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初读《金瓶梅》系列第13篇 王婆收到西门庆派玳安送来的绸绢绵子后，当即便开了后门，到武大家找潘金莲，以实施她和西门庆策划好的“挨光十计”。王婆不仅机谋高超，而且执行力相当强悍。潘金莲给王婆开门后，便拉着王婆的手一起到楼上去坐了。王婆先是一阵嘘寒问暖，东扯西拉，如同闺蜜一般，随后王婆按照挨光十计依次行事。王婆说明来意，说要借个万年历看看，挑选个裁衣服的好日子。潘金莲很纳闷问干娘，这好好的做什么衣服呢？王婆耷拉着头说，自己十病九痛，怕一时有个三长两短，儿子王潮又不在家，还是先准备着吧！ 潘金莲顺着又问起了王婆儿子的一些动向，才得知了一些王潮的基本情况：常年不在外，杳无音信；已经十七岁了，还没有婚娶；等回来后，王婆要给他说个媳妇。王婆醉翁之意不在酒，赶紧地把话题转移到正题上来了，继续哭诉着自己的血泪史。身子骨越来越差了，没白没黑地发喘咳嗽，晚上疼得睡不着，还是早早准备下送终衣服为好。王婆的感情牌打得非常好，有催人泪下之功效！ 王婆接着把西门庆扯进来，但没有点名，只是说难得有个财主官人常常照顾自己，经常到茶坊来喝茶，他家里看病、买使女、说亲等大小事也请她去办。他送了一套精致的送终衣料，可放在家里一年多了还没做。近来身子骨不好，恰逢今年闰月（闰月做寿衣是种传统习俗），又有时间，打算把寿衣赶紧做了，可裁缝只推生活忙，就是不肯来做。我这老婆子好苦啊！王婆，一个满嘴跑火车的老寡妇，毫无道德可言，为了达到目的，可谓是不择手段。 潘金莲听后，当即表示自己可以帮忙，就怕自己做得不中意。王婆赶紧堆笑讨好地说，若得娘子贵手相助，老娘死了也会有个好去处，素问娘子精通针织女工，只是不敢相求。潘金莲呵呵一笑，让王婆找人选个黄道好日就开始动手做。王婆接话茬说，你会诗词百家曲儿，何用外人。潘金莲自是推辞，说自己“自幼失学”，而王婆直接把万年历递给了潘金莲。随后潘金莲便看了一会而，说明天是破日，后天也不好，大后天是个裁衣服的好日子。王婆听后，一把取过万年历挂在了墙上，说娘子给我做衣服就是福星，这日子不用选了。其实，我也曾找人看过，说破日不裁衣服，可我不忌讳。潘金莲最后的观点是归寿衣服，正用破日。于是，便把裁衣的日子定在了明天。 至此，王婆顺利地完成了挨光十计的第一步，潘金莲已经同意帮忙做衣服，并且确定好了裁衣的日子，完全符合事先的计划。随即，王婆又邀请潘金莲到茶坊去做衣服，实施挨光计划的第二步。潘金莲说出了自己的疑问，为什么不把到我家做呢？王婆的理由有二：一来我要看着你做，二来茶坊离不开人。潘金莲便同意了到王婆家做衣服的建议。王婆千恩万谢地拜别后，当晚就向西门庆汇报了最新动态：潘金莲，明天饭后必定到我家裁衣服，我们已经成功地迈出了两步，确定了女主角潘金莲会帮忙裁衣服，也确定了偷情的场所在茶坊。 第一天清晨，王婆把家里的卫生打扫干净，预备好了针线，安排好了茶水，等着潘金莲的到来。潘金莲等武大郎吃完早饭出去卖炊饼后，便把帘子拉下来，又吩咐迎儿看家，自己从后门到了王婆家。王婆自是欢喜无限，先给潘金莲端来一碗胡桃松子泡茶，又把桌子擦得干干净净，后才取出三匹绸绢。潘金莲拿着皮尺等裁衣工具，麻利干练地为王婆量身裁衣，随后就开始缝衣服了。王婆在旁边不住口的喝彩，老身活了六七十岁，哪里见过这么好的针线活啊！潘金莲缝到中午才开始喝酒吃饭，王婆为她安排些酒菜，又煮了一碗面。我比较纳闷的，小女迎儿平常在家是怎么吃饭的？ 潘金莲喝完吃完，又继续接着缝衣服，一直到快天黑了，才停下手头活，归拢好之后就回家去了。王婆没有给潘金莲准备晚饭。这种待客习俗，直到现在，在我老家，仍然如此。一般的活儿，早饭和晚饭是帮人者自己打发，中午饭是求人者大张旗鼓地准备一顿丰盛的酒菜。也许是彼此双方信守着客随主便的观念，减少求人者的开支费用，同时也减轻帮人者的负罪感。常言道，吃人嘴短，拿人手软。我们的传统，一向主张自力更生，尽量不要给他人添乱。 潘金莲刚到家一会儿，老公武大就回来了，看见老婆面色微红，便问你去哪里了？潘金莲回应道，王干娘求我做送终衣服，中午的时候喝了点酒、吃了点饭。武大郎建议潘金莲，你不要去吃人家的，我们也会有求她的时候，忙到饭点的时候要回家吃饭。明天再去做的时候，带些钱买些酒饭回礼。王干娘若是不让你还礼，你就拿回来在家做完后再给她就是了。潘金莲听了武大郎的话，没有言语，因为老公说得对。武大郎虽愚笨，但是有原则，代表了老实人的形象。可恨的是武大郎的媳妇被王婆设计，就算聪明伶俐的潘金莲也没有看透干娘意欲何为。正是：阿母牢笼设计深，大郎愚卤不知音。带钱买酒酬奸诈，却把婆娘自送人。 第二天早饭过后，王婆看见武大郎挑着担去卖炊饼了，便急急地去请了潘金莲到茶坊缝衣服。王婆忙端来茶给潘金莲喝。忙碌起来，时间会飞快地流逝。潘金莲看看到了中午饭点时分，便从衣服里取出三百文钱，让王婆买些酒喝以示回礼。王婆满脸堆笑说，这个万万使不得，你帮我干活，反而让你花钱，哪里有这个道理啊！潘金莲又说，这是我老公武大吩咐的，若是干娘见外的话，那我只好拿着回家做衣服了。王婆生怕坏了好事便收了钱，张口就夸武大郎懂事，后又自己添钱去买好酒好菜，殷勤相待。潘金莲喝完酒、吃完饭，又接着缝衣服。到了快天黑的时候，潘金莲向王婆拜谢后回家了。 王婆为什么要用两天的时间来实施挨光十计的第三步？一天太短，三天太长，两天恰好。故王婆连续两天安排潘金莲吃了两次中午饭，第二次还有潘金莲自己的一部分钱。两个人吃了什么不重要，重要的是加深了感情，同时酒又能让人产生飘飘然的感觉，尤其是微醺的时候，人会特别朦胧，连武大郎都会察觉老婆的脸色是微红的。王婆的计谋天衣无缝，不经意间已成功走了三步。到这里，潘金莲还是没有明白王婆的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只以为是单纯地帮助王干娘缝衣服。万事开头难的咒语，就这样轻易地被王婆打破了。接下来的第三天，男主角西门庆将会闪亮登场！
|
|
|
