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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年了,终于等来这部让热血燃烧的《血战钢锯岭》

 惠风1975 2017-02-16

文 | Zazie


一个导演的创作生涯中,能有几个十年?


梅尔·吉布森自从2006年的《启示录》之后,十年未拍电影,十年磨一剑。


其实不止十年,梅尔·吉布森这一剑至少打磨了十四年之久。


这一剑,就是被很多人评为今年最好看战争片的《血战钢锯岭》。


《血战钢锯岭》以惊人的写实再现了现代战争的残酷,故事讲的是二战期间交战期间死伤最为惨重的冲绳岛战役中,美军中一位因为信仰而拒绝开枪的医疗兵,救出75名战友的动人故事。


这位医疗兵就是获得过美国最高军事荣衔「荣誉勋章」的戴斯蒙德·多斯,他于2006年去世。



戴斯蒙德·多斯本人


在电影中,他由安德鲁·加菲尔德饰演。



安德鲁·加菲尔德饰演戴斯蒙德·多斯


有人说,了不起的战争片一定都是「反战」的。放在好莱坞的语境下,大量的战争电影,尤其是以越战为背景的电影的确如此,但对二战电影来说,「反战」与否倒真不是最重要的主题。


《血战钢锯岭》的主角不开一枪,这就是反战?我倒觉得,对待所有战争片都从是否反战的角度看待,是一种陈词滥调了。这部电影无疑表现了战争的残酷和生命的宝贵,但战争在影片中仅仅是中性的背景设定,是为了烘托出炼狱般的氛围,而影片的真正主题是——受难与信仰。



 

说到以救人为主题的二战电影,我们会首先想到《拯救大兵瑞恩》,本片在场面上的精彩倒的确和《大兵瑞恩》是同一个档次的。不过更有趣的是,两部影片的「救人」体现出了完全不同的精神内涵。


《拯救大兵瑞恩》讲的是「一个都不能少」的人道主义精神,救人的出发点是来自最基本的实用性和世俗规则。


而《血战钢锯岭》表现的「再多救一个」,则是源于超凡脱俗的精神力量,是高于一切的无条件信仰。



《拯救大兵瑞恩》(1998)

 

《血战钢锯岭》的冲突主要集中在世俗与信仰、毁灭与救赎上,所以它真不是那种老套的反战片。


为了表现信仰的力量,影片设置了三层冲突。


第一层冲突是父子之间的冲突,这层冲突引发了信仰的建立。戴斯蒙德(安德鲁·加菲尔德饰)的父亲是一战退伍军人,在战争中他失去了挚爱的战友,战争结束后他遭受了严重的战后创伤,整天酗酒,家暴。


在一次争吵中,他差点开枪杀了自己的妻子,戴斯蒙德从父亲手中夺过枪,指向父亲,在扣动扳机之前,他收手了,他看到父亲背后的那副宗教画——「不要杀戮」。这是他最后一次碰武器,这次冲突导致了信仰的建立。

 


戴斯蒙德与父亲


成长在暴力的环境之下,戴斯蒙德也承受着代际创伤,他决心入伍救死扶伤不仅是因为国家正在受难,更是为了弥合父亲以及父子之间的创伤——父亲的战友阵亡了,这是创伤的起源,戴斯蒙德只有不断地重复在战场上救人的过程,全身心投入到救赎当中,这样才能像仪式一样拯救过去那个创伤的起点。

 

影片的第二层冲突是信仰与世俗的冲突,这导致了戴斯蒙德在逆境中对信仰产生了痛苦的怀疑。进入部队后,他坚持不碰武器。战友不理解,认为他是个懦夫,便排挤他,殴打他。上级认为他违反了军规,把他送上了军事法庭。



戴斯蒙德因此还错过了自己的婚礼,跟妻子见面时他痛苦地问道:「是不是我做错了?」



戴斯蒙德与妻子


戴斯蒙德这样固执的信念在普通人眼里是不可思议的,他们完全无法相信有人会做出如此异类之举。他的信仰,在这样一种不被理解的环境下,经受着各种各样的嘲讽和质疑。这一尖锐的冲突本质上是信仰的受难,只有当信仰在完全的逆境中才能彰显其伟大的力量。


戴斯蒙德毕竟是肉身凡人,是凡人就会有信仰动摇的时刻,动摇又是一层信仰的受难。导演正是通过铺陈这层层受难,通过欲抑先扬的方式来凸显坚守信仰的不易。


最初战友的不解与刁难

 

影片的第三层冲突构成了后半段战场戏份的主要冲突——毁灭与救赎。这一段对应的是信仰的践行,也是整部影片的高潮之处。


梅尔·吉布森镜头下的战场残酷得如同炼狱一般,血肉横飞的残肢,烧焦的活人,导演对于战场的残酷没有进行一丝弱化处理,而是要真的打造一个人间地狱,让戴斯蒙德在这样恐怖的环境下去践行自己的信仰。



 

影片并没有用美好的和平描绘来跟战争作对比,只有无尽的压抑、痛苦和毁灭,与之作为对比的正是艰难之下的信仰和救赎。因此,导演并不是站在一个宣扬和平的立场上在为观众展示战争有多可怕,而是在传达受难的极致痛苦和精神力量的伟大。

 

在后半段戴斯蒙德救人的情节中,我们仿佛看到了2004年吉布森执导的《耶稣受难记》。在现代热兵器战争中,戴斯蒙德却没有手持现代武器,他只有一双手、一个包和一条绳子,自保尚且困难,怎么救人?



《耶稣受难记》(2004)

 

不同于冷兵器时代,现代热兵器时代的战争可以视为是抽象的战争,非人的战争,它既没有身体屠杀的快感,也没有超越世俗的精神上的目的,更没有象征性的意义。



杀人,只需要扣动扳机或远程操作,只为某种利益或过程控制中的某个数字。在这样的时代下,不带武器的戴斯蒙德的身体受难便多了一层现实冲突——强调追求无限精神力量的宗教信仰与当下日趋世俗的世界之间的冲突。

 

影片中不断出现戴斯蒙德用绳子救人时手部的慢镜头特写,他的双手布满血痕地颤抖着,肉体的受难被镜头无限放大——被救赎的士兵象征着世人的受苦,主角则意味着为救赎世人而受苦。


 

当戴斯蒙德从战场撤离回到兵营之后,银幕中的他沐浴在阳光之中,水从头上泼下,战士的血与战场的尘都被冲洗干净了。


这一幕就仿佛受洗与重生。

 

最后一场战役是在安息日,作为教徒的戴斯蒙德在这一天应该休息祷告,而战争不等人。为了自己的战友,他挣扎了一番最终还是上了战场,开战之前上级专门腾给他时间进行祷告。


就在这一天,曾经开挂的戴斯终于受伤倒下了,这或许是导演刻意设置的神罚。最后一个镜头是逐渐上升的仰视镜头,白色担架上的戴斯蒙德如同升天的圣子,随后镜头逐渐失焦,他就这样融化在了阳光之中。




整部影片就是残酷、压抑、恐怖与信仰、力量、救赎之间的奋力较量。对作为敌方的日本军队,导演也一视同仁地展示了他们的信仰,无论是敌方誓死捍卫据点,还是最后投降时的视死如归,都在传达一个信息,所有人都在为自己的信仰而战,当然一方的信仰拥有更高的正义性,而另一方信仰的则是撒旦。


这就是梅尔·吉布森从《勇敢的心》,到《耶稣受难记》,再到《启示录》所一直张扬的核心精神——信仰和意志,是人活一世最重要的东西,生死、成败皆不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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