这些品质。胡林翼七岁那年，陶澍第一次看见这个男孩，便对他的爷爷胡显韶说：“此子器宇不凡，前途不可限量!”并当即决定将四岁的女儿陶静娟许配给这个男孩。胡林翼结婚之后，陶澍又曾如此评价女婿：“此子犹如沧海中的大鱼，一勺水怎能容他回旋?” 陶澍断言女婿是栋梁之材，对胡林翼是很大的鞭策。他婚后遵照祖父之命，去父亲的友人蔡用锡门下读书。他向蔡老师讨教经世之学，钻研军事和政治管理，短短两年时间，他掌握了许多终身受益的知识。更重要的是，他已懂得秀才应当以天下为己任，对民众的疾苦有了一腔恻隐之心，自称“越读书越忍不住”。 道光十一年(1831)五月，沅湘大水，洞庭湖旁的益阳遭受水涝，道路上全是饥民。十九岁的胡林翼看不下去那些惨状，匆匆拜访县令，请求他劝谕富民出钱出粮，赈济灾民。有人劝他不要多事，以免得罪富人，他坚持奔走呼吁。在他的努力下，一些富民发粮赈灾，救活了许多饥民。这是胡林翼第一次匡时济世的实践，赈灾的成功使他感到了无比喜悦，他从此决定更多地参加社会管理。 他和左宗棠相识于道光十三年(1833)正月，两人在京城一见订交。胡林翼聪明豪强，博览群书;左宗棠雄心勃勃，以当代孔明自许。两人有共同的兴趣，“不好八股”，爱读史地军事书籍，对于山川险隘与军政机要探讨尤力。 胡左两个世交子弟，志趣相投，相得甚欢，经常风雨连床，彻夜谈论古今大政，分析成败得失，前因后果。那时鸦片战争尚未爆发，但列强环伺，虎视眈眈。国内会党四伏，天灾人祸时有发生。尽管道光爷和臣子们极力粉饰太平，这两个年轻人却洞察了世情，预言国内将乱，相对唏嘘叹息，眉头紧锁。他们的表现引起了外人的诧异，以为他们脑子进水了。 然而这种似乎不正常的表现正是两人目光如炬的证明，他们相互理解，分享同一种使命感。因此，胡林翼步入仕途之后，下定决心，一定要通过自己的举荐，把左宗棠送上军政舞台，携手干一番经国治邦的大业。他是沧海的一条大鱼，他要引来同类，一同在广阔的水域中遨游。 胡林翼刚在贵州大显身手的时候，左宗棠尚未见用于世。胡林翼多次向林则徐、程矞采、张亮基等高官推荐左宗棠。他这样做不仅是为了私谊，也是站在官方的立场上，要为朝廷举荐治理乱世的干才。左宗棠终于在咸丰二年(1852)出山做了张亮基的幕僚，为官军守住长沙贡献了才智…… 本文摘自《帝国余晖》，原标题为“沧海中的大鱼“，有删节。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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