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通百姓理解的《道德经》—老子有三宝：慈、俭、不敢为天下先

作者：杨本枢

普通百姓理解的《道德经》系列文章之八十五

“我有三宝，持而保之：一曰慈，二曰俭，三曰不敢为天下先。”大意是，我有三件宝贝，一是慈爱；二是内敛、低调；三是不敢为天下先。我要牢牢抓住，任何时候都不放弃。

这句话是大白话，不需要过多的解读。需要留意的是“我”到底指的是谁？这个“我”是否就是老子本人呢？

从整部经文来看，老子站在很高的高度阐述“道”与“德”的思想，他的目光聚焦在天地万物上，他提出的系列观点并不是局限于某个人、某个家、某件事情上面，而是着眼于整个国家、整个统治阶级、整个社会治理上面。

老子在多处经文中提到“我”，如：上讲所解读的第20章的内容其实质就是假借一个修道后的“我”与普通人的区别。

其他章节也有“我”与“吾”的语句。

1.“我无为而民自化。”

2.“吾言甚易知，甚易行。是以不我知。知我者希，则我者贵。”

3.“吾所以有大患者，为吾有身，及吾无身，吾有何患。”

4.“万物并作，吾以观复。”

5.“自古及今，其名不去以阅众甫。吾何以知众甫之状哉！以此”

6.“将欲取天下而为之，吾见其不得已。”

7.“吾以无事取天下。”

8.“侯王若能守之，万物将自化。化而欲作，吾将镇之以无名之朴。”

从这些内容可以看出，老子笔下的“我”绝不能狭隘地理解为老子本人。

本枢认为，“我”是假借代词，主要指代经文中的圣人，指代具有统治地位的贵族统治者，有时候指代修道的人或者社会上的隐士，后者当然也包括老子本人。不同的经文不同的语境有不同的指代对象。

本章中的“我”更有可能指代的是具有统治地位的圣人或君主。理由如下：

三宝是“慈、俭、不敢为天下先”，“慈”可以理解为大爱，是一种胸怀天下民众才能有的慈爱；“俭”可以理解为“啬”，是内敛、低调、遵循客观规律而为的意思。老子说，“治人事天，莫若啬。”什么样的人才能“治人事天”？只有统治者啊！“不敢为天下先”更是君王、圣人所为。后文中，老子又提出“慈”用在战争中主动出击能够胜利，被动防守能够不败，可见，“慈”在此处不是修身之术而是治国理政之策。

由此可知，把“慈、俭、不敢为天下先”作为三宝并成为做事原则的只有君主或圣人。老子使用第一人称代词“我”只是为了增强说理性，使其更具有说服力。

“慈故能勇；俭故能广；不敢为天下先，故能成器长。今舍慈且勇，舍俭且广，舍後且先，死矣！夫慈，以战则胜，以守则固。天将救之，以慈卫之。”

大意是，慈爱之人必有勇敢、胆大的特质；内敛之人能够积蓄能量，使其用之不竭；不敢为天下先，才能够成为万物之长。现今社会，人们舍弃慈爱选择勇敢，舍弃内敛选择财富，舍弃退让选择出击，这是死路一条啊！有了慈爱，战争中主动出击能够胜利，被动防守能够不败，上天也会保佑人们，所以，慈爱是人类的保护神。

“且”这里指“取”，即选取的意思。

“慈故能勇”指的是慈爱这种上德所带来的副产品是勇敢。为什么慈爱会带来勇敢呢？老子在下句进行了解答，老子说，“慈”用在战争中主动出击能够胜利，被动防守能够不败，即“以战则胜，以守则固”。战争中，不论是主动出击还是被动防守都能够使我方处于不败之地，这既需要智慧也需要勇气。生活中也是一样的道理，大爱无疆的人并不仅仅体现在慈爱的一面，更多的是需要极大的勇气才能够做到大爱无疆。

老子用军事来阐释“慈故能勇”的含义，在其他章节也有类似的提法。

老子说过，“杀人之众，以悲哀泣之；战胜以丧礼处之。”这句话的意思是战争中杀了多人，一定要满怀悲伤，痛哭吊唁；打了胜仗要给敌方死去的士兵举办丧礼。这就是老子提出的战争中不光是对本国的士兵，包括敌对方的士兵都要施以慈爱。

“俭故能广”指的是做人做事只要能够内敛、低调，按照客观规律行事，自然能够获得大收获，日积月累，就会用之不竭。“广”含有丰富的意思。

“能成器长”指的是成为万物之长。“形而上谓之道，形而下谓之器。”“器”是工具、器具，这里指人才，这个人才因为“不敢为天下先”，年年岁岁在成长，岁岁年年在强大，所以称为“器长”。

67章通行本原文

天下皆谓我道大，似不肖。夫唯大，故似不肖。若肖，久矣其细也夫！

我有三宝，持而保之：一曰慈，二曰俭，三曰不敢为天下先。慈故能勇；俭故能广；不敢为天下先，故能成器长。今舍慈且勇，舍俭且广，舍後且先，死矣！夫慈，以战则胜，以守则固。天将救之，以慈卫之。

老子《帛书》甲本原文

【天下皆謂我大，不肖。】夫唯【大，】故不宵（肖）。若宵（肖），細久矣。我恒有三葆（寶），之，一曰茲（慈），二曰檢（儉），【三曰不敢為天下先。夫慈，故能勇；儉，】故能廣；不敢為天下先，故能為成事長。今舍其茲（慈），且勇；舍其後，且先；則必死矣。夫茲（慈），【以戰】則勝，以守則固。天將建之，女（如）以茲（慈）垣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