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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元史》六、吉囊、俺答大肆入侵时期

 明月照秦川 2017-02-15

 

六、吉囊、俺答大肆入侵时期

嘉靖八年(1529)—隆庆三年(1541)计37年

 

嘉靖八年(1529)吉囊、俺答开始入侵

    嘉靖八年(1529)十月,吉囊、俺答数掠榆林、宁夏塞,总督陕西边务王琼出兵御之,虏亦得利去。琼遂请修边墙,据要害,且坚厚,至今赖之。

    十二月,虏入大同塞,掠井坪、应、朔。

    是年,李成勋代胡世宁为兵部尚书。

    嘉靖九年(1530)五月,虏入渔阳塞。不数日,又入辽西塞。是月,虏大入宁夏塞。

    六月,虏入宣府塞。

    嘉靖十年(1531)三月,虏入大同塞,大同巡抚王大用请贻书召小王子,李成勋以为不可,力阻之。

    九月,虏寇陕西、辽东。

    十月,虏入大同塞,四路杀掠吏民,遣将出京营兵御之,虏得利去。

    嘉靖十一年(1532)春二月,虏入榆林塞,掠陕西内郡。小王子(应是插汉部)乞通贡,未得命,怒,遂拥十万骑入寇。总制唐龙请许之,帝不听。龙连战,颇有斩获。时小王子最富强,控弦十余万,多畜货贝,稍厌兵,乃徙幕东方,称土蛮(即插汉部长图们),分诸部落在西北边者甚众。曰吉囊、曰俺答者,于小王子(指卜赤之子不及儿台吉)为从父行,据河套,雄黠喜兵,为诸部长,相率躏诸边。

    嘉靖十二年(1533)春,吉囊拥众屯套内,将犯延绥,边臣有备,乃突以五万骑渡河西,袭亦不剌、卜儿孩两部,大破之。卜儿孩为庄、宁边患久,亦郎骨、土鲁番诸蕃皆苦之,尝因属番帖木哥求贡市,朝廷未之许。至是唐龙以卜儿孩衰败远徙,西海获宁,请无更议款事。吉囊等既破西海,旋窃入宣府永宁境,大掠而去。

    冬十月乙亥初六,大同军复叛,杀总兵官李瑾,代王奔宣府,发兵讨之,久不克。

    十二月己卯十一,吉囊犯宁夏镇远关,总兵官王効、副总兵梁震击败之于柳门,又追败之于蜂窝山,斩首一百四十,敌溺水死者甚众。

    嘉靖十三年(1534)春,敌寇大同。二月己丑廿二,遣总督宣大侍郎张瓒镇抚大同乱卒,叛者北走从虏者数千人。辛卯廿四,代王返国。

    三月乙酉十九,吉囊犯响水堡,参将任杰击败之。

    秋七月,吉囊入榆林塞,大掠安定、会宁、金县。

    八月壬子十八,吉囊复由花马池入犯,梁震及总兵刘文御却之,始由青沙岘出花马池塞。总督尚书唐龙上捷书,言斩虏首四百五十四,兵部以王越封伯例,请敕给事中核,竟以功报,升赏有差。巡按御史又劾总兵官刘文冒功掩罪,不问。

    嘉靖十四年(1535)六月,吉囊犯大同,总兵官鲁纲御却之。吉囊入榆林塞,掠内郡。

    八月,吉囊又入榆林塞,守将梁震击败之。。

    嘉靖十五年(1536)夏四月,吉囊以十万众屯贺兰山,分兵寇凉州,副总兵王辅御之,斩五十七级。又入庄浪境,总兵姜奭遇之于分水岭,三战三胜之。

    秋,吉囊犯延绥及宁夏边,官军四战皆败之。

    冬,复犯大同,入掠宣大塞,总制侍郎刘天和、总督尚书杨守礼及巡抚都御史楚书悉力御之。

    嘉靖十六年(1537)六月癸酉廿六,吉囊寇宣化,指挥赵镗战死。

    秋八月,复寇宣化,至万全右卫,乃伏兵卫城东柳沟,而以数骑近城。参将张辅国新进,初任兵事,不审虚实,遽驱兵迫之,至柳沟伏发,兵大败,死者千余人,辅国亦殁。”

    嘉靖十七年(1538)六月,寇犯宣化,都指挥周冕战死。

    嘉靖十八年(1539)二月,上巡承天,以翟銮、毛伯温为行边使,出帑金五十万两,赏塞上将士。

    八月,虏入宣府塞,西路参将贾英见虏少,出御之,乱行而前,入虏伏,虏杀我将士千人,掠战马千匹。益深入南路,杀掠人畜万计。时虏酋青台吉、哈剌台吉、那林台吉皆屯牧塞外,时时掠宣府,总兵官江桓竟不出,劾罢。

    十月,大同五堡成。大同总兵官梁震家丁数千,素勇悍善战,时出劫虏营,震卒,震妻乞收户籍二百人,余皆走降虏。

    十二月,虏入宣府深井诸堡。逮总兵官江桓下诏狱。虏入榆林塞,杀守将宋隆。  

嘉靖十九年(1540)山西巡抚陈讲论寇虏形势

    嘉靖十九年(1540)春正月辛亥廿八,吉囊寇大同,杀指挥周岐。

    二月,甘肃守臣上言,河西一镇,达贼盘踞于西海,番族驻牧于南山,回夷入贡往来交驰,套虏乘机出没抢掠,中通一径,势甚孤危,疏入报闻。

    三月,虏入榆林塞,破清平堡,入米脂,杀掠人畜万计,焚刍粮数万,长驱而出。总兵官周尚文驻兵青秋原,虏退以捷告。又入宣府塞,破北路马营诸堡,得我神枪铳炮千计,刍粟牛羊万计。掠一妇人,往时虏多掠妇女,近数年乃掠谷畜火器,遇妇女辄杀不掠。

    秋七月癸卯十四,吉囊入万全右卫,尚书杨守礼以总兵官白爵等逆战于宣平,败之。壬子廿三,三败之于桑干河,斩百余级。

    《皇明北虏考》“七月,虏入宣府塞,过顺圣川,大掠至蔚州,尽破其关厢堡塞,杀人盈野,总兵官白爵遇虏于水泉儿,大败。副总兵云冒遇虏于马连堡,又败。凡留宣府境内者几两月,抚臣守将竟论功升职。

    八月,虏入大同塞。虏窥知大同兵东援宣府,遂乘虚寇大同西路,杀掠人畜数十万。先是大同叛卒降虏者,虏择其便捷辈,多与牛羊帐篷,令为僧道乞丐,刺探我边虚实,西至甘凉,东出山东,或入京师,凡地理险易,兵马强弱,抚镇将领勇怯利害,尽走告虏酋吉囊、俺答。今年二酋分道入塞,大同军故与虏约,无损坏人畜,我亦不复拦若,虏喜啮指折箭去。至秋,竟越大同,抵雁门,度宁武,入岚、静、交城,杀虏人畜万计。大同军有得虏掠我辎畜名买路钱。大同巡抚史道、总兵官王陞幸无事,若不闻。大同军亦骄悍不用命。宣府总兵官白爵调援,亦不肯战。虏益无忌顾,且欲攻雁门。山西抚臣陈讲告急,大同抚臣史道竟匿以不闻。陈讲疏言,八月初六,达贼由井坪至朔州城,初七,分三路由井子窊青屹塔,侵至阳方边,接连狗儿涧、水口等处,杀官军,掠人畜,又由水口佛老观、灰泉梁等处深入省城西南。初十,兴、岚、交城、平虏与汾州、文水、清源十数城州县,封壤连接,一望平原,民皆村居,曾无堡寨,比之边城,万万不侔(音谋,相等)。且各贼未遭挫伤,延住腹里数日不出,人心惊慌,祸变莫测。后报声息,尤为可骇,我兵追逐不满八千,大同援兵虽至大约一千五百。臣遣人督战,观望不前,兵势至此,后将何支。询问虏中归正人,皆言贼多华人乡导,近年大同叛军向顺无门,助贼为恶,即为酋领,生长中原,习知险易,又觇我军脆弱,非其所敌,故敢于横肆,渐窥中土山西,地连畿辅,密尔京师,又与河南诸省止隔一山,若俺答常巢,故不早振举,必成大患。乞下廷臣集议,更新弦辄。兵部不以为意,谩曰,虏且退矣。是月,陕西总制尚书刘天和率精兵九千驻花马池。虏数万入安边定边塞,大掠固原。抚按羽书沓至。天和为虏隔逾月,奏不至。九月,刘天和以总兵官周尚文大破敌于黑水苑,斩虏首五百,卒张奴儿斩吉囊子号小十王者,虏诸酋大哭遁去。延绥总兵官任杰追击于铁柱泉,又败之。告捷,加天和太子太保,叙一子锦衣正千户。升赏三镇文武吏士凡千余人。以周尚文为都督同知。张奴儿升世指挥佥事。内阁以谋谟帷幄,夏言加少师,翟銮少保,本兵以曲尽方略坐收全功。张瓒加少保,叙一子锦衣副千户。十二月,虏大入大同塞。”

    嘉靖二十年(1541)春,吉囊寇兰州,参将郑东战死。杨守礼以总兵李义御敌于镇朔堡,以总兵杨信御敌于甘肃,皆胜之。

    秋七月丁酉十三,俺答及其属阿不孩遣使石天爵款大同塞求贡,巡抚史道以闻,诏却之。虏遂大举内犯,俺答下石岭关,趣太原。吉囊由平虏卫入掠平定、寿阳诸处。

    八月壬戌初九,提督代州三关副总兵丁暲,出师至宁武关东北十里石湖岭,遇虏力战死,虏遂入关。以尚书樊继祖督宣大、偏保军务,与银九十万两,悬赏格购俺答、阿不孩首。又起都御史翟鹏总督京城、南面山东、河南军务。虏至,樊继祖不出,纵其深入,山西游击将军周宇御虏太原北侯村,力战死。虏遂至省城,又越而南,杀掠人畜万万。诸将多获罪,继祖独蒙赏。吉囊才出关未至塞上,

    九月辛亥廿八,俺答复入犯山西,又越太原而南,入石州,杀掠益甚。

    十一月,令侍郎张汉赈山西被虏郡县。

嘉靖二十一年(1542)吉囊死,俺答入山西,

一月零一天,杀戮吏民二十万人

防御敌人荼毒,山西建有四道长城

    嘉靖二十一年(1542)春二月,言官交章劾樊继祖,敕翟銮得归田,陈讲、史道为民,大同总兵官王陞、宣府总兵官白爵仅罢官。翟鹏亦召还京。是月,虏寇兰州。三月,边臣言,虏且至,又以翟鹏总督宣大、偏保及山东、河南军务。

    五月,时宰臣恶翟鹏正直,遂会鹏乞兵粮,内批,罢鹏,革总制官。专责大同、宣府、山西、保定龙大有、楚书、刘臬、刘隅四巡抚。

    夏闰五月戊辰十九,俺答、阿不孩复遣石天爵等款大同塞镇远堡求贡。言小王子等九部牧青山,艳中国缣(音兼,双丝的细绢)帛,入掠止人畜,所得寡,且不能无亡失,故令天爵输诚。朝议不纳。天爵复至,大同巡抚都御史龙大有诱缚之,上之朝,诡言用计擒获。帝悦,擢龙大有兵部侍郎,边臣升赏者数十人,磔天爵于市。五月,右清纪郎周铁言,虏必再至,谪周铁庐州府知事。

    六月辛卯十二,俺答怒杀石天爵,大入塞,寇朔州。壬寅廿三,入雁门关,抵广武。丁未廿八,犯太原,京师戒严。秋七月,召翟鹏复为兵部右侍郎兼佥都御史、提督宣大、偏保、山东、河南军务。上出赏格:擒斩俺答赏银千两,升不次;他酋三百两,升三级。时俺答、青台吉、兀蜡哈、哈剌汉及叛人高怀智、李天章,各拥万众,越太原列营汾河东西,散掠上党、平阳下邑。己未十一,俺答南下寇潞安,沁、汾、襄垣、长子皆被残;复从忻、崞、代而北,屯祁县。时翟鹏未至,我师连营莫相摄,观望不肯战,纵贼益深入,杀掠人畜万计。贼大营驻平遥、介休间,散入险山中,杀掠人畜,诸将竟不肯乘险邀击。虏掠我牛羊、衣襆、男女,迤逦就大营,结阵且归。偏帅参将张世忠等自侯城村起营,盟约诸将遇虏力战,诸将闭营不相援,贼见世忠军在战,又召呼集精骑三千余,围合世忠,世忠愤曰:“尔独不念血盟耶!”世忠被射伤,裹疮下马四面步战,贼亦窘。会矢火药尽,世忠愤呼曰:“我军被围战苦,尔诸将竟不相援,国宪天刑宁汝逭(音患,逃避)耶!”复上马,往来督短兵血战,自巳至酉,所杀伤相当。贼见我兵死伤众无援,久战力竭,遂躧(音徙,践踏)我营。世忠头中二矢坠马死。百户张宣、张臣等痛世忠死,犹率旗军曾五等力战,宣、臣俱死。敌又分掠定襄、盂、五台,又自代州出繁畤、灵丘、广昌,杀掠人畜万计,从广武站出关安行,出大同左卫及阳和塞去。虏自六月丁酉廿一,入塞,至七月庚午廿二,凡一月余,掠十卫、三十八州县,杀虏二十余万人,牛马羊诸畜二百万,衣襆金钱称是,焚公私庐舍八万区,蹂田禾数十万顷。赠世忠右都督,与银十斤。宣、臣各四十两,仍祠祀。时吉囊病死,诸子板不孩(把都儿、狼台吉)等散处河西套中,势既分,俺答独盛,岁数扰延绥诸边。

    《皇明北虏考》载:“嘉靖二十一年(1542)六月,虏又大入塞。时吉囊病死,其子板不孩居套中。小王子不及儿台吉驻威宁海上。俺答纠数酋经朔州破雁门,掠太原,京师戒严。”

    翟鹏受命至任,寇已出塞。即驰赴朔州,请调陕西、蓟辽客兵八支,及宣大三关主兵,兼募土著,选骁鋭者十万,统以良将,列四营,分布塞上,每营当一面。寇入境,游兵挑之,诱其追,诸营夹攻。脱不可御,急趋关南依墙守,邀击其困归。鹏乃浚壕筑垣,修边墙三百九十余里,增新墩二百九十二,护墩堡一十四,建营舍一千五百间,得地一万四千九百余顷,募军一千五百人,人给地五十亩,省粮储无算。疏请东自平型,西至偏关,划地分守。增游兵三支,分驻雁门、宁武、偏关。寇攻墙,戍兵拒,游兵出关夹击,此守中有战。东大同,西老营堡,因地设伏,伺寇所向。又于宣大三关间,各设劲兵,而别选战士六千,分两营,遇警令总督武臣张凤随机策应,此战中有守。帝从其议,且命自今遇敌,逗遛者都指挥以下即斩,总兵官以下先取死罪状奏请。

嘉靖二十二年(1543)宣府巡抚都御史王仪筑南山路边垣一百六十里

    嘉靖二十二年(1543)秋八月,虏入榆林塞。又入甘肃塞。

    是年,“宣府巡抚都御史王仪奏,讨内帑(国库)银若干,欲于金陵之后筑墙备墩为拱护计。诏下礼部行钦天监来相之(来相风水),相之者谓:‘在九节之外,无伤龙脉,可筑也。’礼部以闻于上,允其请。王仪乃委口北道分巡佥事程绶(顺天通州人)董工役墙。自红门东至四海冶,西至羊头山(在八达岭北,也叫桃山)。红门左右备墩十四座,墩墙相连,谓四海有警,举炮火顷刻可以达居庸关。其在红门守瞭者,自北而入墙之南,自南而瞭北,诚拱护之切务也。愚民不知,以为美观焉。”(见《隆庆志》卷之六武备)

    《明实录》载:“嘉靖二十二年五月甲子廿一(公历6.22),命修筑永宁大小红门并柳沟口。”即指修筑上面的长城。

    这道南山路边垣,守把延庆南山大红门口、小红门口、小张家口、柳沟口、塔儿峪口五口。红门左右修墩十四座,西五座是:将台墩、大红门墩、小红门墩、小张家口墩、川口墩。东九座是:虎皮墩、东二墩、东三墩、东四墩、东五墩、东六墩、桅竿山墩、桃木冲墩、老虎窑墩。边垣西起岔道羊头山,东至四海冶火焰山镇南墩,东西长一百六十里。南山路治柳沟村在延庆县东南二十里。

    嘉靖二十三年(1544)春,调各镇兵至大同访秋。正月丙寅廿七,俺答犯黄崖口。二月戊寅廿一,犯大水谷。

    三月癸丑十五,俺答犯龙门所,总兵官卻永却之,斩五十一级。

    秋七月,俺答犯大同塞,总督尚书翟鹏御之,总兵官周尚文战于黑山,败之,杀吉囊子满罕歹,追至凉城,斩获颇多。时虏酋遣我叛人至京师,入兵仗局习佛郎机铳,获诛之。

    九月,顺天巡抚朱方请撤诸镇防秋兵,兵部尚书毛伯温因并撤宣大三关客兵。

    冬十月,虏破宣府塞,寇膳房堡,为卻永所拒。乃于万全右卫毁墙入,由顺圣川至蔚州,犯浮图峪,入紫荆关,直抵完县,京师戒严。翟鹏及巡抚朱方械下诏狱。

    兵部右侍郎兼右佥都御史翁万达代翟鹏总督宣大、保定军务。万达谨侦候,明赏罚。每当防秋,发卒乘障,阴遣卒倾硃于油,察离次者硃其处。卒归辄缚,毋敢复离次者。严杀降禁,违辄抵死。得降人,抚之如所亲,以是益知敌情。寇数万骑犯大同中路,入铁裹门,故总兵官张达力战却之。又犯鹁鸽谷,参将张凤、诸生王邦直等战死。翁万达与总兵官周尚文备阳和,而遣骑四出邀击,颇有斩获。寇登山,见官军大集,乃引去。事闻,赐敕奖赉。屡疏请修筑边墙,议自大同东路阳和口至宣府西阳和,需帑银二十九万。帝已许之,兵部挠其议,以大同旧有二边,不当复于边内筑墙。帝不听。乃自大同东路天成、阳和、开山口诸处为墙一百二十八里,堡七,墩台一百五十四;宣府西路西阳和、洗马林、张家口诸处为墙六十四里,敌台十。斩崖削坡五十里。工五十余日完成。

    嘉靖二十四年(1545)虏大入榆林塞,总督尚书张珩、延绥巡抚张子立谪戍。

    秋八月,俺答犯延绥及大同,总兵官张达拒却之。庚戌二十,俺答犯松子岭,杀守备张文瀚。又犯大同鹁鸽峪,参将张凤、指挥刘钦、千户李瓚、生员王邦直等皆战死。会总督侍郎翁万达、总兵周尚文严兵备阳和,敌引去。

    总督翁万达议筑边墙,自宣府西阳和至大同开山口,延袤二百余里,以属周尚文督建。乃益筑阳和以西至山西丫角山,凡四百余里,敌台千座。斥屯田四万余顷,益军一万三千有奇,帝嘉尚文功,进左都督。代府宗室充灼谋叛,召小王子寇边,尚文侦得其使者。进翁万达左都御史,加尚文太保。

    嘉靖二十五年(1546)夏五月戊辰十三,俺答复遣使诣大同塞求贡,边卒杀其使。

    六月甲辰十九,犯宣府,千户汪洪战死。

    秋,俺答复来请贡,翁万达再疏以闻,帝不许。

    是月,敌以十万骑西入延安,掠庆阳、环县而东,以万骑寇锦、义。总督三边侍郎曾铣率参将李珍等直捣敌巢于马梁山后,斩百余级,敌始退。曾铣遂上复河套议,大学士夏言主之。帝方响用夏言,令曾铣图上方略,以便宜从事。

    九月,俺答犯宁夏。

    冬十月丁亥初三,犯清平堡,游击高极战死。

    嘉靖二十六年(1547)夏四月己酉廿八,俺答求贡,翁万达复言:“敌自冬涉春,屡求贡,词恭,似宜许。”不听,责万达罔渎。曾铣鸠兵缮塞,辄破敌。

    冬,陕西澄城山分崩,而东、西移四、五里。会河西总兵官咸宁侯仇鸾,为曾铣发其奸赃。十二月辛酉,逮甘肃总兵官仇鸾。鸾遂揭发曾铣行赂,掩败冒功,妄议复套,关中人情大摇,亦逮铣诏狱。出兵部尚书王以旂代曾铣。

嘉靖二十七、二十八年(15481548)俺答两寇妫川

    嘉靖二十七年(1548)春正月,把都儿犯广宁,参将阎振战死。

    三月癸巳十八,帝以夏言、曾铣议复河套事,斩曾铣西市。并逮夏言,时夏言行至丹阳就逮,论死械系锦衣卫。仇鸾竟释不问。

    八月丁巳十五,俺答犯大同,伏兵五堡旁,诱指挥顾相等出,围之弥陀山。大同左都督周尚文急督副总兵林椿、参将吕勇、游击李梅及二子君佐、君仁出塞应援,围始解。顾相及指挥周奉,千户吕恺、郝经等已战殁。尚文转战,次野口,伏突起,殊死战,斩其长一人。相持月余敌引去。尚文设伏,杀其殿卒而还。

    九月壬申初十,鞑靼犯宣府。谍报敌窥镇安,时总兵官赵卿驻兵云州,去镇安仅三十里,未发觉。又报敌攻独石,赵卿悉率军赴独石,而敌遂由镇安斜坡岭南下,深入寇隆庆、永宁、怀来。守备鲁承恩战死。隆庆、永宁久不被兵,至是遭荼毒特甚,一百三十余堡,十破其七八,州县之民被杀掳,惨弗忍言,盖自设州以来,所无之祸也。分守参议辛公(辛童,山东章丘人)谓:“见之者堕泪,闻之者寒心。”时赵卿兵尚未至也。《明史·翁万达传》九月初十,敌犯宣府,大掠永宁、隆庆、怀来,军民死者数万。

    九月乙酉十三,北部达寇拥众至隆庆州,时守备、把总等官俱赴红门(陵后边垣上大红门)防御,城中兵尽去,人心惶恐。吏目迟谅与其子梃、楷领兵壮、火甲乘城巡守,用神抢击敌。州学正宋绍美顾谓训导苏琢、黄经、武德彰曰:“吾侪虽不娴武事,然事亟可坐视乎!”乃登城与迟谅拒守。后所千户李梦淞及官绅生监亦相率分布四面,持兵器捍御。敌乃退。

    宣大总督翁万达闻急,乃合麾下诸老弱留城者疾驰而东,比至敌营,噪而鼓行,敌乃退。至丁亥十五,由滴水崖出,始解严。督府劾赵卿,并自劾不职云。

    冬十月癸卯初二,杀夏言。敌益蓄忿思逞,廷臣不敢言复套事矣。

    嘉靖二十八年(1549)俺答将复寇宣府,总兵官赵卿怯,翁万达奏以大同总兵周尚文代,未至。

    二月壬子十二,俺答数万骑犯宣府滴水崖(今赤城县后城),把总指挥董旸、江瀚、唐臣、张淮等战死,全军复没,遂南下驻隆庆州石河营(今延庆城东3里),分游骑东掠永宁,关南大震。游击王钥、大同游击袁正却之,寇移而南。万达檄大同总兵周尚文御之。乙卯十四,周尚文率万骑至,参将田琦千余与合,连战曹家庄,斩其魁四,搴其旗,寇据险不退。尚文大败之。寇南走岔道,会翁万达督西路参将姜应熊等自怀来驰赴,顺风鼓噪,扬沙蔽天。宣府总兵官赵卿不任战,以西官厅参将赵国忠代之。丙辰十五,国忠闻警,率千骑追击,至岔道,寇已为周尚文所败,东走。国忠命参将夏勇率精卒逆击于大浮沱,败之。与尚文分道追击,寇尽走。寇闻翁万达率兵至,惊曰:“翁太师至矣!”是夜大掠东去。诸将追击连败之。帝侦万达督战状,大喜,立进兵部尚书,兼右副都御史。寻召理部事,以父忧归。

    此次虏寇复来,隆庆州百三十堡,未破者止十余堡耳。其杀人虽少于去年,而四乡则掠之空矣。幸而分巡佥事河间景州人冯公时雨适抵隆庆州,昼夜在城上,及吏目迟谅往来督民捍御,虏因退去,城中生灵赖以保安。欲复其旧,必丰年与仁政培养五十年犹未知何如也。

    是岁,俺答犯西塞者五。

嘉靖二十九年(1550)宣大山西总督翁万达修筑东路、北路边垣七百里

俺答一逼京师,史称戊戌之变

是年,置蓟辽、保定总督,开府密云

    嘉靖二十九年(1550)春,俺答移驻威宁海子。

    夏六月丁巳,俺答犯大同,总兵官张达、副总兵林椿战死。敌引去,传箭诸部大举进犯。

    是年,宣大、山西总督翁万达修筑东路、北路边垣。嘉靖二十七、二十八两年,鞑靼俺答大举入寇妫川,隆庆、怀来、永宁惨遭浩劫。隆庆州一百三十余堡未破者只剩下十余堡,人口死亡过半,隆庆州和永宁县的户口从嘉靖二十一年的三千四百二十户,骤减至一千四百六十二户。

    在此严竣情况下,宣大、山西总督翁万达于嘉靖二十八年提出《请修建北、东二路边垣疏》曰:“我朝重东北,何者,都邑所在也。今时急隆、永,则皇陵之后,神京之外,其所以锁钥。昨岁豕突于镇安,今岁狼狈于滴水,摇尾以归,骈首不解,安得不为之寒心哉。又以独石、马营、永宁、四海冶之间,素称险峻,朵颜支部巢处其外,尚能为我藩篱。今西、中路边垣足恃,敌不可犯,其势必不肯以险远自阻。而朵颜支部复为所逼,徙居他所,北、东二路之急,视前盖数倍。以二路边垣计之,东路起四海冶镇南墩,而北至永宁尽界为边(至靖安堡)。北路起滴水崖,而北(经独石口),而西,而南,至龙门城尽界,为边凡七百余里。”上述从四海冶火焰山镇南墩至靖安堡的东路边垣为一百四十三里四十三步,连同赤城滴水崖,经独石口至龙关城的北路边垣,共计七百余里,都是嘉靖二十九年(1550)翁万达修筑的。这道边墙是外边,通称大边。俺答见宣镇防御严密,遂东犯蓟镇。

    秋八月,俺答大举入犯京师。丁丑十六,循潮河川南下攻古北口,都御史王汝孝率蓟镇兵御之。敌阳引满内响,而别遣精骑从间道溃墙入。汝孝兵溃,遂大掠怀柔,围顺义。戊寅十七,抵通州通忊川,分兵四掠,焚湖渠马房。畿甸大震。而大同总兵咸宁侯仇鸾,镇大同,为避战计,通俺答义子脱脱,约勿犯大同,且许通市。纵敌深入,复率兵入援,抵通州,遇敌而溃,听任所部肆虐,甚于俺答兵,反冒功加太子太保,总督京营戎政。

    俺答驻白河,分掠畿甸州县,京师戒严。时严嵩窃权,边帅率以贿进,疆事大坏。俺答迫都城,帝趣战甚急,仇鸾、巡抚保定都御史杨守谦等,各以勤王兵至。帝拜仇鸾为大将军,使护诸军。鸾与守谦皆愞懦不敢战,兵部尚书丁汝夔希嵩旨,恇扰不知所为,闭门守,不敢出战。俺答饱掠京畿八日后,甲申二十三寇退。丙戌二十五,京师解严。丁亥二十六,俺答取道古北口原路出,仇鸾尾之,敌猝东返,鸾出不意,兵溃,死伤千余人。敌乃徐由古北口出塞。诸将收斩遗尸,得八十余级,以捷闻。俺答另一路兵出高崖口而去。丁亥,仇鸾败绩于白羊口。

    兵部尚书丁汝夔、巡抚侍郎杨守谦坐有罪,斩于市。是年为庚戌年,史称:“庚戌之变。”

    方俺答薄都城时,纵所掳马房内官杨增持书入城求贡。辅臣徐阶等谓当以计款之,谕令退屯塞外,因边臣以请。俺答归,遣子脱脱陈款。时仇鸾方用事,乃议开马市以中敌。兵部郎中杨继盛上疏争之,不得。

    是年,置总督蓟辽、保定等处军务兼理粮饷一员,开府密云,辖顺天、保定、辽东三巡抚,辽东、蓟州、保定、昌平四总兵。

    镇守辽东总兵官一人,旧设,驻广宁。隆庆元年(1567)令冬月移驻河东辽阳适中之地,调度防御,应援海州、沈阳。协守副总兵一人,分守参将五人。九边之一,分守边墙自鸭绿江边至山海关外绥中县铁场堡吾名口台止,长1960里。

    镇守蓟州总兵官一人,旧设,驻三屯营。协守副总兵三人,分守参将十一人。九边之一,分守自山海关至四海冶火焰山防务,边墙长1474里。

    镇守保定总兵官一人,嘉靖三十年(1551)设,驻保定。万历元年(1573)令春、秋两防移驻浮图峪(在河北涞源县东30里),遇有警,移驻紫荆关。分守参将四人。也称真保镇,分守自北京门头沟西北沿河口起,历浮图峪、插箭岭、紫荆关之吴王口、倒马关、龙泉关,接山西镇灵丘县西南牛邦口内边1700余里。又从龙泉关向南,西抵鹿路口,接山西平定州界。

    镇守昌平总兵官一人,嘉靖三十八年(1559)设(《长安客话》作嘉靖三十年设),驻昌平城。分守参将三人,分守东起慕田峪,西至镇边城接紫荆关真保镇界,边墙长282里。

    郑晓编著《皇明北虏考》记载的史实终于嘉靖二十九年(1550),该书由其子郑履准校正。

    嘉靖三十年(1551)春三月壬申初八,以侍郎史道莅开市事,给白金十万,开马市于宣府、大同,次及延绥、宁夏。叛人萧芹、吕明镇者,故以罪亡入敌,挟白莲邪教,与其党赵全、丘富、周原、乔源诸人导俺答为患。俺答市毕,冬十一月,入掠大同。边臣责之,以萧芹等为词。芹诡有术,能堕城。敌试之不验,遂缚芹及明镇,而全、富等竟匿不出。俺答复请以牛马易粟豆,求职役诰敕,又潜约河西诸部内犯,堕诸边垣。帝恶之,诏罢马市,召史道还。自是,敌日寇掠西边,边人大困。

    嘉靖三十一年(1552)春正月壬辰初九,俺答二千骑寇大同。甲午十一,入宏赐堡。

    二月辛酉初九,俺答犯怀仁川,指挥佥事王恭御之于平川墩,战死。

    夏四月丙寅十四,把都儿、辛爱东入辽塞,犯新兴堡,围百户常禄,指挥姚大谟、刘栋、刘启基等于三道沟,四人皆战没。备御指挥王相赴援,大战于寺儿山,杀伤相当,敌舍去。千户叶廷瑞率百人助相。明日,王相裹创复邀敌于蜡黎山,殊死斗,矢竭,遂与麾下将士三百人皆死之。廷瑞被创死复苏,敌亦引退。

    八月己卯廿九,俺答犯大同,分掠朔、应、山阴、马邑。

    九月乙酉初六,犯山西三关。壬辰十三,犯宁夏。

    其年,俺答凡四犯大同,三犯辽阳,一犯宁夏。

嘉靖三十三年、三十七年(1554、1558)俺答三、四次寇妫川

    嘉靖三十三年(1554)春二月壬申廿五,俺答犯宣府,参将史略战死。

    三月辛巳初五,吉能犯延绥,杀副总兵李梅。甲辰廿八,俺答犯宣府,副总兵郭都战死。夏,俺答犯甘肃及大同。守将御之辄败。

    秋七月戊午十四,俺答复大举入寇,下浑源、灵丘、广昌。己巳廿五,急攻插箭、浮图等峪。固原游击陈凤、宁夏游击朱玉率兵赴援,大战却之。敌分兵东犯蔚,西掠代、繁畤。已,驻鄜、延二十日,延、庆诸城屠掠几遍,乃移营中部,以瞰泾、原,会久雨乃去。时小王子(插汉)亦乘隙为寇,犯宣府赤城。

    九月丙午初三,俺答复以万骑入大同,纵掠至广武八角堡。巡抚赵时春御之,遇敌于大虫岭,总兵官李涞、参将冯恩等力战死,军覆,赵时春仅以身免。

    嘉靖三十三年(1554)春,入宣府柴沟堡。

    夏,复犯宁夏,大同总兵岳懋中伏死。

    五月,敌由马营盘道墩入塞,寇云州、赤城等处,攻毁属堡二十余座。

    六月癸酉初四,俺答犯大同,总兵官岳懋战死。

    秋八月,复由云州两河口静宁墩空入寇雕鹗、永宁、怀来,攻毁杀掠比夏尤甚。我军时因年饥,逃亡且半,将领亦畏敌不敢径当其锋,遥望数日引军而归,敌亦得志去。九月丁卯廿九,俺答犯古北口,攻蓟镇边墙,百道并进。警报日数十至,京师戒严。总督杨博悉力拒守,募死士夜砍其营,敌惊扰乃遁。

    嘉靖三十四年(1555)二月,俺答数犯蓟镇,参将赵倾葵等战死。

    夏四月戊子廿四,俺答犯宣府,参将李光启被执,不屈死,丁碧战死。

    秋九月丙午十四,俺答犯大同、宣府。戊午廿六,犯怀来,京师戒严。辛酉廿九,参将马芳败寇于保安。朝廷再下赏格,购俺答首,赐万金,爵伯;获丘富、周原者三百金,授三品武阶。时富等在敌,招集亡命,居丰州(今呼和浩特),筑城自卫,构宫殿,垦水田,号曰板升。板升,华言屋也。赵全教敌,益习攻战事。俺答爱之甚,每入寇必置酒赵全所问计。

    永宁闫庄闫澄妻李氏,年二十八,澄亡守节,抚三子俸、仁、雄,俱成立,寿一百零四岁。是年,敌入寇,顾谓三子曰:“若兵至人无所避,其捐资为砖楼何如?”三子从之。工甫完,敌果至,里人多登楼避免,全活甚多。监司奏请,旌其门曰“节义”。

    嘉靖三十五年(1556)夏六月辛丑十四,俺答三万骑犯宣府。游击张纮迎战,败死。

    冬,俺答掠大同边,继掠陕西环、庆诸处,守将孙朝、袁正等却之。

    嘉靖三十六年(1557)春二月,敌以二万骑分掠大同边,杀守备唐天禄、把总汪渊。

    三月,敌入永宁,围曹官营,隆庆州庠生曹鈗,年二十,肆业学舍,负忠孝大志,突出救母,被贼执,令降之,鈗嚼舌喷骂曰:“我读书学忠孝,而肯从尔苟生耶!”贼怒刃之。贼退,家人收其尸,犹有愤色云。

    壬午廿九,俺答弟老把都复拥众数万入河流口,犯永平及迁安,副总兵蒋承勋力战死。夏,突犯宣府马尾梁,参将祁勉战死。

    冬十一月丁丑初十,辛爱复入大同右卫境,攻毁七十余堡,所杀掳甚众。俺答子辛爱有妾曰桃松寨,私部目收令哥,惧诛来降。总督杨顺自诩为奇功,致之阙下。辛爱来索不得,乃纵掠大同诸墩堡,围右卫数匝。顺惧,乃诡言敌愿易我以赵全、丘富。本兵许论以为便,乃遣桃松寨夜逸出塞,绐之西走,阴告辛爱,辛爱执而戮之。敌狎知杨顺无能,围右卫益急,更分兵犯宣、蓟镇。西鄙震动,右卫烽火断绝者六阅月。大学士严嵩与许论议,欲弃右卫。帝不听,诏诸臣发兵措饷,而以兵部侍郎江东代顺。时故将尚表以馈饷入围城,悉力捍御,粟尽食牛马,彻屋为薪,士卒无变志。尚表时出兵突战,获俺答孙及婿与其部将各一人。会帝所遣侍郎江东及巡抚杨选、总兵官张承勋等各严兵进军,围乃解。复掠永昌、凉州及宣府赤城,围甘州十四日始退。

    嘉靖三十七年(1558)夏,敌犯大同,转掠宣府东西二城,驻内陆旬日,会久雨乃退。淫雨三月,无秋,敌入寇永宁。大饥,人相食。

    秋八月己未初十,吉能犯永昌、凉州,围甘州。

嘉靖三十八年(1559)俺答二逼京师,五寇妫川

三十九年、四十年(15601561)六、七寇妫川

    嘉靖三十八年(1559)春二月庚午廿八,老把都、辛爱谋大举入犯,驻会州,使其谍诡称东下。总督王忬不能察,遽分兵而东,号令数易,敌遂乘间入蓟镇潘家口,渡滦河,三月己卯初七,侵掠迁安、蓟州、玉田,逼三屯营,驻内陆五天,京师大震。兵部尚书许论督蓟辽、保定军务,许论厚集精锐以待。敌至则为游击胡镇所破。蓟镇副总兵马芳追战金山寺有功,而州县多残破,王忬得罪,马芳亦贬都督佥事。

    五月辛巳初十,逮总督蓟辽右都御史王忬下狱。

    六月乙巳初五,辛爱犯大同。

    八月,俺答犯土木,游击董国忠等战死。九月,犯宣府。

    嘉靖三十九(1560)春正月丙戌初十,俺答犯宣府。

    三月癸未十七,敌聚众喜峰口外,窥犯蓟镇,大同总兵官刘汉出捣其帐,袭败兀慎于灰河,敌稍远徙。

    秋七月乙丑初一,把都儿犯蓟西,游击胡镇御却之。庚午初六,大同总兵官刘汉复与参将王孟夏等捣丰州,擒斩一百五十人,焚板升略尽。

    九月己巳初六,俺答犯朔州、广武。

    是岁,敌寇大同、延绥、蓟、辽边无虚日。

    嘉靖四十年(1561)春,敌自河西踏冰入寇,守备王世臣、千户李虎战死。

    秋七月庚戌,俺答犯宣府,副总兵马芳御却之。

    九月庚子十三。寇六万余从西边犯居庸岔道口,攻八达岭。时宁夏总兵右都督姜应熊褫职逮问,充为事官,赴塞上立功,被敌围于南沟(清代名东沟,现名南东沟,在八达岭西南4里),中五枪堕马,参将胡镇杀数人夺之归,御敌却之。敌转犯石佛寺口、青龙桥东口,官军复御却之。是日,俺答犯居庸关,参将胡镇御却之。(后来空心敌台长城,八达岭段东头修到石佛寺、青龙桥东口,就为守把这两个口子)

    冬十一月庚戌廿四,吉能犯宁夏,进逼固原。

    十二月丙寅十一,把都儿犯辽东盖州。

    姜应熊,榆林卫人,姜汉之孙,姜奭之子,累进都督佥事,充总兵官,镇守宁夏。嘉靖三十四年(1555),套寇数万踏冰西渡,由宁夏山后直抵庄浪。应熊等掩击,获首功百余,进右都督。御史崔栋劾其纵寇,褫职赴塞上立功。是年冬,复为右都督,充总兵官,镇守大同。蓟辽总督、副都御史杨选以居庸岔道却敌功,进兵部右侍郎。

    嘉靖四十一年(1562)冬十一月辛丑廿一,吉能犯宁夏,副总兵王勋战死。俺答数犯山西、宁夏塞。

    是月,延绥总兵官赵岢分部锐卒,令裨将李希靖等东出神木堡,捣敌帐于半坡山,徐执中等西出定边营,击敌骑于荍麦湖,皆胜之,斩一百十九级。

嘉靖四十二年(1563)俺答八寇妫川,三逼京师

    嘉靖四十二年(1563)春正月戊申二十九,俺答犯宣府,入宣府滴水崖,南掠隆庆,大同总兵官刘汉却之。敌遂引而东,数犯辽塞。

    秋八月乙亥廿九,总兵官杨照袭寇于广宁塞外,力战死。时蓟辽总督杨选囚絷三卫长通罕,令其诸子更迭为质。通罕者,辛爱妻父也,冀以牵制辛爱,三卫皆怨。

    冬十月丁卯廿二,朵颜酋长影克纠辛爱、老把都儿等东西数万骑大举自墙子岭(在密云东北90里,有城,设参将)磨刀峪,溃墙入犯。戊辰廿三,大掠顺义、三河,京师戒严,诏大同总兵官姜应熊等入援。敌军抵通州。诸镇兵尽集,见敌势盛,不敢击。帝大惊,谕阁臣徐阶曰:“朕东见火光,此贼去京不远,其令兵部谕诸军并力剿逐。”明日,蓟辽总督、兵部右侍郎杨选以寇东遁闻,且为将士祈赏。帝疑,以问阶,对曰:“寇营尚在平谷,杨选等往通州矣,谓追杀者,妄也。”寇稍东,大掠三河、顺义,围诸将傅津于郑官屯。杨选遣副总兵胡镇偕总兵官孙膑、游击赵溱击之。膑、溱战殁,镇力战得脱。寇留内陆八天不退。给事中李瑜遂劾姜应熊、宣大总督江东、保定总兵官祝福坐视胡镇被围,一卒不发。劾杨选、巡抚徐绅等,帝怒,下敕严责,逮下诏狱。越二日,寇始北去,京师解严。会寇将退,乙亥三十,姜应熊御之密云,颇有斩获,应熊进左都督。总督侍郎杨选、巡抚徐绅俱逮论死。

    嘉靖年间,隆庆八被兵灾,三入畿内,京师震动。文武大臣更番御敌,军门总三镇(宣大、山西、保定)之兵,抚镇倾全镇(宣镇)之力,以计安东路(永宁)。怀来则制院(总督)主之,移镇驻节,宿重兵其间;延庆则抚院(怀隆兵备道)为政;永宁、岔道则总戎(总兵)、副府(副总兵)分阃。王时举《延庆辞文庙别生徒记》曰:“延庆州自己酉(当是戊申,为嘉靖二十七年;已酉是嘉靖二十八年)以来被敌者八,野无青草,室如悬罄,调遣繁而闾里绎(穷)骚,招买多而盖藏悉匮,吾辈救死不瞻,奚暇治礼义哉。

    嘉靖四十三年(1564)冬十二月,俺答犯山西,游击梁平、守备祁谋战死。敌犯陕西,大掠板桥、响闸儿诸处。

    嘉靖四十四年(1565)夏四月壬午十六,俺答犯肃州,总兵官刘承业御之,再战皆捷。

    秋,俺答子黄台吉帅轻骑,自宣府洗马林突入,散掠内陆。把总姜汝栋以锐卒二百伏暗庄堡,猝遇台吉,搏之。台吉堕马,为所部夺去。黄台吉受伤,越日始苏。

    嘉靖四十五年(1566)夏四月丙戌廿五,俺答犯辽东,清河守备郎得功扼之张能峪口,胜之。

    秋七月,辛爱以十万骑入宣府西路,待罪总兵官马芳迎之马莲堡,堡圯,众请塞之,不可。请登台,亦不可。开堡四门,偃旗息鼓,寂若无人。比暮,野烧烛火,嚣呼达旦。芳卧,日中不起,敌骑匦者相属,莫测所为。明日,芳蹶然起,乘城,指示众曰:“彼军多反顾,且走。”勒兵追击,大破之。

    冬十月丁卯初十,敌犯固原,总兵官郭江败死。癸酉十六,犯偏头关。

    闰十月甲辰十七,敌犯大同,大同参将崔世荣御敌于樊皮岭,及子大朝、大宾俱战死。

    时丘富死,赵全在敌中益用事,尊俺答为帝,治宫殿。期日上栋,忽大风,栋坠伤数人。俺答惧,不敢复居。兵部侍郎谭纶在蓟镇善治兵,赵全乃说俺答无轻犯蓟镇,大同兵弱,可以得逞。

    穆宗朱载垕隆庆元年(1567)秋九月乙卯初四,俺答寇大同,诏严战守。数犯山西。

    秋,复率众数万分三道入井坪、朔州、老营、偏头关诸处。边将不能御,遂长驱攻岢岚及汾州,癸亥十二,俺答陷石州,杀知府王亮采,屠其民,复大掠孝义、介休、平遥、文水、交城、太谷、隰州间,男女死者数万。事闻,诸边臣罚治有差。

    冬十月甲辰廿三,宁夏总兵官雷龙出塞邀击河套部,败之。

    隆庆二年(1568)春二月丁酉十七,敌犯柴沟堡,守备韩尚忠战死。

    冬十一月,或为辛爱谋,以五万骑犯蔚州,诱宣府总兵官马芳出,而以五万骑袭宣府城,可得志。芳预伐木环城,寇至不可上,遂解去。壬子初七,马芳率参将刘潭等出独石口塞外二百里,袭俺达帐于长水海子。还至塞,追者及鞍子山,迎战,又大败之。芳有胆智,谙敌情,所至身先士卒。一岁数出师捣巢,或躬督战,或遣裨将。家蓄健儿,得其死力。尝命三十人出塞四百里,多所斩获,敌大震。芳乃率师至大松林,顿旧兴和卫,登高四望,耀兵而还。时大同被寇,比宣府尤甚。总督陈其学恐扰畿辅,令大同总兵官赵岢扼紫荆关。时兵部侍郎王崇古镇西边,总兵李成梁守辽东,数以兵邀击于塞外。敌知有备,入寇稍稀。

隆庆三年(1569)蓟辽保定总督谭纶修筑蓟昌二镇空心敌台长城,

蓟镇由总兵官戚继光督建,昌镇由总兵官杨四畏督建

    隆庆三年(1569)春正月壬子初八,大同总兵官赵岢败俺答于弘赐堡。

    秋九月丙子初六,俺答犯大同,掠山阴、应州、怀仁、浑源,岢坐贬三级,遂调马芳与赵岢易镇。俺答转犯威远堡几破,会总督陈其学率胡镇等来救,而芳军亦至,相拒十余日,乃走。芳谓诸将曰:“大同非宣府比,与我隔一墙耳。寇不时至,非大创之不可。”乃将兵出右卫,战威宁海子,破之。

    其年,俺答就抚,塞上遂无事。

    是年,蓟辽、保定总督谭纶修筑蓟昌二镇空心敌台长城,蓟镇由总兵官戚继光督建,昌镇由总兵官杨四畏督建。

    昌镇三路是:黄花镇路、居庸路、镇边城路。具体到延庆县境内的长城属居庸路。《四镇三关志》载,“居庸路东自门家谷口,西至糜子谷口,延袤一百五十里。南至关,北至永宁城,隘口二十。灰岭下隘口十:门家谷口、灰岭口、贤庄口、锥石口、雁门口、得胜口、虎谷口、双泉口、养马谷、西山口,边城二十六里,附墙台七座。八达岭下隘口七:石佛寺口、青龙桥东口、王瓜谷、八达岭口、黑豆谷、化木梁、于家冲,边城二十四里半,附墙台四座,空心敌台四十三座。石峡谷下隘口三:花家窑、石峡谷口、糜子谷口,边城一十六里,附墙台十座,空心敌台二十五座。”灰岭的边墙,是嘉靖年以前的旧长城。八达岭、石峡谷的边墙,是隆庆三年至万历元年(1569—1573)五年间新改建的空心敌台长城。”昌镇治昌平,由总兵官杨四畏统帅。黄花镇、居庸关、镇边城置参将。灰岭、八达岭、石峡谷置守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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