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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而知之脉而知之

 美丽玩笑 2017-02-22

望而知之 脉而知之

2016-04-25 07:58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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问曰:上工望而知之,中工问而知之,下工脉而知之。愿闻其说(通行本错简,在病家人来请条)。
师曰:夫色合脉,色主形外,脉主应内。其色露藏,亦有内外。察色之妙,明堂阙庭。察色之法,大指推之,察明堂,推而下之;察阙庭,推而上之。五色应五藏,如肝色青,脾色黄,肺色白,心色赤,肾色黑,显然易晓。色之生死,在思用精,心迷意惑,难与为言(通行本佚)。
问曰:上工望而知之,中工问而知之,下工脉而知之。此师假设问答,述古以望闻问切名曰四诊。望者,察色也,望而知之谓之神。闻者,辨声也,闻而知之谓之圣。问者,求所苦以知病情也,问而知之谓之工。切者,切脉而知藏府气血之消息也,切而知之谓之巧。此独举三者而遗闻声,约其概以旨之尔,盖古说相沿如此。然望、闻、问、切,为诊法之次第,言临病之顷,当先望其色,次闻其声,次问其情(病情也),乃切其脉,综四法以参究之,非可析为四而各擅专长也。故《内经》言四诊,义凡两见。
一曰:望而知之谓之神,闻而知之谓之工,问而知之谓之巧,切而知之谓之圣。圣之为义,极天才、问学二者能事之谓,造诣最高之域也。师虽援古说以设问,乃其书独重脉学,以统四诊,则料度府藏之精,独见若神之妙,非下工之事可知已。
师答曰:夫色合脉,色主形外,脉主应内,其色露藏,亦有内外。此数句,明色脉相合,分主内外之理。
色者,气血之变现,五藏之外荣也。经曰:五气入鼻,藏于心肺,上使五色修明。盖气交具五行之性(今日科学家只析为酸炭之质,尚未尽造化之理),而人长养于大气之中,五气入鼻,内藏心肺,纳新吐故,变化以生。气行于外者,肺主之而属卫,气行于内者,心主之而为荣。气血涵融,荣卫交畅,气和而生,津液相成,则五气得其和,五色显其正。气死则色死,血脱则脉脱。色者,气血消息外见于阴阳二络者也。故色主形外,而病之外见者,必形于色。
脉者,气血消息内动于藏府六经者也。故脉主应内,而病之内生者,必应于脉。五藏秉五气以命其藏,故有五脉五色之变。色脉之变,同一气血之源,故色脉相合以诊,而病情之外内逆顺见矣(万物赋形,自气成质。太初者,气之始也;太始者,形之始也;太素者,质之始也。故生化之机始于动,动而太易生焉。易者,交易变化之谓。气者,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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力之源,未成形也,气积而形成焉。形者,表色之始,未成质也。形聚而质成焉,质成而生理具矣。此质力相因之说也。世间万类,惟人具五行之性,得五气之全,故有五脉五色之变。草木植长之物,虽有生机,不能全五气之性;若金石无情之质,则各得五气之偏而已,此人所以为万物之灵也)。其色露藏,亦有内外者,言色之外见已属于外矣,此与脉之主内并言之也;若只就色言,更有露藏之分。气浮于皮肤之表,则色显而一望可辨,故曰露;气含于皮肤之里,则色隐而推之始见,故曰藏。露者为外,藏者为内。辨色之为露为藏,而病气之浅深区以别矣。
以下师更举察色之妙,明堂闽庭,察色之法,大指推之,察明堂,推而下之,察阙庭,推而上之。此数句,乃独示明堂、阙庭察色之法。
《内经》言察色,以面部分候藏府(经曰:明堂者鼻也,阙者眉间也,庭者颜也,蕃者颊侧也,蔽者耳门也。明堂骨,高以起,平以直。五藏次于中央,六府侠其两侧,首面上于阙庭,王宫在于下极。故庭者,首面也。阙上者,咽喉也。阙中者,肺也。
下极者,心也。直下者,肝也。肝左者,胆也。下者,脾也。方上者,胃也。中央者,大肠也。侠大肠者,肾也。当肾者,脐也。面王以上者,小肠也。面王以下者,膀胱子处也。此五藏六府之部也)。
言脉诊,以三部遍诊上下(释见前),其说皆详而不尽适用。师故独举明堂、阙庭,亦犹脉法之独重寸口也。
明堂为脾气外见之部,脾主运化,其于运化之枢,必有所呈,故明堂可以察中府之气,而五藏之消息见焉。阙庭为肺气发现之部,肺司气,凡有病,其于气之变化,必有所呈,故阙庭可以察肺气之变,亦可以察五藏之消息。人身藏府病变,无不从气之运化,气之出入察之。察色之法,当以手之大指,推而验之,则皮腠内藏之色可见。旋推旋止,则气血流止之机可知。肺司气府而主降,故察阙庭推而上之。脾司运化而主升,故察明堂推而下之。皆逆而推之也。逆而推之,则气血之运行,与推之力相动荡,而后变化生焉,病色见焉。若推之不移,藏气绝矣(今诊小儿,推大指次指以验络色,亦逆而推之)。
下言五色应五藏,如肝色青,脾色黄,肺色白,心色赤,肾色黑,显然易晓。色之生死,在思用精,心迷意惑,难与为言者,五藏秉五方之气,故有五色之异,理本自然,验事不忒。肝合于筋,故肝色青而筋色亦青;脾合于肉,故脾色黄而肉色亦黄;肺合于皮毛,故肺色白而皮毛亦白;心合于脉,故心色赤而脉色亦赤;肾合于骨,故肾色黑而骨色亦黑,法尔(法尔为内典名词,犹曰依法当然云尔,较自然本来之义,为圆融也)如是,显然易晓。
五藏病气,太过不及,皆可于五色辨之。但色之变见,或兼或独(兼者,合数色也。独者,见一色也),或隐或显,生死之决,桴鼓相应,非用思精细者,未有不意惑心迷,乱于朱紫者也,非庸工凶凶者所能察也,故师曰难与为言也。
色青者,病在肝与胆。假令身色青,明堂色微赤者生,白者死,黄白者半生半死也(通行本佚)。
师曰:色青者,病在肝与胆。色青,指身色而言(面色与全体皮肤之色,皆为身色),经色之外发于络脉者也。青色属木,主风,主寒,主痛,病则肝与胆应之(府统于藏),其脉当弦,足厥阴肝经之色也。
假令身色青,明堂微赤者生,白者死,黄白者,半死半生也。此举身色合明堂之色,决病生死之法。盖五藏之气血,皆会于面,而明堂又为中州运化所呈之部,身之主也(鼻为身之主,人始生自鼻始,故曰鼻祖),气之汇也。若身色则气血之所散布,于躯为外,于体为末(犹四末之意)。身青属木,明堂微赤属火,木性生火,此身色生明堂之色,可以验气血之散布于四体者,犹可以生会中枢,故虽病甚不死,而日当生。经有时不言青而言苍者,苍即青兼微赤之色,知肝色亦不得纯青也。凡色淡而明润,如云彻散者吉;浓而枯黯,抟聚不散者,病甚。微赤即淡而明润之色。
若身色青,明堂色白,白色属金,气浮血沉之色也;以五行之理释之,则金为克木,以本末之用言之,则明堂之色克身,上下不并,内外不通而死矣。
黄为土性之色,土为运化之母,故黄白相兼,犹含生化之气,但本末相克,病已难治,或死或生,故曰:黄白者,半死半生也。
凡肝病色白者为逆,色青者为顺。暴病而面青唇青者,阴寒极也。皆可以身色合明堂,决其死生。平人赋形有五行之异(即金木水火土五形之人也,说详后),亦可以身色合明堂,决其体秉衰王,在学者思精用熟而已。
色赤者,病在心与小肠。假令身色赤,明堂微黄者生,黑者死,黄黑者半死半生也(通行本佚)。
赤色属火,主热,病则心与小肠应之,其脉当洪,手少阴心经之色也。深赤者为热色,浅赤面如微酣而光浮于外者为戴阳。
面色缘缘正赤者,阳气拂郁在表,当发其汗。
阳明病,面合赤色,不可攻之(面合赤色,谓色有时赤,有时不赤也)。肺病而颊及颧红者病甚。久病虚人,午后面颊颧赤者,阴虚而阳浮也(旧称阴火不妥)。五色皆以光润为佳。
《内经》言心热颜先赤,脾热鼻先赤,肝热左颊先赤,肺热右颊先赤,肾热颐先赤(此就藏气之升降分部)。若赤而青,赤而黄,为相生则吉。如赤而黑,为相克则凶。
经曰:大气入于藏府者,不病而卒死。何以知之?
曰:赤色出两颧,大如母指者,病虽小愈,必卒死。黑色出于庭,大如母指,必不病而卒死。盖色以抟者为甚。若颧赤色散,亦不至卒死。黑色见庭,则尤重于颧赤。今略引古法察色之要,余可仿青色之例推之。
色黄者,病在脾与胃。假令身色黄,明堂微白者生,青者死,黄青者半死半生也(通行本佚)。
黄色属土,主湿,病则脾与胃应之,其脉当缓,足太阴脾经之色也。黄为水血相和之色,故主湿(以黄之深浅,定血之厚薄。以黄之明暗,定血之死活)。黄如橘子明者为热,黄如熏黯者湿。黄而淡润,脾之正色。黄色淡而不润,为脾虚津液久耗。黄而枯夭,脾胃运化气绝,死色也。凡黄而白,黄而红,相生则吉。黄而青,相克则凶。
《金匮》:鼻头(即明堂也)色青,腹中痛,苦冷者死。鼻头色微黑者,有水气。色黄者,胸上有寒。色白者,亡血也,设微赤非时者死。又色青为痛,色黑为劳,色赤为风,色黄者便难,色鲜明者有留饮。此两段,上举鼻头,专指明堂;下但言色,指身色也。余依上例推之。
色白者,病在肺与大肠。假令身色白,明堂色微黑者生,赤者死,黄赤者半死半生也(通行本佚)。
白色属金,主气虚,主亡血。病则肺与大肠应之,手太阴肺经之色也。其脉当毛浮,或浮短而涩。白为气血不足、气不统血、气浮血沉之色,肝病见之难治。凡明堂、阙庭,白而枯夭者死,白而光润者吉。若白而黑,白而黄,相生者吉;白而赤,相克者凶。大抵白而皮缓细理光润者,素秉肺胃之充;肥白皮肤绵软者,气虚多痰之体;白而消瘦,爪甲鲜赤者,气虚有火,加肌肤紧薄者,易病肺劳;若白而微青者,臂多青脉,气虚且寒也。
凡伤寒寒热初退,或病久虚弱,面白少神者,为发汗过多,或脱血所致。肺病咳唾脓血,或呼吸喘促,病久迁延,而面色远望浮白,光如琉璃,熟视则久而愈见暗淡,若色在皮外,皮与肉相离者,肺气之外绝也。余同上例推之。
色黑者,病在肾与膀胱。假令身色黑,明堂微青者生,黄者死,赤黄者半死半生也(通行本佚)。
黑色属水,主寒,主痛,主水气,主劳,病则肾与膀胱应之,其脉当沉而石,足少阴肾经之色也。黑色以见于天中为甚。明堂、阙庭见黑,气枯夭者死,明润者生。凡黑而白,黑而青,相生则吉;黑而黄,相克则凶。若心病黑气在额者死(脑病统于心)。
经曰:手少阴气绝,则脉不通,脉不通则血不流,血不流则色泽去,故面色黑如黧。盖黑者,死血之色也。血寒则凝泣,故黑之润者为寒。肾者主水,故又主水气之色,肾寒水气不化,此里寒也。黑而微黧,色枯不润,劳伤之色也。故黑又主劳,为肾虚之诊。眼胞上下如烟媒,寒痰也;目下淡黑微青者,房劳也;眼胞黑而颊赤者,热痰也。余同上例推之。
经曰:五藏有五色,皆见于面。又曰:十二经脉,三百六十五络,其血气皆上于面而走空窍,故头为诸阳之会。凡藏府之消息,内阅于七窍,外华于五色,面病机见焉。
目者又精阳气上走之窍也,故察色以目神存亡为生死之决。古法以面色合目色,验病吉凶。
如《素问》面黄目赤、面黄目青、面黄目白、面黄目黑者,不死。面青目赤、面青目白、面青目黑、面黑目白、面赤目青者,皆死。此言面色以得黄为正,胃气之色也。
又《脉经》:春面色青,目色赤,新病可疗,至夏愈;夏面色赤,目色黄,新病可疗,至季夏愈;季夏面色黄,目色白,新病可疗,至秋愈;秋面色白,目色黑,新病可疗,至冬愈;冬面色黑,目色青,新病可疗,至春愈。此言面色青、赤、白、黑,虽非正色,若应四时王相而见,新病可治,但以面色生目色者为吉,至其目色王时而愈。五藏开窍于面,故亦可就窍察色。
鼻色白垩,孔开焦枯者,肺绝也;唇色痿黄,焦枯上缩者,脾绝也;耳色黑暗,下输焦枯者,肾绝也;目青内陷,神夺直视者,肝绝也;舌赤枯痿,欲语不前者,心绝也。然明堂者,气血外见之运枢也。经曰:脉出于气口,色见于明堂。
师以面色合目色,虽为古法,终不若身色合明堂验而易见。上五条明五色生死之变,若推论之,则明堂色克身色者固死(如身青明堂色白之例),身色克明堂色者亦病(如身青明堂色黄之例)。平人五行之异,各有本色。凡身色生明堂色者体强(如木体人色当青,明堂色微赤,为身色生明堂也),明堂之色生身色者(如身青明堂微黑之例),为泄气,为衰也(此指本色不病之色也)。色脉相得者和,相违者病,相胜者死。其四时衰王参而相应之理,皆可比类推之。
阙庭脉色青而沉细,推之不移者,病在肝。青而浮大,推之随转者,病在胆(通行本佚)。
自此数条,皆言察阙庭脉色之法。明堂、阙庭二者并重,但阙庭肺气发现之部,虽血以华色,然不得气之出入运化,则变易之用不显,故尤以阙庭之部,五色之变见为多。
盖真色根于皮里,隐隐于皮肤之下者,皆络脉之色也。故师曰脉色,而不曰皮色。其深含于皮里者,经之正色也。由皮里暴露于外者,病色、死色也。其薄散而仅浮于皮上者,浮游之气,不根藏府,或风日所暴,或尘垢所著,肤燥屑起,新陈代谢,无关吉凶者也。
声色臭味,五藏异用,各有所主。经曰:肝主色,心主臭,脾主味,肺主声,肾主液。
以肝为藏血之藏,色华于血,血藏于络,络会于肝(经言络者,指静脉之回流于肝者言之,又散而微者为络,凡动脉色不变,色之变见,皆由静脉之小络浮于外者)。故越人曰:肝主色,自入为青,入心为赤,入脾为黄,入肺为白,入肾为黑。师于察色以色青为首者,义即此也。
经曰:阴络之色应其经(心赤、肺白、肝青、脾黄、肾黑,各应其经脉之色,故曰应其经),阳络之色变无常(阳络之色,随四时而行。寒多则凝泣,凝泣则青黑。热多则淖泽,淖泽则黄赤,此皆常色,谓之无病。五色俱见,则寒热也,故曰变无常)。邪之始于皮也,起毫毛,开腠理,其入于络也,则络脉盛而色变,其入客于经也,则感虚而陷下。故阴络者,深行于皮里,藏气外发之变现也,故曰应其经。阳络者,浮近于肤表,脉络外接于气交者也,随四时之候,六气之邪,交感变化,易其常色,故曰变无常。今曰阀庭脉色者,皆指推而验之之色也。
青而沉细,推之不移,色之见于阴络者也。青为肝木之色,藏以主内,故病在肝则色应其经而见于阴络,推而验之,其色始见。气陷则色沉,络束则脉细(此处脉即络脉也)。青而沉细,肝气之内陷也;推之不移,藏病而气着也(着,即不移之互辞,义如肾着之着)。若推验阙庭,其色青而浮大,不在皮之深层,望之而皮外微青,推之而浮大随转,青色显现,此色之见于络者也。以府藏言之,则府者主外,故曰病在胆。外内可以分府藏,可以察表里。凡平脉辨证之法,皆当合二者比类决之。假令色青脉弦,外见肝胆之证,合色脉以验之,病无遁情矣。
阙庭脉色赤而沉细,推之参差不齐者,病在心。赤而横戈,推之愈赤者,病在小肠(通行本佚)。
肝主色,入心为赤。赤者心火之色也,心病则本藏之色独见,故阙庭脉色,赤而沉细,推之参差不齐者,病在心。赤而沉细者,心气内陷而络脉束也。推之参差不齐者,手大指之推力,与络脉相动荡,则血行于络者乍进乍退,而现参差不齐之象也。血以循环为用,故不能推之不移。推之不移,则血死,血死则色黑矣。赤如横戈,推之愈赤者,病在小肠,横戈以象形言,赤色宽大而横见眉间,色之抟聚者也。推之愈赤,为络盛血瞒,色见于外。以内外分府藏,故曰病在小肠。在府在藏,仍当合脉证辨之。盖心气不可外溢,外溢则精华浮越,病不可为。虚劳内损,每见面似微酣,色泽愈美,此心气外溢之候,经所谓营气霈然者,病在血脉,精微象见,其寿不久矣。
阙庭脉色黄,推之如水停留者,病在脾;如水急流者,病在胃(通行本佚)。
黄为土,主运化之色,血水相和之色也。色黄则血淡,病由中气运化之力不足,故黄色之见,属于脾胃。推之如水停留者,推力与脉络相荡,其血气之流行也缓,故象如水停留,主病在脾,脾病则运化力弱而气行缓也。推之如水急流,则络气满而力充,旋推旋复,故见如水急流之象,主病在胃。此条脾胃同主运化,盖以中州之虚实有余不足分府藏,以脾病多虚而不足,胃病多实而有余。色黄以明润者为佳,黄而微赤者为实、为热,黄而色淡者为虚、为寒。若色黄如土,推之不移,中气绝矣。
阙庭脉色青白,推之久不还者,病在肺;推之即至者,病在大肠(通行本佚)。
白为肺金之色。阙庭脉色青白,推之久不还者,病在肺;推之即至者,病在大肠。
今不言白而言青白者,非兼两色之谓,以络脉之色(指络之脉管言之)本似微青,故推而验之,肺病自见本藏之白,合以络色(指络管之皮言之)微青,乃成青白之色。故曰:脉色青白者,病在肺与大肠。盖皮外之色,可以纯白,络色必带微青。若推之纯白,气已外绝,惟将死之人见之。故统言面色身色者,多指皮外之色而言,望而可知者也,脉色则必推之乃见。此条以推之久不还者属藏,言血气之外行于络者,力弱而动缓,故推之良久乃还,所谓感虚陷下,肺病而气少也。若推之即至,旋推旋复,络气外盛,故病浅在府而属大肠。
阙庭脉色青黑,直下睛明,推之不变者,病在肾;推之即至者,病在膀胱(通行本佚)。
黑为肾水之色,今云阙庭脉色青黑,直下睛明,推之不变者,病在肾;推之即至者,病在膀胱。不言脉色黑而言青黑者,义同上条,亦言乍推之初见络膜之青,审视之更见络内之黑,相合而成青黑之色,非肝肾两色之同见也。
阙庭之部,皮肤已较他部为薄,睛明在目内眦头外一分宛宛中,为手足太阳、足阳明、阴跷、阳跷五脉之会。经所谓太阳根起于至阴,结于命门。《灵枢》曰:命门者,目也。盖目为藏精光照之所,睛明穴又精阳气上出之道,人寤则目开而太阳之气(卫气也)出自睛明。足太阳膀胱起于下极至阴之处,与肾相表里,且阙庭直下睛明,其部皮肤更薄,故脉色显见。上四条皆言脉色横见阙中,此条脉色独为竖见。其分别府藏之法,亦以推之不变者属藏,推之即至者属府,理同上释。伤寒分经察色,各以藏府所属何经辨之。假如脉色青黑,直下睛明,推之不变,证见发热恶寒,脉沉紧,但欲寐者,足少阴经病也。无外证者,肾藏病也。故平脉辨证,察色合脉,二者不可得离,学者当审思而明辨之。
明堂、阙庭色不见,推之色青紫者,病在中焦有积;推之明如水者,病在土上焦有饮;推之黑赤参差者,病在下焦有寒热(通行本佚)。
此承上五色分察明堂、阙庭之后,更示数色兼见推验之法。明堂、阙庭连贯举之者,言脉色或见于明堂,或见于阙庭也。首言明堂、阙庭色不见,推之色青紫者,病在中焦有积。色不见者,言色不露于皮外,望之不见病色,知病之不在外也。用指推验,则脉色青紫,此为病在中焦有积之候。
经言:络色多青则痛,多黑则痹,黄赤则热,多白则寒。五色皆见,谓之寒热。
又曰:黄赤为风,青黑为痛,白为寒,黄而膏润为脓,赤甚为血。盖络色之变,皆由血生。青黑者,血寒且痹之色也,甚则血结为瘀(痹者,血行不利,再甚结为瘀矣),当以浅深为辨。黄赤者,血热而沸之色也,血热则行疾,故亦为风。青黑兼赤,为寒热相搏。赤多色紫,为血壅化热,故紫亦为有毒之诊。
凡色皆以润者为兼湿,津液未枯也。色干且晦者,津枯化燥也。若纯青纯黑,推之不移,色已死矣。今明堂、阙庭之色,不露于外,则于证亦当无外证。推之而其色青紫,则为血泣(泣可兼痹瘀二义)化燥,阳气(即热气也)蓄积。今津液汁沫,凝聚抟结,故主有积之诊。
曰病在中焦者,以积聚之证,总关中府,故或为血积,或为食积,或为痰积,或为虫积,皆源中气失其运化,以至血气凝结,其病乃成,故曰病在中焦也(古以面黄兼青紫,芤脉者,瘀血在胃,或胁内有块。面上有白点,虫积。面色青黄白不常及有如蟹爪路一黄一白者,主食积,皆可参验。但血积脉芤,不尽然)。
他如痰核、痰瘰之类,外在肌肉筋络之间,其病不关藏府,则且有不见于脉者,更何可以色求之。惟病关中焦运化,乃得见于脉色,若久之竟成痼疾,则色亦不外见矣。
下言推之明如水者,上焦有饮,此亦兼明堂、阙庭言之。明如水,言其色光滑鲜润。
《金匮》言色鲜明者有留饮,正与此互文见义。后贤谓痰饮外溢于面,色多红润而浮、亦言此也。
经言:黄而膏润者为脓,古文凡不言痈脓而但言脓者,可赅痰字之义。
此段举饮,亦赅痰饮而言。但有饮之色,何以明如水,此应参稽,乃识气血变化之理。盖血必得水调和,始见其滑淖(如霍乱吐泻,水去而色即暗晦)。《脉法》:水入于经,其血乃成。故鲜明如水之色,为内有痰饮,则水气外溢于络,血汁清润,故外见鲜明也。《灵枢》:血出清而半为汁者,新饮而液渗于络,而未和于血也,故血出而汁别焉。其不新饮者,身中有水,久则为肿。数语可为此条证释。是明如水,为新饮液渗络脉之色。水气虽渗溢,而血之赤色未合和变化,故色见鲜明而病在上焦。若饮气久留成水,水入血分,斯和合遂成淡黄之色,而鲜明以减。肌腠含水,日久为肿,血亦化腐,黯淡无光。若水流于下,腰腹股胫跗肿,则色必不上见鲜明,故师曰病在上焦有饮也。
下更言推之黑赤参差者,病在下焦有寒热。经言:凡诊络脉,脉色青则寒且痛,赤则有热。胃中寒,手鱼之脉青;胃中热,鱼际之络赤。其暴黑者,留久痹也。又言:其有赤、有黑、有青者,寒热气也。与五色皆见,谓之寒热同义。又言:血少黑而浊者,阳气蓄积,久留而不泻,其血黑以浊。综此诸义,则黑赤参差之色,为气寒血热,两邪内陷。久之血痹化热,气结血枯,故黑色为痹,血之浊也。血何以独,液不渗也。今推验明堂、阙庭,内见黑赤参差,其色不见于外,则病不属外。脉色初推之黑,数推之则推力与络气相荡,而血为之流,故乍见赤色。旋推旋复,黑赤更见,故似参差不齐之色。凡血之痹,皆由动脉汇于少腹,回流入络(此络指静脉)不畅,证成上热下寒而外发寒热。病不在外(非外感之发寒热)而责在肝肾,因起下焦,故师曰病在下焦有寒热也。此为内伤蒸热之证。其寒也,则衰饮食;其热也,则消肌肉。留连日久,寒热夺形,脉坚搏者死矣(此处坚搏,赅弦劲细数数义)。
色有内外,何以别之?一望而知者,谓之外;在明堂、阙庭推而见之者,谓之内(通行本佚)。
《内经》;五色各有藏部(面部藏府之分部也),有外部,有内部。色从外部走内部者,其病从外走内;色从内部走外部者,其病从内走外。病生于内者,先治其阴,后治其阳(阴阳以表里言之),反者益甚;病生于阳者,先治其外,后治其内,反者益甚。此以色部(五藏五色当见之部)为外内也。
今师言色有内外,以望而知者为外,推而见者为内,此以露藏为外内也。经云:五色各见其部,察其浮沉,以知浅深;察其泽夭,以观成败;察其散抟,以知远近;视色上下,以知痛处。积神于心,以知往今(往今即新故之互辞),属意勿去,乃知新故。有浮沉、泽夭、抟散、新故之异。
浮沉二字,义与露藏相合。色浮者露,而色沉者藏也。又经以凡色青黑赤白黄,皆端满有别乡(别乡,即别向之意,向为色所指也),其色上锐,首空(去声)上向,下锐下向,在左右如法,左为左,右为右。其色有邪,聚散而不端(不端,即不正,改变面之正色也)。面色所指也,其上行者病益甚,其色下行如云彻散者,病方已(端满者,谓人有五行之异,本有五色之分,其正色满面者不病,谓之端满。病则邪色独见,有聚有散,有所起之部与所指之部,故曰;别乡也。察面色,以其起大如拇指者为准)。此言色锐之端,为病气抟聚之所。气聚则邪盛,随所向而行,故以色锐为邪色所指之向。
综上两说,则察色外内,有以色部言者,有以露藏言者,两法不可偏废。亦如脉诊外内分部之法,既有浮中沉三部之分,又有三六九菽五部之分,当随宜用之。如推验明堂、阙庭之色,当以露藏为外内。如病气(即色也)起于色部(五藏五色所主,见于面之部也),大如拇指,或黑见于庭,或赤见于颧,则当以起止之部分外内,以色之锐端定所指。上条阙庭脉色青黑,直下睛明者,是言色自阙庭下向睛明也,其色必上散(阙庭色散)而下锐。故两法皆可参用,但以露藏分内外之法,尤有要义。
凡诊面色全部,以露色为准,察色之分部,以推验为准。故面色之别,以远望而乍视之,乃得其真,华陀谓人面之色,但改其常者,即为病矣。其改常之色,往往终日相见之人不觉,而久别乍见者可惊也。若乍见色改,久坐熟视之而转和者,病有生机。若乍见色改,久视相对而愈惨淡者,死色也。或乍见光泽,熟视之而转觉黯晦者,亦元气浮散,无根之死色也。经曰:望而知之谓之神。神乎神,盖戛戛乎其难矣。
病暴至者,先形于色,不见于脉;病久发者,先见于脉,不形于色(通行本佚)。
暴至之病,如霍乱吐下、中寒发热(表邪之证)及后世痧证之类,凡先不觉有病而忽然发病者,皆暴病之类也。病由外气之感,邪自皮腠而入,则络色先变,故先形于色。
病未感虚陷下入经(此经字,赅藏府十二经言),则邪气犹浮于外,脉以应内,藏府消息之变现也。暴病乍至,邪未探入,故先形于色,不见于脉,如伤寒中风吐下之证,初见寒热吐下之时,脉应指似和,未见病象,少顷则病邪乘虚内袭,而脉之或紧、或缓、或沉浮者见矣。故言:不见于脉者,言病暴至之顷,色先见而脉尚未应,非终不见于脉也。
若病有不见于脉,则邪不空见,中必有奸,又何说也。然亦有发热微寒,不药而濈然汗解者;或暴见吐利,内感反快(自觉吐泄后舒适也)而呕泄自止者,此脾实胃和,腐秽自去,正气充而邪无所容,亦可不药而愈,若斯之例,亦有见于色而终不见于脉者。
下言病久发者,见于脉,不形于色。久发之病,或伏气所感,或积聚所生,血痹成劳,忧伤致损,病因内伏,则证虽未见,脉象先形,此脉之所以为气血先见也。病属内因,则络色不变,故先见于脉,不形于色,久之而精华外越,真气内浮,五色精微之象见矣。是病之久发者,虽先见于脉,亦终无不见于色。故经曰:色脉与尺之相应也,如桴鼓影响之相应也,不得相失也。此亦本末根叶之出候也,斯能合色脉,乃可万全之义欤。
病入藏无余证者,见于脉不形于色。病痼疾者,见于脉不形于色也(通行本佚)。
此更承上言病有见于脉,不形于色之义。而推论之,病入藏无余证者,指病邪内入于藏,外不连经者言之,大抵血气所结,皆有形之邪也。《五十二难》言:藏病止而不移,其病不离其处,府病仿佛贲响,上下行流,居处无常。《五十五难》:言积者五藏所生,聚者六府所成。
积者,其始发有常处,其痛不离其部,上下有所终始,左右有所穷处。如五藏各有积(肝之积,名曰肥气,在左胁下如覆杯,有头足;心之积,名曰伏梁,起脐上,大如臂,上至心下;脾之积,名曰痞气,在胃脘覆大如盘;肺之积,名曰息贲,在右胁下,覆大如杯;肾之积,名白贲豚,上至心下若豚状,或上或下无时。此与本论言奔豚不同),五藏各有痈,五藏各有结,凡病邪内只一处,不见其余外连经合(经如六经,合即外合也)之证者,曰无余证。凡此等藏病,在内而不在外,故见于脉,不形于色。
若病关藏气周流之用(所谓藏府作用失常也),则必脉色并见也。痼疾在体日久,邪结一处,如症瘕痼痹(《灵枢?官针篇》:病在经络痼痹者,取以锋针)之类,亦当见于脉,不形于色。若病久,邪与正相习无争,证为偏枯痿废,则病气且有不见于脉者。不见于脉,则真气不周于经,而病益难治,必调治得宜,真气渐周,邪脉乃见,方为愈机。学者详焉。
色有生死,何谓也。假令色黄如蟹腹者生,如枳实者死。有气则生,无气则死。余色仿此(通行本佚)。
上言察色之法,比类隅反,固已可尽病变矣。兹乃更综察色旨要,以色之生死,决病之死生;以气之亡存,辨色之生死。故相气不微,不知是非。《内经》虽分详五色吉凶之异,终不如师以有气无气统之,其理为明辨也。
夫五色之发,皆由络脉。盖经脉(即动脉)十二(十二经也)伏行分肉之间,深而不见,诸脉之浮而常见者,皆络脉也。故经脉者,常不可见,其虚实也,以气口知之。脉之见者,皆络脉也。诸络脉者,皆不能经大节之间,必行绝道而出入,复合于皮中,其会皆见于外。凡此十二经之络脉者,皆皮之部也。由此可知,经脉即体之动脉,络脉即脉之静者(今生理家谓之静脉)。血由心生,自动脉散于五藏、四体,会而为络,载血回流,以藏于肝。故经络者,一气之所循周,但血之行于动脉者,其色常赤,不见于外。络中之血,乃色变无常。然络色之变,又根源经气,故曰:经有常色。此因藏用(五藏之作用也)内变,五气独胜(藏气之偏),则五色独显,病之内因者也。络居外部,与气交相接,故又可因六气之邪,变易其色,病之外因者也。病因或内或外,总缘气失其常,病色乃见。此脉色所以相应,而色中无气者,即主死也。
气者谓何?五色之光明是也。血者谓何?五色之润泽是也。光者无形,色者有质。气盛血衰,光而色薄。气衰血盛,浊而无华(浊言色浓,华言光润也)。气血俱亡,其色沉晦。平人藏气和平,其一藏之色,必待王时而始荣于外(如春青、夏赤是也),禀胃气以出于皮毛之间(皮毛,指最外之皮部也)。胃气色黄,皮毛色白,真气正色,隐隐见于皮里,朦胧光泽,黄白相兼,其色如缟裹于外。
故经言五色之见生也,生于心,如以缟裹朱;生于肺,如以缟裹红;生于肝,如以缟裹绀;生于脾,如以缟裹栝楼实;生于肾,如以缟裹紫(紫微兼赤,若纯黑,死色也)。又色见青如草滋者死,黄如枳实者死,黑如炱者死,赤如血者死,白如枯骨者死。青如翠羽者生,赤如鸡冠者生,黄如蟹腹者生,白如豕膏者生,黑如乌羽者生。大旨不外光润者为有气,主生;枯晦者为无气,主死。此皆就面色全部言之,与上察明堂、阙庭小异。色皆以隐隐内含者为吉,若五色浮露皮外者凶也。师但举黄色一例,余色皆可类推。
又经曰:有故病,五藏发动,因伤脉色,各何以知其久暴至之病也?曰:征其脉小,五色不夺者,新病也;征其脉不夺,其色夺者,久病也;征其脉与五色俱夺者,此久病也;征其脉与五色俱不夺者,新病也。此亦指面色全部而言。夺者,晦而少气之谓,与上明堂、阙病色分见者不同,故以色夺为久病,色不夺为新病,与病暴至者先形于色,不见于脉之义各殊。学者当合参之。
师曰:人秉五常有五藏,五藏发五声,宫、商、角、征、羽是也。五声在人,各具一体(通行本佚)。
师曰:人秉五常有五藏,五常即五运之常气,五行是也(《内经》有《五常政大论》,儒家以仁、义、礼、智、信为五常,然亦可以五行秉德释之)。人生赋形之始,各秉天气以命其藏,前已略论之矣。盖六化分治,五运相袭,在天为气,在地成形。五味五色,缘是乃生。声者气之动而往复所由彰也。
经云:言天者求之本(本谓六气,三阴三阳由是生化,所谓六元者也),言地者求之位(五行分列五方之位),言人者求之气交。气交者,自天之下,地之上,则二气交合之分也。天气下流,地气上腾,五气交合,盈虚更作,以化以变,皆伏乎动,动而不已,斯气有往复,阴阳磨荡而声作矣(《楞严经》:一切世界,因动成声,因声成色。与《内经》之旨盖同)。古圣人观六经之波荡,察五气之倾移,协六律以正五音,齐天籁而示正则。制葭灰候气之法,明声应气求之理。知万类发声,缘物性而异(金、石、丝、竹、匏、土、革、木八音之异),应节候以改也(六律应四时节气是也)。乃论理于人形,曰:五气入鼻,藏于心肺,上使五色修明,音声能彰。故声者,亦人气变化之所由彰也(经曰:通于人气之变化者,人事也)。五藏气殊,发声各别(人体为一生机全体,以挽近质力之说言之,亦应藏气各有神志之用,非脑独有知也)。人秉五常,各具一体(如金形商音,土形宫音之例)。经曰:闻而知之谓之圣。盖望色切脉,犹可形求,气动声彰,实超象外。设譬以期开悟,不免喻日之讥;说意而立名诠,终堕摸象之诮。
夫五声之正,形容已难,或漏或兼(五声各漏声,言声之败音也),益穷迹象。譬夫钟鸣者,金音也,然将木叩金,已兼角变(角,木音也)。假石击土,未可宫求。更若两金相撞,或嘎或鸣,两磁相搏,非宫非征(磁为土经火煅,以磁击磁,其声非宫非征,盖金之漏音也)。
原夫声音之道,实有微妙难言者已。其精者既不可以言喻,若更略其秕糠之迹,后将何述焉。乃本经旨以演其所知,曰:
中央黄色,入通于脾,开窍于口,其气平,其性顺,其用高下(田土高下,地有丘壑,人之土音,亦以抑扬随意为上,若大而硬,得土之浊也),其化丰满,其类土,其政安静,其候溽蒸,其令湿,其应长夏,其味甘,其声歌,其音宫(大而重)。故宫者,土音也(《千金》以宫音似鼓),其声当洪(宽大)厚(坚大)圆(充满)重(音出丹田,其声不浮),如发瓮中,不急不徐,气和而壮,秉土性中和丰满,故发声如此(经又曰:土在气为充,充亦丰满之意)。
其太过则声重而浊,音洪气壮(土太过为敦阜,其化圆,其气丰);其不及则声大而散,音衰气馁(土不及为卑监,其气散,其用静定,当声如破鼓)。太过则从火化,不及则从木化。此声出于脾则为宫也。
在体亦有五形之异。土形者,其为人黄色,圆面,大头,美肩背,大腹,美股胫,小手足,多肉,上下相称,动止厚重,讲信心慈,能秋冬不能春夏,土形而得宫音者正也。
东方青色,入通于肝,开窍于目,其气端(端,直也,又在气为柔,其用为动),其性随(顺也),其用曲直(可曲可直,柔而随也),其化生荣(木当生荣而美,故木音以润为佳),其类草木,其政发散,其候温和,其令风,其应春,其味酸,其声呼,其音角(调而直)。故角者,木音也(《千金》以角音似琴)。其声当宽大(宽大者,气发散而生荣也)条(直也)柔(和软也),卷(收也)舒(放也)随意(音之收放,一曲一直),喻宫则逊其厚重,拟商则无其锐切(金太过,其令锐切,即急劲之意,音亮而尖也),秉木性端直和畅,故发声如此。
其太过,则声宽(木太过,其政散)而直(木太过,其令条舒),中实(音浊不空),无和软之音(硬而直也);其不及,则声狭(木不及,其气敛,故声转微窄)而软,气滞少舒畅之韵(木不及,其用聚,气不布散,故音滞)。太过则化水气之石,不及则化金气之敛。此声出于肝则为角也。
木形者,其为人苍色,小头,长面,大肩背,直身,小手足,好有才,劳心少力,多忧劳于事,能春夏不能秋冬,木形而得角音者正也。
西方白色,入通于肺,开窍于鼻,其气洁(清明也),其性刚(劲急也),其用散落(金用则万物散落,故金音清脆也),其化坚敛,其类金,其政劲肃,其候清切,其令燥,其应秋,其味辛,其声哭,其音商(和利而扬)。故商者,金音也(《千金》以商音似磬),其声当高亮(气洁而刚),狭急(坚敛而劲),韵清且长。比宫此则轻浮,拟角彼为宽直,秉金性清肃刚洁,故发声如此。
其太过,则声刚且重(《内经?五常政大论》:坚成之纪,其化成,其气削,其政肃,其令锐切。言其气削者,指燥化太甚,肺伤而气减。此专就运气推之,余注此处所谓太过,指商音气实之甚,又是一义。以气削则例不可通,但气削作气劲为当,气削则必不能锐切也),气锐而坚;其不及,则声清且脆(脆,不坚也),气扬而躁(亮而不坚,亮而不重)。太过由土实金郁,不及由火食气散(从革之纪,金不及,其气扬,其用躁切)。此声出于肺则为商也。
金形者,其为人白色,方面,小头,小肩背,小腹,小手足,如骨发,踵外骨轻,身清廉,急心静悍,善为吏,能秋冬不能春夏,金形而得商音者正也。
南方赤色,入通于心,开窍于耳(以舌非窍,心故亦窍于耳),其气高(火性升),其性速(经亦云:其用为躁),其用燔灼(燔灼皆火之用,暴烈而速也),其化蕃茂,其类火,其政明耀(德合高明,火之政也),其候炎暑,其令热,其应夏,其味苦,其声言,其音征。故征者火音也(《千金》以征音似竽),其声当洪(蕃茂故尔)亮(明耀故尔)高(气高故尔)促(性速故尔),先轻后重(尖如火焰,燔灼之象),比宫则气躁而轻,拟商斯音宽而短,秉火性高速明茂,故发声如此。
其太过则声洪而宽,发音壮厉(赫曦之纪,火太过,其气高,故声转洪。其政动,动者风之气也,故音转宽,其令鸣显,其动炎灼妄扰,故发音壮厉也);其不及则声短(其气郁也)而躁(其用暴也),乍抑乍扬(伏明之纪,火不及,其气郁,其用暴,其动彰伏变易。王注:彰,明也;伏,隐也;变易,不常其象也。明隐故乍抑,变易故乍扬)。太过由木助火炎,不及由火为水抑。此声出于心则为征也。
火形者,其为人赤色,广,锐面,小头,好肩背髀腹,小手足,行安地,疾心,行摇肩,背肉满,有气,轻财少信,多虑,见事明,好颜,急心,不寿,暴死,能春夏不能秋冬。火形而得征音者正也。
北方色黑,入通于肾,开窍于二阴,其气明(清净明昭,水气所主),其性下,其用沃衍(润万物者水),其化凝坚(水结成冰),其类水,其政流演(水流不息),其候凝肃,其令寒,其应冬,其味咸,其声呻,其音羽。故羽者,水音也(《千金》以羽音似瑟),其声当清细(声润而不大)凝重(音小而不飘),静(音节不高,亦非气抑,故曰静)而悠长(水性流衍),秉水性明(故音清)下(故音静)凝坚(故音细而凝重)流衍(故音悠长),故发声如此,
其太过则声亮而坚(水太过,流衍之纪,其化凛,其气坚,其令流注);其不及则声浊且滞(涸流之纪,其气滞,从上也。其用渗泄,不能流也。其动坚止,水土合而成泥也,其发燥槁,水枯也)。化凛气坚,冰凝水冻,声亮而坚,从金化也;水含沙泥,其动坚止,流演气阻,声滞且浊,从土化也。此声出于肾则为羽也。
水形者,其为人黑色,面不平,大头,廉颐,小肩,大腹,动手足,发行摇身,下尻长,背延延然,不敬畏,善欺绐人,能秋冬不能春夏,水形而得羽音者正也。
凡此五藏五声之发,五形五体之异,土性丰圆而顺,发声大重而和;木性端随而散(木性散),发声宽柔而畅;金性刚洁而敛(金性敛),发声清亮而急;火性高速而躁(火性升),发声高洪而促;水性明润就下(水性降),发声静细而长。其声之发,升降敛散,各秉五常之性。故变宫变征,为顺为逆,亦当以五行之衰王,藏气之纵横推之。声变则脉亦变,脉变斯色亦改。声色与脉,盖参而相应。
假令土形宫音,脉得缓者正也;木形角音,脉得弦者正也。假令土形宫音,色得黄者正也;木形角音,色得苍者正也。声脉相生,脉色相生,富贵大乐,互相克贼,痛还自伤。古圣人垂五音相体之法,流传至今,世莫能用。上工心知其意而口不能言,中工口诵其辞而心迷厥旨。今参证经义,以演其所知,庶几五音以彰,昭然若绘已。
假令人本声角,变商音者,为金克木,至秋当死,变宫、征、羽皆病,以本声不可变故也(通行本佚)。
赋形各具一体,斯秉气各有本声。木形而角音者正也,正者不病之本声也。病象未着,气机内动,则声音先改。能察五气胜复之微,于将变之初,先调其藏气之偏,补不足而制有余,此上工治未病也。变成而病象外见,内损成矣,治已晚矣。圣人闻乐以知政,声音之道,何其微妙而玄通也。
木之气散,声宽大而条柔。金之气敛,声狭亮而刚劲。设本声宽舒,今转狭劲,得金化之坚敛而角变为商,此金来克木,肺病乘肝,悲忧多哭,至秋而金王木绝,短期至矣。当于初变之始,养肝清肺,所谓治未病也。但声变脉亦变,脉变证亦变。假令角音者,脉当弦,声若变商,见金化之坚敛,则脉当由弦转毛而中坚,其来急劲,证当病肺。初为燥咳呛嗽,伤肝遂见咯血,病发于春,至秋而死。
金王克木,胜极则复,子报母仇,火炎金绝,脉转毛浮虚数,证成干咳音嗄,病剧反时微笑(从火化也),强作达观,金木两伤,不死何待。但气有太过不及,同一商声之变,若金气太过,则声急而坚,病邪为实,木王而金克之,持实击强,当为肺痈、肝痈之类,脉当涩而弦劲;若金气不及,则金本不强,由木弱而受乘,斯声狭而弱,病气为虚,当为肺痿血枯之类,脉当短涩弦弱。脉之虚实,随病气虚实而异。
其角变为宫者,设本声加以浊重,土实而木郁也,脉当转弦而大滞。设本声转浊大而空,土败而木痿也,脉当濡滞弦大,此虚而相乘也,长夏而病加矣。
角变为征,其气实相乘者,木声加以高促,火盛而木燥也,脉当弦洪,或弦而躁数;其虚而相乘者,本声加以嘶促,火炎而木槁也,脉当涩弦而空大,夏至而病加矣。
角变为羽,其气相乘者,本声转低而长,水盛而木郁也,脉当沉弦而石;其虚而相乘者,本声转低而弱,水寒而木雕也,脉当沉而弦迟,至冬而病加矣。
大抵从胜我之变者(金克木),从所胜之变者(木克土,角变宫),木气多实,从所生之变者(火为木所生,木为水所生),或虚或实,不可一例,要当平脉辨之。声色脉变,所贵参合,病有干移,治有标本,一邪之变,推之莫穷,刻舟求剑,失之远矣。
人本声宫,变角声者,为木克土,至春当死。变商、征、羽皆病(通行本佚)。
凡声之变者,气变则声变,以邪胜而变也。故所变之声,必失其正。
宫音属土,秉气充顺丰圆,发声洪厚圆重,木气乘之,宫变为角。设本声加以直硬,得木气之偏,直而不柔,长而不圆,此以木气有余而变者也,脉当转弦而硬,证当气郁中满,木郁而克土也。设本声加以宽散微嘶,后声不重(中气弱也),此土气弱而木乘之,木气亦非有余,脉当弦软而大。证当血枯脾约、木槁而土败也,至春而木王土绝,死期至矣。
宫变商,其气实相乘者,本声加以狭急,脉当涩而按之滑大,金郁而土燥也;其虚而相乘者,本声加以轻清,失其厚重,脉当毛而虚濡,气泄(金之收气不及,所谓折收也)而上弱也,子盗母气故也,至秋而病加矣。
宫变征,其气实相乘者,本声加以高促,火实而土热也,脉当转大而躁数,或洪而缓;其虚而相乘者,本声加高促而空,土虚而火浮也,脉当洪缓不胜按,当夏而病加矣。
宫变羽,其气实相乘者,本声转低而圆重,水郁而土结也,脉当沉缓而实;其虚而相乘者,本声转低而细弱,水止而地泥也,脉当沉小濡滞,至冬而病加矣。
声变则脉变,脉变则病变,略演其例,不可胶柱,当于气血之源求之。知其要者,可比类而通也。
人本声商,变征声者,为火克金,至夏当死。变宫、角、羽皆病(通行本佚)。
商声高亮狭急,秉刚洁坚敛之性,金声铿锵,叩之鸣有余韵,故商声当兼清长,金音和润乃为佳也。或金破不鸣(音嘶),言音嘶败,或金实音促(短音),语急声短,皆为不寿之征。
商变征者,本声加以宽促,声暴气粗而长,此火盛克金,气有余而变也,脉当洪(火脉)而数,证为火咳肺痈之类,至夏火王,金绝死矣。若商声变征,本声但加高促,不增壮厉,此火气非甚强,而肺金自弱,津枯化热,遂为火乘,病气属虚,脉当短涩而数,证为燥咳肺痿之类,亦当至夏而死。
商变宫,本声加以厚重,土实而金郁也,脉当短涩,按之缓大。设本声转圆大而柔,失刚劲之意,此金弱土乘,中虚而气弱也,脉当毛而濡大,当长夏而病加矣。
商变角,本声加以宽长,木实反侮金也,脉当毛而按之弦大,证为咳引胁痛之类,当春而病加矣,若本声加以宽散,此木非甚强,乘金之弱,脉当弦大(虚大)而短,肝气疏泄,肺金失敛,此以虚而变也。
商变羽,本声转为低细,水胜金寒,肺气下陷,子盗母气,脉当沉细而迟,至冬而病加矣。若声转低细,发声有力,又为水气之石(石与实同),脉亦当见沉紧有力,水寒射肺,证为病气之实。学者当明辨之。
人本声征,变羽声者,为水克火,至冬当死。变角、宫、商皆病(通行本佚)。
征声高促,秉高速明曜之性,火声以后重微有余韵为佳,否则燔灼无根之焰,非寿征也。心脉洪大,当兼悠长,理正同此。
征变羽者,本声加以紧细,内躁外硬(如皮革之意),声似裂帛,此水来克火,肾病连心,至冬水王火绝死矣。阴竭阳越,心肾不交,故主死也。脉当细紧躁数,或洪而来少去盛。若本声但转低细,气弱不扬,此肾水上凌,心阳下陷,脉亦当转沉细,或左寸独沉,此阳微阴盛,治可温补,较为易治。上例属损,此例属虚故也。凡损证皆子复母仇,邪正两损,故为难治(水来克火,土复克水,阴枯化热,水火两伤)。
征变角,本声加以宽长(火声微变硬直),邪实而变,木助火炎者也,脉当弦洪而数。设本声加宽散(火声微变宽嗄),虚而受乘,木槁而火发也,脉当涩弦虚大,当春而病加矣。
征变宫,本声加以重浊,土实而火郁也(火藏于土,故土温则火敛),脉当洪缓。设本声转圆大,失猛促之意,此火弱土乘,子盗母气,脉当濡大微数,土虚而火浮也,当长夏而病加矣。
征变商,本声转为狭急,得金气坚敛之制,金郁而火伏也,脉当短涩而洪。设本声但转清亮,失焦烈之意,此虚而受乘,气弱而火衰也(气有余便是火),脉当涩大而虚散,当秋而病加矣。
人本声羽,变宫声者,为土克水,至长夏当死。变角、商、征皆病(通行本佚)。
羽声清细凝重,静而悠长,秉水气明下流衍之性,当以润重悠长为佳。若低而微,气弱不续,非长年之象也。以声出于肾为羽,肾者主蛰,受五藏六府之精而藏之。
羽变宫,低细转为浊大,此非中气有余,以水涸土胜,浊邪上壅,升降倒置,脉亦大硬不和(硬为无胃之脉),至长夏湿热交蒸,土壅水绝,死矣。若土气有余,可以灌溉四藏,本声但加丰圆,脉象但加充实,四藏皆得长养,何病之有。
羽变角,其气实相乘者,本声加以宽直,脉象转为沉弦,木实下郁于水也,其虚而相乘者,本身加以宽散(其声轻飘不重),脉象转为弦浮(经云:浮者,肾不足也,木胜盗水,失其收藏之用,故浮)木虚而水易浮也,当春而病加矣。
羽变商,其气实相乘者,本声加以刚劲,脉当沉涩有力,金郁而水结也;其虚而相乘者,本声加以清脆,脉当涩短而细,金燥而水枯也,至冬而病加矣。
羽变征,其气实相乘者,本声加以急躁,脉当沉而数大,火盛而水沸也;其虚而相乘者,本声转躁而浮,脉当细而促迫,水枯而火炎也,当夏而病加矣。
以上所言,皆人不病而声先变者,初变可治,变成难。闻声之妙,差在毫厘,本不易晓,若病至发声,则易知也(通行本佚)。
上举五声之变,皆言人不病而声先变者。所谓不病者,言其起居行动如常也。病邪内伏,气机先变,声发于外,必以渐改,此惟内伤久病为然,初变可治,变成难廖。盖内损已成,藏气胜负之音见矣。声音之辨,差在毫厘。木实似宫,金郁类征,本不易晓,最为难知。要在相气于微,精思审验,察人声色,稍异寻常,便当推求,勿惑朱紫。若病至发声,歌呼呻笑,出入高卑,虚实干移,较为易辨。但郑声谵语,悬绝天渊,攻补误施,死生立判。学者慎毋以轻心从事,庶几闻知之圣,不愧大医习业者已。
师持脉,病人欠者,无病也。脉之呻者,病也。言迟者,风也。摇头言者,里痛也。行迟者,表强也。坐而伏者,短气也。坐而下一脚者,腰痛也。里实护腹如怀卵物者,心痛也。
此承上杂举望闻之例。所谓病至发声,易知者也。察色辨音之奥,前已示其旨要,但临病之顷,于声音笑貌、卧起转侧之间,处处可体验病情,推类所苦。惟见病知源,仍在平脉。
首言师持脉者,言持脉已察其藏府消息,更参证望闻,则病情之原委,自了若观火,毫发毕露。欠为息长而频频深吸,吸已复呵之谓。阳嘘阴吸,发为欠伸,此平人微倦之象,故曰无病。然亦先持其脉和,而后可断为无病也,否则多欠亦脾虚之候矣。
下言脉之呻者病也,此脉之二字,直贯本条。呻为呻吟之声,非声出于肾之呻,乃病者似欢似呼,舒气以畅其郁结,必在体有疼痛诸苦,故曰:呻者病也。言迟者风也,风邪中人(此非桂枝证之中风),甚则言蹇,轻则言迟,以风入心脾之络,邪有浅深之异,必脉之知为风发之候,再证以言迟,而后断为风也。摇头言者,里痛也,脉之见气血相搏之诊,理当为痛,乃问其所苦,病者欲答朱答,先摇头而始发声,知必痛在胸腹,呼吸引痛,故摇头振息,乃能出言。若痛在肢体,必无此象,故曰里痛也。行迟者,表强也,行迟为筋脉拘强之象,外在躯壳,必为风寒湿痹之类,故曰表强。坐而伏者,短气也,肺胀邪实,当坐不得卧,仰息而呼吸有声,动则增促,若气短则喜深吸,坐而伏,斯胸腹相近,呼气易于按续,以气出丹田故也。坐而下一脚者,腰痛也,腰痛斯脊不欲伸。古皆席地而坐,其式如跪,以股加足跟而坐,下一脚,即伸一脚而随意放置,半箕踞之式也。里实护腹如怀卵物者,心痛也,里实即痛处若内实有物,或上下有头足之类(见《金匮?腹痛篇》言气聚有形也),心下聚气而痛是也。凡痛喜按为虚,拒按为实。实者自感中满且坚,虚者自感中空且濡。今里实而复喜按,以手护腹如怀卵物者,气聚而有形也。此非心下胃脘之痛,乃心气聚结之痛也。以上皆杂言望闻,别无深义,示学者当随处精察病情云尔。
病人长叹,声出高入卑者,病在上焦;出卑入高者,病在下焦;出入急促者,病在中焦。有痛处,声唧唧而叹者,身体疼痛;问之不欲语,应声微缓者,吐利更作;问之不欲语,语先泪下者,必有忧郁;问之不语,泪下不止者,必有隐衷;问之不语,数问之而微笑者,必有隐疾(通行本佚)。
平人一呼一吸,而气为之升降。呼者气嘘而开,心肺之气主之;吸者气纳而合,肝肾之气主之。心肺位在上焦,故其吸近;肝肾位在下焦,故其吸远。声音之发,气强则高,气弱则卑。故因其出入之高卑,而气之为虚为实,在上在下,可以判矣。但言谈之际,必不易辨。长叹则息长而缓,出入嘘吸易分。
出高入卑,呼气力强而吸气力弱也,病在上焦,心肺之疾也,凡胸中胃脘以上之部病皆主之。出卑入高,呼气力弱而吸气力强也,病在下焦,肝肾之疾也,凡大腹以下之部病皆主之。出入急促者,呼吸两难,升降不刊,强力以嘘,强力以纳,故成急促之象,病为中气壅塞,故曰病在中焦。气行壅塞则痛生,故曰有痛处,所谓通则不痛,痛则不通是也,当病在中脘,为脘痛、腹痛之类。声唧唧而叹者,身体疼痛,上言摇头言者里痛,此痛在肢体,故声唧唧然(象声之状)而叹息也。此聊为举例之词。如《金匮》:语声寂寂然,喜惊呼者,骨节间病。以痛在骨节,乍缓乍一掣痛,故病者忽于痛剧时,一作惊呼。语声喑喑然不彻者,心膈间病。此声如从室中言,中气湿而上焦不利也(为风邪搏饮,痰湿在上之病)。语声啾啾然细而长者,头中病。头痛则不敢发声壮厉,以气动则脑为震动故也。凡此皆细体病情之意,别无悬解。间之不欲语,应声微缓者,吐利更作,盖虚人误发其汗,斯吐下不止,故吐利为中气大虚之候。应声微小,气己弱矣,声微而应之复迟缓,不能即对,气弱且有不续之象(所谓少气不能报息),此夺气也,故主吐利更作。虽持脉之顷,未见吐利,须预顾中宫,不可汗下。问之不欲语,语先泪下者,必有忧郁,忧以成郁,皆心怀难达之情,无所告诉,或怀才不遇,或抱恨伤春,忧能伤人,积以成疢。当医问病源之际,欲语则多所碍难,情伤而泪已先下,此必七情为病,无关客邪者也。假令问之不语而泪下不止,终不言其所以,则必沉痛更深,有隐衷难白者矣。若问之不语,数问之而微笑者,此必病者讳疾,或男有浸淫妒精之疮,女有阴挺痒吹之病。病属奇疾,耻于人知,所谓隐疾者也。经云:问其病,知其处,名曰工。又曰:闭户塞牅,数问其情。则医人欲穷病情之曲折,自非粗工凶凶,相对斯须者所能知已。
实则谵语,虚则郑声。假令言出声卑者,为气虚。言出声高者,为气实。
欲言手按胸中者,胸中满痛o欲言手按腹者,腹中满痛。欲言声不出者,咽中肿痛(通行本佚)。
讝语,发言无伦次也。一作谵语,义同,经或云谵妄,盖较谵语为甚,所谓言语善恶不避亲疏是也。实则谵语,虚则郑声,当为古医经之词,但朱紫之乱,死生反掌。师既示有气无气,决色之死生,乃更示气实气虚,为郑声、讝语之判。
假令言出声卑者,气为虚,言出声高者,为气实,此以发言声之高卑,别气之虚实也。所谓言出者,指出气成声,概嘘吸言之。若出入毛息偏有不足,或出强而入弱,或吸长而呼短,则发言参差,可以成声而不能成言。故言者,积声而后成也。
欲言手按胸中者,胸中满痛。欲言手按腹者,腹中满痛。此处手按,即以手护胸、护腹之意,非重按也。里实拒按者,当坚实痞满,此所谓满痛,言自觉痛满,气聚不和,故以手微按,使气舒散。观其护胸、护腹,斯知其病之在胸、在腹矣。欲言声不出者,咽中肿痛,以咽肿则发声障碍故尔,言咽而喉亦在其中矣。
师曰:脉病人不病,名曰行尸,以无王气,卒眩仆不识人者,短命则死。
人病脉不病,名曰内虚,以少(通行本误作无)谷神,虽困无苦。
申脉为生气之源,死生之决,胃气有无,脉道毕矣。脉病人不病,名曰行尸者,言有入藏气内损,脉象己见败征,而言语动作,不觉自病,其生气已将内绝,不久必死。名曰行尸,犹尸而能行耳(《十四难》:无魂者,当死也。人虽能行,名曰行尸。古医经或曰其人尸夺,尸夺者形弊。其义亦同)。卒眩仆不识人者,短命则死,此言藏气内损,则邪易卒中,经所谓急虚身中,卒至五藏绝闭,脉道不通,气不往来,譬于堕溺,不可为期,故曰:短命则死。言藏气暴绝,有可复者,有不能复者,不可预计,若久病则必死矣。
脉决死生,在胃气之有无,泛言胃气,则以和柔有神为胃气之诊。若细绎之,则各脉各有有无胃气之辨。
如论浮脉,则浮而数,为浮少胃气,浮而芤亦然,浮而散更少胃气,若浮如羽毛者,为无胃也。
论沉脉,则沉而微及细数,皆为沉少胃气,沉而散漫无条序重少胃气,若加以乍疏乍数,或首尾不相应者,皆为无胃也。
论迟脉,则迟而沉细,为迟少胃气,以纯阴无阳故也。若迟而散及乍大乍小,皆为无胃也。
论数脉,则数以过六至为胃少,愈至多,愈胃少;若至脉来,为无胃也。迟脉反是(以少于四至为胃少,三至更少,若损脉来,为无胃也)。
论弦脉,则弦而硬,为胃少;若直硬如新张弓弦者,为无胃也。
论洪脉,则洪而数为胃少;若散及参差不齐者,皆为无胃也。
论毛脉,则毛而兼细数,为胃少,若散如风吹毛者,为无胃气也。
论代脉,则当以止数之多少,为胃气多少,若一二至而止者,为无胃也。
论结脉,则结为胃气已少,若来去不匀,胃气愈少,加以乍大乍小,或参差不齐,皆为无胃也,促脉类是(促脉,胃气已少,若来去不匀,胃气愈少,加以乍大乍注,或参差不齐,为无胃也)。
论大脉,则大而兼硬,便少胃气;若大如闪电者,为无胃也。
论小脉,则小而沉,胃气少;小而断绝,久而复来者,为无胃也。
论细脉,则细为已少胃气,若断绝久而复来者,为无胃也。
论微脉,则微为胃气已衰,再加变象,即为无胃,
论芤脉,则芤为胃气已少,加以止涩,便为无胃。
论涩脉,胃气已少,兼微与细,为胃更少,加以中止,便为无胃也。
论滑脉,则滑而如矢发,为滑少胃,加以大如闪电者,为无胃也。
论坚脉,则坚而牢,为坚少胃。若按之如弹金石者,为无胃也。
论动脉,则动而乍大乍小,为少胃;若动而中止,止而复动者,为无胃也。
论伏脉,则伏而来去不匀,为少胃;若微按之如在骨内动者,为无胃也。
论紧脉,则紧而兼弦细,为胃少。?若时紧时疏,兼止者,为无胃也。
论空脉,则空而兼散漫,为胃少;若空而无根,便为无胃也。空而无根者,久按之尺中不动,惟寸口微动耳。
论弱脉,则弱而空,为胃少,加以微细,为胃更少;若加涩止,为无胃也。虚脉亦然,濡脉亦如之。
论牢革,与上文论坚同。
论短脉,则短而加涩,为胃少;若动而中止,为无胃也。
脉之变化无穷,悉以象势决之,象亦无穷,不尽于此,如丸泥,如会厌,如省客,皆脉象也,今知之者鲜矣。能于各脉分决胃气有无,则生死之诊,秋毫在目。
下举人病脉不病名曰内虚,以少谷神(旧本误作无谷神,无谷神尚能生也),虽困无苦者,言有入病虽呻吟痛苦而脉象不败,但为内虚。以少谷神,谷神即胃气也。胃为后天生气之源,化精之本,胃气尚存,虽剧可治,故曰虽困无苦。学者详焉。
师曰:脉肥人责浮,瘦人责沉。肥人当沉今反浮,瘦人当浮今反沉,故责之。
此承前相体以诊之义,而举脉随体异之例也。
肥人脂膏厚而肠胃大,皮肤湿而分肉不解(分肉不解,即腠理不疏畅也),其气涩以迟。胃大则卫气久留于阴,上焦闭而不通,故气沉而食后多卧(肥人多气虚者此也,胃大食多,食后多倦卧,以气血聚于胃,助消化之用,故不能上营于脑而神倦,此西方之说,与经旨上焦闭之义同)。气沉而皮厚肉缓,故脉道内行而不浮。责者,责其不当尔也。
瘦人皮薄肉坚,血清气滑,故脉道外行而不沉。
肥人当沉而反浮,瘦人当浮而反沉,反易其常,故皆责之。盖肥而脉浮者,气泄不敛;瘦而脉沉者、气陷不升。此但举浮沉分部之一例耳,推之则五形异体,刚柔异性。舒惨异境,老壮异时(如性刚者,脉躁;性和者,脉静;忧郁,脉涩滞;愉悦,脉和利;老年,脉枯涩;少壮,脉濡润之类),脉皆随之变化,举一反三,在学者类而推之。经云:肥而泽者,血气有余;肥而不泽者,气有余,血不足;瘦而无泽,血气俱不足。经每以气多、气少、有余、不足为言,皆两者比类权量之词,非气有余者,即为体秉气强者也,学者幸勿泥。
师曰:呼吸者,脉之头也。初持脉,来疾去迟,此出疾入迟,名曰内虚外实也。初持脉,来迟去疾,此出迟入疾,名曰内实外虚也。
脉诊之出入升降,上已条释,就分部而言也。此段专以来去审辨,就审势而言也。
师曰:呼吸者,脉之头也。头者,居首之义云尔。脉以息动,血为气流,肺卫心荣,共司循环之用。气行则脉行,气绝则脉绝。故以呼吸为脉动之源也。
曰:初持脉者,言脉之形容动作变无经常,临病久按推寻,矜持过当,每至委曲揣摩,疑似莫决,真象惝恍,朱紫难分。惟初持下指之际,脉气应手乍来,静虑澄明,胸无成见,全神毕露,指下跃然。若切久心神惉懘,便宜举指离脉,小憩俄顷,凝神再切,乃得其真。此师所以一再重初持也。脉由筋骨以出于皮肤之部曰来,气之开也;脉由皮肤以还于筋骨之部曰去,气之合也。候其脉之由筋骨以来于皮肤之动,而气血由里以出于表之消息可知。候其脉之由皮肤以还于筋骨之动,而气血由表以入于里之消息可知。去来者,非言脉之在浮部、在沉部也。
来疾去迟,此出疾入迟,名曰内虚外实也。来迟去疾,此出迟入疾,名曰内实外虚也。疾言其势滑利,迟言其动滞涩。血气充畅则脉应指滑利,气血弱阻则脉应指滞涩,经所谓气滑则出疾,气涩则出迟也。故气血偏迸于表则出疾,气血不足于里则入迟,气血之所偏迸为实,故出疾曰外实。气血之所不足为虚,故入迟曰内虚。出疾入迟,内虚外实,出迟入疾,内实外虚,此专训后贤以察气血出入之法。
但平人秉赋,阴阳各有偏胜,阴主吸,阳主嘘。阳不足者,多出迟,嘘力之不及也。阴不足者,多入迟,吸力不及也。阴虚阳越,出疾入迟。阴盛阳陷,出迟入疾。常见临诊之顷,有脉气自沉分而至于中也,滑利踊跃,及至中分,忽然转换,衰弱无力,缓缓而上至于浮,其返也,亦自皮肤浮部,缓缓而下于中,由中至沉部筋骨之分,则下降而有势,此中府不运,阳陷于阴,出迟入疾之象也。亦有脉气应指,其初起自沉而中也,艰涩少力,由中而浮也,躁疾如跃,其返也,亦由浮而疾下于中,由中而至沉,则迟弱无势,此阴弱阳浮,精枯气泄,亦出疾入迟之象也。两者虽与本条义同,但出入之势,至中而回旋转换,不能直升直降,此为中宫胃气之馁,学者宜细审焉。
寸口卫气盛,名曰高,荣气盛,名曰章。高章相搏,名曰纲。卫气弱,名曰惵,荣气弱,名曰卑。惵卑相搏,名曰损。卫气和,名曰缓,荣气和,名曰迟。缓迟相搏,名曰沉。
上条辨出入迟疾,专就审势而言之也。此条明高、章、惵、卑,统象势气血而言之也。
平人之常,荣卫和谐,气血不得偏盛,偏盛则病作。此章义分三节,首论阴阳俱盛之脉,
曰:寸口卫气盛,名曰高,荣气盛;名曰章。高章相搏,名曰纲。
高言脉势,气偏盛则势外鼓,能自沉部以外升于皮肤之表,脉之起伏波浪,其往来之度,远而有势,故名曰高。若脉体平直而无起伏,横涌于皮肤之分,若长竿在水,有出无入,此乃脉无往来,少胃气之诊,虽浮洪涌溢,不得谓之高也。以高言者,必自下而上,故能升亦自能降。降者,谓脉之反也,复能内还,以入于筋骨深沉之底,沉降有势,此脉势之深也。高深相对,为能浮能沉,升降力强而度远之谓。
章者,喻脉体之充大,以象言也,大木白章,粗厚圆实之象。血盛则脉体充实,故曰章。高章相搏,搏言两者合聚之谓,气血俱盛,象势两充,势高体厚,名之曰纲。纲者,网之大绳,亦以象形容也。
次论阴阳俱衰之脉:卫气弱,名曰惵;荣气弱,名曰卑。惵卑相搏,名曰损。
惵者,恐惧之貌,恐则气下,如有所怯而不敢进,喻势之不能高,来而迟回之象。脉经曰:脉来牒牒,按之不弹手是也(牒与惵同)。
卑者,下也,贱也(义本《说文》),喻脉象软薄也。惵卑相搏,象虚势陷,气血两亏,故曰损。盖惵者,高之反;卑者,章之反,学者当以意会之。
次论阴阳调和之脉:卫气和,名曰缓;荣气和,名曰迟。迟缓相搏,名曰沉。盖卫主外,荣主内,卫主疏泄,荣主秘敛。卫气盛则脉势能高,荣气盛则脉势能深。荣得卫和,则血为气畅,虽秘而不至郁结(郁为敛之过也),故脉象缓和而不弦不紧。卫得荣谐,则气为血涵,虽悍而不至奔逸,故脉至从容而不急不疾。迟即徐行之意,诗云春日迟迟是也。非不及四至之迟也。缓迟相搏,血融气畅,真气固藏于内,故曰沉。沉犹深也,脉以缓迟为真阴真阳充实之诊。此条师示以象势统脉学,使学者求之于气血之源,则后贤多立名目主病之说,皆剩义矣。
阳脉浮,大而濡;阴脉浮,大而濡。阴脉与阳脉同等者,名曰缓也。
脉法凡概称阳脉、阴脉者,皆就总按言之,阳脉指脉之见于浮部,举之而得者:阴脉指脉之见于沉部,按之而得者。凡脉称阳涩阴弦之类(小建中证条文),皆同此例。惟本条义关指法,非举而复按,按而复举,以指法操纵,不能释此文形容脉缓之意。盖缓属和缓之缓,而非迟缓之缓。所谓和者,气血之交融也,象势无偏胜也。所谓缓者,出入之从容也,嘘吸之力等也。经曰:脉涩而坚者,血实气虚也。此脉象偏胜,而血少气以融也。又曰:脉浮而大者,气实血虚也(此大为空大)。此脉势偏胜,而气少血以涵也。气血偏胜,则不能和且缓矣。
本条阳脉浮三字为句,大而濡亦三字为句,不可连读,阳脉浮者,谓下指初举至浮部,其气应指外鼓,能自沉上浮,充然有余,无惬怯不进,牒牒卑卑之意,乃加力微按,则大而充满,细察其象、复柔濡(濡与软同)不硬,此阳气外嘘之力充且和也。若应指搏而滑大,高章之象见矣,不得谓之和也。若应指不鼓而浮,不大而濡,惵卑之象见矣,亦不得谓之和也。此已候其阳脉之和,但脉有来盛去衰,亦有来衰去盛,故候阳脉和矣,必更加力重按,以验其阴脉之见于沉部者若何。假令按之沉部,其应指仍能自近骨之分向外浮鼓,势大而充,象和而濡,则轻举如此,重按亦复如此,体势不变不减,此阴平阳秘,两无偏胜,阴脉与阳脉同等者,此气血和谐之诊,可名之曰缓也。轻举重按,操纵互用,随举随按,随按随举。若脉气由沉至浮,由浮至沉,其来去从容不迫,无一击即来,一掣即去,躁疾奔蹶之象,亦无中途怠缓,前而欲止,低回凝滞之情。其出也,能高如其分;其入也,能深极其底。体柔势壮,真气内充于脉,而脉管之四旁,复与肌肉相亲,应指若轩然大波,回折如以石投水,此则元根牢固,真脉之和缓者也。
经云:邪气胜则实,精气夺则虚。如和缓而实,岂得曰邪,残贼之胜,岂得曰王。夫脉象万变,或外紧内空(革也)。或内结外散(如车盖也),或来如釜沸,或去如弦绝。无论阳虚阴虚,气损形损,其真藏之将见也,总归于躁疾散乱而死。
故经曰:邪气之来也紧而疾,谷气之来也徐而和。此师所以独提缓义,为脉法之真诠欤。
《伤寒杂病论义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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