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浑身出黑汗,内分泌失调?龙骨牡蛎知柏地黄汤巧治怪症

 我是法权 2017-02-08

阴虚,为中医名词术语。是指由于阴液不足,不能滋润,不能制阳引起的一系列病理变化及证候。临床可见低热、手足心热、午后潮热、盗汗、口燥咽干、心烦失眠、头晕耳鸣、舌红少苔,脉细数等症,治以滋阴为主。若阴虚火旺者,宜养阴清热。阴虚可见于多个脏器系统组织的病变,常见者有肺阴虚证、心阴虚证、胃阴虚证、脾阴虚证、肝阴虚证、肾阴虚证等,以并见各脏器的病状为诊断依据。

阴虚成因多由热病之后、或杂病日久伤耗阴液,或因五志过极、房事不节、过服温燥之品等使阴液暗耗而成阴液亏少,机体失去濡润滋养物质所致。同时由于阴不制阳,则阳热之气相对偏旺而生内热,故表现为一派虚热干燥不润、虚火躁扰不宁的证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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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诊疗经过】

那是1999年的病案,病人姓刘,30多岁,是医科大学的一位教师。出黑色汗2个月,开始她自己不知道,只发现内衣上有黑色如墨汁, 她不明白这黑色从何而来, 后来每次换衣服都是如此,才意识到自己出黑汗了。于是就找西医院的医生看病,后来又到北京协和医院看病,前后两个多月,结论都是“内分泌失调”。但不管用什么药,黑汗还是照流不止。西医院有几位教授向她推荐来找我。她说她流黑汗, 但汗并不多, 从未摸到黑汗,只在内衣上显现,而且晚上不盗汗,除此之外没有其他自觉症状。 于是我看舌脉, 舌红苔薄少, 脉细略数, 这是阴虚之象。我问她是不是有口干,她说:“是的,尤其是晚上口干明显,我又问她:“手足心热不热”她说:“有一点。”这个病人的兼症就是夜卧口干, 手足心微热, 也是阴虚的表现。哪里的阴虚呢?肯定是肾阴虚。因为黑色属肾,选方用知柏地黄汤,并加龙骨、牡蛎,以加强止汗的作用。一共开了15付药,因为阴虚不是一下子就能解决的。半个月后她来了,高兴得不得了,说黑汗没有了,但是她从来没有吃过中药,不晓得中药有这么苦。里面有黄柏,焉能不苦啊?她跟我商量,既然好了,就不吃药了行不行?我说,那就不吃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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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高高兴兴回去了,然后在她们学校大肆宣传,说是中医药大学的熊老师治好了她的怪病。大家很好奇,就研究我的处方,最终他们得出一个结论,说我这个方子真正起作用的药就两味:龙骨、牡蛎。他们翻书查了每个药的功效,只有这两味药有涩汗作用。因此,他们认为中医开处方用的某些药是虚晃一枪,真正起作用的是少数药。他们不晓得组方配伍的道理, 这就是西医和中医不同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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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20天左右,这个病人又开始流黑汗了。于是她找她的同事开药, 因为我的处方放在他们手上研究过。 他们认为我的处方只有两味药起作用,于是就开了“龙骨、牡蛎各30g”, 还加了黄芪50g,吃了半个月,没效果,黑汗越流越多。她只好又到我这里来了, 把这个故事原原本本告诉了我,我听了觉得很好笑。我察看其舌与脉后,还是开的知柏地黄汤加龙骨牡蛎,嘱再吃半个月,病又好了。病人再来问我还要不要吃药, 我说:“吸取上次的教训,再吃10付巩固一下。” 这个病人的黑汗就此彻底治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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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要阐述】

(1)关于黑汗的病机 古人没有明确记载过黑汗的诊断与治疗,因此只能辨证分析。首先,汗有自汗、盗汗,一般只有盗汗才属阴虚,而自汗常见的是属气虚、属阳虚, 或属火热。这个病人的反常点在于她是自汗, 而不是盗汗, 白天腋窝、腹股沟、胸部汗多。所以,我们既要掌握常规知识,又要看到病人的临床表现是千变万化的,常规知识是古人在临床实践中总结出来的,但也有超出常规的特殊情况,当然这是极个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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肾为什么是主黑色的呢? 这就涉及中医基础理论了。中医理论认为,五脏合五色,五脏合五气,这又叫五行的系统理论。?素问·阴阳应象大论?说:“其在天为寒,在地为水,在体为骨,在脏为肾,在色为黑,在音为羽,在声为呻,在变动为栗,在窍为耳,在味为咸,在志为恐。”这是将五气、五味、五色、五脏等进行五行归类,这个知识毫无疑问是对的。人与自然是一个整体,自然界的寒气、冬天、咸味、黑色都是与肾相通的,都属于水。正是由于有黑色属于肾的理论,所以流黑汗一下子就应该想到肾。临床上还有一种病,就是全身皮肤发黑,特别是面色无缘无故发黑,这种病我见过三四个,并不是肝硬化。肝硬化主要是肝病后期面部发黑,而这种病是全身发黑,肾衰竭后期也可以出现这个症状。?素问·风论? 说:“肾风之状,多汗恶风,面庞然浮肿,脊痛不能正立,其色始一一”肾风,即风邪伤肾,出现多汗恶风的症状,肤色变黑。始者,煤灰也。?素问·痿论?又说“肾热者,色黑而齿槁”,这都是肾病。而现在这个病人不是肤色黑,而是汗色黑,当然也要考虑到肾啊,第二步就要分析是何种肾病,她有舌红少苔,脉细略数,夜卧口干,手足心热,这是肾阴虚。这个分析就到位了,一是抓住了病位在肾,二是抓住了病性是阴虚, 结论是肾阴虚, 虚火内扰证, 于是选定用滋肾清热的知柏地黄汤。那为什么西医的同志用不好这个方呢? 因为他们不懂得辨证组方的道理。 西医是用药治病的, 他们理所当然地认为中医也是用药治病, 只要知道单味药的功效就可以了,殊不知中医讲究的是组方配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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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 关于知柏地黄汤 ;知柏地黄汤是六味地黄丸加黄柏、知母,六味地黄丸是宋代钱乙的方。六味地黄丸的源头是金匮肾气丸,六味地黄丸是金匮肾气丸去附、桂而成。有段时间社会上的六味地黄丸大卖特卖,广告宣传它是补肾的,引得老百姓争相购买,作为保健药、营养品吃,其实这是错误的。六味地黄丸这六味药本身很平淡,有滋肾阴的、有益脾气的、有收敛的、有利湿的,当然重点是滋补肾阴。张仲景在六味基础上加附、桂,组成桂附地黄丸,原名叫肾气丸,注意这个“气”字,这就不是单独的补肾了,它是推动肾气,促进肾的功能。因为肾阳衰微,肾的气化功能就减退。所以,仲景的肾气丸可以治五种证:如虚劳腰痛、短气微有水饮、脚气、消渴、女子转胞不得尿等,而这几种证归结为一条都是属肾阳虚。肾就好比一台发电机在发电,电力充足气化功能就好。后世把该方附、桂去掉,换成寒凉的知母与黄柏,这就反其道而行之。六味地黄丸滋补肾阴,再加知、柏清虚热,恰好与桂附地黄丸相反,这就是方药变化的奥秘所在。其实这个黑汗病人还可以用另外一个方,就是大补阴丸,熟地黄、黄柏、炒龟板、知母。当时我也考虑过,但为什么没有用它呢?因为考虑到大那病人更大一些,侧重于阴虚烦热,而这个所以用知柏地黄汤。只有对方剂学到丝丝入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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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案例出自熊继柏著述的《中医创造奇迹 ——熊继柏诊治疑难危急病症经验集》。本书内容简约,朴实,详细记录了一名老中医几十年临床经验和感悟,小扁鹊非常敬佩这位愿意公开自己秘密医术的名老中医教授,相信大家也会非常喜欢。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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